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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終於,盧江先喊出來:「胡說,這不可能。志國~~~」他臉色倏然一變,驚慌地說:「我,我自己去看看。你一定搞錯了。」
可是老闆一把拉住了他,鎮定地說:「不,你們最好留在這裡。我自作主張地把房門鎖上了,也讓我老婆報警了。你們最好都待在這裡。」
盧江很想說自己就是警察,但老闆已經匆匆離去。
一下,大家都傻眼了,他們從沒有想過他們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要知道,他們見死亡見的多了,可真正發生在他們身邊的基本上沒有。可是現在呢,他們的同學,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死了,這簡直難以相信。
何波喃喃地說:「太奇怪了,難道他的死和我們的玩笑有關?」
而謝霞呢,手足無措地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其他人個個發窘,無所適從。過了一會兒,涵冰似乎才反應過來,她走到一邊去給妘鶴打電話。
不一會兒,警察來了,他們還帶來了法醫。法醫身材瘦削,是個精力充沛、聰明能幹的年輕人。他徑直走向高志國的房間。
大約半小時後,法醫才出來。盧江亮出他的證件,說明他們和死者的身份。鑑於同行的面子上,法醫的態度頗為友好,他說高志國可能死於氯-醛服用過量。
大家徹底傻了。一開始,他們還希望這只是個玩笑。可現在法醫證實他們的同學真死了,還是安眠藥過量,這怎麼能相信~~~
何波小心地問道:「不會有什麼~~~蹊蹺吧?」
法醫嚴肅地回答說:「目前為止。我還不能這麼說。死者有什麼親人嗎,我們得通知她的親人。」
盧江回答說:「他有一個妹妹,但不是那種親妹妹,好像是志國繼母帶過來的孩子。我見過她兩次,也有他家的電話。」
可是他家的電話沒人接。這個時候,何波首當其衝說他可以開車去接她過來。盧江決定和他同去。
在路上,盧江心不在焉。兩人一直保持著沉默。行駛到一半的時候,盧江終於開口了:「何波。你大概是我最好的朋友了,現在。」
「恩,你想說什麼?」何波知道,之前盧江和高志國是最好的朋友。可昨晚上高志國死了。
他有些猶豫:「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可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和高志國有關?」
「是的,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盧江才開口說:「我說過不說的,可是現在,你腦子比我好。」
「到底是什麼?」何波忍不住問道。
突然,盧江堅決地說:「不,我不能說,我說好了不說的。」
何波生氣了:「好吧。隨你便。」
兩個人又沉默了好大一會兒。之後,何波換了一種語氣說道:「那個女孩,海燕。志國的妹妹,她怎麼樣?」
「她很好,一個很不錯的女孩。」
「是的,我經常聽志國提起她。她很了不起。她對志國很有感情,這對她打擊太大了。」
「是的,我們到哪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之後。他們誰也沒有說話,直到他們來到海燕的家。門外站著一個姑娘。手裡牽著一條黑色長耳狗。這是一個嬌小的女孩,皮膚非常白,身上穿著寬鬆的休閒服,看起來很文靜。
她拉住狗的項圈,迎過來問:「何波,你們倆個一定是從青天湖來的吧?志國呢,志國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來?」她的舉止安詳自然,當她抬頭微笑時,雙頰上揚起一層紅暈。她的眼睛很清澈,像一汪幽靜的潭。在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時,突然,她睜大了眼睛,仿佛有了某種警覺似的,她好像猜中了他們的來意。
「哦~~~他,沒辦法來了。」何波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下去。
她眼中的驚恐更加明顯。盧江怯怯地說:「海燕,恐怕,我是說,我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她一下子緊張起來:「志國?」
「是的,志國,他~~~」
她突然衝動地跺了跺腳:「到底是什麼,志國怎麼了?快告訴我!」她的口氣幾乎是命令式的。
何波不知道該說什麼。眼前的女孩看起來楚楚可憐,他要怎麼忍心開口呢。模模糊糊地,他聽到盧江鼓足勇氣說道:「我要告訴你,志國,志國死了。」
當真真切切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顯得很有勇氣。她張大了嘴巴,但說不出話來,後退了一步,但一兩分鐘之後,她又急切地問起來,怎麼死的?是什麼時候?
