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夜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身向內院中遊走而去,步伐靈動無聲無息。
整座院落中了無聲息,不要說人影就是一點生氣也感受不到。
幾個飛躍,仇夜雨背著龍巧兒出現在了一處堆滿雜草的馬廄之前。馬廄中已見不到馬匹的蹤影,有的只是斷裂一地的護欄。
忽然,仇夜雨目光一凝看向了馬廄一角,神sè越發的難看起來。
&麼了?」龍巧兒疑惑地看了看仇夜雨,然而當她目光一轉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身體一震驚叫道:「那是黑雲,快過去看看!黑雲……」
&聲點!」仇夜雨身形一陣模糊轉眼奔至馬廄之旁。他小心的放下龍巧兒,半蹲而下查看起來。
龍巧兒哭泣著拉著仇夜雨,急聲問道:「是誰這麼狠心,竟然殺了黑雲!」
仇夜雨挺劍翻過黑狗,只見在地面上一攤黑血凝於一起。而在腐臭的屍體上一道齊整的劍痕清晰可見,顯然是用劍高手一劍將其斃命。
&劍法太可怕了,簡直可以和四叔相提並論了!」仇夜雨雙目眯成一線,難以置信地盯著劍痕,囔囔道。
&你都說可怕!會是誰下的手?」龍巧兒抓著仇夜雨的手臂搖曳著問道。
&知道!」仇夜雨老實的回答。在他看過的《武林札記》中記載了幾位劍法可以達到如此程度的人,然而他卻無法肯定究竟是何人所為,也不好胡亂猜測。
龍巧兒掩面而泣,梗咽聲不時傳出。
仇夜雨一把拉起龍巧兒。他雙手搭在龍巧兒肩膀之上,雙目炯炯地提醒道:「聽著!我們必須去看看其他地方,不能在這裡多停留。」
&真沒感情,黑雲和我一起長大的,現在他死了……嗚嗚。」龍巧兒不由哭得稀里嘩啦,傷心之極。
仇夜雨一時愣在了原地,然而事情已經不容他猶豫了,他微一用力揪著龍巧兒的手臂正聲道:「你必須給我忍耐,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
龍巧兒只覺手臂一陣揪心的疼痛,腦海為之清醒了幾分。她緊咬著雙唇,暗暗點了下頭。
此時的她已被忐忑的心緒占據了心神,心跳不由加快了許多,甚至有些呼吸困難了。
在龍巧兒的引路下,仇夜雨再次背起她向龍蓮鏢局中覓路而行。
一路上斜躺著幾具腐臭的屍身,都是家丁或鏢師打扮,卻不見活人之影。
仇夜雨的心直往下沉,他飛身而起,在一個大院前方飄落下來。
呈現眼前的是一具具屍身,陣陣濃烈的腐臭味在微風中起揚。仇夜雨一陣皺眉,然而他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他放下龍巧兒,向四處觀望了起來,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
龍巧兒快步跑入正堂之中,來回地翻著屍身。半晌,忽然幾聲驚恐地慘叫響起,爾後她雙目疑惑之sè頓起愣愣地坐了下來。
仇夜雨心中一跳急忙跨步而上,拉起了坐在死人堆中的龍巧兒,急聲問道:「怎麼了,莫不是……」
龍巧兒哭泣著指著身側的幾具屍體,悲聲說道:「他們,他們……」
仇夜雨臉sè一陣煞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雙手發抖地翻開龍巧兒所指的一具屍體。
若說原本還有些鎮定的仇夜雨,此時卻完全地蒙住了,久久未動。
忽然,仇夜雨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腳上一動四處翻轉屍體。他臉上神sè愈發的迷茫,一屁股坐將下來。
半晌的沉默,仇夜雨突然翻身而起在幾具屍體上一陣搖晃:「大山師兄,二子師兄,三平師兄,四李師兄,四毒師兄你們這是怎麼了?起來啊,別睡了。」
不到片刻,仇夜雨那無神的雙眼變得一陣的空洞,那道心理防線已在奔潰的邊緣。
&雨哥哥。」龍巧兒走上前來,伸手拉了拉仇夜雨,擔心地叫了一聲。
&對,還有天狼師兄。巧兒,幫我找找天狼師兄?」仇夜雨一陣狂叫,只見他腳下一陣的模糊在大廳之中遊走開來,仿佛在一瞬之間陷入了癲狂之中。
