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約婚色之賴上俏前妻 chapter1呼吸交纏

    <=""></>    辰池的親吻沒有一點預兆,當他溫涼的嘴唇碰到青晨的唇瓣,青晨在那個瞬間都忘記了呼吸。

    她睜著眼睛,能夠看到辰池微顫的睫毛和他高挺的鼻樑,還有那雙深不見底的,令她忍不住著迷的眸子。

    青晨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忘記反抗,她和辰池的呼吸甚至交織在了一起,心跳伴隨著辰池輕輕在她唇上舔舐的動作,猛烈的像是要在胸腔中炸裂開來。

    後來再想起這一次親吻的時候,青晨總是說,她只是太過震驚才讓辰池為所欲為,然而其實呢,她這時候分明是沒有拒絕的。

    她的鼻息里全部是來自於辰池的氣息,他們離的那麼近,沒有距離,青晨甚至感受到了辰池唇上的一絲怒意,這個男人在生氣,卻很溫柔的親吻著她。

    這樣的發覺讓青晨的臉頰一片緋紅,發呆間,輕而易舉的就被辰池撬開了唇瓣。

    辰池很快就占據了她的唇舌,攻城略地,將青晨所有的甜蜜都占為己有。

    他從來沒有想過,清晨的滋味如此甜蜜,讓他甚至難以控制。

    當辰池看到青晨有些失神的表情,眼神一暗,懲罰似的,在青晨的下唇上輕咬了一口,以示警告。

    青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雖然她什麼都沒做,但是接受了辰池做的一切,對她來說就是個打擊了。

    所以她為什麼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因為他就跟罌粟一樣,只要沾上一點,就會不自覺的陷入其中,為他著迷<="r">。

    青晨雙手抵在辰池胸口,終於用力推開了他,剛才的親吻讓她喘著氣,呼吸無法均勻。

    「辰池你……」青晨似怒似羞,瞪著辰池半天說不出話來。

    辰池饜足的舔了舔嘴唇,上面還帶有一絲青晨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

    青晨看到辰池這個動作,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冷聲罵道:「混蛋!」

    「混蛋?」辰池眼尾上勾,笑了起來,「我只是在告訴你,你跑不掉了。」

    青晨這時候連四肢都還是軟弱無力的,但是當然不能夠讓辰池知道,她黑著臉冷笑:「如果你把我當成那些個願意和你玩遊戲的女人,最好還是算了。」

    她不知道辰池為什麼要親她,也不想知道。

    青晨在心裡提醒自己,就當成是被狗咬了一口,千萬不要在意。

    「你躲了我一個星期。」辰池手指輕輕捏上青晨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著。

    青晨一時有些心虛,她那天和辰池道別之後,轉頭就把他的電話拉進了黑名單,確實打算再也不要和他有所接觸了,怎麼也不會想到今天又被辰池逮住,還……還被他……

    「而且你還相親了。」辰池幽幽的說著,但看到青晨明顯躲閃的眼神,眼中情緒急速變幻,最後妥協般的說:「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談,現在我先帶你去醫院。」

    青晨終於想起來,自己跟著辰池走是因為什麼了。

    她趕緊問:「到底是什麼情況,你為什麼會說褚寧昭知道了?」

    剛才電話里,容思告訴她,睿睿在學校里和其他同學玩兒的時候,被同學從滑梯上推了下去,導致出現了腦震盪的症狀,現在還在醫院治療。

    而褚寧昭又是怎麼曉得這個事情的?

    辰池一邊開車一邊和青晨解釋,實際上褚寧昭從之前看到容思以後,就已經在派人調查她的近況,鄭諾的手段成功隱瞞了褚睿的真實身份,給了褚寧昭許多虛假信息。

    但是意外就發生在褚睿被同學推下滑梯之後。

    褚睿上的是京城排名靠前的雙語幼兒園,每年學費高昂,能夠在裡面讀書的都是有錢有勢家的小孩。

    而那個導致睿睿受傷的小孩兒,是京中一位部長家的孫兒,背景也算強勢。

    容思在褚睿受傷之後趕往醫院,除了睿睿的傷勢之外,她的要求就是對方必須在睿睿醒來以後道歉。

    因為從其他小朋友和老師那裡得到的訊息,推睿睿的男孩子平時就很囂張跋扈,估計是被家裡慣壞了,而他推睿睿的原因,令人啼笑皆非——因為睿睿碧藍色的眼睛和他不一樣。

    事故發生的時候,幼兒園小朋友正在滑梯上玩耍,那個叫做王思遠的男孩子脖子上戴著的項鍊,上面掛著一塊藍寶石,顏色碧透,很珍貴。

    有小朋友說:「王思遠,你看你的這個寶石,和褚睿的眼睛真像,褚睿的眼睛也是這麼漂亮<="r">。」

    「不對,明明褚睿的眼睛更好看!」

    「我家裡也有一塊,但是也沒褚睿的眼睛好看。」

    小朋友們討論起這個問題之後,王思遠就生氣了,恰好褚睿而仰著小臉,用那雙碧藍色的大海般的眸子盯著王思遠脖子上的寶石看:「我的眼睛真的和這塊石頭一樣誒!」

    王思遠生氣的說:「這才不是石頭!這是藍寶石,我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你這個沒有見識的傢伙,我不要和你一起玩!」

    然後他就趁褚睿不注意,將褚睿從滑梯上推了下去。

    容思不能允許褚睿因為自己不同的眼眸而被同學傷害,所以必須要讓對方道歉。

    可是男孩兒家裡的態度也很強硬,賠錢可以,道歉免談,他們覺得這只是一場意外,自家孩子不是故意的,所以不用道歉。

    容思當時都氣笑了,怎麼會有如此蠻橫不講理的家長?

    男孩兒的媽媽到醫院和容思商議賠償的問題,兩個人面對面站在走廊上,容思只說:「賠償我不需要,但是王思遠必須向睿睿道歉。」

    王思遠,也就是那個男孩兒的母親,打扮的很華貴,身上有許多閃爍著光芒的珠寶,她上下瞄著容思,不屑的笑了一聲:「小孩子打鬧而已,我們家思遠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醫藥費我們都會負責的。」

    容思今天一直在咖啡廳忙碌,所以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沾上了裝修的灰塵,顯得有幾分落魄。

    但她的態度依舊不變,語調柔和卻堅定:「這並不是個意外,我也不需要錢,只是希望王思遠能夠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然後向睿睿道歉。」

    女人在容思素顏也驚艷的臉龐上滑過,心升了幾分嫉妒,嘲諷道:「看你打扮就知道,你把小孩兒送去讀書,就差砸鍋賣鐵了吧?大家都是為了養孩子,看你也不容易,我這個人呢,也就心腸好,多給你點兒錢好了。」

    「我不是乞丐,也不需要施捨,所以我還是希望王思遠能夠道歉。」容思臉上的表情極淡,杏眸里一片澄澈。

    「誒!我說你這個人怎麼不聽勸啊?!」女人耐心用盡,伸出塗著艷紅色澤的指甲,指著容思說,「我看你不是想道歉,是想多敲詐我們點兒錢吧?我最煩你這種窮人了,看著點兒錢就眼紅。」

    「而且我打聽過了,你是獨身一個人帶孩子吧,怎麼孩子的父親呢,別是不要孩子了吧?你這種單身媽媽很辛苦的,還將小孩兒送來這麼貴的幼兒園,隨便找一家不就好了?我看你也不像是有錢人。」

