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蛇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這塊地姓林了！

    這世上，似乎總是那般的欺善怕惡。

    兩三個小混混，就能在一條街上橫行無阻，數百上千人，莫說擋他們路，就是直視兩眼，也會心虛得自動轉移目光。

    這樣的惡人，哪怕做下再過分的惡事，只要沒將對方逼到絕處，也多數會被息事寧人，受害人忍下一口惡氣。

    但就是同樣的膽怯平民，一個路見不平的人，若是在將小混混打倒在地的同時，將水果攤打倒後，那老弱不堪的小販卻敢衝上來，抓住這名方才為他出頭的俠客，跟他要水果砸壞的錢！

    若單論武力，小混混總是不如俠客的，但偏偏這些弱小被欺負的人，就敢向這個武力值更高的存在找麻煩！

    林牧是好人嗎？

    是，他雖然實力不凡，在整個騰龜河府，如今也算是能橫行無忌的存在，但面對那些普通無害的人類平民時，卻總是下不去手。為此，他甚至被不少妖修深深鄙視：一個妖蛇就該冷血無情，就該霸道行事，就該單修妖身，空有如此實力，戰場之上曾經面對敵手時，也會起側隱之情，豈不是顯得太可笑了嗎！

    林牧是壞人嗎？

    是！自踏入河府以來，身上殺戮之多，遠非普通妖修所能比擬，而且還多是高手之屬，如果說林牧不亂殺無辜的話，在以前戰鬥中，也是笑話！多少只因擋在他面前，就被他毫不留情殺掉的人、妖，又有多少？

    有些普通的船工，甚至在船艙中還沒有反應，就被林牧配合鐵甲巨蟹擊碎船隻，那斷木碎片中透出的慘烈哀號，曾讓多少人修恨林牧入骨？

    這些記憶，這些殺戮，或許不堪，或許曾經置疑，但林牧卻從不會否認。即使再來一次選擇。自己想來依舊會是這般行事。

    怪誰？要怪就怪死的人太過弱小；要怪就怪自己實力太弱，不殺不行！

    正邪善惡，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存在，而林牧。也向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或者壞人，只要自己覺得無愧於心，那就夠了。

    既然無愧於心，你們這群劍下亡魂，還敢來尋自己的晦氣。當真以為我林牧是個軟弱可欺的性子麼！

    「殺！」

    心中殺起頓起，先前龍蛇劍的經歷，林牧全身心感受，就已經受其許多影響，此時被這些怨魂來索報應，心中蛇蟒血脈特有的凶性更是被激發出來！

    戰場之中，突見林牧輕張口，一股不詳灰黑氣息納入口中，兇殺之意，透徹戰場。讓無數觀望他的妖修心中膽寒。

    殺吧！殺吧！沒有對錯，沒有善惡，我想要的，只是生存！

    普通的一隻雀鳥小蛇，也在為了生存彼此相殺，更何況立志踏步更高一層的林牧！

    或許是龍蛇劍引動的幻境，又或許真是林牧曾經劍的下亡魂，林牧吞邪異能發動後，眼中那些一臉兇惡，仿佛不殺林牧勢不同存於世的亡魂異相。一個個俱是面露恐懼之色，仿佛方才心軟伏義的俠客，突然手提屠刀，殺向周圍人群。

    一時間。只見眾多亡魂如煙嵐一般，被林牧吞向口中，碾碎化粉，化為養料滋養林牧神識。

    「呵呵，只是心念的轉變，就產生這般變化。若是我方才一心糾結善惡無辜。豈不是任由這些欺軟怕硬的傢伙任意玩弄了？一群生靈，活時被我所殺，竟還妄想死後亂我道基！」

    自古惡者多痛快隨心之輩，而英雄卻總糾結一些小事，滿心痛苦。

    或許在普通人看來，英雄這種糾結，更顯得其善念過人，但對於修真者而言，善惡早已被有明顯界限，心念通達，才能有更大的機會踏上新的修行境界。

    對於龍蛇劍，林牧已經明白，它的劍靈已被那亡靈怨火所沖成碎片，可以說得死得不能再死。龍蛇劍內中核心的劍紋，是其純淨雜亂氣血的所在，是在長期殺戮中，意外產生的劍紋，珍貴無比。

