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驚慕走了,我環顧著這個冷宮別院,最後低頭望著地上的狗肉,尋了一個盤子,把狗肉撿了起來,重新裝好,心中有些憤憤一腳踹倒了燃燒的銀骨炭,既然人走了,這間屋子就不用存在了。紫you閣 om
火勢洶洶,燒得溫暖人心。
在混亂的走水聲中,我端著盤子像個觀賞客,頤和跑過來小臉煞白煞白的,就連太后給她禁足我也沒瞅見過她這麼白的臉齊驚慕你若知道此刻頤和的臉想必是歡喜的吧
「姜了是不是你做的?」頤和見我在場,氣急敗壞的質道:「是不是你放的火?」
已經涼透掉的狗肉,帶著微微腥味,我微微欠起腳,有些睥睨地望著瞪大眼晴的頤和:「妹妹這話從何說起?小姐姐只不過閒來無事聽見走水了,過來瞧一瞧。宮中縱火的罪名,小姐姐可是擔待不起的妹妹可得謹言慎行。」
頤和雙眼通紅,這也不怪她,這冷宮對我來說是一個禁錮,對她來說,是她跟齊驚慕甜蜜回憶。就算齊驚慕不在,她也要讓人把炭火燒的頂旺,她在期待,她在等,等待有一天宮外的齊驚慕會回來見她。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了齊驚慕是來跟她告別的,完了又被我一把火燒掉,她不氣嗎?
她氣的恨不得咬碎牙齒把我給撕了,她越是生氣,我就是歡喜。
「是你,肯定是你對不對?」頤和的雙眼憤怒掩飾不住,「姜了,我是對你太過仁慈。你忘你曾經的本份是什麼了嗎?」
我的本份?我的本份是一個公主,除了公主我的本份還有什麼?
「有什麼證據嗎?」我端著盤子轉身就走,「沒證據就好好看著,好好就著火光烤著暖,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溫暖的光!」
「姜了!」頤和在我身後叫囂道:「你不要太過得意,我不會放過你,我與你勢不兩立!」
聽到這裡,我心中止不住的冷笑,她急了,她燥了,在這後宮之中,急躁是最要不得的,鳳貴妃說過,不喜怒於色,就算刀架在脖子上,該無辜的時候,還得裝成一臉無辜,唯有心不慌,才能尋得機會反敗為勝。
齊驚慕離開後,我不想得到他的消息,他的消息卻是無孔不入的鑽進我的耳朵。
春暖花開,架著梯子修著梅樹枝,淺夏扶著梯子仰著臉道:「公主,奴才聽說北齊立了太子,原太子謀反未成功,被廢,新太子上位,您猜新太子是誰?」
我拿剪刀的手一頓,瞬間反應過來,咔嚓一下,剪掉擋住眼帘的枝頭:「不知道,這屬於朝廷重事,我在深宮養著,怎麼可能知曉?」我這隻手,剪個梅花細枝都在抖呢,我管他們新太子是誰
「此人在姜國呆過,公主也曾識得的!」
我的心微微一顫,從高高的梯子上慢慢的爬了下來,假裝不知慢慢的偏過頭對淺夏道,「莫要賣關子,你要不說,我便不聽就是!」
淺夏雖然跟著我膽子大了很多,眼中依然帶著小心翼翼,害怕我生氣,忙道:「是曾經住在冷宮的北齊皇子齊驚慕,聽說他回到北齊,恰遇北齊原太子造反,他一人單槍匹馬救了北齊皇上,北齊皇上一個高興便立了他為新太子!」
單槍匹馬也就是在謠傳中話本上江湖兒女以一人之力抵禦外敵之侵的故事中才會有的。
