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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心絕情?不,那是因為他還不是她心中重要的人,她對他有情做什麼。
凌鈺說著:「我是陸玦的側妻,為了他的天下,我不該放過你。但是我謝過你以往深宮中的照拂,所以這一次我不喊,你走吧,快些走。但是我要告訴你,不管你還有多少兵馬,不管你投奔了誰,陸玦是不會再被梁氏所敗的。」明明前一刻還在計較陸玦再一次將她當做棋子,但是心中想到他卻依舊覺得驕傲與自豪,她是太過愛他,所以才會這樣麼。
這事實對梁肇啟是痛苦的,他千方百計想要救走她,會以為她是因為生存才迫不得已歸順陸玦,但是事實卻如此令他難以接受,「胡王宮那日,我將你安置在密室里,但是返回去找你時卻被亂箭阻擋。我親眼看見圓肚慘死在亂箭中,那一箭本是我要射的,對待這叛逆之人就應該是這種結局。但是陸玦替我射死了他,我也省了事,我折回去找你,卻實在難以抵抗這箭羽……」
「你說什麼?」凌鈺急聲打斷,「你說什麼?圓肚的箭是陸玦射的?」震驚的片刻,凌鈺卻清醒下來,陸玦說過是他的手下誤傷了父親,但若不是因為梁肇啟,父親怎麼會被誤傷!她冷漠絕然,「不要再說這些了,我謝謝你來救我,也謝謝你當初沒有讓我喝下那碗墮胎藥,你走吧,快走吧,不然我不會給機會再放你離開了。」
面對凌鈺的絕情,梁肇啟生平第一次惱羞成怒,望著這冷漠的美麗面目,他欺身想要親吻凌鈺。
措手不及之下,凌鈺驚慌失色,她不想梁肇啟會變得如此沒有理智,這一點都已不像以往的他。用盡力氣反抗。她狠狠撞在了車壁上。車外楊榮一聲急呼:「夫人,您還好嗎?」
望著這失了理性的人,凌鈺眸中的不忍一閃而過,終於喊:「護駕——」
楊榮瞬間挑開車簾,望見梁肇啟已是臉色大變,在他的長劍刺來之際,梁肇啟已攥緊凌鈺飛身出了馬車。侍衛在外已將所有的路圍住。被困其中。梁肇啟廝打時不得已放開凌鈺的手,她瞬間轉身退回,被侍衛嚴嚴護住。
寡不敵眾,梁肇啟清楚地知曉此刻走為上策。他腰間不知藏了什麼,向這邊人群中扔來便燃氣一團烈火。這火勢不算太大,但侍衛驚慌的空隙梁肇啟已趁機逃開。
楊榮命人去追,連忙問凌鈺:「夫人可有受傷?」
「沒有。」凌鈺搖沉聲道,「他是在我們逗留祈城時藏在馬車裡的,下一站大家要仔細留意了。」
「是臣失職,回宮後臣會自行向天子請罪。」
「我不是怪你。」凌鈺不再多言,去馬車中看辛喬,幸好她只是暈過去。暫且沒有大礙。
重新啟程。凌鈺坐在車中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她不想梁肇啟會痴迷至此。她與他的情誼都止於禮,為何今時今日他卻已近瘋狂。迷惑之際,凌鈺漸漸有了頓悟,他失去了唯一的至親。失去了國家,百姓不再歸順,天下不再姓梁,他不再是從前渾身散著皎月光華的男子,而變成一心想要復仇的人,待她如此,已算是好了。
輕輕一嘆,他還不知道圓肚就是她的父親,若他親手射死了爹爹,恐怕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凌鈺忽然想到梁肇啟剛才說起的話,陸玦射死爹爹?他的意思應該是陸玦手下的人射死了爹爹吧!想到此,錐心的痛蔓延著周身。
楊榮加緊了護衛,他們的隊伍穿過邊境回到了魏國,歷經十日行到曲國,再過兩日就可以回去了。辛喬一路不敢再掉以輕心,一直都小心謹慎地留意四周與馬車內。他們的隊伍停在曲國王都,奔波了太久,凌鈺想找個客棧留宿一晚。辛喬左顧右望地道:「這裡安全嗎,會否又生變故?」
楊榮調侃她:「一朝被蛇咬就怕起井繩了嗎,這裡是順遠,又不是魏國。」
辛喬白了他一眼,與凌鈺道:「夫人,那我們在這裡留宿吧,楊將軍說得對,這裡是曲國了,離卞耶很近了。」
客棧坐落曲國王都最繁華的地段,城中來來往往儘是隨從相護的馬車從路中央過去。楊榮頗有些好奇:「連著這麼多頂馬車過去,這個方向是通往曲國王宮麼。」
凌鈺也留意到,這些馬車旁都跟隨著打扮威儀的隨從,一連六輛馬車過去,這陣仗也讓街邊百姓駐足觀望。凌鈺站在客棧門口,有小廝迎上來,「這位夫人要住店還是用餐?」
楊榮忙回身來道:「我們住店,包一層樓。」
