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信處在下風,王宮衛隊的士兵無不擔心不已,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連握著長槍的掌心都涔出了冷汗。
角色互換,轉瞬之間,潘森已經把趙信逼到比武台邊緣。趙信極力挽救,然而劣勢早已形成,難以逆轉。
忽然,趙信右腳一個踩空,長槍收回直握,整個人向台下倒去。
潘森再進一步,不到最後,他不敢有絲毫放鬆。
一個跺腳,潘森整個人凌空躍起,使出了他的必殺技,整個人帶著盾牌朝趙信撞去。
就在這時,狀況突生!
趙信以長槍支地,腳步轉換之間已然在台上立穩。
此時,潘森的盾牌已經到了趙信面前,趙信額前幾縷髮絲被風帶起,在空中恣意飛舞。
終於要結束了嗎,潘森內心微定,到了這個時候,縱然人王再生,恐怕也無能為力了吧。
然而,下一刻,潘森卻聽到盾牌前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嘭!」。
這是面積極小的東西撞擊盾牌才會出現的聲音,難道自己沒有撞到趙信?
接著,潘森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形竟然在空中定住了!
潘森頭顱稍稍揚起,發現了事情的因果。
自己與盾牌正被趙信用槍頭釘在空中!
槍頭是從趙信腋下穿過,自趙信的背後以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刺入潘森的盾牌。
「呃啊!」
趙信一聲怒吼,將潘森舉向更高的地方,一個單薄的軀體內竟然可以迸發出如此恐怖的蠻力!
場下的四方探子無不震驚之極,這位德邦之主的戰力竟然如此駭人!
德邦的人卻沒想這麼多,眼見自己的王反敗為勝,他們只認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這是他們的王啊!
身處高空,無從借力,潘森心裡一片死灰,傳說趙信有一招殺手鐧,只要是被他挑起的敵人,就沒有人能活著落下!
他平淡的往戰爭聯盟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依然緊緊的盯著趙信,他想知道這個殺手鐧到底是什麼,他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由於盾牌的阻擋,潘森只能依稀看到趙信飛舞的長髮。
忽然!潘森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向下墜去。
接著,趙信一用力,一桿長槍立刻變為兩桿,這一切,潘森都沒有看見!
原本支撐潘森的那杆較粗的長槍,因為失去了趙信的力量,向地面墜落,隨之墜落的,還有潘森!
趙信全神握住另一桿槍,用力向潘森胸口刺去!
隨著「噗嗤」一聲,潘森手中的盾牌無力的掉在了地上,台下的人頓時明白了場中的形勢。
趙信的槍深深刺入潘森的胸口,潘森的右手緊緊握住槍身,最後的一刻,他或許發現了什麼,然而當他抬起手時,一切都遲了……
看著血泊中的潘森,趙信笑了起來,他贏了,只是這笑卻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東西,因為潘森也跟著笑了起來,那是潘森對他的認可。
緊接著,趙信也倒了下去,趙宇連忙跑到台上,他雙手托住趙信的後背,卻覺得手上粘糊糊的,他把手伸出來一看,是血!
「御醫!」,
趙宇大喊。
回想著剛才的過程,趙宇明白了怎麼回事。
在趙信快要落下去時,他曾經用槍抵住背,以支撐自己回到台上。
而為了使出那詭異的一槍,抵住趙信背部的,不是槍柄,而是槍頭!
若不是趙信臨戰前謹慎的貼身穿著軟蝟甲,這一戰,結果難料!
潘森的意識逐漸模糊,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
他的嘴角微微咧開,趙信最後那極速的一槍,他感受到了。
若不是他在空中,若是他的身上多一層鎧甲,勝負難料,這個趙信堪稱自己的生死敵!