而現況看來齊驚慕的母妃家定然不凡,不然的話原太子造反,他一個在他國久居的質子,怎麼可能恰到好處的一回去就碰見此等大事。還能全身而進,從一個不受歡迎的送往他國的質子,搖身一變,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
淺夏見我不語,接著道:「聽說皇上派了特使去祝賀,還叮囑了駐紮邊城的姜,若是北齊太子有什麼用兵的地方,姜可以義無反顧的去幫他!」
我嘴角掛著一抹淺笑,把剪刀遞給淺夏,「宣和宮如何了?」
春日,萬物甦醒,宣貴妃的妹子宣言雨到是可愛的緊,搬了許多花草去宣和宮,搬過去的時候還特地找了太醫問問,這些花草對宣貴妃生育有沒有影響。
太醫見到這些花草,點頭稱讚,說,都是一些養神安定的草,對人體和胎兒有百利而無一害。
宣貴妃臥在床上養著胎,對這個妹妹說不上客氣,也說不上不客氣,皇上對宣言雨的善解人意大為讚賞,連忙讓宣言雨往臨則安和挽心宛中送一些花草。
我瞅著送過來的花草,第二天,我在手上澆了一杯不算滾開的開水,手臂瞬間起了泡。
宣了江太醫,江太醫花白的鬍子一顫一顫,「公主怎會如此不小心?」
我沖他笑了笑:「太醫大人,勞煩太醫大人稟報皇上,我對花草過敏的很,母妃因為懷有身孕,現下對花草也有些微微過敏!」
皇上親自吩咐下來的花草,如果不是有非同的原因。又怎麼能把這些花草給退回去?
江太醫留下創傷藥,「公主殿下,只要擦傷手臂不會留疤,下回不用如此傷害自身,只要派人吩咐老臣一聲,皇上那邊老臣自然會說!」
我一愣,點了點頭,可我沒曾想到的事,臨則安那邊也傳來過敏的消息,宣言雨的花花草草被臨則安搬出宮外種著。看來我真是小看了這個臨則安不對這後宮的女人每個都是狼是蛇蠍小看不得。
淺夏接過剪刀,跟在我身側小聲道:「稟公主,宣和宮那邊因為宣貴人送進去的花草,宣妃娘娘近來好夢連連,太醫都說宣妃娘娘的胎兒穩定了許多!」
我挑了挑眉,難道是我想錯了,宣言雨還真為她的好姐姐宣貴妃著想?可我為什麼在品類繁多的花草之中,找到幾個相生相剋的花草來?
也許我以小人之心度的君子之腹,人家是就算是旁系姐妹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呢。宣言雨自然要把最好的花草送過去。
不對這世間因果萬般,宣言雨不喜歡頤和是掩飾不了的。
「那敢情好!」我走出梅園,自從雪化了,梅園的枝子我都修兩個月了,還沒修完一棵樹真是失敗:「宣妃娘娘如此,太后和皇上也會安心很多!」
「可不就是」淺夏接著我的話道:「不過宣和宮最近倒是有一件大事,也是奇怪」
「宣和宮有大事?」我扭過身子問淺夏:「什麼大事?怎麼沒有聽說過?」
淺夏學會了左顧右盼,說重要話之前都會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的動向,「也是近日發生的事情,不知怎麼了,聽說頤和公主養的狗貓,每到晨昏分之際就像發了瘋似的,在宣和宮嘶鳴,吵得宣妃娘娘恨不得把這些貓狗都給殺了,奈何頤和公主不願意,宣妃娘娘已經和下了最後通牒,三日之內,必須把這些貓狗都給清理掉!」
一屋子的貓,是春天的緣故?
