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走,園中一下靜了下來。
柳悅暗道,柳嫣也太會搶風頭了,真當這麼多人都是瞎子瞧不見麼?
柳嫣發現眾人的目光有些奇怪,可她不曉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只能與眾人面面相覷。
羲和笑道:「綠荷,不是吩咐過廚房做了些點心嗎,你去瞧瞧做好了沒有。」
「是。」
經羲和這樣一打擾,僵硬的氣氛漸緩,很快又恢復了談笑。
劉毓姍坐在柳嫣對面,不無諷刺的道:「柳姑娘當真是好手段,一下就吸引了太子注意,當真讓人佩服。」
柳嫣不清楚她這話從何而來,但敏銳的直覺卻告訴她,她一不小心惹禍了,難怪自昨夜開始她一直心中不安,今兒果真出事了。
劉毓姍瞧她不言,諷刺一笑:「柳姑娘怎麼不說話,莫非我說對了,叫柳姑娘啞口無言了嗎?」
柳嫣只淡淡一笑:「劉姐姐是覺得我做錯了麼?********?」
劉毓姍諷刺道:「錯在當中勾引太子殿下,不知道這算不算錯?」
她的聲音並未壓低,這話已然傳入了眾人的耳朵,一時間皆將目光投向了柳嫣,紛紛在心頭附和。
「嫣兒只是向太子殿下行禮而已,這與勾引二字有何干係?」
柳婉兒點頭:「姐姐說的是,劉姐姐,你可不能口無遮攔啊,我三姐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經不起你的污衊。」
「污衊?太子殿下先前便站在那,眾人皆沒有問安,緣何就你強出頭?」
羲和公主眉頭一蹙,劉毓姍這人實在衝動,只怕要誤事,正欲開口阻攔,忽見柳嫣諷刺一笑。
「面見太子殿下,自要行禮問安,此乃入宮前學的規矩,嫣兒恪守理法,謹遵規矩,劉姐姐認為是錯嗎?」柳嫣的話不急不緩,絲毫聽不出惱怒,只唇邊一抹諷刺笑容讓人明白她心中不悅。
劉毓姍一時語塞:「若只是行禮自然無錯。」
「既然無錯,劉姐姐何以認為我做錯了?」
「這……」
方凝雁蓮步輕移走了過來,輕聲笑道:「只怕是劉家妹妹見到太子殿下,一時慌了神,忘了規矩,柳妹妹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究竟是她咄咄逼人還是她們咄咄逼人?怎麼這話一出卻成了她的錯?
柳嫣輕挑細眉,諷刺笑意更甚:「方姐姐說的是,這宴會原是皇后娘娘舉辦,嫣兒無論如何也不敢放肆。」
方凝雁微微一愣,柳嫣的話裡有話啊。
「好了,好了,都不要這樣僵著了,綠荷拿了點心過來,都過來嘗嘗吧。」羲和公主招呼著。
方凝雁笑道:「既在宮中,自是無人敢放肆,柳妹妹不如去吃些點心吧。」
「方姐姐請吧。」
方凝雁心頭嘀咕,這柳嫣似乎有哪裡不對勁,轉身回到了羲和身邊。
劉毓姍恨恨瞪了柳嫣一眼,徑直離開了。
眾人皆被食物吸引過去,一時都忙著誇讚點心,柳嫣身邊也沒了人。
柳婉兒輕聲問:「姐姐,她們為何如此生氣?好像十分惱恨姐姐?」
柳嫣搖頭:「她們不是在惱恨我,而是惱恨她們自己,去吃東西吧,我聽人說,宮裡的點心很好吃的。」
惱恨自己為何要尋她的麻煩呢?
柳婉兒似懂非懂,只點了點頭:「那我去給姐姐拿一點。」
當柳婉兒拿著點心走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柳嫣居然不見了,一時心急,左看右看卻皆沒有她的蹤影,不禁疑惑,她去哪了?
轉過兩條小路,即到了清荷園,清荷園尚在修葺,園中有些雜亂。
領路的宮女悄悄指了指假山的方向,即從另一條小路離開了。
柳嫣緩步走過去,剛剛到得假山,忽然手臂一緊,一下跌進了假山的縫隙之中,待得定睛一瞧,果真是蘇熠軒,忙掙脫他的手:「這裡可是皇宮,你這般明目張胆,不怕惹禍麼?」
蘇熠軒拽了她的手,仔細打量一遍,微微鬆了一口氣:「自那日從你府上離開,我已有半月未曾見你,心裡著實擔憂,哪裡還顧得上規矩。」
柳嫣俏臉一紅,嗔他一眼:「油嘴滑舌,慣會說些好聽的唬人。」
「沒有唬你,我說的是真的。」
柳嫣身子一擰,自不與他多言。
蘇熠軒卻急了,欖菊園裡發生的事情,他聽到人說了,因怕她誤會所以才叫人請她過來,此時見她如此,更是心焦。
「嫣兒,你莫聽她們胡說八道,我……我和雲和公主是清白的,那步搖是上次在別院中查出了毒草,我為了安撫她們才送的,並非是什麼定情之物,嫣兒,我對你的心……」
「我知道。」柳嫣打斷他的話,回身笑道:「我並不是在生你的氣,我信你並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可是雲和公主……她提到你的時候,的確有些奇怪。」
「你的意思是?」
「縱你流水無情,未必她落花無意。」
縱然她落花有意,卻與他有何干係?管得住自己,莫非還能管得住別人麼?
「這……我……我以後躲著她,不見她,你說好不好?」
他這話問的小心翼翼,似是百般無奈,柳嫣噗嗤一笑,垂眸道:「誰管你見不見了,愛見不見。」
「嫣兒,我不願見她,說起來,我還真有些怕這雲和公主。」蘇熠軒感嘆道。
他怕?柳嫣其實也怕。
雲和公主如今尚且年幼,自是瞧不出什麼,可誰又能想到,日後的雲和公主是個說一不二的任性人。
前世的時候,她瞧上了當時的探花郎,求皇上下旨賜婚。
可那探花郎早已完婚,甚至有了個兩歲的孩子,傳言說,他與夫人鶼鰈情深,曾發誓不會再娶。
可雲和公主偏偏是個說一不二的執拗人,定要嫁給他,雖皇上為她屢次徵婚,卻都被她拒絕,最後只能擬了一道聖旨,命那探花郎休妻再娶。
皇上以他全家人性命為要挾,探花郎不得不從,即含淚寫下休書,迎娶公主。
探花郎的夫人傷心欲絕,於兩人成親之日一抹白綾吊死在探花郎的門前,可嘆又可悲。
柳嫣可不想成為那位夫人,做雲和公主任性的犧牲品。
「嫣兒,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成為那個人的。」蘇熠軒的聲音醇厚堅定,只讓人心中一安。
柳嫣被他按在懷裡,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自個兒的小心臟亦跟著加速,一時也沒明白他這話中不對,只不由自主的道:「嗯,我信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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