    女人的話越發刻薄,言語間都是對容思的蔑視,或許在她眼裡,容思就只是個普通的,需要耗費很大力氣才可以將小孩兒送進所謂貴族幼兒園裡學習的人而已。

    「我對你的錢並不感興趣,醫藥費我可以自己付,但是你必須讓王思遠親自道歉。」容思的聲音已經冷了幾個度。

    女人翻了個白眼:「都說了不可能,錢我會打到醫院的,道歉沒門兒。」

    說完這句話,女人都沒有去看看睿睿的狀況,直接就踩著高跟鞋走了。

    容思站在走廊里看著她的背影,臉上最後一絲笑容都隨之消失<="r">。

    剛好幼兒園打來電話,褚睿的班主任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是這樣的,容小姐,我聽說您不需要王家那邊的賠償,只需要王思遠同學道歉……」

    容思毫不猶豫的回答:「是。」

    「但是您也知道,王思遠同學家里的條件很不錯,他們也向我們幼兒園施壓,趕緊把這個事情處理了,我們這邊也不做……」班主任儘量和容思商量著,希望她能夠妥協,「您看他們願意賠償,我們做老師的也會教育王思遠以後不能再那樣做了,這個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行不行?」

    容思沉默兩秒鐘,然後依然態度堅決的說:「不行。」

    「……哎,您何必這麼執著呢?他們家家長既然都不願意道歉,您自己帶著孩子也很辛苦,也沒有什麼辦法。」

    容思嘴角慢慢的揚起一抹笑容,她輕輕說:「老師,您不用管了,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這個事情我自己會解決。」

    打完電話,容思回到了病房,褚睿已經接受了治療,腦袋上包著一圈白色紗布,此刻正在沉睡。

    容思冰涼的指腹從小孩兒稚嫩可愛的臉龐上慢慢划過,她彎下身子,在褚睿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小孩兒眼皮動了動,短暫的醒來,他看著容思,糯糯的喊了一聲:「媽媽……」

    「睿睿,你現在怎麼樣,難不難受?」

    睿睿用軟乎乎的小手握住容思冰涼的手指,撒嬌道:「媽媽,你別哭,我不難受。」

    容思這才知道,她眼裡不知道什麼泛了淚。

    心裡不停的激盪,容思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笑著說:「媽媽沒有哭。」

    睿睿因為腦震盪,所以現在意識並不是很清楚,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說:「媽媽,我今天看到了一個很好看的石頭,大家都說我的眼睛和那個石頭很像……」

    容思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她知道,小孩兒不應該受這些委屈的,他本來應該有更好的生活。

    容思這些年已經竭盡所能讓褚睿過的很好,但是遠遠無法達到褚睿在褚家所擁有的一切。

    容思已經盡了自己的全力,可是她知道,這還遠遠不夠,就好比現在,她只是想要讓導致睿睿受傷的小孩子道歉而已,竟然都無法做到。

    況且睿睿的生活也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剛才竟然告訴自己,那個藍顏色的石頭可真好看,他不認識那個東西就是藍寶石,也不知道那是個昂貴的玩意兒,其實這對於小孩來說並不是什麼必要的事情,但若睿睿生長在褚寧昭身邊,他會認得那是珍貴的東西,也會認識更多,得到更多。

    他不僅會認得什麼是寶石,還會喜歡更價值不菲的帝王綠翡翠,精美絕倫的掐絲琺瑯,景泰藍的瓷器,會收藏大師製作的紫砂壺,張大千的畫,或許還有限量版的遊戲模型,法拉利的跑車,停在海港的遊艇,他會喜歡在冬天飛去南半球衝浪,去邁阿密的海邊曬太陽,甚至跑去非洲養只獅子做寵物,也許還會有自己的酒莊和島嶼,品嘗過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不管是頂級的魚子醬,還是剛空運而來的新鮮刺身,或者知味觀的點心,褚睿會享受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而這些,都是容思不能給予他的<="r">。

    他是褚家人,生來就註定了應該擁有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容思將他帶走了,假如有一天,褚睿回到褚家,他會不會埋怨自己,沒有給他應該有的生活?

    容思過去從來不在乎這些,可當今天睿睿受傷,她卻有些無能為力之後,終於想要妥協了。

    「媽媽,我腦袋有些疼。」睿睿揪著小臉,很不舒服的樣子。

    這是腦震盪帶來的後遺症,醫生已經提前囑咐過了。

    容思只能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龐,哄著他:「睿睿,不舒服就先睡覺,睡著就不痛了。」

    褚睿很快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容思看著他在睡夢中也緊皺著的眉頭,終於做了決定。

    她拿出電話,即使多年沒有想起過,那個號碼仍然爛熟於心。

    電話通了之後,容思還沒有聽對方的聲音,就語氣決絕的說:「褚寧昭,你兒子受傷了。」

    青晨在紅燈的時候,才算是消化了辰池告訴她的消息。

    她難以置信的說:「所以真的是容思自己打電話通知了褚寧昭?」

    辰池點頭:「褚寧昭掛了電話就聯繫了我。」

    青晨好奇的問:「那他說了什麼?」

    「你說呢?」辰池表情很是淡定,但話里分明還帶了別的意思。

    青晨試探著說:「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你在瞞著他?」

    辰池勾起唇:「聰明。」

    青晨當時就呆住了,表情微變:「那你……」

    褚寧昭是多麼聰明的人,這人如今的心思也不比辰池淺到哪裡去,只要稍微聯想一下就能夠明白,辰池早就知道這個事兒了。

    不過當然,辰池在褚寧昭問他的時候,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我知道,鄭諾也知道。」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告訴褚寧昭,雖然他瞞著對方,但真正動用手段隱瞞褚寧昭的人,是鄭諾。

    然後褚寧昭就啪嗒一聲掛斷了電話,簡直藏著十足的怒氣,讓手下的人嚇得臉都變白了。

    可惜辰池連眼神都不曾變化一下。

    「這個事情,會不會給你帶去麻煩?」青晨當然記得辰池之所以瞞著褚寧昭,是因為自己的請求。

    辰池的餘光瞄了一眼青晨略帶擔心的神色,本來脫口而出的不會在唇邊轉了一圈之後,就變成了:「會。」

    他可是還清晰的記著剛才見到青晨與別的男人相談甚歡的畫面,這個女人竟然還敢背著他去相親?難道這就是最近她一直躲著他的原因?

    辰池唇邊隱含的笑容帶著怒氣,又有幾分醋意,咬著牙想,他再也不會放過她了<="l">!

    青晨這時候就陷入了自責裡面,所以忽略掉了辰池那抹狐狸似的笑容,在很久之後她都無比後悔今天,因為她定好的遠離辰池計劃,徹底泡湯了。

    「對不起。」青晨垂下眼,很抱歉。

    她不僅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還很不喜歡帶給別人麻煩,但是可惜,她已經給辰池帶去了麻煩。

    辰池聽著青晨低落的語氣,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頭頂揉了揉:「你不要擔心,我可以解決。」

    「可是……」

    「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辰池說,「怎麼樣?」

    雖然聽起來就像是個不公平的事情,但這時候好像也只能這樣。

    青晨答應了。

    然後她才想起來還沒有問,辰池怎麼知道自己在哪兒,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但是已經到了醫院,青晨也就將這個疑問咽進肚子裡。

    而真實的原因,當然是辰池在褚寧昭知道真相以後,準備來告訴青晨,順便送青晨去醫院。

    至於辰池是怎麼找到人的,他想要找個人,也是件容易的事情。

    青晨躲著他的這幾天裡,讓辰池很是不滿,巴不得趕緊見到人,誰知道見到的畫面讓他差點兒沒咬碎自己的牙!

