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兄弟沒有懷疑周璇的方子不靠譜,這個時候哪家手上都有點千奇百怪的偏方。
還有一些偏方需要吃螞蟻的,吃蜈蚣,更有喝童子尿的,米田共也只是難以入口了點,關鍵是能治病啊。
而且,人家周璇都說了,發現的早才能用這個方法,要是再耽擱下去,說不定吃了也沒用,到時可不得要花家裡的錢治病。
聽說周璇姥姥擱這裡住了兩個多月,吃的都是精細的細糧,得要花多少錢呢?
張建黨積極道:「我們這就挖回來,吃多少才合適?」
周璇強忍著笑意,告訴自己她是專業的,不能笑。
忍不住,也不能現在笑。
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嬸子這症狀有點嚴重,恐怕要吃一大碗。」
「誒,我這就去拿回來!」張建黨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跑。
躺在地上聽得抓心撓肝的老婆子,再也受不了,「嗷」的一聲直愣愣坐起來,衝著周璇破口大罵。
「你這個遭瘟的庸醫,我有病沒病都看不出來,算哪門子醫生,你的那些名聲都是自己人吹出來的吧」
周璇雙手抱臂,似笑非笑道:「我要不這麼說,你指不定要躺多久呢!」
所有人恍然大悟,緊接著直接噴笑出聲,
郝建兵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後合。
廖其興兄弟也才明白周璇,為什麼會給出這麼荒唐的治療方法,原來是在惡整裝病矇混過關的狡猾老婦人。
張建業鬆了口氣抱怨道:「娘,你說沒事鬧這齣幹啥,這不是耽誤我掙工分嘛,我還得攢錢娶媳婦呢。」
張婆子眼珠子轉了轉,捂著腦袋嗷嗷叫,「哎呦,我腦袋疼,兒啊,扶著娘回去躺一會兒。」
張建業果真扶住她,可他沒膽子走,沒看支書和大隊長那嚴肅的表情,他可沒忘記是他們派人,將他們父子喊過來的。
周璇搖搖頭,這老太太還真的不是普通難對付,剛被自己拆穿又演上了。
周孝仁將事情經過原委言簡意賅的,轉告給張家父子幾個聽。
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張順來,想看看他聽後是什麼反應。
周孝禮是大隊裡的生產小組長,只是在陳述事情經過。
張婆子即便急火攻心,也不能打斷他說話,一時又急又怒,但也無可奈何。
張順來可沒有他婆娘的道行,一聽說孫娟找上門,眼睛四處到處亂瞟。
果然看到幾個人中間站著的孫娟,反應激烈的倒退幾步,結果被圍著菜池旁的石塊絆倒,摔了個四仰八叉。
孫娟眼神冷冷盯著張順來,打剛才一進院子,她就認出這人。
雖然30年過去了,但這對喪天良夫妻的樣貌,她一直反覆記著,對兒子越思念印象就越深。
「張順來,整整30年了,沒想到還能被我找到你們吧?」
「孫…,孫娟。」張順來哆哆嗦嗦的,喊出這個塵封多年的名字。
同時想起那個慷慨爽朗的男人,難得的生出愧疚之心。
孫娟滿臉是恨意,緩緩逼近張順來。
「當年我們剛安頓下來,你冒著風雨過來隔壁求助,說家裡沒米下鍋,我丈夫二話不說送了你五斤小米。沒過幾天,你傷了腿沒錢送醫院,你們夫妻倆沒得辦法,沖我們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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