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面上竭力表現出不在意,可事實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落在莫邪凌手上。
他們誰都想要,可又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那點心思,酒樓內的氣氛一時間奇怪緊繃,柳真人摸著鬍子問:「這位姑娘,莫拿假的禪心秘籍來欺騙我們,誰不知道禪心秘籍在三十年前就消失了?你一個十多歲的丫頭如何得到的?」
「禪心秘籍的確消失了很多年,可若此秘籍是苦慧大師贈予我的呢?」莫邪凌在心裡默默跟苦慧說了聲對不起,這回要拿大師做一回筏子了。
不同於姬無,苦慧大師數十年前便是得道高僧,他懸壺濟世,救苦救難,最重要的是苦慧他不沾塵世,對紅塵中撲通的人類沒有任何影響,姬無卻不一樣,姬無太過強大,他在江湖中的地位越來越高,已經威脅到各大幫派的位置。
是以,苦慧讓人尊敬,姬無讓人懼怕。相較於苦慧大師讓他們無憂,姬無的存在讓他們如臨大敵,他們自然要除去這個敵人。
「你這小丫頭又在胡言亂語,誰不知苦慧大師早些年已經離開中原,你又是在哪裡見到大師的?」
「三年前,在青雲南部一處海灘上。」
至於跟了大師三年這件事她自然不會說出來,否則這群貪婪的人就該去麻煩大師了。
「笑話,誰又能證明你見過大師?」那些人反覆咀嚼著莫邪凌的話,試圖從中找出破綻來。
心中急切萬分,相互防備,面上卻硬要裝出不為多動的模樣,莫邪凌有些厭惡,若是這些人真的不在意,便不會這麼激烈地反駁自己,她也沒了耐性,莫邪凌揚手,將禪心秘籍放在眾目睽睽下,她環視一圈,說道:「既然你們不願接受,那今日我便毀了這禪心秘籍。」
說著,手掌傾注內力,掌心碰觸到的地方秘籍上出現深深的五指印,眼看著秘籍即將毀於一旦,酒樓內終於有人坐不住了,一人分身而起,直往莫邪凌略來,目標是她手中的才禪心秘籍。
不管這秘籍是真是假,他們都不願錯過任何一個得到它的可能。
有一就有二,見有人動了,其他人哪裡還坐得住?
酒樓里的人接二連三地往莫邪凌湧來,目帶貪婪地盯著莫邪凌手中的書。
嘴角勾笑,要的就是這個時候,將所有人的行步動作看在眼裡,莫邪凌選中一個武功處於上游的中年男子,她隨手一扔,嘴裡同時說道:「接住。」
這一招聲東擊西讓所有人都愣了,包括那個被餡餅砸中的人。
那人很快反應過來,他驚喜地接住秘籍,手不可抑制地顫抖。
其他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女子不是暗帝的人,而是這中年男子的人,一時間,背叛跟嫉妒讓大家失去了理智,靠這中年男子最近的一個女子眼冒精光,她閃電般的伸手,試圖將那秘籍搶過來。
其他人也紛紛醒過神來,像是事先演練過一般,團團將那中年男子圍住,只有那位柳真人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不是不爭,而是等著兩房鷸蚌相爭,他好漁翁得利。
龔香主,我們好歹也是同伴,有什麼好東西不能一人獨吞吧?
禪心秘籍乃目前發現的最厲害的武學秘籍,凡是江湖人,無人不想得到,傳聞這世間三百年間只有三人練成過這禪心秘籍,而這練過秘籍上武功的三人修為已經遠遠超過人類的想像,聽說最後,這三人最終突破人類武學極限,而至羽化登仙。
雖然傳言有些誇張,可無不說明這秘籍的厲害之處。
人人都想站在最高處嗎,俯視眾生,一人修煉,那麼一人就得成為江湖主宰,若人人都練,那就沒有特別之處。
要的就是這獨特性。
氣氛一時僵持不下,雙方無人輕舉妄動,圈中的中年人處於被動地位,他以一敵多可能有勝的可能,若以一敵很多,取勝的可能性要大大降低,而圍城一圈的人武功有高有低,他們一直對外的同時也相互防備著,誰也不願當這齣頭鳥,畢竟縱觀看去,能抵得上中年男子的沒幾人。
一旁的莫邪凌有些無聊,江湖人就是這樣,擺個姿勢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她長袖遮住手,手臂微微晃動,一塊碎銀子落在手心。
用內力將碎銀捏成幾小塊,莫邪凌暗暗往不同的方向彈出碎銀子。
破空聲讓一觸即發的場面徹底混亂,大家都以為是別人先動的手,那麼自己再加入戰圈就情有可原。
不多時,血腥味在空中瀰漫,這些人招招狠辣,恨不得殺死所有人,而將秘籍占為己有。
