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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之神並沒有她們想得那麼可怕。他有一張瘦長的臉,一個過於自信的下巴,一雙狂熱的眼睛。再次見到警方人員讓他很生氣。他怒氣沖沖瞪著照海,態度驕橫地說道:「到底要我說多少遍,該說的我都說過了。這就是我們國家行政人員的辦事能力,除了會這麼做你們還能幹什麼?」
照海無奈地看了妘鶴一眼,沒有說話。這種情況下只能輪到妘鶴和涵冰出場了。涵冰先是走上前對他說:「嗨,我知道你,我是你的粉絲啊。」
只有把她們和他拉到統一戰線上才會使對方的態度緩和一些。最終,他看著涵冰一會兒,態度略略有些好轉,鼻子哼了一下。
涵冰自顧自拉過了一把椅子說:「我們能坐下嗎?」
「當然,你們想怎樣就怎樣!」
妘鶴把沙發上的兩雙襪子扔到一邊,在沙發一角坐下。照海撿了涵冰旁邊的一把椅子拉過來坐下。說真的,網絡上的大神在生活中也不過如此,家裡亂得不成樣子。
「我們來談談五道街46號牙科醫生死亡的事情吧?」
聽妘鶴這麼一問,他的雙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激動的神色,但又立即消逝。他的舉止改變了,不再是不耐煩和無所謂的樣子,而是突然變得十分警惕。他在沙發椅對面望著妘鶴,問道:「我已經做過筆錄了,我以為你們這次來是詢問政府廣場的事情呢。」
妘鶴轉身對照海說:「我想單獨和他談一談,你和涵冰出去轉轉吧。」
很明顯,照海對妘鶴的安排有些詫異。這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但涵冰看起來卻很高興,興奮地站起來拉著照海就走。等他們離開之後,妘鶴自報家門說:「事實上,我不是警察,我是一個私家偵探。」
妘鶴髮現那種不安神色又閃現在他的臉上。不過這次不是恐懼的不安,更多的是挑釁,還有許多的憤怒。
「你是個私家偵探?那種奢侈品。是吧?這麼說是宋金增派你過來做我工作的?」
「我不為他工作。」妘鶴簡短地回答他。
「得了,你當然是為了錢過來的,不過我這兒可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妘鶴不想和他廢話,直入主題說:「我們去診所都是為了看牙,那麼你呢?你在那兒幹什麼?」
「我也等著看牙。」
「可是你沒看牙就走了?」
「是的。那又怎樣?這是我個人的事。你別想著來套我的話,你們的那些招數我見多了。」他略略停頓了一下,又帶著那種野蠻不講理的口氣飛快地說:「在這兒耍貧嘴有什麼用?你缺乏指控我有罪的證據,恐怕我什麼也沒有干!」
「但是沒有人看見你離開?」
「那又怎樣?我可能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離開了?你想說什麼?我殺了那可憐的醫生嗎?得了,我幹嘛要殺死一個無辜的人,要殺的話。我也只會殺~~~」他突然住口了,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露嘴了,急忙停下來。見妘鶴毫無反應。又掩飾性地解釋說:「事實上,我知道很多情況。醫生自己割腕殺死了自己,因為他用局部麻醉劑出了差錯,他的一個病人死了。」
妘鶴緩和地說:「既然這樣。你能告訴我,十二點到一點之間你在哪裡?」
他把那細長的眼睛眯起來,得意洋洋地說:「我不會告訴你,等你找到證據的時候再來找我吧。」他站起來帶著嘲弄的口氣說:「你回去告訴你的僱主,有那些錢用在該用的地方吧,別哪天都沒了就後悔了。」
從他這裡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這一點,妘鶴也很無奈。雖然。從直覺上講,妘鶴感覺王齊善應該有問題,可是這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或者他是想殺宋金增結果誤殺了醫生?畢竟宋金增的死對他無論是公還是私都是有利的。可是這樣一個年輕人真的會極端到殺人才行嗎?這一點,妘鶴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幾天後,在宋金增的別墅里,再次上演了驚險的一幕。那時,妘鶴突然意識到,所有的兇殺可能真的是奔著宋金增過去的。
周末,事務所接到宋金增的邀請電話,他希望妘鶴和涵冰能在晚上來吃頓晚餐。一開始,涵冰以為這是個party啥的,還費了老大的勁兒收拾了一下自己。可是她們沒想到,這就是個家宴。在這個家宴上,她們再次見到了劉小慧還有她的母親,除此之外,她們還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