    其中劍紋，在吸納龍蛇劍的記憶碎片後，經過這長久氣血的滋養，又漸漸產生萌動之意，如蛋殼之中，新生漸起。

    林牧這兩年，殺的人修、妖修不計其數，還多的氣血強大的高手，龍蛇劍得了這麼多的「營養」，才恢復過來。

    龍蛇劍是這絲萌動意念的身體，它自然不由自主地想要將其完全納入自己控制，不讓另外一種靈力與意念，占據自己的身體。

    明了此節，林牧乾脆撤出龍蛇劍身全部劍氣，他實在好奇，這樣重新生成靈識的劍，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昔日龍蛇劍舊事，他牢記在心，但自己與那持劍老者不同，他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教育」好一個白紙一般的龍蛇劍靈。

    或許這有些冒險，但一柄未到法寶境界，而生出靈識的劍，值得他賭上一把！

    亡魂盡吞，林牧恢復神識，眼看周圍妖修一個個懼怕地看著自己，微微一笑，自己此次行動，總算達成。

    身邊水底，沉著數個鱷屍，連同惡風那十米長短的身軀，雖然無數水族對此垂涎若滴，但在林牧殺氣的震懾，以及林牧手下妖兵的守護下，俱都是不敢上前爭奪。

    手下一百餘名妖兵，經歷先前那一戰，還只剩七十多名，十個中就死三個，死亡率算是極高的，但看其一個興奮莫名的狀態，卻是根本不在乎。

    對於它們來說，雖然有些傷亡，但妖修生活，每一天都充滿危機，死亡實在不算什麼。攤上林牧這樣兇悍的妖將，已經算是天大機緣，想來以後是能在其凶威庇護下，減少許多危險，讓自己有著更大的生存機率！

    想起自己戰前諾言，林牧微微一笑，右掌揮動間，靈力捲動水流，將惡風那龐大的鱷軀捲起，龍蛇劍揮身一斬，一分為二。

    林牧掌托一片鱷屍，龍蛇劍正插其上，不住吞噬其血肉精華。

    另半塊惡風殘屍，被他隨手一卷。連同其餘被妖兵收集的妖修靈肉，流向手下妖兵。

    「答應過你們分食惡風，那就不會食言！此後我林牧手下，便擁有這片水靈田了！」

    一陣興奮大笑。眾妖兵不顧其他，爭相吞食，首選就是惡風那鍊氣頂峰大妖的靈肉，其中靈力之深厚，讓眾妖兵齊呼痛快。

    遠處。是那些圍觀眾妖的羨慕的眼光。

    一名新的妖將崛起，勢必就要與其餘妖將爭鬥，如果河府妖兵對其看好，就會在其最初組建實力時，拜入其旗下，就如同林牧現在手下的妖兵。

    初戰自然危險重重，一不小心就是身死之局，但一旦勝利，也會擁有難以想像的好處，就像現在。不僅惡風這樣頂尖的靈肉，就是那些戰死的普通妖修，甚至是自己同伴的靈肉，都是它們分食的對象，這般多的食物，可以說是一個普通閒散妖修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分食同伴靈氣妖肉，看似殘酷，但妖修向來如此，生前吞噬眾靈存活，死後軀體重歸天地生靈。反而更加近於大道法則。

    「好大膽！你竟敢擅自殺我巡戰殿的人馬！」

    一聲怒喝，再亂場中清淨！

    林牧借著浮力，龍蛇劍吞噬精華後，半片惡風越來越輕。因此手拖殘屍倒是不怎麼費力，此時細目望去，只見一頭與惡風幾乎體型不分上下的妖鱷，正在方才在自己手中逃得性命的妖鱷兵陪同下，向著自己怒喝。

