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次真得便宜了溫家,讓溫二小姐進『門』留住王爺的心,省的王爺天天在外『花』天酒地,搞得名聲都臭了。
心裡盤算一番,顧氏又折返回來,對老夫人說自己有事要說。
老夫人瞧顧氏這才走沒多久的功夫,便一臉堅決地找到了自己,就當她是有什麼大事,但她偏不想聽,索『性』便拖延道:「有什麼事明兒再說吧,我還要跟阿嬈說說話。」
睨了一眼不吱聲的楚良嬈,顧氏說道:「母親,事關王爺,還望母親能『抽』出時間。」
聽到這話,老夫人不得不嗯了一聲道:「既如此,那便去我屋裡吧。」
畢竟楚良嬈已是要嫁出去的人了,老夫人到底不想讓楚良嬈參合進來,這態度讓顧氏很是滿意,她走上前自覺地攙著老夫人的胳膊說道:「母親慢點。」
『抽』回胳膊,老夫人說道:「我還不至於老的走不動路。」說著,又溫和地叮囑楚良嬈,「這兩日只管好好歇息,這不該『操』心的事就別『操』心,省的當新娘子那天就不『精』神了。」
「阿嬈知道了。」楚良嬈起身行禮道,「祖母慢走,母親慢走。」
顧氏收回尷尬的手,淡淡地也叮囑了一句:「外面暑氣大,阿嬈就不必送了。」
這話擺明了就是要楚良嬈送送她們,老夫人聽了便是不高興,但楚良嬈卻是無所謂,橫豎幾步路的距離,又不會曬出什麼問題,送便送吧。
把人送出了『門』,楚良嬈這才回到屋裡。
杜媽媽心疼地給她打扇:「郡主受累了,瞧這一頭大汗的。」
楚良嬈用帕子擦了擦,說道:「哪有媽媽說的那麼誇張,出點汗也不是壞事。」
「郡主,要不還是去取些冰擱在屋裡吧?」
這兩日雖是熱了,但還不至於熱的難以忍受,楚良嬈琢磨著自己離了王府再想用冰也難了,索『性』就從現在斷了念想,省的老惦記著現在的舒坦日子。
搖了搖頭,楚良嬈說道:「不過是走了兩步路,不礙事的,媽媽放心吧。」
杜媽媽哪裡不知道楚良嬈心裡所想,嘆了口氣道:「郡主,您受苦了。」
楚良嬈一陣無言,自己再小的事,都會被杜媽媽當成天大的事,這便是關心則『亂』了吧。面上帶著笑,楚良嬈說道:「媽媽且跟我說說,我怎麼受苦了?」
「郡主您嫁了人以後,只怕就用不了這麼多冰了。」
京都里的冰只供應給皇家和名『門』大戶,便是雲百萬也難購置到,這些冰從冬天就要記名,哪一戶用多少都是有數的,而霍泰楠眼下只是六品武將,還輪不到用上冰的待遇,所以杜媽媽的擔心也是有依據的。
「媽媽,這避暑的法子有很多,何必一定要冰呢。」楚良嬈說道,「況且這還沒道夏至,也不至於熱的離了冰就活不了了不是?」
「可是」杜媽媽『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郡主金枝『玉』葉,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極好的,真要過那日子」杜媽媽又生出後悔的心思來,暗想王爺怎麼不給郡主找個『門』當戶對的親事。
楚良嬈知道,自己這『門』親事,在很多人眼裡看起來都是霍泰楠高攀了,可她不這麼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重要的並不是家世背景,而是有沒有一顆上進的心。
很顯然,霍泰楠有的,而她也是有的,不然也不會煞費心思去開一家店鋪了。
兩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這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楚良嬈溫婉地跟杜媽媽說了幾句,杜媽媽漸漸放下心來說道:「媽媽一天就是瞎『操』心,也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對郡主好,郡主您別往心裡去。」
「媽媽別這麼說,你待我的心意是最好的。」楚良嬈說道,「你擔心我過得不好也不是嘴上說說,但是你想想,我又不是只嫁了個人過去,祖母不會虧待我的。」
話是這麼說不假,可要男方不爭氣,這金山銀山都有揮霍空的時候,當初的駙馬爺不就是這般?不過事到臨頭,杜媽媽也只得相信王爺的眼光了。
又說了兩句閒話,杜媽媽便退下了,楚良嬈則回了裡間歇息。
躺在冰涼的竹蓆上,楚良嬈舒坦地打了個滾,蓋在身上的薄被也就滑落到了一旁,楚良嬈伸手拉過來蓋上肚子,用手扯著帳子上的小穗兀自想著心事。