    他們兩人找到褚睿所在病房以後,卻並沒有立即進去。

    因為褚寧昭此刻正站在褚睿的病床前,低頭凝視著這個不管是臉龐輪廓還是五官,都幾乎與他如出一轍的小孩兒。

    容思坐在病床邊,同樣看著褚睿,但是她的背影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即使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卻根本沒有辦法裝作若無其事。

    褚寧昭在進來之後就一言未發,周身強勢的氣場讓容思不太敢看他。

    他刀削斧刻一般凌厲的五官此時都蒙上了一層陰影,鋒利的眉骨里更是布滿戾氣。

    但是褚寧昭看著褚睿的眼神卻是柔和的,看起來不像是屬於這個男人的溫柔。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與自己血脈關聯的小孩兒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但已經有了幾分英俊,繼承了褚家人的面貌優點。

    半晌之後,褚寧昭才終於將目光從褚睿身上移開,他的角度看過去,容思線條柔和的臉龐依舊精緻而漂亮,如同畫裡走出的仙子,氣質優雅而溫柔。

    無論何時,容思都有著讓人沉淪的本事,即使她只是這樣安靜的坐著,卻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褚寧昭閉了閉眼,才將自己眼底複雜深沉的情緒隱去,開了口:「他是怎麼受傷的。」

    容思身子微微一震,她本來以為褚寧昭開口就會質問自己為何瞞著他好幾年,沒料到他只是在關心褚睿<="l">。

    青晨到了這時候才和辰池一塊進去,褚寧昭看到來人以後,唇線緊繃,對著辰池冷硬道:「我還以為你要畏罪潛逃了。」

    辰池攤手:「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但是想到還有鄭諾這個墊背的,就不準備走了。」

    「你最好提醒鄭諾,半個月之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褚寧昭語氣里滿是威脅。

    辰池笑的神秘:「我會提醒他的。」

    青晨去看了看褚睿的狀況,容思對著她笑了笑。

    「別擔心,會好的。」青晨拍拍容思的背,握住了她的手。

    有青晨在身邊,容思莫名覺得安心了許多,她朋友本來也不多,和青晨成為朋友以後,她也習慣了有什麼事情都找青晨幫忙。

    而青晨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後背升起一道涼意,她驚詫的扭頭,就發現褚寧昭正用一種晦澀的眼神看著自己。

    完了……青晨在心裡嘆息,上一次她見過褚寧昭,褚寧昭說不定還記著她的模樣,現在看見她和容思相熟,怕是要順帶著記恨她了……

    不過青晨也並不感到害怕,她本身和褚寧昭也沒有任何來往,這般大人物應該也不會小氣到找她的麻煩。

    容思收拾好心情之後,才將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包括褚睿是怎麼受傷的,對方家長又是如何輕蔑的表示只賠錢不道歉。

    青晨聽了以後很生氣:「這家人也太仗勢欺人了吧!」

    容思抬起臉,遙遙的和褚寧昭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那瞬間,她費了所有的努力才讓自己可以平靜的看著他。

    褚寧昭眸色漸暗,語氣里聽不出喜怒:「是哪一家?」

    容思說:「我問過了,應該是民政那邊的。」

    在天子腳下的這座京城裡頭,最不缺的就是有權有勢的人,只是總有些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存在,殊不知有可能招惹上的,就是更加位高權重的存在。

    容思知道,褚寧昭不會讓褚睿受這個委屈的,即使他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這個兒子,但褚寧昭只要看一眼褚睿,就不會有任何懷疑,他們太像了。

    況且褚家人也不會允許自家的後輩受到欺負,那樣丟的,畢竟是褚家的臉。

    褚寧昭眯了眯眼,表情不變,但是走到了容思面前:「把那邊家長的電話給我。」

    容思默默報出號碼,然後褚寧昭就直接撥了過去。

    那邊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褚寧昭對著電話沉聲道:「喂,你好,我是褚睿的家長。」

    「喲,男的?我還以為那女的是單身媽媽呢……」那邊的聲音很大,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響亮,「我說你們煩不煩啊,都說了該賠多少我們都賠,你們想要更多我們也給,反正看你們都是窮酸慣了,但是想讓我們家思遠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女人的口氣依舊囂張,說著就準備掛電話<="l">。

    「等等。」褚寧昭語氣冷淡下來,讓對方不由的愣住。

    他的聲線里都帶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氣勢,那邊的女人總算是換了語氣:「那個……你到底是誰?」

    「我是褚睿的父親。」褚寧昭的口吻很是霸氣,「我們不需要賠償,只需要道歉。」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

    褚寧昭語氣淡然道:「那我直接聯繫王青山了,再見。」

    電話那頭的女人在電話掛掉以後,什麼叫做直接聯繫自己公公?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這人也向來都直截了當從不廢話,剛才那個就是他最後做一個確定而已,現在已然清楚對方的態度。

    於是褚寧昭的下一個電話,就直接越過了那位所謂頗有權勢的人物秘書,直接聯繫上了他。

    褚寧昭的這個電話是去走廊上打的,他們在裡面並不能清楚的聽到他在門外說了什麼,但是大家都知道,只要褚寧昭來解決這個事情,必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在褚寧昭重新回到病房內的時候,正在自己辦公室里的王青山,掛了電話,在官場混了那麼多年,早已練就一身本事的他,竟然在短時間裡,額頭浸滿了汗。

    他立即通知自己的秘書進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急切:「快備車,我要去一趟市醫院!」

    秘書立即應了,然後隨口問道:「這是怎麼了,難道家裡有什麼事兒?」

    「別問那麼多!」王青山的臉都白了幾分。

    秘書心裡一驚,看著自己領導的這個表情,心裡就清楚,肯定是出事兒了,而且還是大事,不然他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在車上的時候,王青山聯繫了自己的妻子,開口就是質問:「小遠今天在學校里做了什麼?!」

    向來都寵孫兒的奶奶當然是下意識的為王思遠隱瞞,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回答:「小遠今天挺好啊,老師都說他在學校里特別乖……」

    「你們還打算合夥來騙我是嗎!」王青山怒吼一聲,嚇的秘書和司機都震了一下,他們好久都沒見王青山如此生氣過了。

    「你在說什麼啊……」

    王青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你知道今天小遠在幼兒園,推下滑梯的那個小孩子,是誰家的嗎?」

    「誰……誰家的?」王思遠的奶奶已經感受到了自己丈夫話里的意味,這一次的事情,大概是不能輕易揭過去了。

    「哼,真是感謝你的好孫兒,一惹就惹到了褚家的人!你們趕緊把小遠給我帶去醫院!」

    這話一出,正在陪著孫兒玩遊戲的女人,嚇的手機都掉在了地上。

    王思遠的媽媽趕緊過來問:「媽你怎麼了?」

    「慧啊<="l">!我們這次惹事了啊!」

    「到底怎麼了?」女人有了不詳的預感,剛才那通電話里,那個聲音低沉的男人,實在是讓她無法平靜。

    「那個小孩兒,他是,他是……褚家人!」

    秘書看著領導的臉色實在不好,想要出言安慰幾句:「部長您別著急,對心臟不好。」

    「我能不著急嗎?所以我跟他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太慣著小遠,都不聽,都不聽!這下好了吧!惹到了褚家人,我看還怎麼收場!搞不好我這個位置都坐不長了!」

    秘書有些奇怪:「褚家的誰啊?若是他們外家的那些,送點兒禮,肯定就過去了。」

    「哼,巧的很,受傷的小孩兒是褚寧昭的兒子。」

    褚寧昭這個名字一出來,秘書也笑不出來了。

    他也跟著王青山在圈子裡頭見識了許多,自然聽說過無數次褚寧昭的大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麼厲害,無論是背景還是實力都多麼讓人忌憚。

    但他還是有些疑惑:「怎麼就是褚寧昭呢?褚寧昭不是沒有結婚?哪裡有個兒子?」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也想知道他哪裡冒出來個兒子!」王青山恨恨的說,「要不是褚寧昭的兒子倒好解決,關鍵聽他的口氣,這事兒沒跑了。」

    秘書點點頭,這個事情其實也想得通,雖然褚寧昭沒有結婚,但平日裡身邊女人肯定少不了,前幾年不還聽說他身邊一直有個女人嘛,也是這幾年才聽說那女人沒在他身邊了,說不定又換了人呢?

