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擊敗昆納,就隨時準備好和逆緣的正面衝突?你覺得我還有鬥志麼?」順著艾力的話,風影突然發問,也不知道她真正要問的艾力,還是風速。
艾力被風影這一句給唬住了,脖子縮了回去,一言不敢再發。風速只是冰一樣冷硬地站著,面無表情,也不作答。
風影只能嘆一口氣,他轉過頭問風翼:「翼兒,你怎麼看呢?你以為母親我應該再參與到這場戰爭中去麼?」
風翼從來不知道討好人的,更別說爭寵了,他不知道母親突然把皮球踢給他是什麼用意,他也不想去揣測,他只說自己心裡所想的:「我不知道為什麼要爭來搶去的,現在的秩序也不差啊,城市發展得這麼好,一些先進的科技超過了人類的技術。我不知道逆緣她怎麼做到的,我懷疑她根本就算是外星來客,只是要警惕她的來意罷了,但至少現在看來,她只是治理了這座城市而已,並沒有壓迫什麼人,也沒有把社會倒退到奴隸社會去……」
「母后是被誰關押了十五年的?如果不是她還要追問你的下落,母后早就遭了她的毒手!你才來不久,你知道她是如何對待身邊的妖類的?她草菅人命,根本就不把妖類的生命放在眼裡,她殺一個人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風速很少一次說這麼多話的,顯然他這個內斂的人也被風翼的一番胡言亂語氣得不輕。
「可我只有一個母親,我是個連爹都沒有的怪物,你別指望我會支持你!我不會讓母親再去涉險的。」風翼寸步不讓。
「可母親不僅是母親,她還是深淵城的締造者,是妖界的狼後!」風速分析得頭頭是道,就像是只會二進制的計算機。
「說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那我明天就去會會她,看看她到底要找我幹什麼?如果能夠用我來換取深淵的和平,那也是一件賺錢的買賣。」風翼說得大義凜然,他好奇怪自己頭腦一發熱,境界竟有這樣高。
「我堅決反對!我反對將自己的孩子往虎口裡推!她如果找你有什麼好意,會將孩子的母親往死里整麼?如果你現在又親自送上門去,那不是等於為娘的這十幾年的苦白受了?」這下好了,這娘倆相互護著,上演了一出感人親情戲。
風速不說話了,他氣得無話可說。風翼也不說話了,他再說話就有持寵而驕的嫌疑了。艾力更是不敢說話,言多必失啊,小心惹禍上身,眼前這幾位,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兒。
風影左思右想了半天,找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怎麼說逆緣都是異類,誰也難保她不是包藏禍心,按風速的意見,姑且死馬當作活馬醫吧……速,你說說看,近期有什麼計劃?」
風速不耐再說話,他只拿眼示意了一下艾力。艾力會意,他躬身上前一步說:「明天西區警長圖格的結婚,我想作為大哥,昆納一定會去參加弟弟的婚禮的……」
風翼心頭咯噔了一下:「什麼?圖格要結婚了麼?他的新娘會是誰?不會是……阿達麗吧……」
溫度還是很高,空調還製造了一種類似海風的味道,但是,風翼卻覺得有些發冷……
※※※
圖格的婚禮和他的人一樣囂張,西區龍牙大道被整個封鎖了,因為圖格的迎親車隊要從這裡通過。那些車隊大部分有警察的標誌,看來,雖然人和妖有區別,但是腐敗作風卻完全相同的。
從昨天開始,龍牙大道兩旁的高樓就處於嚴密的監視之中,荷槍實彈的警察搜查了道旁的每一個房間。
但紫晶大廈七樓的一間客房裡卻不但有危險的武器,還有比武器更危險的人物——風氏兄弟和包括艾力在內的二十名死士。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因為放他們進來的,就是負責這一管區的警察,一個看似嚴密的蛋,只要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縫,裡面隨時就可能長蛆的。
風速的臉和大海一樣沉靜,風翼不得不服氣,像他這樣俊美而又沉穩的男人,鮮有女孩能夠抗拒的,更別說是阿柳那種小女孩了。
風翼有些緊張,他聞到了一股令他心悸的氣味,那是奧斯蔓草清香……哦,他想起了阿達麗動人的黛眉……
新娘的彩車終於達到噴泉廣場,戴著蓋頭的新娘邁著款款地步子走在紅地毯上,為新人證婚的阿訇早已經等在那裡了。
新婚的喜慶並沒有沖淡圖格天生的凶戾,滿臉橫肉的圖格走過去牽引新娘來到阿訇的面前。
老眼昏花的阿訇開始吟唱《古蘭經》,圖格不耐煩地將眼睛斜著阿訇。昆納在阿訇身後,他沒有笑容,弟弟要娶一個人類姑娘這已經讓他不舒心。而周圍布滿了來回逡巡便衣警察……生活對壞人而言,永遠是那麼累,就是結個婚,也得提防再三。可就是再做提防,而難免百密一疏——
艾力低聲問風速:「天狼大人,可以發射了麼?」
艾力的身後是一群手持各式重武器的傢伙,風速沒有做聲,那就是表示同意了。
艾力回首對一個抗著火箭筒的士兵,揮了揮手,示意他準備發射。火箭筒自然不是威力很大的武器,但好在它的爆炸聲音夠大,爆炸範圍夠寬,按照計劃,先發射火箭來引發現場的混亂,然後由阻擊手消滅大部分警察,當然,如果能先行擊傷昆納和圖格就更好,但他們,最終將由風氏兄弟加上艾力來解決。
但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風速突然看到下面一陣騷動,然後一個風一樣快的身影衝進了婚禮現場,那個身影屬於他的弟弟——風翼!風速氣得俊臉鐵青,他抬手制止了火箭手的發射。艾力戰戰兢兢地說:「天啦,翼少爺他……他什麼時候下去的?」
當時,阿訇剛剛誦念完他的經文,正沙啞著聲音沒精打彩地問:「阿達麗,你願意嫁給圖格為妻嗎?」
風翼越過猝不及防的警察,他一個閃電擊中了圖格的脊梁骨,圖格身子一軟,差點摔到在地。風翼及時地沖了過去,扶住他,在他的耳邊說:「保重身體,乖乖聽話。」他又揚聲對老阿訇說,「誰都看得出來,他們這場婚姻是不自願的,您老人家臨死前就不要再違背真主的意願了。」他右手拿著一支雷射手槍,槍口對著圖格的太陽穴。他左手拉住阿達麗的柔若無骨的小手,他把她藏在身後,面對著昆納,他緩緩地往後退去,眼看就要退進小巷子裡去了……
昆納決定冒險採取行動,就在他將動未動的時候,驚天動地爆炸聲在廣場此起彼伏的響起——那是風速選擇最佳時機出擊了。
廣場突然變成了血肉橫飛的屠宰場,爆炸聲連綿不絕,雷射穿梭交織……只一會兒,就倒下了大片的屍體,熱血噴發的汽霧粘住人的鼻膜,瀰漫的硝煙掐住了人的咽喉,這是死亡的味道,這是死神肆虐的屠場。昆納已經顧不得他的弟弟了,他已經意識到這些可能是沖他來的,他在密集的火網中翻滾,他現出了妖獸形態,向紫晶大廈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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