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御醫的藥方十分有效,雖然尋得藥材的時候,很是費了一些人手,但好在赤玄軍給力,司徒將軍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司徒堯醒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是自己的副將趙愷,趙愷一臉的欣喜,「將軍您總算醒了,謝天謝地謝謝玄王殿下,您能醒來真是太好了。」
「水。」
司徒堯喝過了水,趙愷便在一旁說起了最近幾日的事,著重說了一番玄王殿下費心費力救治司徒將軍,以及玄王殿下下令滅了影客樓的事情。
「是我愧對王爺的信任了。」偷偷地去見女兒,疏忽之下竟然中了刺客的埋伏,真是太不應該了。
司徒堯滿心愧疚,倒也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但他如此深明大義,某些人卻並不是如此了,例如他的夫人。
司徒夫人是一位小官員家的嫡女,自然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千金小金,未嫁人之前就有些蠻橫嬌縱,嫁給了司徒堯之後,最初也偽裝了一段時日,但司徒堯就是個不理內宅的大男人,家中除了一位夫人外,連個小妾都沒有,司徒夫人過得十分舒心,雖然不那麼嬌縱了,卻變得自以為是起來。
司徒夫人很寵愛孩子,在知道司徒玥被玄王殿下關起來的時候,當即便去找了司徒將軍做主,卻是被司徒將軍攔住了,這才沒有鬧起來,只是現在司徒將軍遇刺昏迷,女兒卻一直被關在牢裡,這位夫人就有些著急了,然後不知道出於何種想法,竟然帶著人去了大牢,言辭強勢的讓人將司徒玥放出來。
司徒將軍醒來的時候,正是這位夫人和牢中的侍衛們對峙的時候,有兩個小兵匆匆出來報告,一人去了司徒將軍這裡,一人則去了東方亦玄那裡。
東方亦玄這幾日一直在陪著寧雲兮逛街,小兵去的時候,他並沒有在府里,所以還是司徒將軍先知道了這件事,當即差點被氣暈過去,連忙命人將自己的夫人強制帶了回來。
「夫君,你終於醒了,你快去看看玥兒吧,她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那個玄王,真是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對待玥兒,他不過就是一個王爺,上戰場打仗靠的不還是你嗎,他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如果不是他關了玥兒,夫君你也不會受傷了!」司徒夫人在見到司徒將軍醒來後,立刻就撲了過來哭訴道。
司徒將軍鐵青著臉,用盡力氣怒喝了一聲:「閉嘴!愚蠢婦人胡說什麼,想死是嗎?」侮辱皇族,死罪!
司徒夫人從未被人這麼罵過,當即就是一愣,但反應過來之後,卻是更加用力的哭了起來,「嗚嗚嗚,你怎麼可以這麼罵我,司徒堯,你還有沒有良心,為了一個外人就這麼說我,我,我不活了!」
司徒堯本來就全身虛弱,現在更覺得全身都疼,恨不得一巴掌拍暈這個女人。
「來人,夫人得了失心瘋,將她帶回院子裡,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去探望!」司徒堯雖然不理內宅,也沒有納妾,卻也不是多麼喜愛司徒夫人,只是為人正直,和司徒夫人相敬如賓,但司徒夫人現在這番作態,顯然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當即便不再容忍,將司徒夫人關了起來。
此時東方亦玄正在和寧雲兮挑選獸皮,這位出售獸皮的獵戶,是一位中年大叔,性子有些沉默,別人問上一句,他才會回答一句。
「這件虎皮是白色的,很漂亮啊。」寧雲兮摸著一件白色的虎皮,有些感慨的說道。
「玄二,付銀子。」東方亦玄直接吩咐道,玄二就問那位獵戶大叔,大叔報了個頗為昂貴的價格,「兩百兩。」
玄二直接付了銀票,一套流程走下來十分迅速,寧雲兮還沒來得及拿錢呢。
「我有銀子。」寧雲兮都不知道說過幾遍這句話了,「算了算了,不和你計較了,你願意買就買吧。」反正她是有些說煩了。
「嗯,不計較,都是一樣的。」東方亦玄特別贊同的點了點頭,順手又拿了一件做好的兔皮圍脖,道:「這個也很適合你,你戴上試試。」說著就為寧雲兮戴上了。
寧雲兮沒拒絕,四處看看,選了一件白色的狼皮手套,遞給了東方亦玄,「這個適合你,你戴吧。」這位獵戶的妻子是個手藝很好的裁縫,這裡的成品都是獵戶妻子縫製的。
東方亦玄默默地伸出手,眼神有些熱切的盯著寧雲兮看,像是在說你看我都給你戴上了,你怎麼的也要給我戴上吧,這樣才公平啊!