    反正褚寧昭那樣地位的男人,從來不會缺少願意給他生孩子的女人。

    這樣想的話,秘書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但很顯然,若那個孩子真是褚寧昭的兒子,那麼事情確實是有些麻煩。

    「那褚寧昭那邊兒是什麼態度?」秘書問。

    王青山滿臉惆悵:「你說他能有什麼態度?他只說了一句話,今天之內不處理好,下一屆就讓人替代我了。」

    這話褚寧昭是絕對可以說到做到的,至少以褚家的地位,想要對他這麼個部長下手,輕易而舉。

    他的職位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無法招惹的,然而在褚寧昭那等地位的人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

    「一會兒路上要不要買點兒東西?」

    「當然要買了,空手去,我怕我直接被趕出來!」王青山對於自家的幾位也是無奈,他工作忙,帶孫兒的時間也少,讓兩個女人帶,就是太過嬌慣,不過他也想著反正可以有嬌慣的資本,也就隨她們去了,誰知道就闖了這麼大的禍!

    王青山這回對自己的孫兒也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闖禍,就搞得他不僅是現在這個烏紗帽難保,要是嚴重的話,搞不好直接就抄家了!

    他們坐到這個位置上的,有幾個是乾淨的?

    不過是看自己站在哪邊,只要大樹枝頭的那些人不倒,他們就沒有任何的問題,若是自己依靠的書倒了,他們也就完蛋了。

    真正站在中間的人少之又少<="l">。

    王青山很快就到了醫院,不僅是秘書手裡拎著果籃,他手裡也提著不少的東西。

    病房裡很安靜,因為褚睿還在睡覺,青晨陪著容思,褚寧昭就靠在窗戶邊上,森冷的目光就在褚睿和容思身上來回逡巡,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正式說過幾句話。

    辰池倒是閒心十足的模樣,眼神也不加掩飾的放在青晨身上,偶爾看著她水潤的嘴唇,就會想起之前在車上品嘗她時候的滋味。

    這種寂靜直到王青山來了之後才被打破,王青山一進來,就立即看到了身材高大氣魄逼人的褚寧昭。

    「褚少爺!」王青山一進去,立即往褚寧昭那靠,熱情的寒暄起來,「咱們都多久沒見過了?你自從去了a市,好久不見你在京城裡活動了。」

    褚寧昭面無表情的和王青山握了手,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確實好久不見,我倒是不知道王局最近混的這麼好。」

    王青山額上滴下冷汗,他當然明白褚寧昭這話是在對他進行敲打,提醒他,不要以為自己升了職,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是是是,儲少爺說的是,我家小遠和令公子的事兒,確實是我們教育不足,才讓令公子受了傷害,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褚寧昭冷然道:「你的保證管用?我卻是聽說你們無論如何都不願道歉。」

    王青山很想要擦擦汗,他此時可謂是寒毛都豎了起來,就怕一言不對,徹底惹惱了面前的這位爺,那事情就真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我剛回來就得到消息,睿睿受了傷,不過可惜王家人並沒有好好和平解決此事的打算,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說,只賠錢,不道歉。」褚寧昭語調平淡,卻令王青山心悸,偏偏褚寧昭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巨斧錘在他的心頭。

    王青山實在是有些懼怕了。

    「哦對了,那一位還說睿睿是個沒有爸爸的小孩兒。」褚寧昭突然輕笑了一聲,卻更令王青山緊張了起來,「原來我褚寧昭這麼沒有存在感?」

    褚寧昭說這話的時候,王青山膝蓋一軟,就差沒有給褚寧昭跪下了。

    還好褚寧昭敲打夠了,王青山也再三保證:「我一定要小遠向令公子道歉,後續有任何醫療費用,我們都會全權承擔……儲少爺,只希望小孩兒之間的打鬧,別影響了咱們的關係。」

    褚寧昭收起笑容,淡淡的說:「希望吧。」

    很快,王思遠的奶奶和媽媽都來了,其中有一位就是那個對著容思趾高氣揚的女人。

    她在路上的時候,已經被自己婆婆教訓了一通,並且知道了一些厲害關係。

    她當然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小孩兒的背景竟然這麼強大,特別是當她看到容思的時候,對容思那張精緻的臉龐十分嫉妒,也不相信對方還有著什麼背景。

    可惜,她這次確實是狗眼看人低了。

    王思遠這個小孩兒,被嬌慣的厲害,好在還曉得自己確實是犯了錯,一路上都耷拉著腦袋,不敢鬧騰<="r">。

    等人都到了病房裡,除了王思遠的爸爸出差回不來,王家其餘人係數到場,只為了給褚睿賠禮道歉。

    不過容思並不需要這些大人對褚睿道歉,她只需要王思遠的道歉而已。

    王思遠的媽媽再看到容思的時候,立即別過臉,不敢再有任何不好的表現,而她無意和站在窗邊的高大男人對視了一眼,更是被對方冷入骨髓的眼神嚇的低下了頭,心臟狂跳。

    到這個時候,王家人的道歉態度總算是轉了回來,但若不是因為褚寧昭這一層身份,他們怕是會繼續囂張。

    剛好褚睿在睡夢裡聽到有動靜,緩緩轉醒。

    「媽媽,我想喝水。」

    他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容思,他眨巴眨巴眼,碧藍的眼眸里像是藏著星星一樣。

    褚睿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但更多的是小孩兒的軟糯,突然一下子就揪住了褚寧昭的心,讓他的臉色微微變化。

    容思給褚睿倒了水,讓他喝了。

    睿睿看著周圍突然出現了那麼多人,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抓著容思的手說:「媽媽……」

    王青山趕緊推了推王思遠,讓他過去道歉。

    王思遠現在倒是乖乖的走到睿睿身邊去,捏著衣角不好意思的說:「褚睿,今天的事情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說你,也不應該推你下去,讓你受傷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在來的路上,王思遠就已經學了該如何道歉,這會兒說的很是順溜。

    睿睿寶貝盯著自己的這個同學,天性純真善良的他並沒有生氣,而是笑著說:「好,我原諒你了。」

    王家人都不由的鬆了口氣。

    「我以後也不說你的眼睛了。其實你的眼睛很好看。」

    褚睿也不好意思的說:「謝謝,他們都說我的眼睛和你的石頭很像,你的石頭也很好看。」

    王青山敏銳的抓住這個點,趕緊把王思遠脖子上的藍寶石拿了出來,摘下然後遞給褚睿:「睿睿,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呀?喜歡的話,我們就送給你好不好?」

    睿睿的眼裡露出了一絲驚喜,但又消失了,媽媽跟他說過,不能輕易要別人的東西。

    於是他搖了搖頭。

    王青山還想著在褚寧昭面前積極表現呢,儘管對方此時只是冷冷的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他又說:「沒事兒的睿睿,你覺得好不好看?你喜歡我們就送給你。」

    雖然確實對這個漂亮的石頭很感興趣,但最後睿睿還是搖頭拒絕了。

    容思欣慰的摸摸睿睿的腦袋,然後婉拒了王青山:「您還是收回去吧,這是您家的東西,睿睿不能收下。」

    王青山便不好再強求,只能去和褚寧昭說了幾句話,先行告辭<="r">。

    卻在他準備走的時候,一直站在窗邊的褚寧昭走向容思,聲線低沉的發問了:「你有沒有受委屈?」

    褚寧昭問的實在太直接,讓病房裡好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特別是王思遠的媽媽,這個先前趾高氣揚的女人此刻心虛的很,自從知道她惹上的是褚家人之後,就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她要是知道容思和褚寧昭有關係,給她十個膽兒也不敢如此的囂張。

    她本來就已經後悔莫及,這下褚寧昭的話,更是直接指向了她。

    畢竟除了她,今天還有誰讓容思受了委屈?

