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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村長家的客廳,喬斌坐在沙發上焦慮不安地等著村長回來。他雙手顫抖,臉孔不停地神經質地抽搐著。
張學成推門進來看見他的樣子問他是不是生病了,說他應該回家休息。可是他堅持說自己安然無恙,不用休息,等自己動不了的時候有的是時間休息。
他語調奇怪而悠長地說:「現在我感到再好不過了,說真的,一輩子都沒這麼好過。」
「你怎麼會這樣說呢?」張學成在他面前放杯熱水,希望他能喝點。
他沒有喝水,語音顫抖地繼續說:「真是不幸,那具屍體竟然在你們家出現。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逮捕韓冬呢?」
張學成搖搖頭說:「警察說韓冬不具備作案時間。」
他不安地站起來接著問:「那麼警察現在有懷疑的人嗎?」
自從出事後,總會有人向張學成打聽案件進展情況,但是一向不怎麼管閒事的喬斌竟然會對這起謀殺這麼感興趣,張學成一點也沒有想到,他看起來比外面的記者還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但不管怎樣,張學成只能實話實說:「我不知道,衛隊長有可能對我保密。就我目前知道的情況是,警察還沒有特別懷疑到任何人。目前,警察正在地毯式詢問村裡的每一個人,下到七八十,大到七八十歲,只要不瞎不啞能問的都問。如果有目擊者提供有線索的話應該會有結果的。」他輕鬆地笑笑說:「兇手不可能做得萬無一失,總會有人看見或發現什麼的。集全村的人力能力就是有十個兇手也會找到他的。」
喬斌站起來激動地說:「我和跟生打交道也有幾年了,我知道他不是一個人緣好的人,可是人緣不好不代表他就一定得被殺吧。到底誰這麼強烈地想要殺死他?警察一點情況也不知道嗎?」他奇怪地看著張學成說:「兇手是誰,你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吧?難道對我你還想隱瞞什麼嗎?我告訴你真都瞞不過我的眼睛。」
這句話怎麼聽著有些威脅的味道,但張學成想一定是因為最近村裡的情況太多了,而他又有那該死的昏睡病。這些都讓他的性格大變。於是,他搖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沒什麼看法,現在他和其他人一樣一頭霧水。況且這也不是猜謎遊戲,怎麼能隨便猜測誰是兇手誰不是兇手。
喬斌抽搐得更厲害了,張學成急忙讓他坐到凳子上。之前聽大家說喬斌得過一場奇怪的病,好像叫什麼昏睡性腦炎的病。張學成不了解這種病,這種病很奇怪,據說患過這種病的人即使恢復後性格也會有很大的改變。有些人會變得極愛幻想、暴力、衝動等等。他在想,難道現在的喬斌是舊病復發了嗎?
過了一會兒,他好些了。他站起來極不情願地走了,好像他有更多的話要說,但又不便開口。
下午在村委會見到喬斌的時候。他的臉越發蒼白不安。
看見他一直不停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頭上不斷地冒出冷汗。張學成擔心地說:「你看來要回家休息幾天,否則我真害怕你病倒在這裡起不來。跟生出事,他生前的那些工作都壓到我們頭上,我們都不懂賬務。我想我得儘快找人過來做這件事。清查賬務報表的事情越快進行越好。」
他不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急忙說自己沒事,可是村長認為他在說謊。他連續打了幾個噴嚏,然後是手腳不停地抽搐,張學成只得找人把他送回家。他自己一個人住,媳婦和女兒去大連度假去了。可是。喬斌走後,張學成隱隱地感覺不安,他總感覺有什麼問題要發生。七點的時候他給喬斌家打電話想問問他咋樣了。可是電話一直沒人接;八點的時候他又打,還是沒人接;九點依舊打,最後還是沒人接。忐忑不安中又度過一個小時,他決定去家裡看看。
那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張學成匆匆走在村子街道上。這個時間。整個東莊一片死寂,幾乎所有的人都睡了。馬上就要到喬斌家了。遠遠地,他看到房間裡還有燈光。這個時間,他竟然還沒有睡。他在院子門口停下來,敲門。敲門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深夜中聽起來特別刺耳。
過了好長時間,裡面毫無動靜。村長沒有耐心了,他想或者他已經睡了,臨睡前忘了關燈。他心想應該到明天再來看看。可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左腳碰到右腳,他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摔倒了,他用力地撞到大門,大門在他身後吱呀一聲開了。
