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繪帶著一絲悲戚的話語,陳禹垂下目光,心中五味陳雜。
然而這種略帶哀傷的氣氛僅僅持續了半秒,就被對方毫不留情地碾碎了。
「你是不是想從我這聽到類似的話?」楚繪語氣輕快得好像換了個人,「很遺憾,我還沒到那種地步,所以不需要你來瞎操心。」
說著,她像是失去了談話的興致一樣轉過身擺了擺手,但在中途又停了下來。歪起腦袋糾結了半晌才不情願地壓低了聲音:「看在你的出發點還是想幫忙的份上……多謝了——嗚啊,你那是什麼表情,這輩子就沒聽過感謝嗎?」
「不是,」陳禹收起激動的神色撓了撓頭,「只是沒有想到能從你口中聽到,我有點害怕明天會是世界末日了。」
「瞧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吧?」楚繪眯起雙眼,凌厲的目光剜在陳禹臉上:「我也不是沒有感謝過別人。」
「但這次我並沒有實質性地提供什麼幫助……」說著,他的臉上浮現出羞愧之色。
「唔……其實也算派上用場了,至少幫我扯起了學生會的大旗。」
「這點就算我不提你也會講出來的吧?而且多半會比我更有說服力。」
壓下目光沉默兩秒,楚繪突然扯起嘴角,眉宇間散發出不悅的氣息:「我知道了,以後會按照你的意願把你鄙視到死的。」
「我才沒有這種意願好嗎?」
「好吵,能不能請你閉嘴,像你這種人的發言會對別人的耳膜產生不可逆轉的惡劣影響的。」
「聽起來很嚴重,但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好嗎?」
「至少對我而言,聽了會反胃。」
「那和耳膜有什麼關係啊?」
「同為身體的一部分,它應該會感到同情和悲傷吧?」
陳禹的嘴角瘋狂抽搐:「它還真是情緒豐富多愁善感啊。」
「羨慕?」
「你到底是覺得我可悲到什麼程度了啊?」
……
經過一番毫無營養地對白,壓抑的氣氛被驅散了許多。楚繪再去指揮時,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這讓陳禹不禁感慨,自己剛才在言語上受的那些罪還是有點價值的。
不過要說就此次放下心來還是不可能的,不說楚繪那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光說歐陽學姐可能會帶來的麻煩就足以讓他頭痛不已。
但願會長能夠想出應對的措施吧?
「好了,先暫停休息一下吧。」遠處,曾順的叫聲響起。當然,這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只不過在話劇社的前輩都在場的情況下,還是讓他來做表面上的領導比較好。
陳禹抬眼望過去,發現他正在和身邊的前輩們交談,眉宇間顯露出幾分隱晦的得意。
「咔噠」正當他試圖從口型中看出端倪時,另一側傳來了摺疊椅和地面磕在一起的輕響。
「累死了。」在他扭頭之前,懶散的嗓音已經暴露了它的主人。
楚繪靠倒在椅子上,扇動手中的紙張捲起熱流。
「辛苦了。」
「一直不都是這樣嗎?」楚繪翻了個白眼,「你很在意那邊的事?」
「只是有點好奇。」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這段日子的練習取得的成果還不錯,前任社長好像是把他誇了一通。」她半闔上眼,輕輕吐氣,「總算沒讓我找的那些資料白費。」
陳禹皺起眉,滿臉的不解:「那你怎麼來這了?」
「那你覺得我應該在哪?」
「當然那邊了,」他伸手指向曾順的方向,「能取得今天的成果,你才是最大的功臣啊。」
「哦,是嗎?你這麼想啊。」楚繪仰起頭,說出來的是幾乎沒有波動的冷淡語調,「但是我和他們不熟啊,而且之前的劍拔弩張你也看見了。」
「怎麼能因為關係不好就抹殺功績呢?」
對方側過臉,從裂開一道細縫的眼皮中斜望過來:「這不是很常見的嗎?關係又不好,人家憑什麼替你歌功頌德啊?」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她揮了揮手,以強硬的姿態打斷了陳禹,「只要這群傢伙把這齣戲演好,我就已經達成目標了。」
陳禹露出疑惑的表情直直盯在她的臉上。
「勸你還是不要激起我報警的念頭比較好。」楚繪一臉嫌惡地挪動了一下,「被人用這麼齷蹉的目光看著,就算是我也忍不了。」
「一點都不齷蹉好不好?」
「出現了,犯罪者的常見台詞。」
「才沒有這種台詞啊。」
猛然意識到被她帶動著把話題扯遠,陳禹晃了晃腦袋:「不對,我要說的才不是這種不著邊際的東西。」
「也就是說你認罪了對吧?」
「什麼時候我就有罪了?」他沒有當場跳腳已經是克制的結果了,「你這人別老想著岔開話題。」
把身子從仰臥轉回正常的坐姿,楚繪打著哈欠托住了下巴:「但是和你這人正經說話很無聊啊。」
「你就這麼不願意正經說話嗎?」
「不是,你誤會了。」她帶著懶散的表情緩緩轉動脖頸,「我的意思是你這個人太無聊了。」
「那還真是抱歉了啊。」陳禹盡力控制著眉毛不讓它抽動起來。
「真是的,每次都要我來想方設法讓對話有趣點,你居然還要擺出不滿的姿態。」
「難道說你在擠兌我的時候,我還得感恩戴德嗎?」
「至少要心懷感激。」
陳禹按住太陽穴:「我覺得沒有心懷怨恨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呼。」對方輕笑一聲,毫無鋪墊地轉移了話題,「行了,你就少替別人鳴不平了。」
陳禹的目光訴說著他無法接受。
「還真麻煩。」嘆息了一聲,楚繪帶著些許的為難繼續開口,「這樣和你說吧,我會在這費這麼大的功夫,也有自己的打算,只要他們能演好,對我而言就足夠了。」
「真的?」突然聽到這種說法,陳禹還是不能馬上接受。
「當然了,你以為我是會做虧本買賣的人嗎?」像是要趕快轉移話題,楚繪含糊地應了一句,就挑起眉毛髮問,「說起來,我看你之前一臉的擔憂,有什麼困擾嗎?」
「有一點。」關於她的事不好提,陳禹只得把另外那件說出來,「關於副會長,有點放心不下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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