    女人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公公,王青山卻只是皺著眉,不敢開腔,他怕自己說多錯多,這個事兒……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容思抬臉看向褚寧昭,男人銳利的目光正放在她的身上,目光深沉。

    一旁的褚睿寶貝看著站在自己媽媽邊上的高大男人,心裡突然就升起了一陣親近之感,但是對方太過嚴肅的表情讓他不敢說話。

    褚寧昭的眸色太深,讓容思看不清他眼裡的高深,只是感到自己的心緒逐漸開始紊亂,好像連呼吸都變急促了一些。

    這麼多年過去,那些過往雲煙在她眼前呼嘯,即使她以為褚寧昭對她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卻仍然感到了難以遏制的痛楚從心底而起。

    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早就已經根深蒂固,若是想要真的連根拔起,大概會在她心底掀起一片血肉橫飛的場面。

    容思承受不了那樣的痛苦。


    念頭轉瞬即逝,容思緩緩移開了目光,不讓自己再看褚寧昭,她說:「沒有關係。」

    她並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若不是為了褚睿,她自己根本就無所謂。

    反正那些年,她承受過的種種,難道還少了?

    那時候有多少人都說,她容思只是被褚寧昭圈養起來的一隻金絲雀而已,漂亮是漂亮,卻只是用來觀賞,放在家裡的而已。

    容思的心臟早已在千錘百鍊中成鋼,只要不牽扯上褚寧昭,她都可以冷靜矜持。

    褚寧昭大概是不信容思的說辭,他冷硬道:「我聽護士說,有人與你爭吵過,你告訴我是誰。」

    其實褚寧昭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嗎?他就是想要讓容思親自說出來,然後才好在王青山那裡占據更大的道理而已。

    他這是在幫容思報仇,只是偏偏容思不肯領他的情,梗著細長的脖子,依然堅持的說:「那時候只是在商量,沒有爭吵,你不要管了。」

    褚寧昭眉頭一皺,心裡驀然湧上了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

    容思總是這樣,她好像無欲無求,對一切都滿不在乎,尤其是在他面前,永遠都與他作對……

    容思都這樣表明自己的態度了,褚寧昭雖然也有怒意,也只能隱忍不發,他最後只留給了那個心虛的女人一個冷漠到極致的眼神。

    王家人得了饒恕,都用上了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只是他們未來一段日子,怕是都要提心弔膽,除非褚睿的傷勢徹底好了<="l">。

    而青晨和辰池在這個時候,自然也都不準備待下去,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容思和褚寧昭商討比較好。

    兩個人隨之離開,青晨在走廊上不放心的問了辰池一句:「容思不會有事兒吧……」

    「你忘了褚睿還在?」辰池斜睨她一眼,眼角上挑,略帶笑意。

    青晨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也是,他今天第一次見到褚睿……但是看起來還挺淡定的。」

    辰池哼笑了一聲:「他才不淡定。」

    「啊?」

    「他看起來越冷靜的時候,其實越不冷靜,不過通常情況下沒人看得出來他到底是冷靜還是不冷靜。」

    青晨幽幽嘆口氣:「這個事兒真是來的令人措手不及。」

    「也沒多久的事兒。」辰池說。

    青晨側著臉看他:「什麼意思?」

    辰池動作自然的揉揉她的頭髮:「就算鄭諾用了很多手段瞞著褚寧昭,但只要褚寧昭回來,就會發現真相的,所以現在就知道,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我當然知道,不過就是沒做好心理準備而已。」這句話說出來,青晨忍不住笑起來,「反正也是容思的事兒,我跟這兒瞎操什麼心?」

    辰池嘴邊的笑容無奈但帶著寵溺:「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青晨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腳步一凝,整個人再次僵住。

    天吶她這是在幹什麼!這個男人一個小時之前剛剛在車上強吻過她,而她自己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下定決心以後都不再要和他有任何關係,現在為什麼還如此和和氣氣的和他說話!

    青晨覺得自己都快要魔怔了,她拍著自己的額頭,將自己的語氣冷下來:「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走,再見。」

    她故意板著臉快步離去,然而辰池的腳步聲卻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後面,她加快步伐他就加快,她慢下來他也慢下來。

    青晨實在受不了了,在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轉身瞪著辰池:「你不要跟著我!」

    「誰說我跟著你了?」辰池唇邊噙著玩味的笑,「還不准我也坐電梯?」

    青晨語塞,剛好她身後的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她便故意說:「那你坐電梯走啊,我走樓梯。」

    褚睿寶貝住院的病房樓層是醫院的高級病房區,連電梯都是專用的,所以基本沒什麼人。

    因此青晨現在指著空蕩蕩的電梯,特別挑釁的看向了辰池。

    她說:「你不是要坐電梯嗎,坐呀。」

    青晨的臉上好像沒有露出這樣還帶有幾分天真靈動的笑容了,像是調皮搗蛋的小孩子做了什麼壞事兒後興奮的心情一樣,狡黠又可愛<="l">。

    那個瞬間,辰池的心臟好似被一根柔軟的羽毛輕輕滑過,掀起了一片細細麻麻的癢。

    於是青晨只感覺一陣天昏地暗,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被壓在了電梯裡的透明牆上……「辰池!」青晨咬牙切齒的大吼了一聲,很想要掙扎開,但這時候電梯門已經緩緩關上了,她就那麼被辰池獨特的氣息包裹住。

    辰池的身上有種若有似無的淡香,青晨走神的想,有可能是某種須後水的味道?