寧雲兮就呵呵了,直接將手套塞進了東方亦玄的懷裡,轉身看起來其他東西,哼,愛戴不戴,慣的他!
東方亦玄無比失望的拿著手套,嘴角耷拉著的樣子,特別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狗,看著怪可憐的。
「哈哈哈,小哥啊,人家姑娘是不好意思啦,你不要這個樣子啊,心裡知道她喜歡你就行了啊。」一旁一位同樣在挑貨的大嬸,實在是沒忍不住的說了一句。
東方亦玄掃了一眼那位大嬸,看在這位大嬸眼光不錯的份上,他就不介意旁人多嘴了。
「謝謝,我知道你關心我的。」東方亦玄多雲轉晴,自己戴上了手套,表情美滋滋的,這可是雲兮為自己挑的,戴著可真暖和啊。
寧雲兮都要翻白眼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她才十多歲而已,要不要說的這麼誇張,難道小孩子之間就沒有純潔的友誼了嗎?
兩人滿載而歸,心情都十分不錯,所以哪怕有人匯報了將軍府里發生的那些糟心事,東方亦玄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難得心胸開闊的說道:「和司徒將軍說,看在他的面子上,本王就將司徒玥放了,但她若是再做出任何不該做的事,本王直接弄死她!」
「是!」玄二立刻吩咐人去做事。
司徒堯原本還想著怎麼賠罪呢,就見到玄王的人將自家女兒送了回來,當即便感恩戴德的說道:「多謝王爺寬宏大量,請轉告王爺,末將一定會好好管教小女,絕對不敢讓她再胡作非為!」
「那就好,將軍好好養病吧,玄二告辭了。」玄二要走,卻是被叫住了。
「玄二侍衛請等等,本將想問一下,玄一侍衛是去剿滅影客樓了嗎?」司徒將軍一心為公,最關心的還是公事。
「是的。」所以才換成他服侍在主子身邊。
「那可否告知結果如何了?」影客樓他是知道的,那裡面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可不好對付呢。
「時間尚短,只剿滅了他們三個據點,剩下的還在尋找。」玄二如實回答道,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王爺一系的人都知道了。
「辛苦大家了,若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請務必不要客氣!」他也是恨死了影客樓那些人,如果不是王爺盡力相救,他就真的死了!
「好的,我會轉告的。」
玄二回去復命的時候,司徒堯正一臉鐵青的聽著司徒玥哭訴。
「父親,您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女兒只是說了那麼兩句,玄王就將女兒抓了起來,那大牢又黑又臭,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女兒都快要被逼瘋了,玄王敢這麼做,根本就沒有給父親您留半分情面,他,他實在是太可惡了,父親,您手握重兵,是我們大夏國最了不起的將軍,怎麼能看著女兒受這樣的委屈,父親,您一定要好好教訓他,為女兒出氣啊!」
司徒玥是司徒夫人一手教出來的女兒,性子相似似乎也就不太奇怪了。
司徒堯冷冷的看著自家女兒,越是聽她說話,心下越是發涼,突然就有些後悔,自己往日的疏忽,竟然讓女兒成長為了如此模樣,不辨是非,不知尊卑,自以為是不說,竟然還膽大包天,可真是他的好女兒呢!
