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我捨不得
我還沒反應過來,南琉璃拽著我的手腕就往外走,我膽戰心驚的生怕她一不小心,她那如巨球般的肚子磕著碰著。
急忙說道:「有什麼好東西,我自己去拿就好,你好生歇著,你的肚子……」
南琉璃性子很活潑,滿臉不在乎:「沒關係……沒關係,韶華說了多走動勤走動,才不會像第一個生的時候那麼困難!」
南琉璃非但沒有鬆開我的手,拉的更加緊了,我被動的被她往外拉,走出御書房,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南琉璃手一揮,水漾大眼全是笑意:「這全是送給你的,喜歡嗎?」
黃金在陽光照射下,閃著金芒,如果一箱子黃金是萬兩,那麼眼前得有百萬兩黃金。
心中又驚又喜,說話都變成吞吐了:「怎麼想起來送黃金?」簡直受寵若驚,出手就是這麼多的銀兩。
南琉璃鬆開我的手蹭蹭的跑下去,手拍在黃金上,「母后喜歡真金白銀,西涼王那個傢伙,為了討好母后,每年都送真金白銀去南疆。我就在想啊,母后喜歡的,我也喜歡,我喜歡的你肯定也喜歡,所以就拿真金白銀過來,省事兒,面子又好看,你說是不是?」
南疆王不苟言笑,淡漠如水,南疆皇后端莊傾城,瀲灩決絕,性子也是清冷之人,他們的女兒,倒真的一點都不像他們,身懷六甲還活潑的像個猴子。
見我半天不說話,南琉璃臉上的笑容漸止,「你是不是不喜歡啊?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可送你的了,奇珍異寶那是母后的,只有這些真金白銀,我才有抉擇權!」
我走了下去,語調微揚,對南琉璃行了個大禮:「薑末謝謝姑姑,薑末也是喜歡真金白銀,看著很有厚重感,有一種擁有全天下一樣感覺!」
南琉璃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你喜歡這些東西,西涼王硬說你不會像我一樣俗不可耐喜歡這些東西,我跟他打了個賭,現在我贏了,又贏了百萬兩黃金,到時候他送來的時候咱倆對半分,你要不要?」
她是一個歡樂的人,仿佛看不見憂愁一樣,隨便三言兩語,就能讓人看見陽光,就能感受到陽光照在身上的暖意。
我微笑頷首:「百萬兩黃金太少了,西涼漠北八千里,沙漠裡藏了多少寶貝,下回打賭的時候,可以再多加一些錢銀,反正西涼國富民強,不差這一點點!」
南琉璃笑得如陽光肆意:「好的,下回本宮就這樣做,搞到什麼好東西都拿過來和你對半分。改明兒,心情不好的時候,攻打西涼的時候,你我一道哦…」
我心裡咯噔一下,當場石化,半天才找回聲音:「姑姑,你不是嫁到西涼去了嗎?怎麼還攻打西涼啊?」
南琉璃挺著一個大肚子,過來挽住我的手,「本宮才沒有嫁給他呢,拜堂成親的時候逃跑了,只是他單方面的對外宣稱本宮嫁給他了,本宮依然是南疆皇太女,跟他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啊!」我一臉詫異,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手,生怕這青石磚,把她給判摔跤了,目光看向她的肚子,西涼已經有皇太子,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南琉璃看出我心中的疑問,拍了拍肚子:「這是那混蛋的孩子,本宮不小心遭道的,等卸貨之後,本宮直接扔到西涼就好了!」
我又啊了一聲,南琉璃腳下的步子急快,急呵呵的去找南疆皇后,見到南疆皇后,她又是一番模樣。
中規中矩行禮問安,南疆皇后瞧她的身子重,不讓她行禮,她已經行好站立了。
她們母女重逢,我便不好在場,畢竟她們要說一些體己話,我對她們而言,就是一個外人。
慢慢的退了出來,把空間留給她們,麥穗姑姑見我出來,屈膝道:「皇上,南疆皇后親手做了些花餅,奴婢正要拿給皇上!」
麥穗姑姑手中的托盤上放著一個精緻的食盒,我問道嗎:「是這個嗎?」
麥穗姑姑把托盤奉上:「是!」
