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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朝填滿臭皮囊,何日超凡登彼岸)
奎木狼見嵐風如此詢問,他低著頭欲言又止。樂筆趣 www.lebiqu.com
良久他拿起案上的三藏筆錄,目光望著案台道:「小師傅,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啊。」
嵐風皺著眉頭,他想起那被燒毀的最後幾頁不一樣的筆錄,隱隱覺得這事情並不簡單。他見奎木狼不肯開口便道:「奎木狼施主,小僧在這藏經閣上閱覽經文已有六載。這真經乃是三藏法師畢生心血,如今機緣巧合幸見法師當年筆錄,卻發現有人在上面動了手腳,這如何讓我釋懷?」
奎木狼說:「正是因為你讀了真經,我才不願與你講。你是佛門弟子,我怕我與你說了...」
嵐風搶話道:「若是施主你不肯告知實情,那小僧也不會帶施主去尋那百花羞!」
「你...」奎木狼心裡糾結,他嘆了口氣,才將這件事娓娓道來...
「我當年功成身退卻尋百花羞不得,又怕觀音欺我,就想去找三藏法師來與我說個公道。想及此處,我便又折返西去。
可惜,我卻晚來了一步。我在凌雲渡前看著那師徒五人正欲渡河,本想上前呼喊,卻被佛光擋下。
那時,見凌雲渡山崖上有一根獨木橋搖搖欲墜,孫行者上前去卻輕鬆渡岸。他呼三藏法師前去,可三藏法師見那木橋險峻,稍不注意就會跌的粉身碎骨,便心生退意寧死也不願上去。
這時,才有接引佛祖撐得無底船兒前來渡人。」
「無底船?」嵐風聽及此處,忽然想起了那龍角谷里的破船漁夫龍梟,但不容他多想,那奎木狼又道:「三藏法師見無底之船也是不肯上,這才被孫行者一把推上了船。三藏法師戰戰兢兢到了河中,卻見他自己的身體被甩在河裡隨波飄去,行者道是那法師脫離了凡胎。
說來也怪,那法師見肉身脫離後,竟向那肉身施禮念了聲阿彌陀佛,這才無懼去了西天。
我見那肉身隨波飄去,恐還有生氣,便繞過佛光在下游處將這法師的肉身撈了起來。方見那肉身氣息勻稱,面相如生,哪裡是個死人,分明像是睡著了。
但是,我叫喊了他無數次這肉身卻仍舊無法醒來。無奈之下,我只能馱這肉身來到這金山寺里。
可我剛想向這寺里的主持說明來意,卻只見天邊祥雲四起,那取經師徒竟立在雲端。成佛後的三藏法師見我馱著那肉身,便讓我把他放在了藏經閣頂,法師布禪講經後,便來到這肉身前。念念有詞,將這肉身封存在了這裡。
我上前向他打聽百花羞的事情,他只說斯人已逝,何須掛念。我聽罷,也就冷了這顆心。
法師說既然我塵緣已了,不如再此護他肉身,守這經閣,我便應下了...
這筆錄,也是法師交於我,叫我不得讓任何人看,所以才從你手中搶來。」
「不對...」嵐風越想越心驚,「這筆錄我看過,最後幾頁有被撕過的痕跡,後來分明是有人續上了,筆跡都不一樣。不想上獨木橋,不想上無底船,當真只是因為害怕嗎?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終是有人,看到了那本筆錄...」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從黑暗裡出來..
嵐風借著燈光看清了那人:「玄測長老!!」
那玄測長老不知何時上了藏經閣,此時他面如死灰,一步一步蹣跚走著...
「終是佛祖欺我啊!!」一聲苦笑。
這是怎麼回事?這究竟...嵐風腦子亂作一團。被修改的筆錄,眼前胡言的玄測長老,還有藏在這裡的肉身...肉身!!
嵐風突然沖奎木狼說道:「那肉身在什麼地方?!」
奎木狼說:「就,就在這桌案後面!」
「嘩——」
嵐風一把將桌案移開,只見一尊和尚肉身竟盤坐在自己眼前,那和尚披著破袈裟,骨瘦如柴,身高不足五尺,老的連頜下的鬍子都沒了。這,這分明就是玄測長老!!
嵐風霎時嚇得跌在了地上,冷汗濕透了全身。他盯著眼前的肉身和玄測長老道:「你...你到底是誰?」
玄測長老一點點走到那肉身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用手摸著那肉身的臉頰顫巍巍的說著:「十萬八千里路,十數載餐風露宿。只為求那真經渡化世人...可是,佛祖你為何欺我?為何欺我!為何...欺我...」
聲音一點點小了下去,玄測長老也沒了動作。一時間,這藏經閣靜的可怕!
奎木狼呆滯的看著那肉身,嵐風卻驚大了嘴巴說不出聲。
「玄,玄測長老?」嵐風輕輕喊了一聲,但後者並沒有回應他。
嵐風壯著膽子爬到玄測身邊想拍一拍他,可那手剛剛碰到玄測的身體,那玄測竟化作煙塵一點點消散了...
