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蛇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拔劍開殺，收劍止戈
「苦思的算計，搏命的行動，竟都不如林牧一句命令麼……」
笑書心中滿是苦澀，自己終究，只是一個凡人。
以凡人的心性，去測度修士的想法，何等荒謬！
「實力！傳訊靈符已經發出，希望能儘可能地得到林牧重用，獲得更多的靈石資源吧！」笑書緊握雙拳，暗自盤算自己未來。
這次交鋒，讓他徹底明白，在修士的世界裡，弱者機關算盡，也不如強者一句話！
墨藏打破原先心中對林牧的所有畏懼，竟然輕巧巧一句話就將眾妖驅使，心中之快意，簡直難以想像！
「傳我號令！兵分兩路，即刻行事！」 墨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吼出這句話，為了這句話，為了這個時刻，他等待太久了！
群妖轟然應諾，在墨藏的快速指揮下，分成兩隊，一隊留下，一隊兩妖一組，各自分散招攬河府妖將。
「呵呵，你方才給林牧傳訊，可是想亡羊補牢？」墨藏看著不時向著遠方觀望的笑書，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他最重要的計劃部分，就是那離去傳播消息的一半妖修，只要這些妖修將消息傳播出去，那林牧就是有通天之能，也是覆水難收了。
傳訊靈符是快，但終究有個傳訊的時間，林牧此時想必已經收到消息了，甚至是已經自引月小舍趕了過來，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十多里的水路，即使是以他的身法速度，也需要一會，而這一會的功夫，足可讓那一半妖修散離四方了。
笑書看著墨藏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想要後退，但那能讓自己在水下正常呼吸的避水符，卻不能讓自己擁有熟練的水性，失了身邊幾個妖章精的幫助，他在慌亂之下，甚至連後退都退得極其費力。
不過眼下他與墨藏，可以說是已經徹底撕破臉面，再無迴轉餘地，這笑書也是個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的狠人，知道自己再無退路，唯一的出路，就是將林牧當成他的靠山！
「墨藏，你可要想好了，即使林牧有令，但明顯此時出征對他不利，你若能懸崖勒馬，想必能得到首領更深的重用！」
「哈哈……」墨藏一陣狂笑，但笑著笑著，卻覺得哪裡不對，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卻聽耳中仍舊是那清晰入耳的笑聲！
「這個聲音，是林牧！」墨藏眼神一亂，驚慌失措。
林牧不在時，他敢心中罵林牧，甚至直接假傳聖旨，大膽至極，但林牧如今只是聲音在耳，就讓他失了所有方寸，驚恐至極！
不僅是他，還有那一半尚未走遠的妖兵，俱都聽到林牧那熟悉狂笑的聲音，聽這聲音，分明是在數里外傳出，今日天青雲淡，沒什麼風浪，竟讓他如人間武功「千里傳音」一般，人在數里之外，聲音卻是如在耳邊。
群妖震動，昨日一天廝殺，手下妖兵哪裡還記不得林牧聲音，便是那些要去招降妖將的妖兵，此時聽到這聲長笑，也止下腳步，回身而去。
首領正在跟前，哪能不先去參拜一番？
林牧來到妖兵聚焦的靈田時，那些先前派出的妖兵，也都早已經聚焦完畢，見到林牧回來，俱都是驚喜交加。
同樣的人，但連敗河府兩大絕頂高手後的林牧，帶給他們的感覺絕對不一樣！
「你們不錯！」林牧看也不看下面畏縮的墨藏，以及興奮的笑書，只是讚許地說了這四個字。
一個勢力，雖重要的不是武器兵甲，也不是糧草金銀，而是心氣，敢打敢殺，願打願殺的心氣！
從這一點上來看，手下這些兵將，明顯已經能讓自己滿意，能夠成為自己未來勢力最重要的基石。
眾妖兵得了林牧讚賞，一個個激動無比，混亂說話，可惜都是神識波動，聚在一起，混亂無比。
