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穿著黑衣的石像被抬了回來。
管家在向黃化極匯報情況,他沉重的說道:「我清點了人員,少了老軟。他昨夜應該跟小金一起被山精害了,回來的是假貨。」
王七麟驚怒:「這山傀到底是什麼玩意?變化為老軟的山傀跟咱們相處了一天一夜,竟然愣是沒人認出他是個冒牌貨?太狡猾了!」
管家道:「它的確狡猾非凡,我驗過了老九的死亡時間,正是咱們去追鬼的時候,它趁著府里大亂動手的。」
謝蛤蟆說道:「山傀是山精水怪的一種,它們收的是人的魂魄,留下的是軀殼。就拿這個老軟來說,回來的是他也不是他,而你昨晚斬殺的那個,怕就是小金。」
黃化極憤怒的一拍桌子:「可惜我離軍多年,否則定然引先登營盡斬這些鬼崽子。」
事情算是完美結束了,三人被送去客房歇息。
王七麟詫異,黃化極竟然沒管丟掉的六步氣玉?
這不對吧?
徐大也注意到這點,他沖兩人冷笑道:「難怪咱沒找到玉,原來這黃化極自己私藏了!」
謝蛤蟆道:「如果棺材中沒有六步氣玉,那山傀鬼怪們為什麼追著這棺材?」
徐大揮手道:「肯定是昨天時候放在棺材裡來著,回來後取走了。」
謝蛤蟆點點頭,這個解釋說的通。
但他又給王七麟使了個眼色,湊上來低聲道:「通靈聖童死的古怪,中毒死的!」
王七麟眉頭皺了起來,他思索了一下說道:「天色已晚,先睡覺。」
一夜好眠。
清晨他正睡的香,黃流風忽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大人、大人,大人快起床,快去看看我阿姊,我我我阿姊她不對,她、她好虛弱。」
王七麟匯合徐大和謝蛤蟆,迅速趕去黃輕雲的閨房。
黃輕雲已經醒過來了,但面如金紙、雙眼無神,白天還算殷紅的嘴唇變成灰白色,已經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謝蛤蟆甩道袍道:「不該如此,糾纏她的鬼已經被斬殺了……」
「道長,昨天那種符水?」黃流風著急的打斷他的話。
謝蛤蟆道:「那符水是扶正祛邪、大補陽氣的,按理說鬼被斬殺她體內就沒了邪氣,不該繼續虛弱下去。」
說著話他又在一盞茶中施了一張符。
八卦符水再度出現。
黃化極急忙餵給孫女,謝蛤蟆攔住他道:「甘露扶正符用一次效力減弱一次,你給她少喝點,這不是治病良藥。」
但符水見效比良藥還快,黃輕雲喝了兩口臉色便又紅潤起來。
黃流風心疼的問道:「阿姊你在夢裡是不是又遇上什麼麻煩了?」
黃輕雲輕輕搖頭道:「沒有呀,還在下落,降到第五層了。」
謝蛤蟆站起來背著手開始轉悠:「這不應該呀,怎麼會這樣?」
王七麟捂住腦門,好像有事兒在發愁。
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是個剛入聽天監不足一個月的菜雞而已。
將軍府這種案件不該由他來負責,他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煩惱和壓力。
但他想到一件事,問道:「輕雲姑娘有沒有夜遊的習慣?」
黃輕雲的丫鬟花兒搖頭:「沒有。」
「從沒有過?」
「從來沒有!」
聞言謝蛤蟆一愣,隨即給他和徐大使了個眼色走了出去:「壞事了,先前夜遊的不是這姑娘,是她陰魂!難怪她會這麼累、陽氣會損耗這麼厲害,我以為是被鬼給纏了,其實是她陰魂離體!」
