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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靠的照海走進來,他擺出一副精明能幹的架勢,顯得特別讓人安心。見到妘鶴,他確實有些吃驚,不過只是一轉眼間,他什麼話也沒有說,把椅子往桌邊一拉,神態自若地邀請妘鶴一起坐下,然後公事公辦地說:「我們會儘快處理,當然,我需要得到更多和你父親有關的細節。」
「好吧,隊長,你到底要知道什麼?」
田秀清冷不丁地插話進來:「隊長,不需要我作陪吧?」
「不,現在還不需要你。不過這之後我想和你談一談。」
「沒問題,我在樓上等你。」
她走出圖書室,隨手帶上了門。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郭京華又問了一遍。
「我知道你很忙,不想打擾你太長時間。只是想告訴你,我們的懷疑得到了證實。你父親的死不是由於自然原因。他是因為攝入了過量的毒扁豆---鹼而死的。」
他低下了頭,沒有太多特別的表示。
照海依舊不依不饒地問:「不知道這對你是否有進一步的啟發?」
「能有什麼啟發?在我看來爸爸一定是誤服的。」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是的,在我看來只有這種可能性。別忘了,他是個快九十歲的人了,視力也不太好。」
「看來他把眼藥水倒進胰島素藥瓶里了。關於這一點,你真的相信嗎?」
郭京華沒有回答。他的臉變得更沒生氣了。
照海又說:「我們在垃圾箱裡找到了一個沒有指紋的空眼藥水瓶。這一點很奇怪。眼藥水瓶應該有指紋才合理啊。即使沒有你父親的指紋,至少應該有他妻子或保姆的~~~」
郭京華抬眼看著照海說:「查過保姆了嗎?會不會是父親的特護張小海乾的?」
「你是說張小海有可能是罪犯嗎?他完全有這個機會。但談到動機就不盡然了。你父親每年會給他一筆額外津貼,這筆津貼每年都會增加。在你們家服務了七年之後,他這筆津貼的數額很高,而且仍然在繼續增加。常理來講,張小海顯然應該是希望你父親活得越長越好。再說他和你父親相處得不錯,張小海的過去也很清白,所以他沒有可能犯罪。」
郭京華乾巴巴地說:「我明白了。」
停頓了一會兒。照海問:「能把你父親去世那天你的活動情況告訴我們嗎?「
「當然可以。我的行動很簡單,全天都待在圖書室里,只有吃飯的時候離開過。」
「你父親住的地方和房子裡的其他區域是完全隔開的嗎?」
「是的,只在門廳里有一扇門相連。」
「那扇門一直是上鎖的嗎?」
「一般不上鎖。把房子分為兩部分只是為了住起來方便。但誰都認為沒必要特地鎖上。」
「你是在何種情況下得知你父親死訊的?」
「春民突然從西面樓上他住的地方沖了下來。告訴我爸爸的病似乎發作了。當時爸爸完全無法呼吸,看上去病得很嚴重。我嚇了一跳,急忙給醫生打了電話。掛了電話,我急忙過去看父親。他病得很嚴重,在醫生來之前就死了。」他的語氣仍然不帶感情,對他來說,這只是在簡單地描述事實罷了。
「家裡的其他人當時在哪兒?」
「我妻子在新湖市,不過沒多久她就趕過來了。岩岩應該也不在。我的另外兩個子女琳琳和文鵬當時應該都在。」
「鑑於問題的關鍵性,我想知道你父親的死對你賬務狀況會有何影響。」
「我沒什麼好隱瞞的。爸爸早在幾年前就讓我們在經濟上獨立了。他把最大的飲食連鎖公司給了春民,出任公司總裁和主要股東。然後又把金額相當的一筆資產轉移給我。還有一些有價證劵,這些足可以讓我衣食無憂。」
「但他仍然是個非常有錢的人,是嗎?」
「一開始確實如此,他只留下很少一部分錢。但之後,他開始從事一些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產業。反而變得更有錢了。」
「那麼,你對你你父親遺囑中所做的安排有所了解嗎?」
「非常了解,我們大家都很清楚。我父親不是那種藏著掖著的人。他非常有家庭觀念。立了遺囑之後,他召集了一次有律師在場的家庭會議。在他的要求下,律師像我們詳細解釋了遺囑中的條款。大致說來,他留給鄧娜對等的遺產,其餘遺產被分成三等份。一份給我。一份給我哥哥,還有一份給他的三個孫輩。遺產非常豐厚,但很平均,我們沒什麼好說的。父親做的很公平。」
「那麼你沒有急需用錢的時候了?」
「說句實話,我們的收入還夠我們花的。另外父親時常送我們一些昂貴的禮物,而且碰到急用的時候。他一定會拿出錢的。」接著,郭京華又冷冷地補充了一句:「我可以向你保證,從經濟上說我沒有任何讓父親去死的理由。」
照海領會到他話語中的冷淡,語氣緩和了一下,但問題依舊很尖銳:「接下來我要問的問題雖然很敏感。但卻不得不問,你父親和你繼母關係好嗎?」