    辰池的眼眸里如同籠罩一層迷霧,隨時要將青晨吸進去一樣,他壓低聲音說:「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青晨的雙手被辰池握著,抵在了身體兩側,她只能別開臉:「我們有什麼好聊的,你忘了我跟你說我們以後最好不要再見面了?」

    青晨這話說的就跟把刀子似的戳在辰池的心口,讓他的臉色都陰冷了幾分。

    但辰池轉眼又笑了,神色幽暗的盯著青晨:「你說我們不要見面,就不見面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嗯?」

    「你這個人真是……」青晨被辰池的無賴搞得語塞了,若是比起厚臉皮的本事,她一定是輸給辰池的。

    「這個問題以後再談,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你今天去相親,又是怎麼回事兒。」辰池放開青晨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頜,逼迫她的眼睛與自己對視。

    「你都可以去相親,我為什麼不可以?」青晨冷哼一聲:「再說,我相親和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辰池語氣不善。

    「那你說啊,什麼關係。」青晨挑釁的看著辰池,微仰著下巴的模樣格外好看。

    到這個時候,青晨心裡已經有什麼東西快要呼之欲出了,只差最後一層壁障,她也許就會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色,可是青晨不敢。

    她不敢去冒險,不敢去面對不一樣的未來,這一刻,青晨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

    辰池似笑非笑的盯著青晨,在她以為辰池不會回答的時候,終於開了口。

    「關係就是,你喜歡我,所以你不能去相親。」

    青晨乾笑一聲:「不好意思,誰喜歡你了?」

    辰池半眯著眼,語氣里有著小小的得意:「你。」

    「……你這個自大狂!」青晨惱羞成怒,趁著辰池沒有注意,去按了一樓的鍵。

    他們進來這麼久了,都還呆在一動不動的電梯裡。

    電梯總算是開始下降,青晨擺脫了辰池的控制,離的他老遠:「你別跟著我了。」

    辰池抱著手臂,優哉游哉的說:「誰跟著你了?」

    青晨:「……一會兒誰跟我走誰是小狗!」

    這句話說出來,青晨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什麼時候這麼幼稚<="r">!都是辰池惹的禍!

    結果出了電梯之後,辰池還是不緊不慢的走在她身後,步履瀟灑。

    她轉頭看了幾次,辰池都挑起嘴角笑著和她對視,讓青晨的腦仁都有些眩暈了,她才不承認是因為辰池的笑容太過魅惑。

    打定主意不再搭理辰池,青晨就那麼黑著臉往前走,直到走出醫院大門了,她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身後空蕩蕩的,已經沒有了那個身姿修長的身影。

    這人什麼時候這麼講道理了,說不跟就不跟?青晨說不清心裡突如其來的空蕩感是為什麼,她撇撇嘴,算了,不管了。

    結果在往地鐵站去的時候,辰池的車子悄無聲息的開到了青晨身邊,他搖下車窗,露出一張英俊的側臉:「上車。」

    青晨用餘光瞄了辰池一眼,賭氣似的繼續往前走。

    「你再不上車我就下來抓你了。」辰池聲音悠然,還帶著笑意。

    青晨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最後還是妥協的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給自己系好安全帶之後,青晨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是伯父讓你去相親的?」辰池反問。

    他其實大概能猜到,青晨不會是喜歡自己的生活被別人控制的人,所以她去相親的原因應該也是長輩勸說的緣故。

    只不過即使知道,辰池的心裡還是湧上了無盡的醋意,怎麼能讓青晨去跟別的男人見面,還是奔著交往的目的去?

    「你怎麼知道?」青晨有些驚訝,這個男人也太聰明了一點兒。

    「以後不准去了。」辰池答非所問,冷著臉要求。

    青晨靠在椅背上,嗤笑一聲:「不用你說我都不會去了,誰沒事兒喜歡相親去啊。」

    辰池面色緩和一些,十分滿意青晨的態度。

    話題岔開以後,青晨也就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問辰池到底想怎麼樣,她只要和辰池呆在一起,就太容易被他影響了心神,甚至有時候會變成一個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人。

    這才是她為什麼要逼迫自己遠離辰池的原因,她懼怕離辰池太近的後果,也怕那是她無法承受的未來。

    可是有時候,有些情感的滋生,根本就不受控制,稍不留神就已然在心中紮根,很快成長為參天大樹。

    在病房裡只剩下褚寧昭和容思,還有褚睿之後,整個氣氛比之前還凝重了一些。

    褚寧昭的表情太高深莫測,容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猜想褚寧昭一定很生氣,只是沒有發作出來。

    她除了離開褚寧昭,還帶走了孩子,褚寧昭不可能不生氣的,即使他從來不愛自己,但他對孩子,應該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最後卻是褚睿寶貝天真的嗓音打破了沉默,他眨巴著蔚藍色的眼眸,問容思:「媽媽,這個叔叔是誰啊?」

    褚寧昭深沉堅硬的表情在這一刻好像被打破,他看向褚睿,神色有些複雜<="l">。

    容思咬著唇,柔聲告訴褚睿:「睿睿,你不是常常問我,爸爸在哪裡嗎?」

    「對呀,老師說大家都有爸爸和媽媽,但是沒有爸爸也不要緊,我有媽媽就好了。」褚睿笑起來就像小天使一樣,單純而溫暖。

    容思眼睛紅了一些,她突然感到了歉意,不管是對褚睿還是褚寧昭,就算是褚寧昭不愛她,當時她也應該告訴他的。

    可是那時候她難受的厲害,好不容易才假裝撫平了心裡頭的傷,如何去理智的思考?

    褚寧昭走到了床邊蹲下,眼裡急速閃過複雜的情緒,開口時,聲線里竟然有幾分沙啞:「睿睿?」

    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褚睿,這種血脈的聯繫是很奇妙的感覺。

    「嗯?」睿睿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叔叔,覺得對方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容思深吸了口氣,告訴睿睿:「睿睿,他……他是你爸爸。」

    睿睿一時之間並沒有明白容思話里的意思,好一會兒之後,他才不解的問了一聲:「爸爸?」

    在褚睿之前的生命里,並沒有父親的存在,所以當他聽到自己的媽媽講,這個叔叔就是自己爸爸的時候,眼睛裡陡然間迸發出了燦爛的色彩。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對他來說,突然出現的父親,是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所以睿睿很喜悅的看著褚寧昭:「真的嗎?你是我的爸爸?」

    褚寧昭想要伸手摸一摸褚睿寶貝的頭,最後還是放棄了,只不過他冷硬的表情柔軟了許多:「是,睿睿,我是你爸爸。」

    睿睿很開心的時候,眼睛會笑成月牙的形狀,他對容思說:「媽媽,所以爸爸是你的老公嗎,電視裡面說爸爸媽媽是夫妻,你們結婚了以後就有了我……」

    容思表情僵住,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她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告訴褚睿,他們沒有結婚,她是不小心才懷孕了?

    容思不想要褚睿這么小就知曉很多複雜的事情,他的童年應該是沒有任何煩惱和憂慮的。

    「睿睿,你先睡覺好不好,媽媽以後再告訴你……」容思只能夠這樣騙他,她不敢說出真相。

    睿睿扁著嘴:「那我睡覺以後,爸爸會不會消失不見?」

    在他的生活里第一次出現父親的存在,所以褚睿天性使然的喜歡上褚寧昭。

    「我不會消失的。」褚寧昭的低沉嗓音很有力度,讓人不由的相信他說的話。

    褚睿腦袋上還有摔倒留下的傷,精神狀態並不算很好,於是在得到褚寧昭的保證之後,很快就睡了過去。

    容思見褚睿睡熟了,便起身說:「我們出去說話吧。」

    褚寧昭沒有異議的和她一起去了走廊上,這層樓沒有多少病人,很安靜<="l">。

    「對不起,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我的氣。」容思低著頭不敢看褚寧昭,只是輕聲道了歉。

    「他幾歲了?」褚寧昭聲線平淡的問,並沒有容思想像中的怒氣。

    容思老實的回答:「四歲。」

    連空氣都沉寂了下來,良久,褚寧昭才重新開口:「你離開我的時候就已經懷了他了?」

    容思沒想到褚寧昭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她視線放在自己的腳尖上,慢吞吞的回答:「差不多吧……」

    事實不是差不多,而就是。

    她在離開褚寧昭之前,就已經有了褚睿,只不過那時候才剛發現不久,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褚寧昭,那個人就回來了。