老話說,陰魂離體,命不久矣。
徐大恍然:「難怪她走路沒有聲音,難怪當時那麼冷!但她陰魂怎麼會離開身體呢?」
天有陰晴、地有陰陽,人有肉身和魂魄。
謝蛤蟆知道王七麟懂的少,便解釋道:「有個詞叫失魂落魄,這丟了魂或者魄都常見,也都有辦法治。但一起丟了可就不行了,三魂七魄合而為陰魂,不過在人身子裡的時候它更應該被叫做精氣神。」
「正所謂天有三寶日月星,地有三寶水火風,人有三寶精氣神,所以正常來說精氣神怎麼會丟呢?只有死人才沒有精氣神,明白了嗎?」
王七麟點頭:「那黃輕雲的陰魂怎麼會離體呢?」
謝蛤蟆迷惑搖頭。
王七麟還想查線索,他回去又問黃輕雲道:「黃姑娘,你仔細回憶一下,夢裡除了見到那蘇氏賊子,就再沒有什麼詭異的地方了嗎?」
黃輕雲道:「要說詭異,那塔里的東西有些詭異,裡面全是佛像。」
「浮屠塔里供奉佛像有什麼詭異的?」
「我說的是,裡面全是佛像!每一層從窗口落下的時候我往裡看,發現裡面全是佛像!我從塔頂開始掉下,到現在一共看了六層,這六層裡面滿滿當當都是佛像!」
王七麟正要問話,黃化極忽然驚慌的站起來,還『咣當』一下子帶倒了椅子。
眾人齊齊看向他,他故作沉穩的說道:「裡面都是佛像?這麼古怪嗎?」
王七麟繼續問道:「黃姑娘你記錯了吧,不是從塔頂掉落的,或者你見過的不是五層。」
黃化極下意識問道:「什麼意思?」
王七麟笑道:「塔都是單數層,三五七九十一都有,但按照黃姑娘所言,她從塔頂跌落,昨天她落到了第六層,那就是今天跌落到第五層,她又說她已經看了六層,那這塔豈不是有十層?」
黃輕雲說道:「你算術真不錯,這塔就是有十層呀。」
「十層?你確定?」這話卻是黃化極搶著問的。
黃輕雲道:「當然能,我每天晚上只會下落一層,非常無聊,早就將塔層數的清清楚楚,怎麼了?」
謝蛤蟆臉色越來越難看。
黃化極臉色也很難看,他帶著管家離開,不多會管家回來說道:「三位,蘇氏小鬼已經被你們斬殺,府上詭事至此結束了,多謝你們援手,假以時日我家老爺一定為你們請功。」
事情不對!
王七麟搖頭:「恕我直言,丁管家,案子沒有結束。」
徐大沉聲道:「不錯,而且你們是把我聽天監當成什麼了?這年頭你就是去青樓叫姑娘也不能喝之即來、揮之即去,何況我們聽天監?」
謝蛤蟆湊上去對他說:「你留在這裡也沒有先天玉了。」
徐大很憂傷。
丁管家苦笑道:「王大人,老夫托個大,希望你能叫我一聲叔。請給丁叔一個面子,我府上近來發生的事太多了,我家老爺很難受,有事以後再說,行嗎?」
謝蛤蟆也拉了他一把道:「王大人,既然主人家已經說話了,咱們先走吧。」
見此,王七麟深深的看了黃家姐弟一眼,又看了管家一眼,抱拳道:「丁叔,那我們告辭了。」
他有一些猜測但沒有證據,所以不便說出。
而且這事涉及二品大員鎮國將軍,他區區一介小印,也不敢多說。
男人都知道,酒喝多了屁股疼,話說多了脖子疼。
黃化極並沒有擼完嫌人丑,還是給他們準備了禮品。
特別是得知王七麟家就是牌坊鄉後,丁管家直接給他備了一輛馬車。
車上有綾羅綢緞、糧食酒肉,甚至還有個姑娘家的梳妝檯,全是農家生活所需。
馬車有將軍府標識,它搖搖晃晃行進大王村,王氏的族老趕緊帶人前來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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