一聽是大生意,小廝忙點頭哈腰:「下的這就去安排。」
楊榮叫住他,「城中發生什麼大事,這些馬車應該是官員出行吧。」
小廝回道:「哦,今日是君上長子的五歲生辰,他們是入宮去慶賀呢。」
「原來如此。」楊榮頷首,「那你先去替我們準備房間吧。」
回身,楊榮卻見發怔的凌鈺。
凌鈺是在游神,她的孩子在陳公的質疑聲里受害,而他竟然歡天喜地為自己的孩子過生辰!她的臉色漸漸變冷,明眸變得深沉。只在這客棧住了一夜,他們的隊伍就飛快回卞耶去。凌鈺吩咐楊榮加快了行程,辛喬在馬車中笑道:「夫人,瞧,您還是惦念著天子呢!」
她飛快回去不是因為惦念他,她是有很多的話想要對他問起,也有心中的事情想要去辦。
兩日後,隊伍終於到達卞耶城門,半日時間行進王城,陸玦正在城外迎接。
馬車驟然停了,辛喬撩開車簾探出頭,欣喜地回身道:「夫人,天子親自來接了!」
凌鈺掀開車簾從馬車內走出,暗灰色的天空下,陸玦一身黑色華服頎立,十二月的風森冷吹來,他領口的貂毛溫暖地在朝她揮舞著。相比之下,她穿得實在是少。
陸玦派了臣子來接,她的到來讓臣子跪滿一地,皆齊呼「恭迎夫人回國」。
隔著幾尺之距望著陸玦,凌鈺不明他為何會將這份迎接做得如此隆重。是因為對她愧疚,所以想要給她這樣隆重的迎接?
陸玦邁著鏗鏘穩健的步伐走來,他停在她身前,凝望她一瞬解下了自己的大氅。
系在她身上的是他的溫暖,她不再覺得冷。凝眸,陸玦正朝她伸出手,見她只是安靜地望住他,他伸手自然地牽住了她,攜她上了天子鑾駕。
途徑王都街道,道路兩側都是觀熱鬧的百姓,他們探著頭想要一睹這天子與側妻的容貌,卻被護衛軍有序地攔截住。一路,鑾駕內的兩人都太過安靜。
陸玦先問起:「這幾日好麼,你瘦了一些。」
「還好,顛簸所致。」凌鈺回答得淡然。
陸玦並不受她這份淡漠影響,依舊問起:「楊榮稟我你們路上受到了劫持,你可有受驚?」
安靜著,凌鈺半晌回:「一切無礙。」
「那就好。」陸玦也同她靜坐,許久後又說起,「我在鳳華宮替你準備了晚膳,回去用過膳你先好好休息吧。」
沒有回,凌鈺問:「梁肇啟劫持時,楊榮的布陣嚴謹不亂,我不知他是一向善戰,還是因為你的指令而精心籌備。」
陸玦面容一頓,聲音變得低沉:「你想問什麼。」
凌鈺正視他,「我想問既然你知曉我這一去會有危險,會遇到梁肇啟的劫持,為什麼還要放我前去。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有楊榮的保護你很安心?」
「我就知道你會有此一問。」面對凌鈺的質疑,陸玦毫不慌亂,「我有設想他會前去劫持,不過我派了楊榮前去,也派了這麼多護衛前去,在我的周密安排里,我有足夠的信心能護得了你的安危。」
「就是因為這足夠的信心,所以你連我都沒有說起?」難道因為有足夠的布置,他就可以將她置身危險的境地麼!
「你是去料理雙親的後事,我不便讓你再分心。」
這是藉口麼?凌鈺不由得冷笑,如從前一樣,他不想要綺夫人的孩子,所以將她當做了棋子。而此刻他想捉捕梁肇啟,卻也是用她來引梁肇啟入瓮。
鑾駕漸漸駛進了王宮,凌鈺問:「你不告訴我,是否只是因為怕我放過梁肇啟,怕我與他有過過往而心軟?」
陸玦沒有說話,鑾駕停下,秦遠在外輕喚:「天子,夫人,已到王宮了,請下車吧。」
陸玦起身下了鑾駕,他輕輕說著:「我信任你。」他站在地面朝凌鈺伸出手,於臣子身前,凌鈺不便再有拒絕。
與他相攜回鳳華宮,路遇陳公之妹陳妃與瑞氏,她們不知何時走到了一起,俯身在他們身前行禮道:「夫人回來了,一路勞累麼,妾攜姐妹們準備了晚膳替夫人洗塵,夫人與天子同來吧。」
陸玦替凌鈺回絕:「不必,你們去用吧。」
凌鈺冷聲笑了一笑,「天子又納了新妾麼?」
知曉她的冷嘲,陸玦淡聲回:「宮中女眷已經足夠了,我不用再納妾納妃。」
「天子最近喜歡留宿哪個宮?」凌鈺依舊輕笑著,裝作毫不在乎問。
陸玦的回答也依舊淡然:「勞於案牘之中。」
她的冷麵嘲諷讓他不為所動,再說下去也沒有意思。凌鈺安靜往前,已不再去問。何時起,他們之間竟已淪為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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