「她可算不上是我繼母,我比她大快二十歲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雖然我不同意他們的再婚,不過他年紀也大了,辛苦了一輩子,到老了隨他高興吧,沒有任何人有理由干涉他的決定。」
「關於明遠呢?」
「我們很少見面,我不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他是我父親雇來的。」
「可是他是你孩子的家庭教師。」
「的確如此。我兒子有小兒麻痹症,還好病情並不嚴重,考慮到他並不適合去學校,父親提議給他和我的小女兒琳琳請個家庭教師。事實上,我對他沒什麼可說的。他教得很認真。」
「你有沒有注意到鄧娜和明遠走得非常近?」
「我沒機會去觀察這種事情。」
「你聽到有這樣的謠言嗎?」
「我不信謠不傳謠。」
照海站起來說:「好吧,謝謝你了。」
妘鶴一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後走出了門。對此,他們沒什麼好說的,無論妘鶴怎樣出現在這裡,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查出藏在這棟房子裡的兇手。
走出圖書室,照海悶悶地說:「下一步我們該去見見谷歌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解釋給妘鶴聽:「婚前,她是那種有望成名的演員。演過幾部小有名氣的電視劇。事實上,她是個很不錯的演員,但導演和編劇都不怎麼喜歡她,說她太獨立,也太愛惹麻煩了,還喜歡挑事,最關鍵的是她很挑戲。」
郭岩岩走出客廳說:「隊長,我媽媽在這兒呢。」
妘鶴跟在照海身後走進了龐大的客廳。一時間,妘鶴幾乎認不出坐在沙發里的女人了。
她把金黃色的頭髮高高地挽在頭上,穿著一套深灰色裙裝。外套里穿著淺紫色的褶皺襯衫,頸項之間戴著一條藍寶石項鍊。她臉上畫了很微妙的淡妝,讓她看起來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精神奕奕。很難想像這就是之前那個邋遢的女人。
「哦,是程隊長吧,進來坐下吧。你抽菸嗎?請自便。這件事太可怕了。真是讓人忍受不了。」
她的聲音低沉而沒有感情,像是在竭盡全力控制著自己一樣。她又說:「如果能幫得上忙的話,我會盡力的,儘管提要求吧。」
照海點頭表示謝意:「我首先想問悲劇發生的時候你人在哪兒?「
「應該在從新湖開車回來的路上。我和一個朋友在新湖飯店吃了午飯,然後共同參加了一個時裝發布會。接著又和另一些朋友在迪歐咖啡廳喝了幾杯咖啡。之後我就回家了。回家時家裡已經亂成了一團,公公突然發病,沒多久就死了。」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
「你喜歡你公公嗎?」
「我非常~~~」她提高了音量。與此同時。郭岩岩稍稍調整了一下牆上油畫的高度。她立即又把聲音壓低了:「我非常喜歡他,我們住在這兒。他對我們很不錯。」
「你和他妻子相處得好嗎?」
「我們不常見到鄧娜。你也看到了,房子的兩部分是完全分離的。」
「她和明遠相處得很好,對不對?」
照海突然提出這個問題,這讓谷歌渾身一緊,睜大眼睛。以譴責的目光卡按著他說:「我覺得你不該這樣問,鄧娜對每個人都很好,她是個非常友善的人。」
「那麼你喜歡明遠嗎?他是你孩子的家庭教師。」
「他非常安靜,人也很好,有時你全然意識不到他在你身邊。事實上我也很少見到他。」
「他的教學效果讓你滿意嗎?」
「應該是吧。我真的不知道。說真的,我對孩子的教育不是很關注。」
接下來,照海開始觸及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在你看來,明遠和鄧娜之間真的有戀情存在嗎?」
谷歌以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站起來回敬說:「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跡象,事實上我覺得這不是個應該由你來問的問題。我只知道她是我公公的妻子。」
說完這句話,她若有所思地捲起耳朵後方的一縷頭髮,看著鏡中的自己說:「真的太精彩了,我就該這麼演。」說完她又低頭看了看腳,然後意興闌珊地說:「這雙鞋不對,看上去太輕浮了。」
照海看著她的樣子,對妘鶴示意,然後再次謝謝谷歌的配合走出了屋子。
之後,他們準備去見見郭京華的哥哥郭春民。他住在房子的右半部分。那裡有個門,門沒有鎖,門上有個黃銅的門環,照海適度地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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