    容思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詩藝回來,褚寧昭的眼裡就再也不會有她了,即使他知道有褚睿的存在,結局無非也就是讓她將孩子打掉而已。

    褚寧昭不會希望有任何東西介於他和詩藝之間的,容思也不想去冒那個險,她那時候想的很簡單,大不了自己瞞著褚寧昭將孩子生下來,反正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了,他也不會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可惜天意弄人,她終究還是又站在了褚寧昭的面前。

    以前發生的事情,容思已經不太想去回憶,可惜那些過往總是讓她腦海混亂如麻。

    在容思被再一次的寂靜包裹著,覺得渾身開始冰涼的時候,褚寧昭帶著怒氣的嗓音忽然在她頭頂炸開:「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

    容思心底一驚,不知道褚寧昭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容思感覺下巴吃痛,她的下頜直接被褚寧昭有力的雙手捏著抬了起來,視線撞上了褚寧昭幽深的眼眸。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仿佛燃燒著小火苗,裡面閃動著的怒意讓容思愣住。

    她好久沒有見到過褚寧昭除了冷漠以外之餘的表情,這個男人喜怒不形於色,不苟言笑,沒有人能看清楚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容思過去呆在他身邊的時候,常常都感到疲倦。

    可是偏偏,她還是甘之如飴。

    人類的感情是極其複雜的東西,誰也不懂到底為什麼會對一個人產生那樣濃厚的,且不求任何回報的深情,即使遍體鱗傷仍然想要嘗試飛蛾撲火,那種勇往直前的堅持莫名產生,好似永遠不會消失。

    容思曾經以為自己會永遠不顧一切的呆在褚寧昭身邊,最後卻還沒有來得及等他趕自己走,便已經落荒而逃,狼狽不堪。

    見到容思眼眸里的迷茫神色,褚寧昭手上的動作放輕了一些,但依舊沒有放開容思,他質問道:「說話。」

    「說什麼?」容思看著褚寧昭的眼睛,突然生出一種坦蕩感,反正她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褚寧昭大不了就是生她的氣而已,還能怎麼樣?

    「你就不想跟我解釋一下?」褚寧昭盯著容思的臉,覺得眼前的人離自己莫名很遙遠了<="r">。

    容思輕笑一聲,嘴角綻放出絢爛笑意:「沒什麼好解釋的,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褚寧昭眼中情緒翻騰而過,最終只是不易察覺的輕嘆一聲,然後放開了容思。

    「等褚睿傷好了,我會帶他回褚家。」褚寧昭漠然道。

    容思臉色一變,語氣有些慌張:「你要帶走他?!」

    褚寧昭眉頭一皺:「他是我的兒子,應該回褚家。」

    容思急切的說:「可是他也是我的兒子,你帶他走了,那我呢?」

    容思的意思只是褚睿如果回了褚家,那她自己一個人怎麼辦?

    褚寧昭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表情冷峻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你的意思是想跟我一塊兒回褚家?」

    容思臉頰微紅,又急速變白:「誰要跟你回褚家了?」

    「你剛才說的。」褚寧昭很是鎮定。

    「我不是這個意思。」容思賭氣般的說,「我對去褚家不感興趣。」

    褚寧昭臉上的淡笑隨之消失,他又恢復了冷然的模樣:「那我帶褚睿一個人回去。」

    容思咬著唇,眼眶忽然就泛起了紅色:「你的意思是以後都不准我和睿睿見面了?我知道我不招你待見,但是睿睿怎麼說都是我生下來的,他也是我的兒子,就算是法律上我也有資格去照顧他……」

    褚寧昭出言打斷了容思的話,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尤其是在容思眼眶泛紅以後:「我什麼時候說不要讓你見褚睿了?」

    容思驚詫的看著他。

    褚寧昭輕嘆一聲:「我只是帶孩子回褚家看看,他是我的孩子,就是褚家的繼承人,至少要回去認祖歸宗。」

    褚家人最近幾年一直很著急褚寧昭的婚事,但他不回京城來,將事業中心轉移到了a市,天高皇帝遠,褚家人也管不到他。

    本來以為那個女人回來,褚寧昭就能安定下來了,沒想到最後竟然又走了,到頭來褚寧昭還是孤身一人,簡直急壞了褚家的長輩們。

    甚至有長輩動起了往褚寧昭身邊送人的打算,就算他不成家,先把孩子生下來那也是好的。

    不過褚家人要是知道褚寧昭悄無聲息的就冒出了個兒子,想來在驚嚇之外,還是驚喜的。

    「這樣啊……」容思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她承認是她自己想多了。

    褚寧昭根本就沒有那麼絕情的念頭。

    剛好這時候有護士過來,容思趕緊走過去詢問褚睿寶貝的情況,將褚寧昭留在了走廊上。

    褚寧昭看著容思的背影,神色則是越發幽深。

    ……

    青晨最後還是被辰池送到了樓下,她道了謝以後一溜煙就拉開車門逃走,速度快的令人咋舌<="r">。

    辰池無奈的笑笑,卻沒有追她,反正現在人已經重新回到他面前了,不急。

    最近的事情太多,全部堆在一切,讓青晨實在有些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閒還去相親,最後還被辰池逮到了……

    青晨莫名的有些心虛,又趕緊強迫自己把辰池從自己腦海里丟出去。

    晚上的時候青晨聯繫了容思,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容思表示不用了,自己可以應付。

    「需要我帶點兒東西給你嗎,洗漱用品什麼的?」

    「不用了。」

    「那你怎麼辦?」

    「……我這裡有了。」容思猶豫一下才回答。

    青晨一時沒有注意到容思語氣里的怪異,還以為容思就是在醫院周圍買了東西,就放下這個話題。

    雖然很想要問容思關於褚寧昭的事情,但青晨還知道不要在人傷口上撒鹽的道理,如果容思不主動提起,她是不會去問起令容思不開心的。

    所以青晨也就不知道,身在醫院裡的容思,所有的東西都是褚寧昭派人去置辦的。

    尤其是,跟在褚寧昭身邊的助理這麼多年都沒有換過,對方竟然還能記得容思的喜好和要求,買回來的生活用品全部是她習慣用的,連一點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容思。

    至於青父打電話來詢問相親進度的時候,青晨才感覺到了心虛,她半途就被辰池帶走了,如果師哥跟李阿姨說了,那麼青父肯定又要誤會什麼。

    但是出乎預料,宋非並沒有多說。

    「我聽你李阿姨說,人家男孩子那邊覺得你挺好的,那你覺得呢?」青父光是語氣里都滿滿的期待。

    「我覺得怎麼樣?」

    「對啊,你如果覺得還不錯,那還可以約著下一次見面,我覺得你李阿姨的這個侄子確實各方麵條件都挺好的。」

    青晨無奈道:「爸,李阿姨的侄子,是我大學時候的學長。」

    「什麼?!」青父很驚訝,「你們認識?」

    「嗯。」

    青父更開心了:「那不更好!你們認識,那你肯定也了解他,怎麼樣,人不錯吧,有沒有發展下去的打算?」

    青晨頓時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跟父親說自己認識宋非,看起來自家父親更想要撮合他們。

    「爸,我現在真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您別想那麼多……」

    「好好好,我不想那麼多,那你跟人家認識,總要沒事兒出來敘敘舊吧,從朋友做起也是好的。」

    青晨只得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可謂是格外的惆悵。

    過了周末之後又重新開始上班,只是這個周末並沒有起到休息的作用,反而讓青晨感覺更累了<="r">。

    而剛到電視台,青晨又開始了忙碌的工作,連軸轉著,除了播新聞之後,還要去和台里的編導繼續討論新節目收視率低的問題該怎麼解決。

    她之前的策劃書已經交上去了,王部長倒是很快給了答覆,方案做的很好,只是可行度不高。

    負責對接的編導就說了:「青晨姐,您那個主意好是好,但就跟王部長說的一樣,新節目廣告招數的資金就那麼多,要請到那些名氣大的經濟學家,也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還有跟熱點結合的問題,很多人都怕說錯話再說我們現在請的那些,您也知道……」