我拿過食盒:「替朕謝過南疆皇后,朕還有正事要處理,走了!」
「奴婢恭送皇上!」
花餅很甜很膩,我走在宮道上,邊走邊吃,想著甜膩膩的東西怎麼就掩蓋不了我是一個孤家寡人的苦澀。
做了皇上,所有的東西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所有的東西都變不回原來的樣子。
皇宮還是那個皇宮,日月還是那個日月,我卻不是那一個我了。
宮牆聳立,厚重森嚴,權力的頂峰,其實就是一個孤家寡人,不過……我不後悔,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姜國的江山我會把它治理成盛世繁華。
南琉璃的到來,昭示著南疆王和南疆皇后馬上要離開,我以為南琉璃會和他們一起走。
未曾想到,南疆王淡漠涼薄的聲音說道:「左右你在南疆沒什麼事,就在姜國住上半年,孤和你母后先回去,西涼那邊,孤給你撐著!」
南琉璃眸光灼灼,開始和南疆王討價還價:「父王,你讓那個終緋離別再糾纏於兒臣,兒臣都悔婚了,他挑擔子一頭熱,也不嫌丟他西涼的臉!」
南疆王琉璃色的眸子幽幽泛著冷光:「若真是不想和他在一起,趕緊的找一個人重新嫁了,也就沒有這麼多事兒了!」
南琉璃聲音略略提高,控訴道:「父王,兒臣到底是不是您親生女兒?您怎麼淨向著外人?」
南疆王微微蹙起眉頭,「少說話多做事,這樣才是孤的親生女兒。」
南琉璃氣得直跳腳,怒視洶洶,南疆王視而不見,琉璃色的眸子越發深邃不見:「姜國皇上,好自為之,孤和皇后回去了!」
拱手行禮:「多謝南疆王這些天的照顧,薑末時刻銘記在心!」
南疆王薄唇輕揚,轉身而去……
他們離開姜國的時候,我暗地裡去送了,南琉璃啃著小碎零食道:「不用送,你要得空了去南疆,能見著他們的!」
看著他們的馬車遠去,我微微挑起眉頭:「姑姑幸福嗎?父王和母后都在身邊,您幸福嗎?」
南琉璃聲音突然冷如冰窖:「你想問什麼?父王說你是一個可愛的孩子,讓本宮好好與你相與,你為什麼問出這句話來?」
她這樣一說,我便知道她誤會了,應該誤會我在艷羨她,就像我的父皇一樣妒忌她生活在祖母身邊一樣。
揚起了唇瓣,微微一笑:「我的父皇不愛我,母后欺騙我,我就想問一問,有個嚴厲的父皇有個慈愛的母后,出生便是天之驕子,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您幸福嗎?」
南琉璃目光轉向遠去的馬車,「這天下里的幸福都源於自己,看自己怎麼想,我曾經跟你的父皇說過。就算我在母后身邊,我待在她身邊的日子屈指可數,我覺得自己很幸福,就算我沒有擁有天下,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我自己也感覺是幸福!」
我慢慢垂下頭顱,是啊,南琉璃說的沒錯,這天底下的幸福源於自己的心理想像。
自己覺得幸福那便是幸福,自己覺得不幸福,會發現自己身邊所有的東西對自己都充滿惡意。
哪怕擁有萬里江山,哪怕擁有榮華萬千,自己覺得不幸福,那就跟幸福無緣。
南琉璃留在了姜國,身懷六甲,她隨行的是南疆巫族族長韶華,太醫院的太醫,我讓他們隨時待命,南琉璃的肚子實在太大。
她說現在才七個月,我看著她的肚子,比人家快要臨盆的還要大……每日吃食確是海量,韶華不讓她吃那麼多,她一副可憐巴巴的瞅著他。
韶華心腸很硬,無論她怎麼瞅著,不給吃就是不給吃。
我傻乎乎的去給南琉璃偷偷塞東西吃的時候,被韶華抓住,才知道,南琉璃肚子裡是兩個孩子,為了將來好生產,必須少吃多餐,多走動。
兩個孩子!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偷偷炒東西給她吃了,也不敢讓她給我處理朝事,她硬是要給我處理,還說道:「兩個人處理上手快一些,減輕賦稅,用不著兩年,**的根基會減輕,你也會好受一些!」
她處理國事起來,廢寢忘食不知疲倦,我為了能讓她好好地,也是不要命地處理的國家大事!
日子過得很平靜,相處的日子也很快,南琉璃懷著身孕在姜國,西涼王自然會來!
