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散發出幽寒光芒的圍欄前,陳禹內心陷入了糾結。
雖說每一次在按響門鈴之前內心都不會平靜,但這一次的牴觸情緒尤為劇烈。
明明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自己還要來這裡幫忙真的好嗎?說起來最近幾次都沒什麼事可做了吧?要不要今天向她申請先走呢?
時間一點點地向著學園祭逼近——當然也向著期末逼近。不過歡快和忙碌的氛聞暫時壓過了緊張的情緒。
當然三年級那邊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他們基本只會在舉行的那幾天逛一逛緩解一下情緒,舉辦節目對於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是無緣的。
說起來自己的班級又對衣服樣式展開了新一輪的討論吧?這群人會不會有點太閒了?
稍微有了喘息的空檔,亂七八糟的念頭就從腦中的各個角落裡冒了出來。用力地晃了晃腦袋驅趕掉這些念頭,陳禹按下了畫著鈴鐺的按鈕。
不出三秒,對講就被接通了。
「快進來。」用無法再加快的語速把這三個字扔過來,對方就在打開大門的同時掛斷了。
對於她這種不說緣由不分場合的怪異行為,陳禹早已見怪不怪,輕輕嘆了口氣,就拉開大門,向裡面走去。
扭動把手走進玄關,陳禹不由得皺起眉頭。
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以現在的天色來看,她應該是把窗簾全都拉上了。
到底想做什麼啊?疑問自然地在腦中浮現,陳禹把手伸向了開關。
「別開燈。」喝聲從客廳中傳了出來。
「又在玩什麼把戲?」他皺起眉頭,朝著屋子裡高喊。
「你來客廳,放心,沒有危險。」
「這麼說反而讓人放心不下了。」小聲嘀咕了一句,陳禹還是換下運動鞋,摸索著走了進去。
在昏暗的光線下來到客廳入口,他停下腳步:「我到了,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就站在那別動,你看得見我吧?」
「只能看到輪廓。」
「那就足夠了,注意了,要目不轉睛哦。」
「先說說……」
刺眼的燈光猛然在客廳中亮起,從棚頂打下來的一束光線像是聚光燈將下方的人影呈現在他的眼中。
不過,陳禹目前被燈光晃到了看不太清。
他揉了揉產生了酸痛感的眼睛,才提起精神望了過去。
沐浴在燈光中的自然是楚繪,她揚起腦袋伸開……一條臂膀。為了讓自己的視線高於陳禹,她還特地站在了茶几上。
而凌駕於一切之上,衝擊著陳禹神經的是……
「你為什麼穿著校服,還是夏款?」
沒錯,楚繪現在穿著的,就是臨夏的校服,準確的說應該是被她調整過的。小西服式的外套包裹著嬌柔身軀,雪白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下身的裙子也違反校規的收至膝上,纖細而雪白的雙腿就這樣的裸露出大半。
不可否認的是,陳禹確實愣了好半晌,起初還是因為眼前這讓人浮想聯翩的景色,而後就是為了腦中傳來的陣痛,以及……
「你要拍到什麼時候啊?」以及不絕於耳的快門聲。
她未伸展開的那隻手中,正緊緊握著相機,閃光燈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停歇過。
「唉,你驚訝的表情能再多一點就好了。」等到他穩定住臉上的表情,楚繪終於嘆息一聲鬆開了按住快門的手指,隨後從口袋中摸出遙控器按了下去。
客廳很快被燈光填滿了。
「說說感想吧。」似乎對於居高臨下的姿勢很感興趣,對方就這樣望了過來。
「是對我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你還是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校服?」
「從我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你的嘴巴也變厲害了一點嘛。」她把腦袋又向上揚起一分,「不過很遺憾腦袋裡面還是一樣沒什麼東西,你以為自己能在言語上做我的對手嗎?」
「沒什麼興趣。」
「做不到的時候坦誠一點,對你將來的人生會有幫助的。」
陳禹橫了她一眼:「如果你能好好說話,對我現在的人生就是一種幫助。」
「那麼,說吧。」不知道是不是已經不能滿足於俯視帶來的快感,她一邊仰頭一邊伸手指過來,「就算兩者都十分熟悉,但是我加校服這個組合你應該還是第一次見到吧?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覺,非要說的話。」再次打量她一番,陳禹剛要開口,就被對方堵了回來。
「對不起,你的視線實在是太下流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報警了。」眼中流露出嫌棄的色彩,楚繪意猶未盡地補充道,「順帶一提,你會以******的罪名被逮捕。」
「才不會啊,你這麼刻意根本就不叫『順帶』好嗎?」對於她這種仿佛是在陳述事實的語氣搞得火冒三丈,陳禹激動地揮舞起雙手,「再說,不是你讓我看的嗎?」
「我只是讓你說感想而已。」
「那不需要看嗎?」
揚起的角度過大,她臉上的神情都有些看不清了:「我覺得有你的腦內妄想就足夠了。」
眼神中稍微露出擔憂的神色,陳禹口中還是回應道:「你到底想不想聽我的感想?」
「雖然基本上不會有參考的價值,但還是請你說出來吧。」
「你要真這麼想的話,一開始就不要問啊。」
「難得換了一身裝扮卻不讓我問問觀感,」光聽聲音,就不難想像她滿臉的揶揄,「你也是個不近人情的傢伙呢。」
「才不想被一個要感想卻不允許直視的人這麼說。」
「說出來吧。」
「你還真是瘦得嚇人啊。」
「你……」
一味地仰頭終於出了問題,楚繪腳下趔趄向後栽倒過去,所幸之後立刻穩住了身體。
反應遲了半拍的陳禹長舒一口氣。
剛剛走出危險,楚繪臉上卻沒有後怕而是滿滿地遺憾:「真是可惜,我還想體驗一下俯視到整個腦袋都翻轉過去的POSE呢。」
「別做那麼危險的嘗試啊,話說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做到的吧?」
「退一步說,後仰45度也好啊。」
「都說了不要做那些******的姿勢了好不好?」
「為什麼?這兩個可都是我想擺的POSETOP50中的。」
「等這些動作都做完了,你的人生差不多也就完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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