嵐風不知所措,才見一張黃紙從肉身懷裡滑落在地上。他撿起那黃紙翻過來一看,霎時嵐風的這一個佛心轟然崩塌!
那黃紙上只有六個字——三藏死,金蟬佛!
而這六個字的筆跡正與那筆錄上之前的筆跡一模一樣!
這時,那龍梟的話語又在嵐風耳邊響起:「金蟬子十世修成了功德佛。可那唐三藏呢?」
全明白了,這一絲絲的線索匯入腦海,嵐風豈能不明白這六個字代表著什麼!
十萬八千里雲和月,十四載餐風飲露,三十三劫九十九難,竟為他人作了嫁衣!
那三藏法師哪裡是怕上獨木橋!哪裡是怕上無底船!他只是不甘,不甘心自己求佛一生,卻被如來欺騙做了金蟬子的嫁衣...
唐皇面前起誓,取得真經渡得世人,到頭來才發現原來他連自己都渡不了。
剩下的,只有金蟬子給他留下的一世虛名。
奎木狼道:「小師傅,這便是真相...」
「真相?!」嵐風苦笑,不覺留下了辛酸淚,他大怒咆哮道,「我生在通天河畔,漁村人一生供奉觀音菩薩,可妖物屠村的時候,觀音在哪?我來這金山寺里,師傅師兄待我百般好,我幸得恩惠只有禮佛回報,多少個寒夜我在這經閣上埋頭苦讀,尋找渡世之法。可是現在呢?
現在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西天取經之路到底是為了什麼?三藏法師走過的一山一水換來的卻只是一個虛名?
那金蟬子渡了世人嗎?真經渡了世人嗎?那百姓日日參拜神佛,卻仍被官貴權達魚肉,你告訴我,佛在哪?!」
嵐風情緒波動,指著那肉身又道:「你可知,方才化作煙塵的玄測長老從何而來?」
「金蟬子將肉身托與我後,這肉身便幻化出了玄測和尚。我只道是金蟬子使得法術,好讓三藏法師繼續留在世間渡人。」奎木狼道。
「哈哈哈!!」嵐風笑的悽慘,「他連自己都渡不了,這玄測不過是三藏法師的執念所化罷了。如今他感到這筆錄被人看了,知道已經有人明白了真相,這才前來散去執念...」
奎木狼坐到嵐風身邊良久,他嘆了口氣問:「小師傅,你現在準備怎麼辦?若是等人發現你和這肉身在這,怕是脫不了干係吧。」
嵐風此時面如死灰,那拿過那本三藏筆錄放在肉身懷裡,卻把那張黃紙撕碎了,他道:「苦海無涯,佛祖渡不了世人...這肉身煩請施主你馱到玄測法師房間中吧。執念已散,施主也沒有必要再守護他了...」
奎木狼點了點頭,馱上肉身便從這窗上躍下。嵐風起身走到窗邊,望著藏經閣外飛舞的雪花,望著這寒寺外的清苦人家。
翌日一早,只聽得又人在寺中大喊:「不好了!!玄測長老圓寂了!!」
屆時,一眾僧人陸續聚在了長老房前。空相空行二位大師確認那肉身,便找來人架起柴火。
經文聲聲傳揚在大雪中,嵐風也跪在雪地里誦經。靜果見這平日裡從不誦經拜佛的小師弟今日竟開口念經,便問:「小師弟,今日終於見你念經了。這玄測長老活了五百多年,今日才駕鶴西去,也是不易,聽說他懷裡還揣著當年三藏法師的筆錄呢。」
「他和當年的三藏法師一樣,有過執著,才能放下執著。」嵐風道。
靜果聽得糊塗:「怎麼感覺小師弟你知道很多事情啊,莫不是從那六層上面的經書里悟出了什麼?」
嵐風看著眼前的熊熊烈火苦笑道:「那經文,師兄還是不必讀了,我過段時間便要回鄉了...」
靜果一聽嵐風要走,急忙問道:「小師弟,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未等嵐風回答,一旁僧人卻驚呼四起。嵐風望向那大火,方見火力散出精光,空相見狀對空行一點頭,二人雙手合掌,祭起胸口的念珠。兩串念珠憑空浮在烈火上方,將那精光之物吸了起來。
二僧招手,眾人方才見得原來是一十三顆佛光舍利。
「阿彌陀佛...」空相將舍利子收下說道,「玄測神僧今日圓寂,爾登極樂。眾弟子繼續念心經相送!」
烈火燒了一個時辰,等火光褪盡時,空相走到嵐風身邊從懷裡掏出三藏筆錄說道:「嵐風,玄測長老在世時一隻對你看的很重,這本筆錄便傳給你吧。」
嵐風婉拒:「師傅,這筆錄乃是執念,只有放下執念才能解脫。還是將這筆錄放在經閣處吧。」
空相聽罷點了點頭,他看著嵐風的眼睛,忽然覺得這雙碧眼裡少了當初的清澈與堅定,他又問:「你何時動身?」
嵐風道:「清明前後...」說罷,嵐風便轉身離去。
那靜果卻急著說:「師傅,您知道他要走,為何不留住他啊?」
空相說:「他與佛緣已盡,該去尋找他自己的答案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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