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府這樣的門第,府中早有宮中退下來的教養嬤嬤幾名,除了懂得各種禮儀、技藝,並教授為人處事,在這種秘辛之事上更是精通。
安馨所傳的袁嬤嬤,不但懂些基本的醫理,也識別多種藥材,尤其是與後宅女子有關的。
很快這位袁嬤嬤便過來了,傅傾晴打量她,圓臉中等身材,看起來像是普通人家的乳娘,並沒有宮裡出來的那種威嚴,她進來先給安馨行了個大禮。
安馨把裝著香料的小盒子打開遞給她,說道:「嬤嬤看看這裡頭可有什麼不妥的東西沒?」
袁嬤嬤一看便知是什麼事,她先道:「娘娘,奴婢只能憑氣味分辨有哪些東西,這裡面的成分已經碾碎融合了,也只能如此了。」說完便放到鼻子下仔細聞。
安馨一直注視著的視線並不離開。
這嬤嬤也是個認真的,好一會兒才道:「並未聞見什麼不妥的東西,倒是有些重要成分,不仔細聞是聞不出來,不過並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你確定?」安馨盯著她再次道。
「回娘娘,奴婢說了,單憑氣味的確如此。不過,奴婢能肯定十之八九。」
袁嬤嬤最後的話無疑是打消了安馨的疑慮,她擺手道:「知道了,嬤嬤先下去吧。」
袁嬤嬤畢恭畢敬的告退,走之前還不忘看一眼坐在玫瑰椅上的傅傾晴。那眼神很犀利,叫傅傾晴不由一怔,不過她很快便沖她點頭,微笑著致意。
如今的傅傾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把什麼都放在臉上的徐瀅了,這嬤嬤是試探也好無意也罷,她都不懼。
安馨仍是不敢相信傅傾晴所說,此時的她回想起這短短半個月內,祁銘對自己的特殊。她知道皇帝不可能專寵她,她也只是需要最起碼的尊重,國公府表面上仍是一派祥和,其實早已經由盛轉衰,她知道自己進宮是為了什麼。
只是這些日子,祁銘只召見過她,西苑每日裡都有伸長脖子眺望的人,卻也是平白空等。早前那位像極了前皇后的安嬪,眾人都道她得寵,可她知道皇上不過是思念舊人罷了,待發現不過是一張相似的皮相時這熱度自是降了下來。
幾次的相處,皇帝無意中對她說起了曾經的徐後,她聽著慢慢地便有了一絲羨慕,能讓九五之尊、一代帝王念念不忘是何等的幸運......她把自己最好的年華留在了皇帝的心上......
安馨的恍惚,讓坐在她對面的傅傾晴看的分明,傅傾晴不禁想,這樣聰慧的女子竟也是逃不開情之一字嚒?
一晃一刻鐘過去了,安馨終是想累了,她抬起頭對傅傾晴歉意的笑笑,道:「對不住妹妹了,自從進了宮,我便成日裡提心弔膽、精神恍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這香料便還給妹妹,今日是我不對。」
傅傾晴接過道:「並不打緊,靜妃娘娘這樣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我疏忽了,平日裡總是弄些花花草草,殊不知這些東西也最是叫人惦記惹出事非,今天也算是您給我上了一課。」
「這,」安馨有些不好意思道:「許是我這些日子沒有睡好,心神恍惚所致,想法有些偏激,你不要放在心上,怪不得傅老太爺叮囑妹妹不要與宮裡沾上半點關係,他老人家事事通透,在這樣的長輩下接受教導,也難怪你比我要明白。」
說到最後安馨漸漸有些低落。
..
安惠帶著傅向晴、傅心晴去了自己的院子,傅心晴一路上都在東張西望,等進了安惠的院子,她不禁心裡想,這國公府的庶女待遇倒是高,吃住皆是上乘。
安惠把兩人帶到了自己主屋的東次間,當中放著茶爐,正有小丫頭煽火煎茶。傅向晴見了不禁道:「惠妹妹真真好雅興,這茶香比起任何薰香來好上許多,清香撲鼻還趕走了不少冷意。」
安惠比起初見時,少了一絲羞澀,多了一份溫婉,也不知是不是正名的緣故,處處透著國公府嫡出小姐的氣息。
她請兩人上座,親自接過丫頭手中活兒,輕輕倒出剛到火候的茶,呈到兩人跟前才道:「姐姐和心妹妹喜歡就好,我這屋子平日裡也不來什麼人,難得你們給我這個機會招待。」
傅心晴對安馨無感,倒是對這個二小姐安惠不大反感,她聞了聞茶香道:「你平時就自己做這個打發時間?」
安惠道:「這確實是我平日裡的愛好,不過也就是在冷天常擺弄罷了,平時也就看看書做些針線,母親對我很是寬和,從不約束我。」
傅向晴便問道:「看樣子靜妃娘娘是昨日就回府了吧,皇上定是很看重靜妃娘娘,這樣大的恩典還沒見誰有過。」
安惠也笑道:「可不是,姐姐昨日回來也是悄悄的,倒把母親和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後來才知道是姐姐想家了,往年這個時候都在家裡幫著打理年底之事,姐姐怕是因著日子觸景了,想到過節的時候見不到家人就忍不住了吧。」
「唉,這進了宮也不好,一年到頭都被困在裡面,也見不到個人,要是依我的性子定要給憋死了。」傅心晴聽著兩人的話不由苦著臉脫口而出。
傅向晴卻是聽著話裡有話,不過還是趕緊斥道:「快別胡說,」又對安惠道:「你別聽這丫頭胡亂掰扯,能進宮是多大的福分,這份殊榮不是誰都能享的。我瞧著靜妃娘娘氣色不錯,又能得皇上這樣的疼寵,可想而知在宮裡過的很舒心,又能給家裡帶來榮耀,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安惠卻道:「心妹妹心直口快,姐姐不必在意,其實大姐進宮後遠沒有從前在家裡看著好,我看她昨日對著母親強顏歡笑,回來又要應付祖父、父親還有祖母的擔心問詢,我看著都心疼姐姐,大姐從小要強,如今進了宮怕是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傅向晴安慰道:「雖說咱們在家自由些,可將來嫁了人成了別人家的人,誰還能這樣自由,道理是一樣的。」
安惠像是突然意識到一樣,說道:「是,姐姐說的是,瞧我失言了。」
傅心晴這時好奇道:「靜妃娘娘單獨找我三姐說什麼啊?」
安惠也不大清楚道:「這個大概是姐姐想找人說說體己話吧,姐姐入宮前就很喜歡三姑娘。」
傅向晴也對兩人之間的談話好奇,聽安惠今天說的,她猜著怕是安馨遇到了什麼事,可這事與傅傾晴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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