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蛇道 第五十一章 靈識，無心

    躁動的內心與氣血，在清靈竹最後殘留的靈氣精華下，恢復平靜。

    在外界的月無心感受下，林牧只是一時氣感變化，非常正常。

    但林牧此時，卻是經歷一番天翻地覆的變化！

    清靈竹筍，本是算天河百年前，見此地殘存一股邪靈氣息，將喏大森林侵蝕得如同鬼域，那時他尚處於練氣期，經過推衍，發現此地地形特殊，若布下陣法，消彌邪氣，不僅能得到不少的功德，也能將此處生氣凝出竹屬一類的寶物。

    清竹之寶，大多有清心安神、防備心魔的重大功用，正好可用來幫自己度過那金丹心魔之劫。

    機緣巧合之下，這件寶物在未成靈前，被林牧得到，其對林牧的幫助固然極大，但其真正的效力，連完全成形後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靈物化形，本源之力引動天地靈氣聚體成形，清靈竹未到出世時間，便不曾有吸納天地靈氣的機會，所以林牧吞下後，其蘊含的靈氣才堪堪讓他洗滌血肉骨筋。

    其本源，正是方才救林牧一命的竹心靈氣！

    林牧氣血暴亂，只因情慾暗生，影響全身骨肉血氣本能獸性，竹心靈氣脫俗忘塵氣息一貫周身，自然是戾氣頓消，一場刀兵大劫，須彌而散。

    雖然不知個中根由，但林牧明顯感到這股靈氣的不凡之處，當下神識調動，全力吸納。

    無形神識，遇到有形靈氣，卻是水**融，如同泡進溫泉一般舒適，完全不同於以前神識調動天地靈氣時的那股滯礙。

    靈氣爆發，再難掩飾自身存在，趁此機會，林牧本就不弱的神識，侵略如火，大肆融合竹心清氣。

    散離的神識漸漸變得凝實，變強的神識調動起來更加方便，更加快了林牧吸納竹心靈氣的速度。

    感受體內，一片清靜，林牧不由得鬆了口氣。

    與正統妖怪不同，林牧活絡的心思，讓他能迅速達到如今的實力。但也因為心思雜亂，這才引來剛才一場情火之劫。

    融合竹心靈氣後，林牧雖不覺得體內靈氣有何增長，但明顯感覺心神如同蒙塵寶鏡，被輕輕擦拭一下，無比輕鬆明晰。

    想一件事，便是心無二意，一心專意地思考。

    靜靜感悟著心神變化，林牧睜開眼睛，再看到美麗如昔的月無心，心中已是如明月映水，心中留下那道美麗影子，但卻僅是靜靜存在，不動絲毫漣漪。

    嘴角一勾，林牧閉上眼睛，全力調整身心。

    殘陽落下，皎月升起，清幽靈光，照耀引月小舍中心端坐蚌殼的兩人。

    林牧神識，一個竅穴一個竅穴流經而過，體內吸納的太陰靈氣，以竅穴為心，一團團環繞左右。

    一夜無話，金陽再起，蚌殼自動關起，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帶來無盡遐想，耳中聽聞著對方輕微的呼吸聲，口鼻間滿是月無心身上幽幽香氣，林牧此刻心神穩固，雖不再起情慾之心，但仍舊對月無心有一種異樣感覺，存於心中。

    一夜又一日，兩人皆已將身心調整到最佳狀態，待到夜暮再臨，只聽月無心一聲輕喝，巨大蚌殼無聲打開，氣息相連的兩人，端坐半空，全力吸納月華之氣。

    林牧，被月無心勾連，這才可憑空而坐。

    引月小築光華大放，一道道隱藏的陣法條紋無聲出現，附近清靈月華之光，盡數被吸納而來，引入兩人體內。

    只見天空一條銀白透明光柱，籠罩整個引月小舍，靈氣凝聚，捲起狂風陣陣。

    附近靈侍被如此聲勢驚醒，一個個打一窗戶，觀看議論這難得的一幕。

    「看這聲勢，又是哪一位築基高手為弟子引靈！當真是個難得的恩師，否則哪裡會捨棄方便的靈石不用，反而去吸納這月華靈光！」一名年紀稍大的男子羨慕說道。

    「不錯，半年前，巡戰殿殿主蛟鱗為那南海巨鯨鯨烈化靈，其巨大地煞靈氣，只在伏龜島上，衝出一條通天的狼煙，便是隔了這麼遠，也是能感覺到那駭人氣息。這處靈光所在地，除了月無心月姐姐外，也沒旁人。只是不知她什麼時候竟收了個弟子！看這些時日，只有白依與她親近，難道竟是白依拜了師……」

    「怎有可能！這處妖類門派，雖也給咱們分發六派貢獻與靈石，但那不過是習慣以此為流通貨幣，等咱們離開，還要全部兌換成人間金銀。妖修功法，常人難以理解，騰龜島又嚴在命令，不許門下弟子私自傳授人族。月前輩雖然寵愛白依，但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胆地違背門規吧！」

    ……

    島上靈侍，固然議論紛紛，更為震驚的，卻是騰龜島上，居住的那些築基期妖修。

    通靈殿觀星台上，龜啟靈望向引月小舍，臉上透出一絲玩味笑容。

    「早已放棄修煉的你，如今為了寵愛的一個小小靈侍的寵物，竟然耗費這般大的心力？道友啊，難道你不知，你每一次吸納靈氣，作為本體的月華珠便會多受一次靈識溫養？這般地付出，真是僅僅為了一時好玩嗎……若非如此，你就那麼大的把握，相信一條初生之妖蛇能幫得到你？」

    ……

    騰蛇島上，忽見一輪圓光騰空，無盡月華靈氣，盡被吸納，只是這道圓光被黑氣環繞，只見其光，難識其形。

    圓光初生之時，棲息於峰頂的蒼翼眾禽鳥便有察覺，急速飛空入雲，這種情景，它們早已見過許多次。

    一股黑色氣息自騰蛇峰升起，騰空化為一道巨大黑色氣蟒，旋繞圓光，不時噴出黑色氣流，融入圓光周身黑氣。

    ……

    伏龜島上，蛟鱗眼中厲芒一閃，手中巨大長刀憤怒砍向身邊石地，霎時刀芒乍現，亂石紛飛。

    「你竟如此無智！為了一個人類孩童，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失去月華珠的你，竟也失了正常的判斷了嗎！月無心！你真是讓我憤怒啊！」

    ……

    光華顫動，遠在騰龜島的月無心，身體一陣晃動，面上隱有黑氣浮現。

    只是她心中早已有所預計，當下身下蚌殼自動護主，精純生命元氣噴薄而出，月無心臉上黑氣消散。

    睜開迷茫的眼睛，月無心半晌才理清思緒，記起自己要做的事。

    看著身前的林牧，月無心神色間露出一絲瘋狂，毀滅的瘋狂。

    「我一定會死，但是，骨齡不過一年，靈智卻超越常人的存在。林牧，你這個變數，能讓我在死前，見到那個人，魂飛魄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