莫邪凌悄悄後退,人站在一處牆根,並未消失在酒樓眾人的視線外,她眼角餘光瞄了眼奮筆疾書的百曉生,譏嘲道:「你該讓天下人好好看看這些武林正道的真面目。」
百曉生一邊看著場中的打鬥,一邊寫下關鍵地方,還抽空回了莫邪凌:「世人都知道我百曉生向來是以事實說話。」
言下之意,我不會誇大其實,也不會客氣。
「但願等這些人要追殺你時,你還能保持這麼鎮定公正。」莫邪凌刺激了百曉生一句。
百曉生聳了聳肩,說道:「你也不用對我用激將法,我的為人世人都清楚,若是怕死,我也不會寫了這麼多年。」
話落,再次低頭寫起來。
在莫邪凌跟百曉生談論間,酒樓的兩方,確切地說一方已經死傷大半,而中央的中年男子也渾身傷口,看樣子已經身受重傷。
場面再次回復安靜,兩方誰也不敢再動。
吐掉口中的血沫子,中年男子注意到柳真人幾人竟然安全無恙地坐著,一時間有些憤恨,他揚聲道:「柳真人莫非是打算讓我等兩敗俱傷後,你好趁機占便宜?」
這次能一起來挑釁暗城的可都是幫派里的高位之人,大家能做到幫派的那個位置也都不是笨人,之前是太過急切,經中年男子這麼一提醒,眾人醒深,不善地回頭看著柳真人一行人。
即便被人說中的心事,柳真人仍舊一片德高望重,他撫了一下鬍子,搖搖頭:「龔香主說笑了,老夫年事已高,即便心中想著也是力不從心了。」
這句話讓大家鬆了口氣。
這口氣還未完全舒展,莫邪凌嗤笑聲再次響起:「諸位恐怕不知道吧?哦,或許這位柳真人其實是知道的,禪心秘籍不僅能讓人的修為日行千里,若是修煉的當,還可以讓人反骨重生,這秘籍對柳真人的誘惑力可你你們大得多。」
大家臉色一瞬間變成七彩的。
當然,這其中也有懷疑的,莫邪凌又說:「哼,這禪心秘籍乃一位得道高僧嘔心瀝血所做,不適合女子修煉,否則我哪裡捨得給你們。」
「難道姑娘覺沒有親人可惜修煉?」
莫邪凌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一直沒有說話的姬無,苦澀地扯著嘴角:「我夫君失蹤三年,我留著這秘籍給誰練,我剛才忘了說了,不管你們當中誰得到這本書,你們都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莫邪凌說的深情並茂,尤其是提出那條件,還真是讓人懷疑不起來,畢竟,這世上可沒有沒來由的好處。
那得到秘籍的中年男子替大家問出了莫邪凌的條件:「不知姑娘的條件是什麼?」
「我要讓你們找一個叫魔主的人,並且殺了他,就是他才使得我們夫妻分離三載。」這句話是真的,莫邪凌提到魔主時,眼中的不悅也是真的。
牆根那頭棕狼三人踉蹌一步,他們這位夫人還真是——殺人不見血啊!
高手!
「魔主?姑娘,不,夫人此話當真,老夫倒是從未聽說過江湖中還有一個魔主?」柳真人懷疑地看著莫邪凌。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這魔主並不是中原人,而是從番邦來。」按照三年前的經驗,加之前世一些武俠小說中常有的情節,莫邪凌很認真地開始編故事。
「不怕告訴你們,那些失蹤少女的事並不是暗帝所為,而是那位魔主,他修煉幾位陰邪內功,需要少女精血,而這些被擄走的少女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說到這裡,莫邪凌眼睛使勁眨了眨,眼眶成功地泛紅,她說:「實不相瞞,我夫君便是被那人抓走,他覺得我夫君根骨奇佳,便以我的性命威脅我夫君,讓我夫君跟著他,讓我夫君成為他手中的利器,好來年攻破中原。」
棕狼等人已經完全絕倒。
姬無本是沒好氣地瞪著莫邪凌,在聽到莫邪凌一口一個夫君時,那點好笑也被暖意取代。
一旁的百曉生張大嘴,倒吸了口冷氣,拿著筆的手晃了一下,一團墨汁低落在本子上,染黑了剛才寫的東西。
這丫頭這麼能編?竟比他還厲害,都不用事先打草稿的。
百曉生武功不高,剛才那麼一吸氣,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尤為清晰,不僅柳真人,在場的修為凡是高於百曉生的都聽得見。
「誰,出來!」柳真人手上的被子扔了出去,在牆角開出一朵破碎的花。
瞪了百曉生一眼,莫邪凌摸著鼻子介紹走出來的姬無:「這是我夫君——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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