林牧右手一壓，眾妖靜聲，微微一笑道：「先前我雖有命令要廣積勢力，但所幸新來的笑書，針貶時弊，讓我大有所得！」
一句話出，墨藏本來懼怕的心，沉穩下來，同時心中也有一外聲音，在瘋狂興奮地叫囂：「我就知道！林牧是不會怪我的！哈哈，林牧啊林牧，你也終究不過是那些人間凡俗，捨不得眼前的利益！」
旁邊的笑書，眼神一黯，林牧口中雖有誇獎之辭，但很顯然不準備在眾妖面前廢了墨藏地位，自己與墨藏已成水火，只要有墨藏在的一天，自己就無法立足，頂多被獎勵點靈石而已！
不過，林牧當真是能忍下這口惡氣的人嗎？
若真如墨藏所做，如雪球滾大的勢力，雖能給自己帶來一時無二的聲勢，但內部的混亂，外部的危機，勢必要讓自己絕大部分精力消耗在其上面。
即使自己散去勢力，先前為組建勢力所做的努力且不去說他，該惹上的強敵同樣會惹上，該對上的水母妖姬同樣會對上，那時自己孤家寡人，麻煩更多！
辛苦拼搏勢力，搏命相殺強敵，最後勝利的果實就在眼前的時候，竟然差點被墨藏生生砸碎，林牧豈能饒他！
「此事一經，我悟得一事！我妖修天性單純，墨藏統領之職已不足以馭眾！自此以後，笑書為眾妖統領，墨藏為副統領，各位務必盡力輔佐，不可懈怠！」看著方才面露喜色的墨藏，林牧冷笑道。
「喏！」群妖振聲，轟然應喏。
對於它們來講，誰做統領，根本就沒什麼關係，因為他們忠於的首領只有一人，那就是林牧！
但這句話，對墨藏來說卻是如同天雷擊頂，根本無法置信！
「首領我……」
話未說完，就被興奮的笑書粗暴打斷：「是！屬下以後一定全力為首領做事！」
這廝明顯是以前說書被人打斷太多，竟然養成了喜歡斷別人話的毛病！
看著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墨藏直想一臂將他打死！
縱使笑書有避水符，但墨藏如今在源源不斷的靈材輔助下，實力同樣增長極快，一擊之下，笑書難逃生天。
但是，明明就是一揮臂的事情，墨藏就是不敢，只因，面前就是林牧！
冷冷看了這個禍根一眼，林牧又隨意講了幾句安撫軍心的話，就讓眾妖今日休息，只派些人馬，將原本就想占領的靈地，遞去一張招降書。
必要的勢力，還是要的，畢竟只有不弱的勢力，才能震懾宵小！
以林牧本來的性子，本該直接將墨藏殺了！
對墨藏的輕處理，並非是他起了什麼仁慈的念頭，慈不掌兵，墨藏為自己做事，早已得到無數靈材，自己根本不用愧疚什麼。
自己只是剛剛想到，墨藏自一個普通的妖修，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真就是他本身的原因麼？
換成笑書，就能保證不會他日變成第二個墨藏？
手下一人掌權，完全沒有任何限制其權利的人或規則，那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必定會起上邪路，前世明朝的魏忠賢都能稱為九千歲，大權獨攬的墨藏又怎麼可能不想直接成為「萬歲」？
平衡，只有平衡，才是治本的方法，三足鼎立本是最穩，但林牧一時半會找不到第三個可堪大用的人才，就只能留著墨藏與笑書相爭了。
雖然兩人相爭，會有些內耗，但卻已不至於影響到自己修煉。
眾妖散去，面前只有自覺留下的墨藏、笑書。
「你可知罪？」
龍蛇劍拔劍出鞘，驚起一閃寒芒，映照墨藏眼光，驚得他全身發冷。
莫非，莫非林牧真要殺我？
這個念頭，在心中如野草滋長一般蔓延，墨藏澀聲懇求道：「我知道錯了，只求首領看在往日功勞上，再加上我是為首領著想，饒我一命！」
直到此刻，直面林牧殺劍，墨藏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若是真想殺自己，根本不用什麼藉口與理由，只要想殺，那就能殺！
林牧眼角冷芒一閃：「既然知錯，那就受罰！」
飄飛的寒芒，遠不如平日裡那般迅疾，而是幾乎一寸寸地斬落下來，墨藏看著龍蛇劍落點，猛一咬牙，閉目不閃不避！
「啊！」