他走進院子,進入客廳。他看見喬斌正躺在一張長椅上睡覺。他的心放下來,還好只是在睡覺。他輕輕地走過去,沒有驚醒他。他看到喬斌的身旁,放著一隻空的紙盒和半杯水。在地板上,他的左腳邊,是一張揉破的紙,上面有些字,他撿起來,將它展開。之間上面寫著:「學成,我想告訴你紙條~~~」
後面的字沒有了,他讀了一遍,突然意識到他之前收到的那張紙條是喬斌寫的。他連著讀了三遍,盯著那簡短的幾個字,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電話響了,叮鈴鈴的鈴聲在半夜響起,聽起來瘮人的很。他猶豫著拿起話筒,擔心會不會真有半夜幽靈什麼的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喂,喂,我們已經找到你了!不要以為掛斷電話我們就查不到你,我們馬上就過來,你逃不掉了。」
對方在話筒那邊叫囂著,聲音有點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
「喂,喂,說話!」
張學成終於清楚這聲音是誰的,他試著叫了一聲:「衛隊長,是衛隊長吧?半夜三更的您怎麼把電話打到這裡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分鐘,然後衛光不解地問:「你是張村長?你在什麼地方,怎麼接到這個電話的?」
「我在喬斌家,這是喬斌家的電話。」
「你等我們。我們馬上到。」電話中解釋不清,衛光快速地掛了電話,剩下了一陣嘟嘟聲。
一切都像在夢中,張學成如墜雲裡霧裡一樣癱坐在沙發上,手裡還緊緊地抓著那紙條。他試圖把事情搞明白,但腦袋中卻一片空白。五分鐘還是十分鐘,他感覺自己在原地坐了很長時間,最後他聽見車子在門口停下的聲音,然後是雜沓的腳步聲,衛光帶著他的人來了。
衛光凝視著椅子上熟睡的喬斌。然後他轉向張學成說:「他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張學成有些凌亂,一直到現在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衛光走過去,他發現桌子的一旁竟然還有一封信。實際上。村長手裡拿到的那張紙條只寫了一個開頭他就睡著了,之前,他先寫下了另一封信件。衛光展開信讀道:「學成:我要說的是一件非常令人不快的事。不管怎樣,我認為我還是坦白為好。這件事和我挪用公款有關,我想最終你們會查到這一點的。想到我要成為被告我就很痛苦。我想這就是我最好的解決方式。
衛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喬斌說:「這就對了,自首電話是他打的。出於悔恨他坦白了自己殺死了洛根生。一定是洛根生發現他挪用公款說要告發他,所以他才狠心殺死了洛根生。」
張學成不明白,如果僅僅是挪用公款還好理解,可是他為什麼要污衊自己的老婆呢。難道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自己?
衛光上前蹲下身,仔細地看著那個熟睡的人,突然。他發出一聲尖叫,他狠狠地抓住他的肩膀,搖動他,開始時他還搖得很輕,然後他越來越用勁。可是喬斌就像是死人一樣一動也不動。張學成嚇壞了。難道他已經自殺了?如果他已經死了的話那麼自己的罪責不輕,如果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多好。幸好。衛光來的時候帶著法醫,這個時候正好派上用場。他站起來衝著法醫說:「快點,過來,看他怎樣了,好像還有氣。」
法醫快步上前,他先是摸摸他的鼻息,摸脈,又掰開他的眼睛看,最後他嚴肅地說:「看起來像是中毒,不管怎樣,他現在看起來九死一生了,我真懷疑我是否能救醒他。不過死了也挺好,如果兇手是他就是活著也難逃一死。這種方式也算不錯。」
衛光急忙說:「那也得盡一切可能把他救活,他是不是兇手我們都得問問。人一死,誰能證明他是兇手,這案子到死也不會了結的。」
法醫不樂觀地在隨身帶來的藥箱中找東西。準備好針劑,在喬斌的手臂上進行了皮下注射。然後他站起來說:「我只是暫時緩解病情惡性發展,要想採取進一步的治療最好是立刻把他送到醫院。」
衛光一揮手,立即有一群人上前過來搬得搬,抬得抬,把他往車上放。車子很快疾駛著往醫院開。
喬斌被抬走了,張學成現在才想起之前喬斌的那些奇怪行為。事情果真是他做的嗎?挪用公款,被洛根生發現,然後他殺死了洛根生,這些都是真的嗎?他突然想到昏睡病,或者是昏睡病導致他性格變了?