他們站在一起像一對璧人,南琉璃對西涼王炸炸呼呼怎麼看都不順眼,直呼他是一個騙子,西涼王眸光深沉,嗓音一絲絲清涼入耳:「若不是看你懷有身孕,孤會把你抓回去打屁股不成,等生完孩子,跟孤回去!」
南琉璃紅唇輕啟:「你可拉倒吧,本宮生完孩子,要回南疆廣納青年才俊,你有多遠滾多遠,本宮才不稀罕你!」
西涼王也不生氣,只是垂眼冷笑:「有本事只管去,孤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敢上你的床!」
兩口子吵架,我在這裡不是找虐嗎?
韶華習以為常,示意我走!
秋高氣爽……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幾個月,南琉璃在姜國生下一對雙生子,他們兩個人的眼色是黑色的,生出來的孩子眼眸是琉璃色和褐色的眼眸孩子。
這眼眸的顏色,倒是遺傳了南疆皇后和南疆王,好看極了。
南琉璃昏睡著,我逗弄著孩子,西涼王冷峻的臉上全是笑意:「這個褐色眼眸的孩子,一雙眼睛像極了娘親!」
我抬起眼眸望他:「像你娘親?」
西涼王悠然一笑:「孤的娘親是西涼長公主,南疆的皇后殿下,孤從八歲的時候就認了她做娘,自己的娘親……遠在蠻荒十六國!」
原來是這樣,我嚇了一跳,以為……真是杞人憂天了。
贊同他說的話:「南疆皇后長得很美,一黑一褐色的眼眸世間少有,傾國傾城不為過!」
「是啊!」西涼王眉尖微揚:「慕大人說娘親百年之後,會回到西涼,會回到奉天城,寂寂歸!」
奉天城,寂寂歸?我從未聽說過有這兩個地方,西涼王也看出我眼中的困惑,便向我解釋道:「娘親不屬於這,她是一個仙女,奉天城,寂寂歸是她最終的歸處,身為西涼王,孤存在也是為了守著她!」
仙女……
我也是第一次聽過,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道:「那南疆王到時候和她一起歸去嗎?」他們畢竟是相愛,就算死,就算是死,南疆王肯定也會待在她的身邊。
一輩子很短,他們那麼相愛,一定期待著生生世世。
西涼王神色微頓,斂著眼眸,看著她的兩個孩子:「南疆王不會跟她去,他只有這一輩子,他自己也知道到最後他不會和娘親一起走!」
我默了默,問道:「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西涼王薄唇彎起,伸手摸著他的孩子:「孤只是想告訴你,作為孤家寡人很寂寞,到時候找一個人嫁了吧,也好有人替你分擔!」
我愣了愣,「知道了。」
南琉璃生下孩子又住了三個月,也走了,秋風呼嘯,我倚著城門,目送了西涼王和南琉璃,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他們幫我,終究要離散。
在姜國的天下里,終究只剩我一個人,坐在高座之上,感受著冷暖自知,感受著孤家寡人。
高位會讓一個人越來越不擅言語,會讓一個人越來越沉默忘記了笑容。
我坐上皇位的第二年,在朝堂之上,我基本上都不說話了,文武百官各盡其責,朝廷政事,黎民百姓解決溫飽。
國庫虧損多虧了南琉璃每年送來的黃金,用她的話來說,這都是她光明正大贏過來的,這都是她贏南疆王的。
我知道她想讓我收的心安理得故意這樣說的,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來幫助我。
第三年春試選拔人才,我隨身攜帶的京畿所令牌不見了,那一塊刻著舍子花的令牌。
我很慌張,從未有過的慌張,我都忘記了姜黎昕長什麼樣子了,可是這塊玉是他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跑出宮去,去春試殿,我就去過那個地方,旁得什麼地方我也沒去過……
本來大聲呵斥一聲,有無數的人可以替我賣命去找尋這塊血玉,但是一刻我也等不了,我只希望自己找到。
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找了所有地方,沒有找見,最後我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最後一抹念想也沒了。
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瓣,就算把唇瓣咬出血來,我也沒哭出聲音來,過了許久,我從地上站起來轉身離開,身後站著一個男子,看著男子的樣子,我驟然一愣……
男子劍眉入鬢,黑色瞳孔眼波流轉,丰神俊朗,長身玉立,對我伸出手來,聲音沒有任何茫然,溫潤的嗓音溢出:「這是你的玉佩?」
他好聽的聲音到了我的耳朵,卻帶著如刀地尖銳,如冰的寒冷,姜黎昕死的時候是臉頰消瘦,眼前這個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消瘦的臉頰上卻比曾經多了一些肉。
我都忘記他了,他怎麼可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不是你的玉佩?」男人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看你找得這麼凶,我還以為這是你丟失的貴重物品,沒想到不是你的東西!」
「你是誰?」我目光冰冷死死地鎖住他,我已經忘記了他長什麼樣子,出現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他卻又那麼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腦子裡,又是那麼準確無顧瞬間占據了我的心。
男人眸光灼灼,對我拱手抱拳:「在下邕城宋思末,不知姑娘芳名?」
江南知府宋思末?
