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牆上和困意全力搏鬥的子堇腦中忽然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仿佛腦袋要被撕裂的疼痛讓她忍不住雙手用力擠壓太陽穴。
手臂上的裝飾再度釋放出一股暖流,但頭疼卻沒有緩解太多,她依舊滿臉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滾。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疼痛來的快,去的也一樣迅速。
解脫地放下手掌,子堇胸膛劇烈地起伏,湧入的冰冷空氣讓呼吸道微微發痛。
困意如今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不過這樣的清醒方式,她無論如何都不想體驗第二次了。沾滿汗水的頭髮黏在脖子上痒痒的,而被打濕的衣服貼在地上傳來的冰涼觸感更讓人不舒服。可惜,她現在沒有能爬起來的體力。
「你都覺得哪裡不對勁?」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挪動視線四下搜索卻沒有發現任何活物出現在附近。
「搞錯方向了,我在這兒。」這次,她終於找到了聲音的源頭——右臂上那個釋放暖流的裝飾。
「你,會說話?」
「現在不是糾結於這點些小事的時候。」急切地打斷提問,阿爾法嘆了口氣,「你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子堇遲疑起來。
「放心,那小子親手把我遞過來肯定不是來害你的。」它連忙消除疑惑。
「啊,哦,對。」因為疲勞的關係,子堇的腦子運轉得還有些僵硬,嘴裡蹦了三個字才開始講述剛才的感覺,「就是忽然頭疼,好像要裂開一樣。」
阿爾法頓了頓,聲音不免有些低沉:「那其他方面呢?」
子堇皺著眉頭努力思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明顯的異樣。」
「好,我明白了,你先好好休息。」
將得到的全部消息告知陳禹,它再度確認子堇的身體已修復完成,變回長著一對翅膀的球形向外飛去。
「好了,辛辛苦苦舉著槍不累嗎?」看到緊張到肩膀僵硬,連眼睛都不敢眨幾下的陸詩瑤,阿爾法輕笑著開口。
似乎是被嚇了一跳,少女身子以誇張的幅度抖動身子,槍口瞬間拉向聲源的方向。看清來的是誰,才長舒一口氣:「什麼啊,別嚇人好不好?」
「反應也太慢了吧,在我出聲的時候不就該意識到是誰了嗎?」
「我這是……有點緊張。」
「所以說這活兒就不適合你,還是進去照顧傷員吧。」
「可是……」
「沒必要糾結,底下那兩個傢伙的速度你也看到了,眼睛跟不上動作吧?」
陸詩瑤面露土色,還是握緊了手槍:「但是,像這樣靜止不動的時候。」
「你這丫頭也太擰了吧?」阿爾法苦笑起來,「援護就由我去做,不過相對的,你們倆的安全……」
她信誓旦旦地拍打胸口:「就包在我身上……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我會努力的。」
「別妄自菲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
絢爛的光芒從夜空划過。
龐菲眯起雙眼,本能地感覺到會對自己不利,伸出巨型右臂抓過去。
然而光芒游魚般靈動地從她指縫間鑽過落到陳禹掌心。
反手將橙色的光團背在身後,陳禹在心裡低聲問道:「她現在怎麼樣?」
「剛才說是頭痛,不過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
「那就好。」總算把懸著的心放下,他很快重新繃緊精神戒備敵人,「有件事拜託你。」
「說吧。」
「那對雙胞胎麻煩你找到,照看一下。」
「喂,現在最關鍵的不是想辦法搞定眼前這個嗎?」
「這邊我會想辦法拖延。」他語氣堅定,「不確認那兩個人的狀態,我內心還是靜不下來。」
沉默片刻,阿爾法發出無奈地嘆息:「想拯救所有人可是很累的。」
「我沒有那種打算。」陳禹頓了頓,「但既然我得到了這份力量,還是希望保護儘可能多的人。」
「給我十分鐘。」阿爾法不再多言,簡潔地給出了時限。
嘴角微微上揚,他收回長刀活動雙臂:「你就放心的去吧,時間翻一倍都沒問題。」
「別大意。」橙色的流光再度衝上天際,阿爾法不無擔憂地提醒,「純粹的防守對現在的你而言應該是最糟糕的作戰方式。」
……
很快,陳禹就認識到了阿爾法口中的「糟糕」到底意味著什麼。
彆扭,憋屈。經歷過無數大大小小的戰鬥,他還從來沒像這次一樣難受。
哪怕是生死攸關的大戰,也是全程在轉動腦筋拼勁全力,得勝後更是有非凡的成就感。然而現在,他只是單純地畏手畏腳一味地重複閃躲和防禦。
哪怕每次都能輕易找出對方的破綻,瞬間想出七八種給予重創的方法,但就是沒法付諸實現。
「還真是窩囊啊。」再次閃過直拳,他心頭也難免有些火氣,雙手環抱住粗壯的手腕,以鐵板橋的姿勢將對方摔向後方,在地上砸出淺坑。
「這種程度怎麼樣?」他在心底暗暗問道。
在消極防守的過程中,他也在不斷試探什麼樣的攻擊能夠打擊對方而不會影響到子堇等人。
離開前悄悄在兩位少女身邊留下監視裝置的阿爾法迅速回應:「好像還是有痛感。」
「這樣也不行啊。」以感慨結束簡短的通話,他忍不住咋舌——看來,這次真的只能被動挨打了。
放棄了反擊專心致志地進行閃躲,陳禹的身形變得愈發靈活,龐菲全力進攻,卻連衣角都沒能再碰到一下。
這讓她不禁惱火起來,纏繞身體的黑色氣流不知不覺間變得更為狂暴。她揚起頭朝天怒吼,左臂上也開始有細線冒出。
看到她身上的變化,陳禹一點都不敢奢望是變弱的徵兆,死死盯住對方警惕她能變強到何種地步。
「找到一個。」阿爾法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陳禹連忙發問:「狀態怎麼樣?」
「這是我要問你的,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這個女孩和子堇剛才又開始露出痛苦的表情。」
愣愣地看著在月光上變異的龐菲,陳禹骨子裡冒出一股涼氣,毫無疑問,原因肯定出在那道身影上。
但引起這些的自己也逃不了干係。
最重要的是,某種可怕的猜測在他心底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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