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舞揚威 第二百七十三章 嚮導
「萬分感謝，漢森閣下。這次任務並不是依靠人多就有用的，我對隱形魔法有所了解，而且加上我對地下種族的了解，使我有信心完成這一任務。如果有人跟隨，反而容易暴露行蹤。倒是你們在我開始行動之後，就要儘快開始營救行動，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撤退。」海瑟薇再一次搖了搖頭，拒絕了馬克西姆.漢森的好意。
馬克西姆.漢森點了點頭，他其實也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夠提供什麼幫助。
「撤退是一種藝術，你們有什麼想法？」海瑟薇看向杜梅尼.哈朗。
藝術？
在這些軍人的眼中，撤退幾乎就是逃跑的代名詞，什麼時候也可以冠上『藝術』稱號了？
杜梅尼.哈朗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詢問自己，他微微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戰俘們被拘禁在三個礦洞裡，如果你是晚上行動，他們應該是在外面的營房裡，營救起來要比白天容易。」
「這些戰俘有多少人？他們還有多少戰鬥力？」
「大約四千人左右。戰鬥力幾乎為零，或許他們能夠從矮人士兵身上得到武器，但不會很多。」
「你有辦法跟他們溝通消息嗎？」
「在這些礦區附近有倖存者能夠與他們互通消息。」
杜梅尼.哈朗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那些倖存者是可以依賴的。只要約好時間，如果真的能夠調開大部分地下矮人士兵，我們就有辦法同時對這幾個礦區發動襲擊，裡應外合。」
「裡應外合炸營可以。但你想沒有想過怎麼撤退？遇到敵人的追兵怎麼辦？」
「當然是殺出一條血路！」一旁拉戈.塞浦斯低吼道。
海瑟薇用看白痴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問道：「塞浦斯閣下，軍人戰鬥的目的是什麼？」
「是……榮譽！」
海瑟薇搖頭。
「是……勝利！」
再搖頭。
看到拉戈.塞浦斯有些要抓狂的樣子，海瑟薇這才緩緩說道：「是為了生存。」
生存？
不止是在場的幾名軍官，連旁邊的萊昂納多.貝魯特等人也驚奇地看著她，希望從她那裡得到解釋。
「軍人有什麼用？和平年代也只知道消耗不知道回報，戰死之後還需要撫恤。戰爭的時候無論勝敗，受傷害最深的總是平民。但是，正是軍人的犧牲，才換來了那些貴族和平民的生存機會。而一個軍人。最重要的是讓自己先生存下來，才有機會保證其他人的生存機會。」
眾人都若有所思。
海瑟薇看了一眼眾人，繼續說道：「如果血拼就是你們的目的，那我建議你們直接衝進幽暗地域，或許半路上你們就能達成願望。但如果是為了生存，那你們就要仔細規劃一遍了。」
「伯爵閣下，你有什麼建議請儘管說，我們對這個還真是不太了解。」杜梅尼.哈朗決定藏拙，他和拉戈.塞浦斯的想法差不多，都是跑不掉就拼。
海瑟薇點點頭：「有一點你們是必須要注意。譬如殘疾或者失去行動能力的人，是註定要被拋棄的，你們如果有些許的不忍心，就會將自己和其他本來有機會逃走的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當中。所以我希望你們在做決定的時候。不要頭腦發熱。」
「我們不能拋棄……」拉戈.塞浦斯又要開口，卻被杜梅尼.哈朗制止，「請繼續說。」
「既然俘虜都是阿爾卑斯王國的戰士，他們對王國的地理應該很熟悉。你們在營救行動成功之後，分散撤退，提前預定一個你們都知道的地方，在固定的時間必須在那裡集合，然後再撤向凡納爾城方向。你們可以在那個集結地點準備好飲食和武器等簡單的物資。在執行這個計劃的時候，要做好兩件事情，一是要儘可能多安放斥候。一旦有地下矮人前來，就說明會合地點暴露，必須有應急措施，避免其他人落入陷阱。所以要準備第二個會合地點；二是要嚴格執行計劃，在等到規定時間必須撤退……」
海瑟薇這個方法是在看二戰方面的軍事書籍中看到的，現在講起來也頭頭是道。在她眼前的這些人，要麼是軍隊中的中堅力量，熱血有餘，卻缺乏相關軍事方面的理論素養。要麼就是個人實力了得，對軍事卻是門外漢，此刻聽海瑟薇將計劃一一解釋明白，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撤退竟然有這麼多的講究！
「小心謹慎和隱蔽，是成功撤退的關鍵，我並非是要你們拋棄戰友，而是要讓你們作出最有價值的選擇。」海瑟薇最後說道。
