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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猥.褻秀女未遂這事的確被景帝封口了不假,但那日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也有人看見景帝抱著蘇陌離開涵澤宮,而涵澤宮的所有人也知道徐丹華被趕出了宮,最後徐丹華費盡心力做出的「蘇陌猥.褻秀女」陡然就轉變成了「秀女覬覦蘇大公子美貌意欲輕薄」……
蘇陌聽了一會兒牆根,對於「輕薄」這兩字甚是不滿,她覺得景帝在製造流言蜚語的時候沒有顧忌到她這個男兒身的尊嚴。
而作為一名合格的藍顏禍水,蘇陌被眾多秀女同情的目光戳完脊梁骨之後,決定還是回宣政殿伺候景帝比較適宜。
於是,她有一大半時間都是圍著景帝轉悠的。景帝對此很滿意,可中宮之主莊太后說蘇陌男生女相,懷璧其罪,應該離景帝遠些。
這事似乎是太后娘娘親自跟景帝當面商討的,景帝說了什麼不得而知,單從她的行動沒有受到一點限制便知這場博弈景帝勝得毫無懸念。
劉大青說,找機會好好練練她的體格,免得什么女人都能辦了她。
趙小北也說,大公子若要去虎狼之地,一定別忘記多帶幾個兄弟。
蘇陌特感激地向他們道了謝,心下一尋思,還是應該找個人練練,增加一點自己的男兒氣概為好,於是,她找到了羅釗。
羅釗對蘇陌從來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蘇陌自認為沒那個能力讓羅釗教她,便拉了蘇譽一同去。
羅釗當時正在教練場試新打造的兵器,看蘇陌晃進來,手上動作滯了一瞬,本應該一招將對手擊倒的招式生生被人得了可乘之機,但羅釗畢竟是身經百戰的猛將,只是一個小小失誤轉眼間便扳回來,絕對讓對手挨得比方才還重。
看羅釗將兵器交給下屬,蘇陌這才走過去,贊道:「羅將軍好身手!」看著那小臉兒一本正經,偏偏透著著些微討好的嫌疑,羅釗直接越過蘇陌的腦袋看向蘇譽,問道:「蘇大人有事?」
有求於人時,蘇陌向來很謙和的,即便被羅釗無視,她的笑容都不帶一絲尷尬的,反而愈發正經地仰望著羅釗。
原本羅釗是光著膀子的,被她這一看,即便看的部位很和諧,他還是忍不住汗毛倒豎,看似不經意地拿起衣服穿好。
那邊蘇譽也說明了來意,羅釗一呆,「大公子想學功夫?」
蘇陌點頭,「縱觀整個京城,羅將軍最是合適。」
羅釗覺得自己的心臟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叫手下端了杯涼茶緩了一緩,視線再次越過蘇陌看向蘇譽道:「蘇大人也覺得羅某合適?」
蘇譽拱手,「羅兄若是願意收家兄為徒,蘇譽感激不盡!」這種時刻,稱兄道弟更合適一點,自然蘇譽也不會吝嗇自己的熱情。
羅釗思考了很久,蘇陌就乾巴巴地望著,暗忖這到底有什麼可以思考的,難道這位未過門的師父是想著要先怎麼整治一下她才合適?
