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迪勒拉高原的秋風帶來了瑟瑟涼意,卻還無法驅走留連在房間中的暖陽,屋子裡的氣溫還是相當舒適的,只不過氣氛有些沉悶。
貝爾男爵府的小會客廳里,幾盆來自南方的盆栽植物依然綠意溶溶,將原本有些呆板枯澀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明快暢然起來,一身便裝的索羅.貝爾,隨意的坐在主位的鹿皮大椅中,目光卻落在了對面牆壁上的畫像上,畫像上一名威嚴肅穆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裝,華美的盔甲上裝飾的代表著貴族標記的徽章和花紋,一把狹長的寶劍斜插在鯊魚皮劍鞘中,金銀絲裹纏的劍柄即使在圖畫中已然可以感受到那一份尊貴奢華。
客廳的桌子旁,三張椅子上都已經坐上了人,在桌子上擺放著一份厚厚的文件,被翻開了幾頁放在那裡。
索羅.貝爾良久才從畫像上收回目光,輕輕地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那個坐在靠右木椅上臉色陰鬱的中年男子……男子左手擺弄著套在拇指上的一枚碧綠色的扳指,嘴唇蠕動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莫瑞塞特,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出來,別在那裡吞吞吐吐的,今天我心情不錯,你不用忌諱什麼。」索羅.貝爾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莫瑞塞特.貝爾,是他的一個遠房堂弟,家中的很大一部分生意,都是由莫瑞塞特.貝爾經手的。
「三哥,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必須告訴你,在完成了這個月的鐵礦開採之後,我們下個月的鐵礦石合同恐怕是無法履行合約了,因為有很大一部分礦工都辭職不幹了。另外,商行這半年來,生意也是大幅縮水,已經開始入不敷出了。」莫瑞塞特.貝爾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額際,目光閃爍著,以免與索羅.貝爾對視。
即便同屬一個家族。有著血脈之親,生活也是大不一樣的。莫瑞塞特.貝爾雖然也姓『貝爾』,在家族當中卻是身無恆產,很早的時候就依附索羅.貝爾。而最早的時候,一直起勁兒張羅著由費爾南多.貝爾繼承科迪勒拉伯爵爵位的,也正是他。
在貝爾家族的長老們看來,科迪勒拉伯爵這一爵位就是應該由貝爾家族的子弟繼承的,海瑟薇也不行。畢竟她是女的,一旦結婚嫁人之後,她的爵位勢必要由她的子女繼承……也就是說,跟貝爾家族沒什麼關係了,這是絕對不能容許的。所以在此之前,家族方面縱容那些人採取一些小動作,甚至卡米爾家族派人暗殺海瑟薇的事情也是他們默許的,畢竟海瑟薇死後,不管是那一個異母弟繼承爵位,都是貝爾家族的。至於是否合格,那倒是個次要問題了。
莫瑞塞特.貝爾雖然家道敗落,但在家族中還還有幾位關係比較親近的長老的。和其他人不同,他希望這個爵位能夠落在費爾南多.貝爾的身上,而憑他和索羅.貝爾父子之間的關係,將來得到一個男爵的頭銜,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可是……結果是明顯的,竹籃打水一場空,以至於海瑟薇來到科迪勒拉領之後,他乾脆以打理生意為名避了出去。也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意思。
不過,讓他鬱悶的是,慕容纖纖將所有到期的礦山收回之後,加強了礦山的安全管理。提高了礦工的待遇,索羅.貝爾擁有的兩個鐵礦雖然還沒有到期,可由於不想追加投入,手下的礦工卻是紛紛跳槽,導致礦石產量越來越少,尤其是在最近一段時間。領主府加大了礦工招募力度之後,一些熟練工更是紛紛離去,兩個鐵礦都快要停產了。
其實造成這一現象的主要原因,是礦主們漠視礦工們的安全,以及他們應得的利益,如果他們將工資提上來,哪怕是比領主府的工資少一點,也未必會有那麼多人跳槽的,可這幫傢伙善財難捨,所以才導致了如今的尷尬局面。
到了這一步,莫瑞塞特也覺得有些心力交瘁了,要知道,索羅.貝爾的男爵府開支是很大的……除了府里的人,他們還養著一支傭兵團,每年的投入都很巨大。而自從海瑟薇入主科迪勒拉領後,對民間武裝的監控嚴密了很多,而且所採取的各項措施,讓領地內的貴族們,產業縮水了很多,而貝爾家族的產業也有同樣的問題。
或許有人會問,海瑟薇這麼做,會不會引起貴族們的反抗……答案是肯定的。不過,敢於反抗或者有實力反抗的貴族,在她剿滅各大盜賊團、平定林南.卡米爾叛逆的時候,已經清洗得差不多了,而剩下的一批貴族隊了索羅.貝爾那一派系的之外,其他的都倒向了海瑟薇,在軍警權力完全操縱在海瑟薇手裡的情況下,除了索羅.貝爾手裡還有一支傭兵之外,其他貴族手上已經沒有了可以跟領主叫板的軍事力量,所謂的反抗,最多是口頭抗議,而在科迪勒拉領,海瑟薇的話,就相當於皇帝的旨意,必須無條件的遵守。
「莫瑞塞特,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索羅.貝爾陰沉著臉:「我記得前幾天曾經通過你的商行轉過去一筆錢,而在我準備使用它的時候,這筆錢卻不見了,你能告訴我它們在哪兒嗎?」
莫瑞塞特.貝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四天前,費爾南多在坎地亞城見到了海瑟薇,她只有一個女劍士隨行,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你……」
索羅.貝爾氣得拂袖站起:「於是你和費爾南多就動用那筆錢給海瑟薇買個歸宿?!」
「三哥,請息怒!」
莫瑞塞特.貝爾連忙說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一旦等海瑟薇安置好那些移民,她在科迪勒拉領地的威望將無人可比。所以我們必須……」
「行了,我知道了。」
索羅.貝爾揮揮手:「你們只想計劃成功,如果失敗怎麼辦?」
說完,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也不等莫瑞塞特.貝爾回答,起身離開了客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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