她知道這些年輕軍人都不願意拋棄戰友，只是提醒他們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活著，並不意味著你們比犧牲者更懦弱。」
「我只能夠替你祈禱，但願幸運之神永遠和你同在。」一旁的萊昂納多.貝魯特只能夠用沉重的嘆息，表示他的無奈和感慨。
看到眼前這個女法師態度堅決，杜梅尼.哈朗說道：「伯爵閣下，我知道你的主意已定，顯然我根本無法動搖你的想法，現在我所能夠做的，便是儘可能為你提供所需要的幫助。」
說著，他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個用粗布做成的包袱，包袱裡面看上去放著厚厚一迭東西，「這是我手裡所擁有最齊全、同樣也是最為詳細的軍用地圖，上面標記著一些剛剛探出來的小路，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你所要去的礦區也在上面。雖然裡面的情況我不清楚，但周圍的環境很。」
海瑟薇打開包袱，翻閱了一下，抽出其中的一張……正是那個鐵礦所在的位置。
「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是否想過採取哪條線路？」杜梅尼.哈朗問道。
「當然是越快越好。」
海瑟薇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這條路似乎路線最近，我就走這條路吧。」
杜梅尼.哈朗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拉戈.塞浦斯，在他的部下當中，沒有人比拉戈.塞浦斯更熟悉山裡的地形。
看到中隊長的目光，拉戈.塞浦斯自然是心領神會，他思忖了片刻之後說道：「如果要從這個方向進入，我建議沿著那條山溪前進，這樣速度能夠更快一些。」
一邊說著，這位經驗豐富的小隊長，一邊伸出手指在地圖上畫著，最終他指了指地圖上一個標記出來的小點。
「只是這條小溪的盡頭比較難以行走，從那裡到那礦區之間，全部是懸崖絕壁。」
海瑟薇仔細研究了一下拉戈.塞浦斯指出的路線，點了點頭：「我就選擇這條線路，這條路線靠近目的地只有十幾公里路程，不太容易行走，但是不易通行的道路，同樣也不容易引起那纛地下矮人的注意。」
杜梅尼.哈朗開口說道：「我會讓拉戈跟隨你，他將是最出色的嚮導。」
「非常榮幸能夠和你同行。」拉戈.塞浦斯挺直了身體，朝著海瑟薇行了一個軍禮說道，他那恭敬的神情，絲毫沒有虛假的成分在裡面。
即便是最勇武的軍人，在魔法的力量面前也是渺小的，尤其是他還親眼見到海瑟薇在谷口的戰鬥……他隱隱能夠猜到，這個少女可是一個比那個中年男人更為強大的法師。
當然，他也同樣清楚，如果不是因為這位女魔法師的攻擊，他們這些兄弟當中肯定會有不少人難在再見到天上的藍月了……跟隨強者，是軍人的榮耀，所以在聽到為海瑟薇當嚮導，他顯得格外精神。
第二天大清早，海瑟薇就出發了，這一次她沒有穿魔法袍，而是穿了一套自製的迷彩服，如果她往草地或者樹叢里一藏，還真不容易辨別出她來，連她腳下的靴子都是迷彩的。
遠處一座巍峨雄峻的山峰屹立在山嶺之間，那鶴立雞群的姿態，甚至給人以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海瑟薇知道，，那座山峰就在距離礦區不遠的地方。
兩天之後，道路變得崎嶇難行，連拉戈.塞浦斯在行動的時候，都要取出地圖重新確認一下行進方向。
「法師閣下，前面不遠就是那條小溪。不過，這個季節水流很急，地圖上看不出什麼地方適合下去。」
海瑟薇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她此刻已然非常信任這位優秀的嚮導。能夠得到這樣一位優秀嚮導的幫助，海瑟薇甚至感到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正確的指引能夠減少許多麻煩。
一路前行，尋找著通往小溪的道路，終於一條隱藏在樹叢當中的小路，出現在她們眼前。離開大道，拐進了旁邊的小路，道路變得越來越難行。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那茂密的叢林，原本應該是平整的路面上，卻到處橫亘著糾結的樹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行進不多遠便聽到了潺潺流水的聲音，海瑟薇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遠處一條道道緩緩地穿行在山嶺之間……這可不能用『溪』來命名，在海瑟薇看來，應該是一條小河才對，十餘米寬的水面，跳過去肯定是不現實的。(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