蘇陌正在那裡想入非非呢,羅釗終於啟口了,「二公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大公子的。」
蘇譽又是一禮,面上卻很決然的。縱觀整個京城,能對他兄長下得了狠手的除了暴君便只有這位羅將軍了,暴君的邪惡用心他已經窺探得明白,自然要替蘇陌築起最後的屏障。
「那改日蘇某挑選一個黃道吉日,親自登門拜師?」
羅釗卻擺擺手,「大公子身子弱,未必真受得了,先試幾日再說。」萬一收個徒弟,一天就被他練廢了,他的一世英名怕也毀了。再則說,對於蘇陌,羅釗不是很有信心自己能心平氣和地跟他和睦共處。
事情總歸是談成了,蘇陌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羅釗看著那個背影,手卻下意識地鑽進袖籠里,在別人看不到的指腹下,此刻正躺著一小片如雪花狀破碎的白綾……
第二日,蘇陌按慣例在涵澤宮巡視完,又去御前伺候了兩個時辰。到了酉時三刻,見景帝還埋頭在公文中,蘇陌忍不住過去道:「皇上,微臣能先回去了嗎?」
景帝直將手裡的摺子看完,批好,才應道:「是不是餓了?那傳晚膳吧。」
蘇陌趕緊躬身上前道:「今日約了羅大人學武。」
景帝終於放下筆抬起頭來,「蘇愛卿想習武?」
蘇陌認真地點點頭。
景帝又問,「怎麼會想到羅釗?」
「羅大人功夫好,而且跟微臣熟悉。」
「哦,是嗎?」景帝又重新拿起筆,「那去吧。」
如此爽快,蘇陌反而有些莫名的失落。她看景帝繼續批閱奏摺,越靠近年底,事情越多,外地的官吏也有進京述職的,白日見百官談九州事,晚上還得熬夜批閱奏摺,蘇陌覺得做皇帝當真不容易。
出宮前她又忍不住給景帝端了一碗羹湯來。
景帝聞到那幽幽淡香,抬起頭,「怎麼還沒走?」
「微臣叫了御膳,大概還得等兩刻鐘,皇上別忘記吃。這邊先喝碗羹湯墊墊。」
蘇陌前腳剛踏出宣政殿劉德元後腳也端著羹湯進來了,便見景帝嘴角微微上揚著,一碗湯似能喝出人生百味來。
劉德元不無嘆息地道:「看來老奴這碗只能自己喝了。」
景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依舊,「你跟御膳房說,不用做晚膳了。」
東山進奏院裡,羅釗臨風而立。今日他難得穿了件白衫,臉上大概又颳得過於乾淨,蘇陌看了半晌,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人。
看樣子羅釗等她一會兒了,蘇陌趕緊跑過去,拱手一揖。
羅釗掀掀眼皮,「開始吧。」
蘇陌驚了一下,茫然地看著羅釗,怎麼個開始法啊?
羅釗沉吟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這個徒弟的確挺棘手的,若是換個人直接上來撂倒就行。可蘇陌,他卻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好,他甚至沒打算去碰她。
「先扎個馬步,讓我看看你的底盤。」
蘇陌依言行事,就是那小馬步扎得,在風中搖搖欲墜。羅釗好幾次想去把她的雙腿掰開,手都伸出去了,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沉聲吼道:「幅度再大一點!身子再往下面蹲!」
蘇陌一雙小細腿兒顫啊顫的,她發誓,她真都已經盡力了,可羅釗還是不滿意,竟然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小棍子,去敲她的腿肚子。
「再打開一點!」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些微怒意。
再一敲,蘇陌徹底廢了,身體一晃作勢要倒,羅釗眼疾手快,棍子都來不及扔已經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與此同時,有另一隻手攬住了蘇陌的腰,將人抱了起來。
羅釗手一僵,看向景帝。他也算是高手,竟然連景帝從哪裡冒出來的,何時出現的都不知道。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當胸插了一劍。
景帝扶著蘇陌站好,龍目看向羅釗還粘在蘇陌手臂上的爪子,看似不經意地將蘇陌往旁邊推去,蘇陌的手臂自然滑出了羅釗的手。
「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羅釗終於恢復了鎮定。
