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潮緩緩走動,陸詩瑤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拉著身旁小麥色皮膚——因為日光強度減弱的關係,似乎比之前淡了一些——的少女親密交談。
然而程寧眼底壓制的不安越來越濃。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咬著嘴唇開口說道:「我說,要不要我們去你哥啊?」
「找他?為什麼?」陸詩瑤露出帶著幾分戲謔的傷心表情,「難道說你覺得我在這裡礙事了?」
「怎麼可能。」即使知道她是故意裝出來的,程寧還是表現出了慌亂,「你肯把這寶貴的一個小時用在這裡,說實話我是很開心啦。」
仿佛是要阻止她繼續講下去一樣,長發的少女迅速轉開視線牽起她的手腕向前方走去:「既然這樣不就好了,我們繼續行動,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程寧咬緊牙關,身體微微後傾想要把她拽住,卻不想完全敵不過手腕傳來的力道,整個人不由得向前傾倒,踉蹌了好幾步、
「沒事吧。」察覺到順著對方手腕傳來的掙扎,陸詩瑤連忙扭頭。看到身後異狀的瞬間,她帶著惶恐的表情伸手扶住對方的肩膀。
迅速調整身形穩定下來,程寧帶著幾分疑惑苦笑起來:「我再一次感覺到,你的力氣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是你沒站穩……」陸詩瑤臉色平靜,完全看不出是在胡扯。
然而她這種做派落到程寧眼中就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味:「你啊,每次想敷衍我的時候都是這個狀態。」
「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陸詩瑤微微扭轉脖頸輕哼了一聲。
「行,那就回到之前的話題。」看到她稍顯幼稚的表現,程寧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麼寶貴的時間,你真的不用去找他陪你度過?」
「才不要,那個傢伙跟在附近只會惹我生氣而已,還是寧寧你好。」
聽著她鼓起臉頰說出的帶著怨氣的話語,程寧不禁輕嘆一聲:「在我面前,還有必要說這種話嗎?」
「我這可是真心話。」帶著滿臉的認真抱起雙臂,陸詩瑤的視線投向遠處,「我有鍾預感,要是真去找他,肯定會被被氣的夠嗆。」
「如果是他的話……還真說不定。」關於陳禹的回憶在腦中如幻燈片放映了一遍,程寧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所以說,我何必自己找罪受呢?」
「一直都在自討苦吃的人現在還說什麼呢?」半點都不客氣地甩過來一記白眼,程寧眯起雙眼,「我還不了解你?說,還有什麼重要的原因?」
「該說的我都說了啊。」
「那就說點不該說的吧。」
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陸詩瑤朝她眨了眨眼:「這樣為難我你真的忍心?」
「沒有任何不忍心的成分,快說。」
「是會長啦。」
程寧的眉宇間湧起明顯的質疑,用眼神示意對方給個解釋。
「因為她也在忍耐啊,為了維持正常的秩序,也經過了深思熟慮,才下定決心按下心中的種種期望。」
看到好友臉上的掙扎與不忍,程寧嘆了口氣:「她或許是有很多不容易的地方。但這並不應該影響你的決定啊,這可不是展現禮尚往來的時候,能夠為自己賺取優勢的時候幹嘛要在乎別人?」
「我也知道這種做法相當於在給自己挖坑,但這其中是有很多波折的,對會長,我其實也是虧欠了一點的。」
「好吧,既然你已經想到了這種程度,我也就不再勸你了。」沉吟許久,程寧才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錯,好好享受當下才是我們該做的。」
「為什麼你說的像是個過了今天就沒明天的人一樣?」
「唉?居然會有這種感覺嗎?」伸手撩起長發,陸詩瑤的表情莫名有些微妙。
程寧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陸詩瑤表情一變,手掌舉到嘴邊滿不在乎地揮動起來:「錯覺,絕對是你的錯覺。」
「又來了,你敷衍時候的標準表情。」
「哎呀,別再計較那種小事了。人只有向前看才會成長。」
「台詞說得再帥氣也沒用,你這人給我老實交代。」
視線四下游移許久,陸詩瑤的雙眼忽然死死鎖定住遠方的某一點:「這事之後再說,你看那邊。」
「別想岔開話題。」
「真不是在耍陰招啊,那邊是真的出了狀況。」縱然萬般不信,程寧也不好完全無視掉好友的執著,目光朝身後轉動。
本來還想嘲諷一下的她表情忽然一變:「我記得,那兩個人應該是……」
「快過去看看。」
……
「辛苦了。」將紙杯送到對方身前,沐婉晴在他面前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王浩抬頭伸手接過熱飲:「多謝。」
「謝什麼?你是過來幫忙的,該感謝的是我們才對。」對方呵呵一笑,雙手捧著自己的熱飲送到嘴邊輕輕吹動。
王浩摸了摸鼻尖:「你們真是準備不足,這麼大的客流量,不多找幾個男生過來幫忙怎麼行呢?」
「是我考慮不周。」
「我倒也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不過沒想到還能以這樣的形式再度合作,我內心還是感觸萬千啊。」
王浩跟著對方揚起嘴角:「我也是,從沒想過還有這樣的場面。」
「兩位聊得很開心啊。」就在兩人互相客套的時候,忽然有道冰冷的聲音插進話來。
兩人同時轉頭望去,發現是長過肩頭的青絲正在風中飛揚。
「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陸詩瑤的身影,王浩臉上露出明顯的錯愕。
「我為什麼在這裡不重要。」氣勢十足地把手一揮,陸詩瑤表情嚴肅,「你在這裡做什麼才是重點。」
「我?」
比他更快一步反應過來,沐婉晴連忙開口解釋:「那個,你應該是想歪了。」
「停,我不想聽你解釋。」伸手將她的話堵回去,陸詩瑤的目光緊緊盯住王浩。
下一刻,又有人加入了話題:「小瑤,你在這裡啊。」
陸詩瑤渾身一震,迅速轉身不動聲色地攔住米欣蘭的視線:「欣蘭姐,好巧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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