出生邕城被外祖父保送的宋思末?
他用了三年時間,治理了江南河堤問題,讓江南成為姜國最大的糧食產地,讓江南變成了最富饒之地的宋思末?
眼眶微澀,對他伸手,姜黎昕已經死了,在我面前咽下的氣,外祖父保送他,大抵是因為他長得和姜黎昕一模一樣吧!
宋思末嘴角微勾,手中拿著玉佩,「姑娘還沒有告訴我,你的芳名叫什麼?不知可有婚配!」
「把玉佩還給我!」我眼中儘是陰鬱,「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不然就算你是江南知府,有利於朝廷,我也會讓你死!」
宋思末猶豫了一下,慢慢的把玉佩放在我的手心裡,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心,我的指尖微顫,抓住玉佩轉身離去。
宋思末溫潤的嗓音,在我身後帶著急切的叫道:「姑娘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直接回到了皇宮,為了那塊玉佩不在丟失,把那塊玉佩放在了我的寢宮,叮囑了伺候我的宮女太監,若是這塊玉佩有損失或者丟失,誅九族。
夜晚,我找舅舅喝酒,醉醺醺地笑著對他說道:「舅舅,我今日看到了一個和姜黎昕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
舅舅伸手摸在我的頭上,自從我做了皇上之後,他再也沒有跟我如此親昵:「你口中所說的可是江南知府宋思末?」
重重地點了點頭:「原來舅舅也知道這個人啊!哪來的人,外祖父都保送他做江南知府,哪來的人跟姜黎昕長得一模一樣啊!」
「邕城來的!」舅舅把手拿了回去,目光望著邕城的方向:「你外祖父有一個好友,曾經是邕城的父母官,宋思末就是他的孫子,說到底,跟咱們顧家是世交。」
「那他為什麼和姜黎昕長得一模一樣?」我膽戰心驚地望著舅舅問道:「母后為什麼會生下一個和別人的孩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到底是誰騙了誰?還是說母后根本就不愛父皇,愛的是別人!」
一模一樣的人,跟顧家是世交,這說明什麼?說明姜黎昕要麼不是母后的孩子,要麼就是母后會和別人生的孩子…
一模一樣,只有雙生子才會一模一樣,只有同一個父親的人才會長的相似。
舅舅昂天長嘆:「你到底是希望他活著,還是希望他死了?出現一模一樣的人,你看如何處理?」
聽聞舅舅這樣的話,我一下驚怒起來:「他到底是誰?舅舅,你也在騙我嗎?」
舅舅目光淺淡,「舅舅沒有騙你,舅舅也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有些事情,存在了……肯定有它存在的價值,要做的不是憤怒,而是去接受!」
我怒目相視:「我才不去接受,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憑什麼?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往我的寢宮走去,心亂如麻喃喃自語:「騙子,騙子,通通是騙子!」
舅舅在一旁扶著我,我也猶如驚恐萬狀的一把把他甩開,怒不可遏地大聲的斥責他:「騙我好玩嗎?把我像一個猴子耍的團團轉,就能體現出你們個個運籌帷幄嗎?」
舅舅愣在當場,凝神注視著我,我橫眉冷對,他一聲不吭,我飛快的跑起來,跑到我的寢宮,把寢宮的大門重重地一關,背靠在大門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就害怕自己淚如雨下,就害怕自己忍不住放聲痛哭,淚流滿面。
一夜無眠,第二次上早朝的時候雙眼通紅,各地方的官員,帶著政績而來,宋思末也在其中。
他的樣貌讓朝中大臣很是震驚,我坐的高度之上,面無表情冷冷的望著他。
思末……宋思末……
這是在思念我嗎?姜黎昕用別人的身份重新回來,假死逃脫重新回來,還做了政績回來,就憑他在江南所作所為,還有外祖父力保,在這朝廷之上就沒有人敢動他。
就算他跟姜黎昕長得一模一樣別人也只能說是相似,姜黎昕早在三年前就死了,葬在皇陵之中……
