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神色複雜地撓了撓後腦,程寧臨走之前交代的話,他直到現在還沒琢磨清楚。
「就算是鼓勵,說的時候也要注意場合和身份。」這是對方在臨走前甩下的告誡。
然而他琢磨了半天也沒能想清其中的關鍵。
「要不然回頭和妹妹請教一下吧。」拍了拍腦袋,陳禹放棄了在這件事上耗費精力的打算。
把紛亂的念頭隨著呼吸一起吐出去,他朝著家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回到家中,三人正坐在客廳里閒聊,看起來對妹妹的追問已然告一段落。下意識地鬆了口氣,陳禹微笑著加入了談話。
時間在和諧的氣氛中緩緩流逝,直到夜深人靜的凌晨時分。
「起來。」
迷迷糊糊聽到急促的叫聲,陳禹反應了一陣才意識到這是妹妹的聲音,而後就感覺到自己被人硬從被窩裡拽出來猛烈晃動,這下他就是想不清醒都不行了。
剛剛張開雙眼就看到妹妹抬起手掌作勢要打,他猛地一個激靈雙手護在臉前:「停,有話好說。」
「終於清醒了啊。」聽到他匆忙喊出的告饒,陸詩瑤放下手掌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出什麼事了?」看到妹妹出現在自己房間,他立刻就意識到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心中一沉的同時開口問道。
「我感覺到了異常的氣息,不巧現在會長又有事不能出門,所以我要去看看。」伸手撩起長發,陸詩瑤的表情和語氣倒是一派輕鬆。
不過陳禹就做不到這麼淡定了:「你一個人去不會有危險嗎?」
「把你的擔心收好吧。」妹妹混不在意地揮動手掌,「就算對付不了,我想走總是留不住的。把你叫醒只是想讓你幫我注意一下,萬一老媽上來檢查你就幫我擋住。」
「該怎麼做,我去樓梯那裡等著嗎?」
「還不用做到那個份上,我剛才布置了一下,要是老媽上樓的話,就像之前一樣通過護腕告訴你。」
陳禹鄭重點頭:「了解,我會時刻留意的。」
將頭髮收攏到耳後,陸詩瑤臉上露出些許歉意:「今天就麻煩你犧牲一下睡眠時間了。」
「不要緊,最近我都蠻精力充沛的,偶爾熬一下也算不得什麼。」拍打胸膛示意妹妹不用擔心,他隨即露出擔憂的表情,「倒是你那邊。」
「我不是都說了。」
「你厲害這點我當然知道,只是對方到底會布希麼局現在還不清楚。以防萬一,你一定要把魔杖帶上。」
「當然會帶它。」妹妹點點頭眯起雙眼,語氣中多了幾分懷疑的味道,「不過你什麼時候這麼相信它了?之前不還覺得它不靠譜嗎?」
「平時是很讓人無語,但關鍵時候它不是還沒掉過鏈子嗎?」
「這麼說倒也是。」畢竟還有緊急事態,她也沒選擇盤問下去。像是接受這個說法似的點點頭,她就轉身走到窗邊,「家裡面就交給你了。」
「放心,你這是要走窗戶?」
「那不成你還覺得會走正門?」妹妹翹起嘴角,轉身朝他擺了擺手,「不用擔心,天亮之前我肯定能回來。」
「希望一切順利。」
看著妹妹的身影化作淡藍色的光輝在夜空中漸行漸遠,陳禹關上窗戶擋住想要灌進來的北風,低聲呢喃道:「千萬要安全歸來。」
「有我跟著你就放心好了。」阿爾法輕佻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拜託你了。」
「呦,你這么正經我反而適應不了了。」說笑間,魔杖的語氣也嚴肅起來,「不過穩妥起見,你隨時準備通知你們那個會長。要是情況不妙我就叫你,到時候就不要計較會不會暴露的問題了。」
「我明白。」
「那好,暫時不能和你談了,要全力對付敵人啊。」
「千萬多加小心。」
等了半晌也沒得到回應,陳禹合上雙眼嘆了口氣,低頭望向自己食指尖,在那裡,一簇微小的淡藍色火焰正在黑暗中搖擺不定。
……
凜冽的北風怒吼著,宛如利刃拍打在臉上,然而這份自然的威嚴卻似乎並沒有傳達到佇立在樓頂的兩人身上。
「登高望遠,果然是一番好景色。」感慨的聲音裡帶著一份中年的滄桑。
「哼,你們也會有這樣的念頭?」
「我可比你想像的還接近人類。」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一張面具在戴好,回頭望了過來。
月光下,小丑面具上的笑容顯得異常邪異。
在他身後,則是全身籠罩在黑袍下的人影,只有偏向年輕的男性嗓音,可以讓人稍微揣測袍內人的身份。
小丑面具下傳出輕笑:「失敗之後再回到這裡,有什麼感想啊?」
「沒什麼好說的,本來都已經分割開了。沒想到陳禹那傢伙……」
「沒料到就是你的失策,最多也就是讓上次的失敗情有可原而已。」
「哼,那你答應我的事怎麼算?」
「那就要看你這次表現如何了。」
黑袍下的聲音多了幾分疑惑:「你想讓我幹什麼?他們已經知道我的能力,肯定會多加注意的。」
「注意就有用嗎?你的能力才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破解的吧?」面具下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並不是要你對再對付那兩個女孩,她們另有對手。」
「那我去對付陳禹?」黑袍遲疑了一下,「他爆發的時候我沒看到……」
「又沒讓你動手,只是去拖住他而已。」
「什麼方法都行?」
「只要能達成目標一切都無所謂。」
「哦?那你怎麼打算和你上頭那位交代?」
五指在面具上滑過,他淡淡地開口說道:「這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就行。」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沉吟片刻,黑袍忽然問道,「對了,要是他們一起行動……」
「不會的。」小丑面具立刻打斷,「你以為我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
「嗯?」
「等過了今晚,那個女孩恐怕就會極力避免和他一起行動了吧。」
「原來你已經開始布局了?」
「對了,先提醒你一下,要動手可以,但一定要保證他的性命。」
「你不用一遍又一遍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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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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