盧江儘可能平靜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她似乎難以置信自己的哥哥會死於安眠藥。他告訴她,警察正在做進一步調查。她打了個哆嗦,不願意現在就跟他們一起回青天湖。她想自己靜一靜之後再去。
等他們完成他們的使命重新回到住處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樣。高志國的房間收拾得很整潔,有條不紊。床上躺著高志國那張靜靜的、沒有血色的臉。這怎麼可能是曾經雙頰紅潤、活潑可愛的高志國,他們的同學,那只是一具一動不動的屍體。
大家都很難過,看還不如不看。於是,他們轉身準備離開。這時,何波無意間看了一眼壁爐架,不禁驚愕地停住了腳步。所有的鬧鐘都整整齊齊地排成一排擺放在那裡。他數了數,只有七個鬧鐘,少了一個。這真奇怪!
傍晚的時候,高志國的屍體已經被抬出去了,警方的初步定義為自殺。騙人!無論如何,涵冰都不會相信他會自殺?她認識的高志國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他壓根就不會自殺!但如果不是自殺,誰殺了他呢?
七隻鬧鐘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壁爐架上,另外一隻卻在窗外的草地上被找到了,顯然是有人從窗戶扔出去的。涵冰對此難以理解。有什麼目的呢?似乎是多此一舉。難道是志國被第一個鬧鐘吵醒之後扔出去的?不!這也不可能。涵冰知道他是一大早死的,在死之前一定有一段時間在昏迷當中。
涵冰皺起了眉頭。鬧鐘事件真是古怪,如果妘鶴在就好了。涵冰煩躁地站起來,動作躁動地拉開桌子下面的抽屜,可沒想到,拉了一半卻被卡住了。她不耐煩地拉了幾下,但抽屜就是紋絲不動。這是什麼情況?她從包里取出一把薄薄的小刀,把它插入細縫裡。就在這時,一張紙的一角露了出來。涵冰小心地抓住紙角,把它拉了出來。上面竟然是一張寫著字的便簽。
「十月二十二日,」涵冰緩緩地說道:「啊,這不就是昨天~~~」
她楞了一下。沒錯,二十二日就是昨晚志國死在床上的那天。那麼,這張便簽一定是在他睡覺前寫的。
涵冰把便簽鋪平,開始讀起來。
親愛的妹妹,星期三我會過來。我身體很好,一切都很順心。一想到就要見到你,我高興極了。聽著,跟你說的『七面鍾』的事情,你還是忘了吧。以前我覺得那多少是個玩笑,但不是,絕對不是,我真不該對你說那件事,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是不應該被卷進來的。所以,你還是把它忘了,好嗎?
我還有別的一些事情要告訴你,但我太困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便簽就寫到這裡就斷了。涵冰皺起眉頭。七面鍾?這是什麼地方?她曾經記得這個名字,但她一時也想不起具體是什麼。就這麼,她靜靜地坐著。想了好一會兒,她掃了一眼壁爐架。她眼前浮現出一副鮮活的畫面:志國躺在床上,壁爐架上擺放著七個鬧鐘,它們滴答滴答地響著~~~聽上去很不吉利~~~不管是誰,誰殺了他們的老同學,涵冰一定饒不了他。
接到涵冰的電話,妘鶴也吃了一驚。這次的聚會,她因為有事留在了事務所,可她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高志國是他們的同學,無論如何,她不能袖手旁觀。雖然這麼想,但妘鶴心裡隱隱有種不安。俗話說關心則亂,妘鶴在面對身邊人的案件時,她還能保持足夠的清醒嗎?還有,在《小黑本》中面對陳琳琳的時候,她都沒有想到那個小女孩會是導致一切的兇手。有時候,妘鶴真感覺自己老了,不是那種年紀的老,是心態的老。或者是因為經手的案件太多的緣故,她越來越厭倦這種隨時都有可能面對死亡的事情。
她開著一輛凌志一路飈著90碼狂奔。按說這不是妘鶴的風格,她開車技術不好,平常最多也就是四五十碼的速度,可是今天不行了,她急著往青天湖趕,迫切地想知道那兒發生了什麼。
一公里接一公里的公路被飛快地甩在身後,公路上車輛稀少,隔很遠才見得到別的汽車,妘鶴視野里總是一段長長的空曠道路。看來,沒意外的話,馬上就要到青天湖了。
但是,一個男子沒有絲毫徵兆地從路邊的籬笆外衝上了公路,正好衝到了妘鶴的車前。及時剎車是不可能的了。妘鶴用盡全力猛打方向盤,凌志朝右衝去,差點掉進了路旁的溝里。雖然極其危險,但好在成功了。妘鶴可以肯定沒有碰到那個人。可是即使這樣,那個人依舊軟塌塌地倒在了地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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