剛從蝰蛇上下來,就見到一個中年婦女從大廳里走出來。她的穿著講究,質地優良,只是臉上帶著那種自傲不凡的樣子。她就是劉小慧的母親李艷。李艷和宋金增去世妻子李芳算是叔伯家的姐妹。家族也算是顯赫,不過比起自己的堂姐李芳還是差一些。劉小慧叫李芳阿姨,那麼宋金增就算是她的姨夫。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像李艷,她一直以為宋金增和自己的堂姐沒有子女,一旦他有什麼意外,那麼他們的龐大家產勢必要落到自己的女兒小慧身上。抱著這種心理,她們最近和宋金增走的特別近。
看到妘鶴和涵冰的時候,她停下腳步,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我知道你們,我不明白,金增為什麼要叫你們過來吃晚飯,要知道今天晚上都是我們自己家人在一起。」
涵冰對這種不怎麼禮貌的待遇很惱火,氣咻咻地說:「得了,又不是我們自己要來的。你算老幾,像只母雞一樣在這裡裝主人。」
李艷的鼻子都要氣歪了,吃了這麼多鹽,今天第一次見到對自己這麼說話的人。她正要想幾句更不中聽的話回過去,這時,宋金增和劉小慧適時出現了。宋金增友好而親切地邀請她們進來:「呵,你們來了,快進來吧,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餐廳很大,昂貴而大氣的餐椅。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鮮美的魚頭豆腐湯、烤鯧魚、孜然羊排、美味可口的點心、嫩綠的蒜蓉西藍花、還有各種時新水果和冰激凌甜點。
雖然在門口和李艷有些不快,但涵冰對美食卻毫無抵抗力,何況還有上等葡萄美酒呢。她津津有味地品嘗各式菜點,毫不在意李艷嘟著嘴氣憤憤的無禮行為。除此之外,晚餐進行得還算順利。妘鶴時不時和宋金增聊上兩句,多半和案子有關。宋金增似乎對謀殺案很感興趣,問了很多細節性的問題。
一直到晚餐快結束的時候,小慧才奇怪地問:「咦,蘇姨怎麼沒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李艷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嘴唇繃得緊緊地,臉拉得老長:「得了吧,女兒,蘇一楠一定睡了,她今天在後面的菜地里忙了一天。我見她累得不輕就說她最好回去休息。好在她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沒有來。她是個頭腦很簡單的人,喜歡早早睡覺。」
儘管李艷已經把意思說得很明白了,但小慧似乎還是沒明白母親的涵義,她輕輕地說:「媽,你對蘇姨這麼冷淡,姨夫會不高興的。你也知道,姨夫對蘇姨~~~」
李艷立即制止了她,粗聲大氣地說:「胡說!你姨夫只是可憐她是一個貧窮的親戚,他幫助她讓她住在這裡是因為她太可憐了。但我認為~~~」她把目光轉向宋金增問道:「金增,我認為你完全沒必要讓她留在這裡。」
宋金增放下筷子,笑著說:「她也沒有白住在這裡,幹了那麼多的活兒,我們這裡吃得菜全是無公害食品,都是她種植的。」
「或者吧,畢竟她是白住在這裡,做點活也是應該的。」
在他們的爭辯稍稍告一段落的時候,妘鶴插嘴問道:「哪個蘇姨?我怎麼沒見過?」
宋金增無所謂地回答說:「我的一個遠方表親,她一個女人怪可憐的,所以我把她留在這裡住。」
妘鶴對這個遠方的表親還想繼續追問下去,但宋金增卻站起來對她說:「如果你吃得差不多了,我想去書房聊點和案件有關的問題。」
妘鶴當然不會拒絕。書房在餐廳的後面,面積很大,房間裡堆放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大紅木書桌,對面是一排皮質大沙發。妘鶴在沙發中坐下,宋金增讓保姆送過來熱茶。他們一邊喝著熱茶一邊聊天。
宋金增先打開話匣子說:「我從報紙上看到那條新聞了。事實上有很多事情我很不解。我說的是那個叫劉玉萍的女人。警方發布了全國通緝令,可是這樣一個女人能躲在哪兒呢?再說,她為什麼要殺死房間裡那個女人呢?說真的,這些問題真是太頭疼了,要比我整日看的數字報告要難解得多。」
妘鶴微微一笑回答說:「是啊,我們也不明白呢。醫生的死亡、牛斌的醫療事故、一個月前已被殺的女人,最後還有在逃的劉玉萍,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呢?」
他坐在紅木椅子裡,慢慢地喝茶,然後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說:「妘鶴小姐,可是我想知道真相。我知道你不是警方的人,官方也限制不了你,所以我要你找到那個女人,那個叫劉玉萍的女人。至於薪酬嘛,你們來定好了。」
妘鶴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問:「找死的還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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