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然聲音冰冷。
我兩腿猛地用力向門外躍去,卻如同灌了鉛一般,只是堪堪躍出很短一段距離,竟是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猴子,如今你血脈被阻,一身神力只剩不到兩成,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省的我費力拿你。」
非也然神色悠然的站在原地看著我,手中摺扇微微扇動。
我揚手化出恨天棍,拄在地上,這才穩住身形。
「你怎知我在這裡,劍逍遙告訴你的?」
我眼中冰涼。
我想起自萬魔窟分別之後,劍逍遙被小和尚帶著回了三清道教。
可是,我始終認為不太可能是劍逍遙告密,我覺得,經過了萬魔窟之後,他似乎變了一些。
他,現在對妖,心裡也很糾結。
非也然輕聲笑笑,眼中儘是不屑。
「大師兄優柔寡斷,入了心魔,已經被我義父撤了大弟子身份,如今已經關押在禁地。」
「如今,我才是崑崙山巔三清道教的掌教大弟子!」
氣勢沖天。
我想起分別時,劍逍遙那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嘆了口氣。
是我,害了他。
我揚起頭,冷冷的看著非也然。
非也然嘴角一笑,摺扇猛地拍在左手上,「啪!」,摺扇瞬間合上。
「三清弟子聽令!此妖猴罪大惡極,給我拿下!」
非也然揚手指向我,身後弟子齊齊一抱拳,喝聲領命。
劍鳴齊吟,上百柄寶劍齊齊朝我射來。
劍光刺目。
我心中一緊,饒是拼了最後幾絲力氣,卻也舞起恨天棍,仗著妖寶威能,竟是將那些寶劍一個個打飛,更有的寶劍被生生砸碎。那些道士也紛紛面色一白,其中幾人嘴角溢出鮮血。
「這妖猴厲害的緊,無妨,待藥效發揮,且讓他無力可使。」
非也然面色平靜,輕聲說道。
我拄著棍子撐在地上,大口喘氣。
我身上的力氣不斷流逝,只感覺血脈如同被阻塞一般,使不上力。
我覺得,我這次算是栽了。
非也然轉過身去,低聲吩咐幾句,只見那些弟子分出十幾人,朝我撲來。
而剩下的幾十人,則遠遠繞著我走來,似乎像是要把我圍起來一般。
我心中一寒,我知道,這是要做什麼。
上一次在船上,我便是被三清道教的弟子用陣法困住。
然而此時,我身上力氣已經所剩無幾,當下只能與那撲來的十幾個弟子堪堪相持,卻是無力逃出,更無法阻攔那些三清弟子的包圍。
而那十幾個弟子,出手之間卻也都給我留有餘地,似乎怕我拼死反擊一般,又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我心中的不安和緊張,愈來愈大。
片刻之後,外圍的那幾十名弟子已經將我團團圍住,隱約站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將我牢牢困在中間。
「你們幾個退下吧,這妖猴已經插翅難逃了。」非也然搖著摺扇,站在圖案外靜靜的看著我,嘴角微笑。
與我交手的那十幾名弟子齊齊應了一聲,躍出陣法。
我手中恨天棍顫抖不已,卻是無力再揚起。
「妖猴,你死期到了。」
非也然看著我,輕聲冷笑。
「三清道教眾弟子聽令,列陣!」
話音剛落,那圍著我的幾十名弟子齊齊冷喝一聲,手中同時掐訣,一股淡淡的威能漸漸出現。
然後,迅速連成一片。
一道金光,出現在他們身前,連成一片,如同一個倒扣的金碗一般,將我圍困起來。
這種陣法,我見過一次,那次在傲來海域的船上,我神力尚且還在,都被捆成一團,何況這次。
那些道士齊齊向前一步,那金碗猛地向我壓來,其內空間已經不足三丈方圓。
我想拿起恨天棍掄上一棍,卻終究無法抬起。
片刻後,那金碗將我牢牢扣住,我在裡面連轉身都難。
非也然掏出一根金繩,慢悠悠的透過金碗將我捆住。
