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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人管吃管住,涵冰花錢更沒譜了。中午,她揀了本地最好的一家飯店吃了滿滿一桌子的肉,然後才出發去找帥哥那文斌。因為定好他們要去拜訪那文斌,涵冰甚至對章淇要求買辦工作服。她理直氣壯地說:「既然是工作肯定要備辦工作服啊,就是管家還有管家的行頭呢,保姆也有保姆的衣服,難道我就不該有套工作服嗎?」
章淇聽得啞口無言,只好跟著涵冰去商場買了外套、短裙、長靴和打底褲,除了這些,她還購買了襪子、文胸和內褲,全身上下只要有布料的地方全部換新裝。為此,她振振有詞地解釋說,這叫增強個人影響力,便於嫌疑人對自己透露更多和案件有關的情節。
好不容易涵冰才得瑟地結束了工作服採辦的行動,然後,他們才開車來到那文斌所在的公司。那文斌的經紀人接待了他們。因為沒有預約,他們被直接拒絕在公司門外。好在有汪奇鳴和章淇這兩位同行的引導,經紀人才算勉強同意了他們的見面。他們進去的時候,那文斌正在拍廣告。因為他只能在廣告休息中間擠出來半小時時間,所以他們要把談話時間控制在半小時之內。
等待的這段時間,涵冰總算領教了藝人的魅力。這還不說,那文斌也不是什麼大腕,不過是最近演了一兩部青春偶像劇才小有名氣,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三線演員一般人你還真見不著。想到這裡,涵冰深深地感覺自己受傷了。從來都是男人等自己,自己什麼時候等過男人?想想現實就是這麼地殘酷,可見妘鶴常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說得一點不錯。再說涵冰長得漂亮,再說涵冰性感,可是像那文斌這樣年輕的演員身邊還缺漂亮性感的女人?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好大一會兒,才聽見裡面說OK。這時。那文斌才緩緩地走出攝影棚。他已經聽經紀人介紹過情形,走過來和汪奇鳴、章淇打了招呼。對涵冰和妘鶴,他只是略略點點頭,然後才領著他們進入他的私人化妝間。
化妝間裡擺了幾把椅子,椅子前全是鏡子,上面無非是瓶瓶罐罐裝滿各種化妝品護膚品之類的東西。那文斌一屁股坐在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上開門見山地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汪奇鳴以前輩對後輩的親切口氣說:「說真的,我們是來調查康道東和梁慶生兩個人謀殺案的。」
那文斌點點頭,抽出一根煙點上說:「是的,我知道,可憐的兩個人被殺的時候我都在場。可是他們被殺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對謀殺毫無興趣。誰死誰活有什麼關係?人生不就是那回事嘛,純粹就是在演戲,演戲。該誰演誰上場。演完就謝幕下去,就這麼簡單。所以,我對謀殺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唯一感興趣的是怎樣才能讓更多觀眾喜歡我。」
妘鶴打斷了他的牢騷,儘量和氣地問道:「您和康道東先生熟悉嗎?」
「我知道他投資的幾部電影,並不賣座。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我本人除了對拍戲感興趣,其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如果有合適片酬的話,我的經紀人會代表我接洽的,所以,我本人不會和製片人有任何聯繫。上周的聚會也是經紀人為我聯繫好的,她說可以更好地和陳凱導演見面聊聊。誰知道在宴會上竟然碰見了謀殺。真是倒霉透頂。警察三分五次地來打攪我,我都快煩死了。」
妘鶴對他的態度感到憤懣,她忍了忍。平穩情緒後才說:「可是我們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我在想,如果謀殺真的是一場戲的話,您會怎麼導演這部戲呢?您會安排什麼樣的藝術方式去謀殺?」
他似乎沒想到妘鶴會這麼提問。這個問題很有意思,自己是導演,怎麼導了這樁謀殺?他沉思著把煙吸完才悶悶地說:「我不知道。我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可是警察不會這樣認為。上周的宴會,您並不是汪先生邀請的客人。您在宴會開始前十分鐘才決定參加宴會,是康道東邀請您過來的。」妘鶴看了一眼汪奇鳴解釋說:「宴會舉辦人就在眼前,所以我們知道宴會的所有細節。」
一陣沉默後,那文斌才放下了三線演員的架子,猶疑著說:「你們說警察懷疑了嗎?」