雖然沒有與最敬拜的易一戰,但,這一切的一切已經足夠了。
他一直很累,從小就被立為戰爭家族的王儲,今天,他終於可以安心的去休息了。
潘森的眼睛慢慢闔上,在他的意識陷入黑暗之前,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身影,那個身影身穿戰甲,長發飛揚,雙手各持一個齒輪,瀟灑異常…
潘森死了,在屠龍城等待了多日的各方探子也都紛紛回去復命,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護送屍體的車輛傍晚時分才到達戰爭聯盟的都城,為首的是趙宇,他的頭盔上掛了一塊白布。
這是趙宇第一次來戰都,這是一個黑色的城市,城牆由一塊塊巨大的黑色岩石堆成,顯得異常龐大巍峨,只是美感不足。
現任王者希維爾一聲令下,城門緩緩的打開。
趙宇領著隊伍向城內行去,直到城門下,才發現自己所預料的高度還是矮了。
一人一馬經過,對比之下,是那麼的渺小。
隨著隊伍前進,城樓上傳來淒涼的號角聲,主道兩旁,整齊的站立著戰爭聯盟的士兵,一眼望不到頭。
他們每一個人都低著頭,身子卻挺的筆直,一時之間,一股巨大的壓抑感排山倒海般的向德邦聯盟的將士身上壓去。
仿佛路兩邊站著的不是和自己一般的士兵,而是來自修羅地獄的拘魂者。
城內很寂靜,街道上只有士兵,但每家每戶的牆頭都掛上了白布,風吹白布,搖擺不定,只有嗒嗒的馬蹄聲在每個人的心頭敲響。
在路兩邊士兵的指引下,趙宇一眾來到了戰都的防禦塔下。
趙宇等人下了馬,抬頭望去,在路的盡頭,一道單薄的身影,身披戰甲,手持齒輪,袖挽黑紗,頭戴戰盔,安靜的盯著送葬的隊伍。
在經過了一連串瑣碎的儀式後,潘森的遺體終於被送入了防禦塔塔基,這是每一代戰爭聯盟的軍人最嚮往的存在,唯有被整個聯盟認可的人,才能葬在這裡。
趙宇行完禮儀便要帶隊離開,這時希維爾終於開口了,
「能夠戰敗我哥哥,不愧是德邦的王者,只是不知你們趙王行軍打仗怎麼樣?」
想起趙信臨行前的囑咐,趙宇不由苦笑道,
「好又怎麼樣,不好又怎麼樣。」
趙宇剛說完,希維爾的目光便從頭盔中透了過來,趙宇的全身沒由來的一震,似被這個可愛的女孩子震懾住一般。
被希維爾的目光一激,趙宇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輕視之意,他恍惚的明白了一件事,戰爭聯盟不止一個潘森。
希維爾接著淡淡的說道,
「三個月以後我必馬踏屠龍城,不知你德邦聯盟敢不敢戰。」
趙宇聞言挺直了身子,
「王上有令,若是希姑娘執意一戰,我德邦聯盟不懼任何來犯之敵。」
「很好,趙信果然還是那麼自負,你可以回去復命了。不過,你記住,我現在是戰爭之王,不是什麼希姑娘」。
趙宇撇了撇嘴,仍道,
「末將必定將原話帶回。」
趙宇走了,戰都沉重的大門重新關上,軍士們也都散了去。
只剩希維爾一人獨自守在潘森的棺前,頭盔已經褪去,長發隨之散落在戰甲上,恬靜與肅殺,這種複雜的氣質讓希維爾渾身透出了一種特別的味道。
眼淚終於止不住的砸了下來,希維爾在心裡不住地抱怨著自己的哥哥。
讓你不要去,你偏要去,那個人這麼倔,只要開戰必定兩敗俱傷,雖說僥倖躲開了易,可是那人的「常勝將軍」之名也不是虛得的啊。
你之前說自己身患絕症時日無多一定是藉口對不對,你這個傻瓜,去德邦聯盟只是為了和易一戰,這是求死啊。
即使最後一刻也不願和我待在一起,你不是說要一直保護我的嗎?
現在丟下我一個面對戰爭聯盟這偌大的攤子,你讓我怎麼辦。你要我如何面對千萬將士,如何面對那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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