想了一會兒,楚良嬈閉上眼入睡,每日午休的習慣她早就養成了,沒什麼大事她都會睡上一會兒。一覺醒來,楚良嬈便覺得『精』神補足了,而周媽媽也帶來消息,說是店鋪那頭都準備好了,就差牌匾了。
楚良嬈驚喜之餘不禁疑『惑』:「怎麼這麼快,不是說還有幾日才能好麼?」
「這還多虧了朱先生,他想出了個輪班制,現在匠人都分成了三班換著來,效率自是快多了。」周媽媽說道,「牌匾也雕出形了,不出三日便能好。」
聽周媽媽這麼說,楚良嬈心生嚮往,她真想現在就去看看店裡變成什麼模樣了,會不會跟自己的預想相差太大。雖然周媽媽每一次都有匯報,可楚良嬈還是放心不下,可要出『門』卻是說什麼都不行的,無奈只得按捺著期待的心情等著能出『門』的那天。
當丁香得知自己的父親這次出了好辦法,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讓楚良嬈也有所感染。原本焦灼的情緒一點點淡化,留下的只有欣喜和期盼。
不同於楚良嬈這頭的好事連連,顧氏那頭卻是碰了壁,她真搞不明白,心心念念想給楚朝陽納妾的老夫人這次怎麼變了臉,說什麼都不讓那溫二小姐入『門』。
要說溫家之前的事,她也算是有責任,不過若只是做個妾室也算不得什麼吧。
整個中午,顧氏都在跟老夫人說溫家的好,老夫人不是不吱聲,就是反駁,搞得顧氏早就一肚子火氣。既然老夫人這頭說不通,那她便去找楚朝陽。
等著盼著,直到天黑楚朝陽才醉醺醺的回了府,顧氏很是賢惠地給他端茶送水,又親自端了醒酒湯給楚朝陽喝。趁著楚朝陽『迷』糊勁兒還沒過,顧氏提起了溫家。
楚朝陽醉眼朦朧地看了顧氏一眼,含糊不清地問道:「溫二小姐麼,倒是個好的。」
聽楚朝陽這麼說,顧氏心裡卻是響起了警鐘,王爺怎麼會知道她?可想想這京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個溫二小姐還不至於名不經傳才是。想著,顧氏臉上堆著笑說道:「是啊,這溫二小姐賢良淑德,妾身同她一見如故。」
「哦?」楚朝陽支起了身子,說道,「難得有人能入了你的眼,你且跟我說說,她有什麼好?」
顧氏面『色』僵硬了一下,但只是一瞬,便恢復如常,抬手替楚朝陽額頭換上濕帕子,她說道:「王爺,妾身獨占王爺多年,王爺對妾身的情意已是足夠了」嘆口氣,她又接著道,「只可惜妾身無福,不能給府上添香火,若不是遇上了溫二小姐,妾身只怕還會執『迷』不悟。」
楚朝陽用手按著太陽『穴』『揉』了『揉』,說道:「你接著說。」
「溫二小姐為人大方,對妾身更是如同對親姐姐一般,妾身這次能夠病好,也多虧了她在外奔走。」顧氏說道,「妾身瞧著她模樣好又心地善良,便想著若是她能進府,為王爺紅袖添香,何嘗不是美事一樁?」
「王妃此言差矣,溫二小姐親姐才過世不久,對你這般也是情有可原的。」楚朝陽不冷不熱地說過,眼神閃過凌厲道,「況且人有恩於你,你卻想著要她做妾,這像話麼?」
面上一白,顧氏強作笑顏道:「能服『侍』王爺,那是求都求不來的福分,溫二小姐一定是願意的。」
楚朝陽目光如炬地打量了一番,問道:「這事,你可跟母親說過了?」
埋下頭,顧氏點了一下腦袋說道:「母親是知道的。」
「母親她怎麼說?」楚朝陽明知故問道。
顧氏說一半留一半道:「母親說溫二小姐『性』格好,模樣也好。」這沒說的便是溫二小姐退了親,名聲不好。
楚朝陽也不是第一天認識顧氏,她說第一句話便猜出了這事情經由,不過這溫二小姐倒是有點手段,居然能讓顧氏親口替她說好話,再加上之前的「偶遇」,楚朝陽覺得這溫二小姐很有問題。
溫家歷代出的都是言官,和他這個武夫出身的王爺鮮少有『交』集,怎麼會突然想到把『女』兒送到自己府里?難不成是那個人的意思?
揣摩一番,楚朝陽又做出酒勁兒上頭的模樣說道:「這事我知道了,你身子還沒好透,先去歇著吧。」說完,就用手握著脖子,好像要吐一般。
見狀,顧氏連忙起身,行禮道:「那妾身就不耽誤王爺歇息了。」說罷,就匆匆地退了出去。瞧顧氏行『色』匆匆,楚朝陽面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不論自己什麼樣子,都肯陪在他身邊的只有于氏一人而已,這世間『女』子,有幾人能做到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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