    青晨當然明白了,所謂新節目還不是沒有任何創新的老節目而已,就那幾個所謂的專家在上面說些老生常談的問題,根本沒什麼人想看。

    所以青晨在策劃書里提議,可以讓相關的知名人士來針對當下熱點的經濟話題,與觀眾想要看到的東西結合,甚至可以將專業的內容多一些娛樂性。

    現在的社會本來就已經娛樂至少了,鮮少有人願意耐心的去收看一檔沒有任何娛樂性的專業節目。

    「也不只是專家,我們完全可以將幾個經濟學校的學生請來談論他們的看法,或者開展一些必要的辯論也不是不可以。」青晨的態度也很明確,總之節目如果不改版,這樣下去收視率只會越來越差。

    其他編導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只是限制太多,他們也無法選擇更好的方式。

    討論了半天也沒有討論出完美的方案,青晨只能暫時擱置計劃。

    下午的時候,青晨還在演播廳里錄製,就隱約聽到外面傳來很嘈雜的聲音,在導演喊卡之後,青晨問了一句:「外面怎麼了?都在幹嘛呢?」

    有個工作人員說:「聽說是總台那邊派出去的國際頻道的主播回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調過來。」

    國際頻道的主播?

    青晨並沒有多想,又繼續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直到她去休息室拿包的時候碰見了宋非。

    宋非坐在獨立區的沙發上,一直用英語在和人交談,他容貌英俊,氣質溫柔內斂,嗓音更是令人心悅。

    青晨看到他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驚訝,她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會在台里碰見宋非,而且看樣子,宋非不是來做客的,因為做客的人是不會進到這間休息室來。

    這裡面還有其他人在休息,都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投向宋非,不過他這麼好看的男人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因為宋非在打電話,所以青晨只是對他笑了笑,就示意他自己先走了。

    然後宋非很快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他站起身來,身材修長,坐在主播台上的人氣質都不差,足夠沉穩鎮定。

    「我和你一起。」宋非直接就走到了青晨身邊,看她還楞楞的樣子,唇邊泄出溫和的笑意:「走啊,愣著幹嘛?」

    「哦……」青晨這才反應過來,和他一起往外走<="r">。

    「所以他們今天說的總台那邊過來的人,是你?」青晨想了想,宋非呆在國外好幾年,挺符合這個身份。

    她一開始是在級別最低的地方衛視,慢慢的才到了京城電視台來,所以對於台里許多事情並不是特別了解。

    況且她常年在娛樂頻道混跡,對於其他頻道的一些人事知之甚少。

    不過仔細一想,宋非在讀書的時候就已經被選中到新聞頻道去實習過,雖然那時候他只是直播午間檔的新聞,憑著不俗的播報功力和英俊的外表,仍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青晨記得那時候學校裡面還有網上,都有專門的宋非後援會,有不少喜歡他的粉絲。

    只不過宋非畢業之後就出國了,青晨沒再和他聯繫,得到關於他的消息也很少,幾乎沒有。

    「有人提起我嗎?」宋非很隨意的模樣,「我已經很低調的過來了。」

    「所以是真的?」

    宋非側過臉看向青晨,眼裡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嗯,所以以後我們就會一起共事,青晨,多多指教。」

    青晨失笑:「師哥,雖然你剛來,但也輪不到我來指教你。」

    她對於宋非的能力是足夠相信的。

    宋非搖搖頭,沒有繼續談論這個問題,他仿佛不經意的問起:「那天的事情,解決了嗎?」

    青晨立即回答:「解決了。」

    她並沒有打算告訴宋非其中的緣由,就此揭過比較好。

    宋非表現的雲淡風輕:「上次你半路離開,今天可以賞光給我一點兒時間了吧,我們一起吃個飯?」

    青晨還是挺為那天的事情抱歉的,於是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行啊。」

    但是答應之後,立即後悔了:「啊,今天可能不行,我等會兒要去醫院看望一個朋友……要不明天?」

    「如果你看望朋友時間不長的話,我可以等你。」宋非很善解人意,他長得劍眉星目,有張上鏡很好看的臉,但時常笑,所以眉眼顯得溫和的多。

    青晨想了想,她去看望睿睿應該也就是一會兒的事情,用不了太久。

    「如果師哥你今晚真的很空閒,也不嫌麻煩的話。」

    宋非兩手一攤:「你可知道我現在還沒有正式工作,閒人一個。」

    青晨被他逗笑了,點頭:「好啊,那你先陪我去醫院,然後我們去吃晚飯。」

    大學的時候,青晨和宋非關係不錯,兩人在同一個部門共事,只不過青晨是個普通成員,而宋非是部長。

    但他們也有合作過很多次,一起出外景採訪,還共同主持過學院的晚會,也算是工作上很默契的合作夥伴。

    所以其實青晨和宋非是很熟悉的,在宋非畢業之後,兩人實際上還保持著一定的聯繫,只不過等到青晨快畢業的時候,家裡出了那個事兒,她忙於奔波,差點都沒有辦法順利畢業,後來等到終於解決了,宋非就出國了<="l">。

    自那以後,他們才算是斷了聯繫。

    兩人一起離開電視台,宋非開車把青晨送去醫院,然後說在外面等著她。

    「我很快就出來。」

    青晨想著應該也沒有自己什麼事情,睿睿的傷勢不算特別嚴重,再住幾天院也就可以出院了。

    到病房的時候,容思正在給睿睿講故事,他靠在床頭上,興致勃勃的聽著故事的內容。

    青晨走進去,笑著說:「我有打擾到你們嗎?」

    容思搖搖頭:「怎麼會。」

    「睿睿,你想我了嗎?」

    睿睿開心的喊了一聲:「青晨媽媽!」

    青晨看到睿睿現在的狀態終於稍微放下心來,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麼大問題。

    「你咖啡廳那邊的事情交給底下人打理了沒有?」

    「嗯,本來也只有最後的收尾工作了,沒大事兒。」

    又陪著睿睿說了幾句話,青晨就告辭了,容思陪著睿睿在這裡,也不太需要她。

    沒想到剛拉開病房門,青晨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褚寧昭。

    「啊,你好。」褚寧昭高大的身軀像座山似的矗在青晨面前,加之面無表情,讓她有些瘮得慌。

    褚寧昭點點頭,表示打過招呼了。

    青晨不由的側開身子讓他走進病房,她扭頭衝著容思做了個鬼臉,就趕緊離開了這兒。

    出了醫院大樓,青晨往宋非停車的地方過去,結果還沒走過去,就看到了停在他車子旁邊的,熟悉的車型以及車牌號。

    青晨微怔,沒那麼巧吧,他也到醫院來了?

    而正如青晨想的那樣,很快,辰池就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題外話------

    第一章,麼麼噠

    推文:《盜妃驚華》千丈雪/文連接:http://。/

    籠統來說:這是一個溫良柿子和江湖不良女人的愛情故事

    乍一看:這是一個假和尚還俗歸朝,只為逮捕對他始亂終棄的女人

    正文來看:這是一代梟雄掌管天下,與另一位女中豪傑談論天下誰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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