景帝大方地擺擺手,對蘇陌道:「你躲遠一點,朕想跟羅釗過幾招。」
蘇陌乖乖地躲到廊下去了,至於為什麼跟羅釗拜師這件事最後景帝會從中插一腳,她找不到合適的解釋,大概只是秀女們馬上就要在御前遴選,最終確定誰做他的妃誰做他的嬪,一個老光棍突然多了十幾個妻妾,還是比較刺激神經的,所以需要好好宣洩一下這種興奮與緊張,才能在人前保住他的君子威嚴。
蘇陌乖乖地坐在廊下,看景帝跟羅釗的比試。羅釗穿著單薄的白衫,此刻已經汗濕,勾勒出明顯的肌肉紋理。而景帝今日穿著紫色黑邊的對襟長衫,將那頎長身材在燈影下勾勒出迷人風韻。
蘇陌半眯著眼睛,鎖定景帝的身影,就像在看一副完美的剪紙畫,每一個燈下投影都無懈可擊,那腰身,那長腿,那挽起的拳風,讓她的心跳突然就快了起來。
蘇陌看得口乾舌燥,伸手去摸茶杯,半天沒摸到也捨不得挪開眼,一隻手很合適宜地將茶盞放到她手裡,她端起來就大大灌了一口,嘖嘖,太特麼美味了。
這正看得出神,耳邊幽幽傳來一個聲音,「你到底是在看他們打架還是在看皇上的腰?」
「噗」,蘇陌嘴裡的茶噴了出來,心虛地咳嗽了兩聲,恢復了一本正經模樣,這才看向聲源,「安王殿下說笑了。皇上的龍體下官怎敢褻瀆?下官看的自然是他們的招式。」
「你看得懂嗎?」鄙視如此直白,甚至懶得修飾。
安王的桃花扇搖了搖,桃花眼眯了眯,看著蘇陌紅撲撲的臉,將扇子移過來一點,很貼心地給她降了降火。
「略懂。」
安王聽了這話卻但笑不語,蘇陌這下越發心虛,將杯子放下,客氣地讓他入座。
安王坐下才道:「心虛什麼?莫非本王道破了大公子什么小心思?」
蘇陌越發正經了,那小臉皮厚得那玄鐵劍都戳不穿,「殿下可真會開玩笑,若真要說下官心虛,那心虛的唯一緣由便是安王殿下突然造訪,萬一對打架也頗有興趣,三方混戰,傷著就不好了。」
「你說誰傷著了?」桃花扇冷氣凜然。
蘇陌臉上褶子都沒打一個,依然正經,「打架誰都有可能受傷!」
大概是這邊安王的到來讓那兩位無心戀戰,兩條大長腿在空中腳底相抵踹了一腳,誰都沒贏過誰,卻同時雙雙收了手。
看似這一局是平手,可羅釗這位百勝將軍卻難免氣喘如牛汗流浹背,而那位暴君額上雖有微微汗意,氣息卻很平穩,仿佛只是他跟羅釗做了一個熱身運動,此刻一收勢,單手背在身後,紫色衣衫迎風而動,並沒有挽起的長髮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可即便是這般,也能讓人感覺到他霸氣側漏,甘願臣服於他腳下。
羅釗從來沒有對誰有過這樣的情緒,顯然,這位暴君讓他身心都臣服了。
羅釗一躬身,「皇上承讓了。」
景帝微微頷首,「朕一直想與羅將軍過過招,今日算是如願以償了。」說罷,狹長龍目向這邊掃過來。蘇陌心肝兒又忍不住一顫,還未回過神來,一條手絹已經遞到她手上。
安王雲淡風輕地道:「擦擦口水。」
蘇陌的厚臉皮終於在景帝看過來的視線下紅了,眼睛粘在那邊,好半晌扯不回來。這讓在旁邊被忽視的安王心頭微微有些不爽,「我皇兄人中龍鳳,不可能是斷袖!」
蘇陌頭皮一麻,終於轉過頭來。
安王搖著桃花扇,湊過來,輕聲道:「別犯傻,你最多不過是他一個幌子,學聰明點,認清自己的身份。」
蘇陌原本紅撲撲的臉蛋兒,褪了幾分顏色,安王滿意地看著被自己打擊到的小東西,心情甚好,誰知蘇陌卻道:「皇上的確挺耐看的!」
安王眉梢一抖,這傢伙要不要臉啊?
蘇陌看見安王吃癟,心情也很好,起身,拿起汗巾子迎了過去。
景帝嘴角不經意地翹了起來,近處的羅釗從來沒見過景帝這樣微妙的表情,心頭微微一凜。
蘇陌將汗巾子遞到景帝手裡,「皇上,擦擦汗,別著涼了。」
景帝看了看那閃閃發亮的小眼神,心中愉悅卻沒說話。
蘇陌可不會厚此薄彼,將另一條汗巾子遞給羅釗,「羅大人也擦擦。」
羅釗卻沒急著接過汗巾子,而是將腰帶一解,直接將外衫給脫了……
赤條條的半個身子肌肉結實,一塊一塊跟石頭雕刻出來似的。曾經蘇陌照顧受傷的羅釗時,已經將這幾塊肌肉看過無數遍了,所以此刻特淡定,還由衷地讚嘆道:「羅大人可真漢子!」
羅釗被這一句夸弄得臉上僵硬,還沒來得及紅個臉什麼的,一件外袍已經披在他身上。
景帝笑眯眯地看著他,「羅愛卿,小心著涼,多穿點。」
羅釗頭皮一下麻了,景帝竟然沖他笑,還笑得那麼瘮人……那一剎那,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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