而我卻掙扎不得。
「猴子,這叫捆仙繩,你越是掙扎越是緊的難以掙脫。」
「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崑崙山吧。」
非也然呵呵笑道。
我心如死灰,卻實在掙扎不開,只能無力地閉上眼睛。
然而,就在此時,店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歌聲。
「花燈搖曳輕上樓,舉杯夢醉窗瓊慵。」
「硃筆點絳唇一抹,我願為凡不做仙!」
嗓音沙啞,透著一絲癲狂。
我聽到那歌聲,神情一愣,趕緊睜開眼睛,卻見一隻大黑呆驢,呆呆的看著我。
一張驢臉拉得老長,嘴裡還嚼著不知哪裡的青草。
門外,一道聲音傳來。
「你們看到我的驢子了嗎?」
話音剛落,一個衣著落魄的中年,披散著長發,手中拿著酒壺,一步一晃的走了進來,如同喝醉了一般。
中年腰間,纏著一串黃符紙。
我忽然想起那個大妖墓中那個自稱獨孤凡的落魄男子。
我心中一驚,再次仔細打量幾下那男子,卻的確是他無疑。
中年兩隻眼睛醉眼朦朧,四處亂瞄,然後看到了被眾人圍在陣法之中的我。
確切的說,那匹站在我面前,呆呆吃草的黑驢子。
三清弟子們一臉茫然的看著這個醉漢,有些搞不清這人到底是要幹嘛。
就連非也然也是微微皺眉,有些疑惑的看著這闖進來的中年男子。
「你們是誰,為什麼圍著我的驢子!」
獨孤凡大聲張羅著,晃晃悠悠的抬腳朝我走來,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慍怒。
非也然打了個眼色,身後兩個弟子點了下頭,走上前去想要攔住獨孤凡。
然而下一瞬,獨孤凡卻已然出現在我身前。
「這」
非也然瞪大雙眼,面色猛地一緊,呆愣在原地。
獨孤凡看了看驢子,嘿嘿笑笑,一把拉住韁繩。
「傻比驢子,下次不許亂跑了,不然老子改天就吃驢肉火鍋。」
獨孤凡說完,卻又轉過頭來,直直看著我。
「猴子,又是你有意思,有意思,三清道教哈哈,三清道教,太上老君!哈哈,有意思!」
獨孤凡忽然瘋了一般,看著我哈哈大笑。
我心說你丫是瘋了吧。
「三清道教在此辦事,還請前輩勿擾,晚輩感激不」非也然彎腰一拜,低聲說道。
「滾!」
獨孤凡卻是猛地轉身,瞪著非也然,大吼出聲。
一股威壓,猛地出現在麵店之中,非也然還沒說完的後半句,也憋在了嘴裡。
「前輩你」非也然面色青白不定,有些疑惑的出聲。
獨孤凡沒去理他,再次轉過身來,直直看著我。
「天命」
呆呆看著我,獨孤凡慘笑出聲。
我皺皺眉,心說這傢伙一定是瘋了。
「我去你媽的天命!」
獨孤凡突然眉頭擰起,發狠一般破罵出聲,同時伸出一隻手,一指頭戳在那牢牢困住我的金碗之上。
下一瞬,金碗粉碎。
那捆在我身上的捆仙繩,被獨孤凡毫不客氣的一把薅下塞到懷裡。
然後,一隻大手如同鉗子一般,狠狠抓在我的肩膀。
「這猴子,我要了。」
背對著非也然,獨孤凡看著我淡淡開口。
我看到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濕潤。
「前輩,晚輩乃三清道教掌教大弟子,非也然。前輩雖然修為深厚,更是破得了這金光陣和捆仙繩,但是我們掌教乃」
非也然面色鐵青的看著獨孤凡,冷冷出聲。
「乃你媽個屁,回去告訴那掌教天法老頭,就說老子獨孤凡的驢子被你們驚到了。這猴子,我帶走了。」
獨孤凡聲音冰冷。
「還有,讓那天法老頭兒三個月內到我九生府親自賠禮道歉,外加二十萬符紙硃砂當做賠償,否則,老子殺他三萬道徒。」
霸氣側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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