就在警方剛剛離開,客廳的門被突如其來的推開了,涵冰走進房間,然後是不緊不慢踱進來的妘鶴。涵冰面色緋紅,明顯過於激動。她看看凌亂的現場對張學成說:「怎麼?喬斌已經死了嗎?本來還想救他一命呢。真是的,又晚來了一步。」
張學成奇怪地看著她們說:「你們怎麼趕來了?我好像沒通知你啊。」
涵冰故作神秘地說:「妘鶴會算卦,我們已經知道喬斌有生命危險所以特意趕過來救他一命的,不過他人呢?已經死了嗎?」
張學成還在剛才的震驚中沒有完全清醒,他鬱悶地說:「沒什麼要做的了,衛光已經把他送到醫院去了。」
涵冰大叫說:「送到醫院去了?很好啊,妘鶴說如果送到醫院他就會很安全的。不過你的意思是什麼?為什麼說已經沒什麼要做的了,該不會他永遠也醒不過來或者乾脆死了吧。」
張學成把剛才法醫說的話告訴了她們。
從進門來,妘鶴的目光就一直在屋裡周旋,這時。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紙盒上說:「他是服藥過量中毒了嗎?」
「好像是這樣。說真的,我也不清楚呢。」張學成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們,還有之前喬斌的奇怪表現還有他曾患過昏睡病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最後他說到喬斌給警察打了自首電話,然後回家寫的那兩封信,所有的內容一點不差地倒了出來。妘鶴聽得很仔細,似乎一個字也沒有放過,到有問題的時候她還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
最後,張學成鄭重而無奈地說:「我實在不敢相信喬斌會殺死跟生,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我不得不相信他就是兇手。不過我也在想。如果他醒不過來直接變成個植物人也很好,對他來說很好,對大家來說也很好。我們知道了真相。他也不會因此判刑~~~」
張學成停了下來,因為妘鶴正奇特地使勁點著頭,這讓他感覺很奇怪,妘鶴從不會做這樣奇怪的動作,以至於他都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
張學成停了下來。妘鶴也停止了自己奇怪動作,恢復之前冷靜的表情,她有那種震懾力,讓大家都把目光吸引到她身上,讓大家都聽她講話。妘鶴慢慢地走到窗邊,用右手托著腮。淡淡地問了一個聽起來和喬斌毫無關聯的問題:「張村長,您贊成死刑嗎?我想很多人會說不贊成死刑,我們不是醫生。醫生能把人從死神身邊帶走,但犯罪不能,沒有人能治癒犯罪不是嗎?您沒研究過犯罪統計學吧。據我來看,少年犯罪的數量很吃驚。您看,年幼的子渝。那個江蘇省的兇手,殺死過五個小孩後才被人懷疑。他是個好孩子。從沒惹什麼麻煩。莉莉,一個四川省的小女孩殺死了自己的親叔叔,因為他沒有給自己要吃的糖果。他睡覺時,她用一錘子敲擊他。回到家,半月後又殺死自己的姐姐,姐姐因為一些小事惹她生氣。你們知道,自殺在什麼時候最普遍嗎?十五六歲的年齡當中。從自殺到殺人並沒有很長的一步,但是這不是道德的缺陷,和年齡無關,而是個人生理的缺陷。」
張學成和涵冰越聽越迷茫,妘鶴在講什麼?是要告訴他們兇手是一個孩子嗎?或者是說喬斌生理上有缺陷?
妘鶴轉過身來,悠閒地走回來坐到沙發上,依舊是那種不緊不慢的口氣說:「我的意思是說,一個生理上有缺陷的兇手他的行動步驟應該是先自殺後謀殺,可是現在我們的兇手是不是反了?如果他生理上有問題又何必在乎道德問題呢?殺人已經殺了,又何必自殺?」
「你的意思是喬斌不是兇手?那他打的自首電話怎麼解釋,還有他寫的這些信件。」
妘鶴微微一笑說:「你們怎麼知道那電話一定是他打的?你們沒想過那正是兇手想讓大家認為的嗎。兇手讓你們以為自己了解的就是真相,認為這樣對大家最好。哦,是的,這一切都很吻合,信、超量服藥、還有最近喬斌的精神狀態還有他的坦白。這一切都很吻合,但這不對勁~~~」
她停了下來,而他們則緊緊地盯著她。
「這就是我之前告訴涵冰的,如果喬斌進入醫院,那麼我們就可以放心了。他在醫院裡,是警方的主要嫌疑人,那裡沒人再會暗算他。如果他醒來,就會告訴我們真相。」
「什麼真相?」
「真相就是他從未動過洛根生一根毫毛。」
「可是電話是怎麼回事?還有過量服藥,還有給我的信,這一切都說得很清楚。」
妘鶴站起來揮揮手說:「把那些忘了吧,那些都是兇手給我們扔的煙霧彈。他很聰明,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陷阱。」
涵冰凌亂了,之前妘鶴把她拖到這兒來說是為了看一場好戲,可是好戲也沒看著倒看了一場啞劇。什麼跟什麼嘛,他是誰?這個兇手到底是誰?你就不能明白著告訴我們嗎?猜啞謎,猜啞謎,誰有閒工夫和你猜啞謎。喬斌的家裡只有個熱水瓶,連個飲水機都沒有,咖啡也沒有,茶也沒有,這可怎麼辦才好。還好,車裡有兩瓶中午買的飲料,涵冰跑出去拿了一瓶大獻殷勤地擰開蓋遞給她喝:「好姐姐,親姐姐,到底是誰,您老人家就別折磨我們了,快告訴我們吧。」
妘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飲料才平靜地崩出來兩個字:「韓冬!」
妘鶴這話一出口,涵冰一下子就跳起來,因為跳得太激動竟然把妘鶴手裡的飲料撞倒在地,飲料撒了一地。張學成也感覺這個答案太離譜了,韓冬老早就被警方排除嫌疑了,沒有作案時間,沒有作案動機,難道查了一圈又回到520小說了嗎?瘋了,如果不是妘鶴瘋了就一定是警察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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