龍巧兒看著仇夜雨如此情狀,生怕他發生意外,急忙跑上前去。
&一聲悶響,龍巧兒嬌小的身軀倒飛了出去,摔在了一丈之外的大堂門口,瞬間失去了意識。
&仇夜雨只覺腦海一聲悶響,身軀向後倒去。
倘大的前院浸入了沉寂甚是沉悶,不知是因漸漸濃郁的烏雲,還是因為這血腥的一幕。
兩個時辰悄然而逝,仇夜雨緩緩地甦醒了過來。他踉蹌著站起身來,望著自己身周的八張熟悉卻毫無血sè的面孔,一時間心緒茫然。
仇夜雨不經意地一個抬頭望向門外,腦中再是一震。他飛奔來到了龍巧兒身側,急忙伸手搭在了龍巧兒手腕之上。
稍許,他神sè古怪地搖了搖頭,似有幾許懊惱之sè。他出指如飛在龍巧兒胸口幾個大穴上一陣連點,後又拿出隨身銀針……
一刻鐘後,龍巧兒身體忽然一震,一口淤血噴在仇夜雨胸口之上,淋漓一片。後又仰頭一倒,不省人事了。
然而仇夜雨也不顧這一切了,他一根根拔去銀針,自語道:「幸好施救及時,否則就害死你了。」
仇夜雨爬行著來到了大山幾人之前,神sè卻木然一片。
半個時辰,龍巧兒從噩夢中醒轉,手腕一動碰到了身旁的銀針,急忙收手。稍一定神,她撿起身側的銀針包,踉蹌著站起身來。
當望見失魂般的仇夜雨,龍巧兒忐忑地走上前去。她伸出纖纖細手搭在仇夜雨單薄的肩膀之上,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本是為救父母,沒想卻看到了仇夜雨的親人的遺體,這讓她震驚之餘更有深深的不安。
仇夜雨回以一笑,牽強中含著淡淡的苦楚。他伸手撐起昂首閉目,強自壓下心中的悲痛,顫聲道:「天狼師兄也凶多吉少了。」
&許……」龍巧兒還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一陣沉默……
&麼人?」仇夜雨忽然轉首看向屋頂,神sè冷厲異常。
&朋友,別誤會了。老夫也僅僅是路過而已,聞到有惡臭傳來,才過來看看。」一個蒼老的男子之聲從遠處傳來,卻漸漸遠去。
仇夜雨身子一晃,閃身屋外。
在遠處虛影飄然,隱約可見此人道袍打扮,身手之高世所罕見。仇夜雨不由呆在了當場,不知是追是留。
稍許,仇夜雨搖了搖頭。他轉首看了看龍巧兒生怕這是敵人的誘敵之計,回身向大堂中走去。
仇夜雨伸手將大山的屍體從後抬起,忽然他雙瞳一凝呆在了當場,轉而神sè愈發冷然道:「又是一個人,又是這個劍法。」
龍巧兒湊上身來,看了半晌插口道:「和黑雲一樣的,都是一劍而且流血非常少。」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個人做的?」仇夜雨若有所思地望向道袍人飄飛的方向,自語道。
仇夜雨毅然站起,嗓音乾澀地說道:「我要將幾位師兄埋葬在這裡,不知……」
&龍巧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仇夜雨勉強一笑,俯身拖著大山的屍體向堂外退出……
不知過了多久,在龍蓮鏢局的正堂之前八具屍體並排而臥。仇夜雨飛身而出,八張綢布飄然而下覆蓋了八具屍體。
仇夜雨轉身對著前方虛空,手中寶劍一陣嗡鳴。
&一聲清鳴過後寶劍徑自飛出,八股凌厲的青sè虛影飛shè而出,狠厲地砸在了左側空空的草地之上。
塵土飛揚間,八條長形坑槽整齊的出現在了草地之上。。
忽然,仇夜雨腦海一陣眩暈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臉sè變得蒼白一片。然而,他也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伸手對著前方寶劍一指。
長劍劍身一陣嗡鳴後倒shè而回。他伸手一抄揮劍入鞘,動作利落而毫無滯留。
仇夜雨拖著屍體,一具一具地埋入了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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