妘鶴嚴肅地點點頭說:「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你不覺得嗎?正好當天晚上康道東先生死了,而您在不該您出現的地方出現了,如果您是導演,不認為它很可疑嗎?除非導演有一個非常合理又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那文斌把煙熄滅,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說:「我到那兒去,我到那兒去~~~」他又猶豫了片刻才迅速地說:「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們,全告訴你們。我到那兒去是聽從了經紀人的建議。事實上,我已經三個月沒有接到片約了。後來既我們知道汪大哥周末在家裡舉辦了一次宴會,導演陳凱和製片人康道東都會參加。所以,經紀人給康道東打電話說希望我和他能在聚會上好好聊聊。因為我知道康道東正準備投資一部新的電影,經紀人希望我能參演這部電影的男主。康道東答應了,讓我在晚上八點到達皇家別墅。我剛好在宴會前到了那兒,可是我還沒有機會單獨見到他,他就死了~~~」
此時的那文斌已經沒有劇中的神采飛揚,他看起來很疲憊,一雙不大的黑眼睛痛苦地眯縫著。
「還有別的嗎?」妘鶴的問題言簡意賅。
「別的,你說的『別的』是什麼意思?」他緊緊地盯著妘鶴問。
「我是說還有別的不利於您的事情嗎?」
那文斌停了一會兒,聳了聳肩膀,然後說了一句驚天動地話:「是啊,我準備坦白,我想那個女人不會像我這樣守口如瓶的。」
他竟然說坦白?難道真的還有別的原因?四個人八隻眼睛都注射到那文斌臉上。空氣中流動著一種緊張的氣氛。除了驚奇,汪奇鳴臉上還流露著一種疑問,他到底要說什麼?
他緩緩地開口了:「那是謀殺發生的第二天早上,我在公司門口和一個叫曹芳的女人說話。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神經似的從口袋裡掏煙抽,結果,一件東西從裡面掉了出來。她撿起來還給我。」
「是什麼東西?」涵冰和章淇異口同聲地問。
他從西服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報紙說:「是這個。她把東西還給我的時候還看了一眼。上面正好寫著一篇報道,介紹尼古丁的作用,怎麼致人死命,反正就是那樣的報道。」他無奈地看著妘鶴說:「這點很可疑是嗎?康道東是因為尼古丁被殺的,而我身上正好有一張介紹尼古丁的簡報,更可怕的是那天我還在現場。」
毫無疑問,這點肯定不利於那文斌,如果警察知道的話,百分百會把他列為重要嫌疑人的。可是現在妘鶴對這個問題的回答竟然淡淡的:「您怎麼會對這個問題感興趣的呢?」
他急於辯白說:「我對那個真的沒有興趣。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把那張報紙放進口袋了,這真是尷尬。」
這個理由是個人都明白難以信服。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偏偏在你的口袋裡找出了簡報,偏偏你參加的宴會上有人了因為尼古丁被殺,而你說這都是無意,誰信?
「那個女人一定去警察局報告了這件事,可是你們相信嗎,我是無辜的,我沒有殺他,真的沒有殺他!你們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我可以發誓!」
看到他這個樣子,涵冰一直鬱悶的心才算有了一點復仇的快感,她冷冷地說:「沒有人會相信的,警察肯定不會相信。事實上,你的演藝生涯會被謀殺毀掉,整個中國都會傳說你是兇手。即使你不是兇手,也會被這些謠傳徹底毀掉。」她暢快地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大明星,你的結局會很慘啊。」
一霎時,那文斌一直挺直的後背癱軟下來。他也顧不上架子不架子,一把抓住涵冰的手悲泣地說:「姐姐,你一定要救我,為了今天,我奮鬥了多少年啊,可不能因為這些謠傳毀掉我?我要怎麼辦?要怎麼辦嘛?」他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差點沒哭出來。
涵冰得意地說:「你可以不干啊,姐姐我有錢,可以養你!供你吃好穿好,怎麼樣?」
妘鶴看不下去涵冰繼續鬧下去,溫柔地說:「那個女人還沒有報告給警察,所以你暫時還是安全的。你放心吧,如果你沒有殺他,我們早晚會查到真相的。」
那文斌立即甩開了涵冰的手,蹲著到妘鶴面前,仰臉悲泣地看著妘鶴說:「姐姐,你一定要救我,一定,我現在就是跳進黃浦江也洗不清了。」
妘鶴站起來,把他扶到椅子上表態說:「放心吧,我們會查到真相的,是吧,汪先生?」
汪奇鳴似乎沒有想到妘鶴會問他,想了一會兒才點頭說是。這時,一聲敲門,經紀人推開門進來。那文斌立即挺直後背,又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傲慢地說:「怎麼了?」
經紀人半是勸解半是請求地說:「時間到了,我們進去吧。」
那文斌擺擺手不耐煩地說:「知道了,我馬上到,多大的事,沒看見我正忙著呢,讓他們等我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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