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靈位業 第三百五十章 時間之雨，成災擋災（三更）

    「什麼怪雨？」墨塵幾人脫口而出，這朔雲陣城所發生的事，讓他們揪心。

    「時間之雨。」鶴長老蹙眉凝目，他緩緩從納環中取出一個盒子。

    這盒子似玉又太過透明，但又不像琉璃那樣脆弱，顯然是以某種墨塵不知道的材料所製作的。

    透過這奇異盒子的外壁，墨塵看到其中困鎖著一滴透明的液體，似是雨滴模樣。

    鶴長老看著這枚時間之雨滴，神色有些複雜，但他接著說道：「這，便是時間之雨，任何事物，只要沾染到一滴，便會宛如瞬間過了千百年一般。

    大地會生長出無數的枝丫花草，但又瞬間枯萎；人會立馬開始面色枯黃，身形枯槁，逐漸老去；而建築則會立即開始變脆，逐漸風化，最終化為一堆塵土。

    朔雲陣城的兩大結界陣法，在這時間之雨面前，根本就是脆弱不堪，瞬變便被突破。」

    鶴長老搖頭嘆氣，緩緩將奇異盒子收起：「剛開始，聽說蘭陵城主還不讓這些難民進來，因為難民實在太多，很容易侵占了此地居民的土地，並帶來混亂。

    但後來見城外的場景實在太慘，也是於心不忍，便下令開了通行，讓為數不多的難民進城。其實蘭陵城還好，西邊方向，有不少陣城都被難民擠得靈米狂漲，一地難求。」

    「朔雲陣城……」烈顏亮低聲喃喃，他知道這地方，是在蘭陵陣城以西。

    那裡曾經也是一座宏偉巨城，有無數的勢力在其中駐紮，沒想到那地方亂序災情這麼嚴重：「這麼些普通人，要想從那麼遠的地方到這裡來，中途不知道死傷多少人。」

    「咳咳……是啊……」鶴長老看著四周空蕩蕩的宮殿：「不只是如此，五季亂序，時間之雨，這只是這次最難搞的兩大亂序，其中還有宛如燈籠般的冰雹墜下，整片天穹都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燈籠般的冰雹，天穹撕裂。」墨塵也是驚了下，要知道在他認知里，發生一個亂序已經難以對付了，可如今朔雲陣城那方，竟是數個亂序同時發生，難怪整個陣城都崩潰了，那裡估計已經成了人間煉獄。

    「四奇會武在即，你也別想太多。」鶴長老對著烈顏亮鄭重說道：「朔雲陣城的事，由我們來負責，眼下霜雲中的五大護法與大部分弟子都已經趕赴朔雲陣城的方向，去救助災民了，你只需好好養傷，將自己的狀態提升至巔峰的狀態，這才是如今你最應該做的。」

    鶴長老知道烈顏亮的性格，自是知道在聽到了這種消息後，烈顏亮必定也會動身前往救助災民，但百年一次的四奇會武不容有失，無論如何，冰宮的利益必須放在首位。

    說完，鶴長老便喚來幾名弟子，將墨塵幾人，引出了宏偉大殿。

    走在冰湖邊，墨塵思索如今發生的事。

    不論是遠古亂序重臨，還是佛脈幻陽界寶出世，整片天地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不知道風鈴姐她們如今怎麼樣，也不知父親如今在帝家秘境中過的如何。」墨塵心中微嘆。

    整座霜雲堡壘廣闊無邊，足足有數百里長，若是單純用腳步行走的話，以墨塵的腳力，估計要走幾個時辰才能走完。

    所以，幾人被分別引上了各自的獸車之上。

    與墨塵同座的，是妖淵兒。

    妖淵兒側過臉，一路望著車外，一言不發。

    墨塵也不是喜歡說話之人，沉默著也開始自行調息，能奪攝取一些靈元便是一些。

    他看得出，就算來到了冰宮駐地，妖淵兒的內心還是無比陰霾，畢竟就算這次從羅倩手中僥倖逃了出來，但以後的路終究不會好走，她那三弟始終是道過不去的坎。

    「墨塵，你對這當今天下大勢，有什麼看法？」良久，妖淵兒忽然開口問道。

    「大勢？看法？」墨塵搖頭輕笑，「沒有什麼看法，如今亂序叢生，能夠生存的地域越來越少，無數陣城拔地而起，又有無數的陣城被亂序毀滅。

    我只不過是一名屍狗境的修士，放在尋常，或許還能算上一名好手，可若是在這天地亂序當中，那就完全不夠看了，連自保都難。」

    墨塵頓了頓，轉而對著妖淵兒問道：「我們人族能夠在這番天地中生存下來，乃是因為陣法的發展，陣城的建立，你們妖族又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這個問題，墨塵一直很在意，之前在青倉山脈的時候，他就有這般思考。

    北俱蘆洲的皇朝妖族不談，其餘各州山脈之中，必定是聚集了大量的妖獸，那麼它們又是如何在亂序的大環境中生存下來？

    他苦思不得其解，如今正好向妖淵兒討教一番。

    「因為災。」妖淵兒眼神慢慢沉寂下來，似乎開始陷入回憶中。

    「災？」墨塵面色微微有些異樣：「什麼災？天災？人災？火災？這又和亂序有什麼關係？」

    「不，災是一種妖，你也可以稱它們為災獸。它們為了整個妖族而生，生來就要背負著保護妖族傳承的命運，更重要的是，它們能事先感知到亂序的發生，從而讓整個族群遷移。」

    妖淵兒說到這兒，微微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災，本來不是那一族群的名字，但為了妖族的命運，它們拋棄了自我，從而成為了災。

    而任何一隻災獸，在剛剛誕生之時，就要將亂序之力引入體內，若是成功存活下來，它才會具備判斷亂序的能力。

    當然了，成功的幾率小的可怕，幾乎十不存一，而且，每一個成功的災獸，它們都會因為亂序之力的不斷侵蝕，從而活的十分痛苦，所以，它們的生命都非常的短暫，幾乎都活不過二十年。

    因為壽命超過二十年的災獸，往往都被亂序折磨的喪失了心智，自戮而亡了。

    所以每一個災獸，無論它是否有成功融合亂序之力，都會被整個妖族所尊敬。」

    「災……與亂序……」墨塵心中凜然，為了自己的種族，它們拋棄了自己的名字，犧牲自我，換來了整個妖族得以存續的資本，如此種族，值得整個妖族去尊敬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