    輕輕一笑，林牧知道巡戰殿在此處的人馬不會太少。心中早就做好了幾場惡戰的準備，哪裡會在乎對手輕飄飄的一聲指責。

    龍蛇劍暢飲上品靈血，不時發出喜悅轟鳴之音，林牧毫不在乎地道：「殺就殺了，你若是想要，我就讓手下將它殘屍湊一聲送給你，如何？」

    紅果果的挑釁，讓這頭妖鱷氣得發瘋，巡戰殿，何時曾受過這種挑釁？

    但是，林牧的身份與實力，他已經知道，對於這個前兩天還與自己殿主父親，一同襲殺騰龜流主的妖蟒，它也實在不知如何處置。

    殺？蛟鱗早已通告手下，不得將林牧逼到絕境，若是自己出手稍重，難免讓蛟鱗不快，想想蛟鱗平日裡嚴酷的手段，實在讓這頭妖鱷心中懼怕。

    更何況，看著林牧手中惡風那半片殘屍，這頭與其一般實力的妖鱷也實在是沒把握，將林牧逼殺。

    駐守此地的妖鱷兵，如今被林牧殺了個八八九九，自己如今實在還不如惡風，哪裡敢沖林牧齜牙？

    想到此處，它不由得有些後悔，先前只是接到惡風傳訊，知道有人打上門來，妖鱷兵身法快捷，先一步趕到。他卻是隨後而來，見到惡風已死，習慣性地囂張抬出靠山。

    巡戰殿的招牌，平日裡也不知驚住了多少妖兵妖將，此刻面對林牧，卻是並沒有什麼卵用。

    如今這種場面，恐怕是任一個妖將都無法處理的情況，唯有蛟鱗在場，才能處理。

    「不說話？嗯，眾妖兵，可吃飽了？」林牧毫不在意，只問手下一個意外的問題。

    眾妖兵你看我，我看你，良久，才看著那剩餘許多的靈肉，答道：「首領厚恩，足夠了！」

    一陣氣悶，林牧滿眼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無奈說道：「一群不開眼的東西！既然吃飽了，那今天就饒你這妖鱷一次，下次莫再犯到我的手上！滾！」

    轟然怒吼，驚得妖鱷不自禁地退了幾步，待到反應過來，卻是臊得滿臉火熱，本想說兩句硬氣的場面話，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說狠話容易，若是對方當了真，追上前來與自己狠殺一場怎麼辦？

    在周圍群妖各異的目光中，這頭妖鱷終究是張了張口，沒敢再說任何廢話，帶著幾個妖鱷兵，灰塵溜溜地從哪裡來，仍舊往哪裡去。

    眾多妖兵一時驚愕，練氣頂峰妖修的身份，巡戰殿的威名，在今日，竟然就這樣毀於一旦？

    雖然對那隻妖鱷的心理，眾多妖修都能夠明白一絲，但明白歸明白，親眼看著巡戰殿的威名在自己面前墜落，仍舊是難以置信的事實。

    可是對方已經離開，自己先前輕蔑話語，原本只為挑釁，沒想到對方竟真灰溜溜地走了，以致於林牧這麼厚的臉皮，這時也不好上前追殺。

    不過所幸這般結果，倒是更符合自己先前揚威的計劃，想想看，巡戰殿妖將在自己面前，都只能避戰不前，那那些想找林牧麻煩的妖修，就得衡量衡量自己是不是能夠承受林牧的殺機了。

    對手避戰，林牧乾脆也不再追，一心摧動龍蛇劍吞噬惡風血肉精華，不多時，便感龍蛇劍「吃飽」，當下將龍蛇劍重新放回腰間劍鞘。

    妖修比之人修，氣血之強大簡直駭人聽聞，比之靈力過人，血肉弱小的人修，更合龍蛇劍胃口。

    至於惡風其餘殘屍，自然是直接扔給眾妖兵。

    平日裡多將其放入無時間流動的儲物袋，但林牧自知道龍蛇劍的底細後，就決心先從「胎教」做起。

    手下妖兵吃飽後，林牧一揮手：「從今以後，這塊水靈田，就是隨我姓了！若有其餘妖兵前來爭奪，我必取了它的性命，妖身給予眾妖分食！」

    在場圍觀之妖，幾乎是河府所有勢力的探子，林牧發此狂言，不異於向河府所有勢力示威。

    但林牧，如今已有這種實力，所欠缺的，只是震懾眾妖的凶名，今日，正是囂狂的一天！

    狂言，狂人，在眾多探子心中，留下不可磨滅印象，眼前這個身影，就在今日，擁有了河府第一個勢力範圍。

    近在咫尺，騰龜島龜啟靈一脈始終沒有出面，這樣的縱容，向河府群妖傳達了一個隱藏的聲音。

    那就是，林牧此舉，在無形中，被龜啟靈所認可！

    騰龜島龜啟靈，伏龜島蛟鱗，徹底撕下最後一絲和善，再不掩飾那對立為敵的意思。

    可以說，此種局面，是林牧造成，否則先前即使龜啟靈、蛟鱗都有此心，沒有一個合適的藉口，他們只會將這一點，當成一個潛在的規則，只到有一天這個規則再也隱藏不下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