一劍劃落，一條章臂隨勢而落，旁邊笑書眼角忍不住突突直跳，林牧這一劍，竟然直接削去墨藏一臂！
「林牧對舊日寵臣都能如此，要是我做錯一些事，那豈不是……」原本興奮，等著做出一番大事的笑書，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前路，並非自己想的那般毫無險途，對林牧，也生起了最初的敬畏。
「下去療傷吧！」看也不看墨藏，林牧冷然說道。
墨藏強忍劇痛，以及劫後餘生的幸運，用其餘手臂划水而去。
林牧知道，墨藏心中肯定有怨恨，但他也不在乎，以德服人，那是聖人之道，自己只需要以劍服人就好了！
笑書咽了口唾沫，乾笑道：「屬下……屬下多謝首領重用，以後定然不走錯路，全力辦事！」
林牧看了眼這個緊張的小胖子，突然就想起前世自己畢業後第一次在社會上找工作時的樣子，不由得輕笑一聲，惹得笑書身體一抖。
「嗯，想必你也知道些帝王心術，我需要的，是一個穩固，並且全力服務於我修為的勢力，如今是這樣，以後也還是這樣。該怎樣做，你懂得麼？」
笑書點頭應聲道：「是！以後屬下定然全力穩固勢力，不為首領惹出麻煩！」
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林牧點了點頭，一揮手，月無心給自己的那張清單，就落入笑書手中。
「這上面的材料，能尋就就趕緊為我尋來，沒有的，打聽好情況，再來找我。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這件事！」
清單上面，列滿了月無心製造法衣，所需要的材料。
笑書急忙應是，見林牧沒有別的吩咐，就退下去了。
從一個無名之輩，直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還需要穩固自己的地位，事情之多，自然浪費不起時間。
林牧看了看他忙碌的樣子，搖了搖頭，乾脆也不去別的地方，直接就地坐於靈椅之上，打坐調息起來。
若自己不能一心修煉，讓實力進步，那恐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像笑書一樣，為了這世上某個人隨口的一句話，而忙得喘不過氣，甚至連回去看月無心的時間都沒有！
滾滾水靈之氣，湧入林牧體內，擁有「納真」血脈異能的林牧，吸納靈力的速度快了不只一籌，並且不論是純正的水靈之氣，還是內中夾雜些地氣與金靈之氣，納真神通，都讓他打磨掉天然靈力中的稜角，變得更加容易。
自血脈中傳來的信息，這個「納真」神通，似乎不是巴蛇自身能力，而是觀摹上古時期魔界一名高手，才模仿到的，結果竟然超越巴蛇所有能力，成了其護身保命的第一神通！
不過，因為血脈信息太過稀少，林牧不僅得到的神通極為粗糙，連相關的訊息也所知極少。
納真神通，需要自己一點點感悟補充，就像把一本基礎劍術，通過自身的經驗一點點改成《獨孤九劍》一般。
若不是感受到這個神通對自己確實有極大用處，能夠幫自己省下許多修煉時間，自己早就棄之不用了！
遠處，笑書的居住石洞，已經被想討好他的妖兵妖將圍滿，正排隊一個一個進，多是手提禮物而進，全身空空而出。
看來林牧為了擁有一幫根底，也是蠻拼的。
而更遠處，墨藏所在的石洞，卻是門前冷落，除了那些已經徹底倒向他的妖將，以及那些妖章族的本家兄弟之外，再無其他妖將前來。
妖修雖然單純，但卻不是傻子，林牧縱使給墨藏留了些顏面，沒有直接廢去他的統領之位，但單只將笑書安排在比他更高的位置，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每個勢力中，突然出現一個強者需要組建班底時，總是暗潮洶湧，引起新一輪的爭奪。
但這些，都是墨藏與笑書之間的事，與林牧再沒一點關係，他要做的，已經做完，接下來，就是享用自己用命換來的寧靜生活了。
倒也不能說是享受，而是修煉，更加努力的修煉！(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