外祖母精通醫術,母后也精通醫術,他在這皇宮之中也懂得醫術,那甲死對他來說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宋思末氣場凜冽,撩袍下跪恭敬道:「江南知府宋思末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這個騙子……手邊的茶盞直接被我砸下去,直接砸在他的面前:「好你個宋思末,朕的名諱豈能是你叫的?」
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如此憤怒,茶盞砸在這個騙子的膝蓋旁,他微微抬起眼帘,昂頭不卑不亢地道:「啟稟皇上,臣有一心愛的女子,臣思念她,故而名字裡面帶了思字!」
眸光森然,冷眉豎目,看著他面前碎了一地的茶盞:「宋愛卿真是一個痴情男兒,朕瞧你面前茶盞渣子不錯,把你的膝蓋挪挪位子,朝堂之上,朕多年不見血怪是想念的很!」
姜黎昕幽黑的眸子,深沉如夜:「臣遵旨!」說著他跪在地上膝行,膝蓋直接跪在碎渣子上,嘴角帶著淺笑問我:「皇上可滿意?若是不滿意,可以在扔幾個下來,臣只不過離開自己心愛的女子多年,想念她,日日想念,所以才會如此帶了思末。」
他的話語讓我越發陰鷙,死的時候我痛徹心扉,恨不得把傷害他的人大卸八塊了,現在他還活著,我卻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了!
「那你就在這裡跪著吧!今日下朝,有事明天啟奏!」說完我也不知道在生什麼氣,拂袖而去。
直接回到御書房,氣惱的把御書房全給砸了,把自己的手都扎傷了,鮮血流了滿地,我卻不知疼痛。
咯吱一聲,御書房的門被推開,我坐在御書房滿地狼藉之中,垂眼冷笑,對著來人,道:「滾出去!」
來人非但沒有滾出去,還走到我的面前,蹲在我的面前,熟悉的聲音,響起:「有什麼火氣撒到我身上來就好,別傷害自己,我會心疼!」
我反手給了他一巴掌:「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江南知府而已,誰給你的膽子沒有宣召,就來到御書房的?」
我的手上有血,打在他白淨的臉上,出現了血印子,他黑眸如夜,染著笑意,映著我:「就這麼恨我嗎?給你一把刀子,捅我兩刀,解不解氣呢?」
我用最惡狠的言語對他說道:「你是我的哥哥,你不要這江山,你卻用這種方法逃脫,姜黎昕,你死了就別回來了!」
姜黎昕揚起唇瓣,「我一直都沒說我是你的哥哥,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哥哥,是你自己沒多想而已。如果我不假死走,我又怎麼可能光明正大的重新擁有你!」
我隨手摸起一塊碎瓷片,一把把他推倒,碎瓷片抵在他的脖子上,憤怒咬牙切齒道:「不是我的哥哥,你怎麼在皇宮裡?你就真的吃定了我不會把你給殺了?」
姜黎昕直接把脖子往瓷片上送,肌膚翻滾著碎瓷片上,血跡流的碎瓷片,「我回來,就是無論生死都會待在你身邊,殺了我才能解氣,那就動手吧!」
喉嚨發緊,心裡堵的難受,眼中盈滿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姜黎昕,你是我哥哥,我不會愛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不殺我,我愛你就夠了!」姜黎昕深沉的眸子裡全是我:「母后把我帶進皇宮,從我丫丫學語的那天開始,她就跟我說,你會是我的妻子,她不違背皇上,等皇上死,姜青宏死了,你肆無忌憚的時候,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愛你!」
肆無忌憚?真是笑話。
我手上用力,他脖子上的鮮血流的更加歡涌,我的眼淚也落的更加歡暢,我與他對視,就這樣,對視許久!
最後他打破了僵局,脖子直接向前傾,我一個膽戰心驚,把手中的碎瓷片一扔,碎瓷片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姜黎昕一把把我抱在懷裡,聲音溫柔低喃:「薑末,我想你,就如我的名字一樣,時時刻刻的思末。」
心中酸楚一下子被撞開,原來我捨不得,捨不得讓他死,無論他是誰,如何欺騙了我,我也捨不得讓他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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