「司徒玥!」司徒將軍冷聲喚道。
「父,父親,您是想到辦法了嗎?要不要女兒配合,女兒其實有個好主意,女兒想了好久了。」在牢裡的日子,她除了畏懼和恐慌外,就是痛恨和詛咒,所以她想了無數辦法,想要為自己報仇!
司徒堯聽到這話,神色更冷,「說來聽聽。」他倒是想聽聽,他的女兒還能愚蠢惡毒到什麼程度!
「玄王殿下身邊有個臭丫頭,我看玄王很在乎她,咱們把她抓了,雖然不一定能威脅的了玄王,但只要讓他難受,就算是給我報仇了!」司徒玥竟然是將注意打到了寧雲兮的身上,也不知道是該說她聰明敏銳好,還是不知死活好!
「好,好,真的很好。」司徒堯氣得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司徒玥卻以為父親是在贊同她的意見,十分沒眼色的說道:「父親同意啦,那就快點派人去辦吧,我一定要讓那個臭丫頭好看!」
都是因為那個臭丫頭,她才會被玄王關起來,等抓到了那個臭丫頭,她一定要弄死她!
「來人,將小姐帶回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關完了夫人,現在又關小姐,司徒堯這一次是真的怒了。
這件事過後不久,東方亦玄那裡就得到了消息,報告的人員就像是參與在其中一樣,將兩人的對話和神態都描述的十分清楚,而聽了這些話,東方亦玄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任何想要傷害雲兮的人,都不該活著!」東方亦玄冷冷的吩咐道,同時也宣布了司徒玥的死亡。
近衛有上千種方法可以讓人不知不覺的死去,而來辦事的這位,也是個辦事周到的,他想著不好讓人為難,就選擇了一種最為正常的方式,先是將司徒玥弄病了,然後病著病著就去世了,一點都沒給人惹麻煩,誰也沒有懷疑她不是正常死亡。
玄一回來的時候,身上濃重的血腥味似乎還沒有散去,寧雲兮那個時候已經在整理行囊打算回家了,見到玄一回來,情不自禁的皺了一下眉頭,不是反感,而是太過敏銳。
「參見王爺,參見寧姑娘,屬下回來復命了!」玄一距離兩人微遠,大概也是顧忌身上的血腥氣。
「辛苦了,你去休息吧。」該匯報的早就匯報過了,玄一沒有注意寧雲兮的表情,東方亦玄卻是注意到了,當即便把人打發走了,玄一懵了一下,立刻告退了。
「明天你就走了,今日還有什麼地方想去嗎?」東方亦玄看著寧雲兮的眼神,有留戀,也有不舍。
「沒有了,這裡太冷,不想出去走了。」這段日子,她已經在東方亦玄的陪同下,將北黎城內外逛遍了。
「嗯,這裡是不太好。」東方亦玄點頭贊同道,「以後有機會了,我陪著你,四處走走,去四季如春的地方。」
「……我自己也可以去。」寧雲兮已經記不得,在這幾天的時間裡,東方亦玄說過多少次類似的話了。
「你就這麼嫌棄我啊?」東方亦玄這話問的,略有些委屈,而他沒等寧雲兮說話,就緊接著問道:「是我這幾日陪的不夠好嗎?有什麼不好的你直說。」
「王爺將自己說的像是個從事服務行業的人,合適嗎?」寧雲兮反射性的就回了一句,東方亦玄有些沒太聽懂,「服務行業是什麼意思?」
寧雲兮就笑了,「陪吃陪玩陪笑,就是了。」其實還有一個選項,但寧雲兮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古人不是現代人,她需要內斂含蓄一點,免得嚇到了人。
「……那我合格了嗎?」東方亦玄想了想,自己這幾天,做的似乎還真就是這些事。
「呵呵呵……」寧雲兮笑得歡快,東方亦玄則有些懵逼,面無表情的看著寧雲兮,她是在笑什麼,這是滿意的意思嗎?
歡快的時光一閃而過,寧雲兮要離開的當天,東方亦玄一大早就等候在了寧雲兮的房門外,就像是寧雲兮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他也是以這種守護者的姿態,等候在寧雲兮的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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