可是狗自從頤和的小白狗被我吃了之後,齊驚慕離開之前,一次性送了三隻給她,為此頤和抱著三隻小狗,向我炫耀過。
三隻小奶狗都殺了還不夠我塞牙縫的,我也就沒有去動手,沒想到這才短短的三個月,宣貴妃就來替我動手,為此我還是高興的。
我一臉惋惜:「可憐那三隻小狗和那一屋子的貓啊!」
「可不就是!」淺夏附合我道:「頤和公主養了二十幾隻貓,這下全都得死了!」
我聽後笑了笑,沒有接話,拐腳進了挽心宛,鳳貴妃正在院子裡散步,我在涼亭之中尋了位子,把有關花草的醫書又拿出來,對照了宣和宮的現有花草品種。
沒查花草對人體的影響,而是查了花草對貓狗的影響,這一下,查得的信息讓我心中暗叫大聲好,宣言雨看似那麼單純,這手段真跟她圓圓的臉,圓圓的眼十分相匹配。
都是打從心底看起來單純無比,這手段,真是做的滴水不漏,無論到最後會怎麼樣,宣言雨的花草太醫已經驗證過,皇上也誇獎過,就算這火怎麼燒也燒不到她的身上去。
鳳貴妃早已顯懷,步履有些闌珊,我瞧著有些膽戰心驚,她不再偏愛大紅色,雙眸中儘是警惕和溫,對宮中的一切都讓喜樂小心行事。
淺夏說的果然沒錯。三日之後宣和宮真的有大動作,頤和的貓狗全數被抓,悶了。
一屋子的貓狗還有頤和,這些對宣貴妃來說,都沒有她肚子裡的皇子來的重要,一個可能會成為未來的國家儲君,孰輕孰重宣貴妃自然知曉得清楚。
滿滿兩大水缸水用來悶這些貓狗,場面極其混亂,我離得遠,頤和的哭聲傳到我的耳朵里來。
甚至還聽到她在說:「你們這些狗奴才,本公主的驚慕哥哥已經坐上了北齊的太子,他會回來接我,到時候還會送我很多貓狗,給我看你們怎麼悶!」
宮人太監們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頭,磕完頭之後,仍然抓著籠子裡的貓繼續手上的動作。
齊驚慕就算坐上太子之位。姜國的後宮哪輪得到他做主?除非他坐上皇位,娶頤和封她做皇后,她就可以在北齊的皇宮中萬萬人之上!
我往挽心宛回得時候,碰見宣言雨,宣言雨對我福身:「妾身見過公主,公主安康!」
我微微勾起了唇角,「貴人娘娘不用多禮,應該是姜了給貴人娘娘行禮才是!」
宣言雨圓圓的臉上,笑容很是爛漫:「後宮位制,公主的位份大於貴人,妾身給公主行禮,此乃禮制所規,公主不要有任何負擔,妾身理當如此。」
我側身讓出道來:「貴人娘娘客氣,貴人娘娘這是要去宣和宮嗎?我剛剛瞧見宣和宮貓叫的撕心裂肺,怪是滲人的!」
宣言雨笑容依舊,眸光望那邊去瞧了瞧。「妾身也是遠遠的聽見貓的叫聲才過來想去瞧一瞧,看來現下不是好時候,不知妾身可否有幸跟公主一道,去御花園裡轉一轉?」
自己的姐姐是妃子,自己也是皇上的貴人,鳳貴妃也是妃子,宣言雨想與我走得這麼近,只是平白無故這麼簡單嗎?
「不了貴人娘娘!」我的拒絕之中帶著抱歉,又帶著對御花園的嚮往,「母妃最近身體有些不適,御花園的花開的正在旺盛,我怕帶了花粉之類,讓母妃的鼻子更加不適,姜了每每看到花草,都是遠遠的瞧上一眼,不敢靠的太近!」
宣言雨聽到我的話,一臉坦蕩蕩:「鳳妃姐姐懷有身孕,理當小心,是妾身唐突了,公主莫怪,妾身自己去御花園裡看一看那花開,也是好的!」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姜了就不陪貴人娘娘了,貴人娘娘,姜了告辭!」
與不熟悉的人,避而遠之,誰知道她對我是不是已經很熟悉了
頤的貓狗悶了之後,頤和便離開了宣和宮,搬去跟太后一道住,太后直夸頤和很是孝順,為了表彰頤和的孝心,太后特地指了一個芳華樓給頤和住。
頤和住進芳華樓每日去宣和宮請安,但與宣貴妃不再像往常一樣親厚,我在她眼中看見了怒。看見了恨,看見了對於貓狗的死耿耿於懷。
懷胎十月,七月半宣貴妃早產,生下一個兒子,皇上,太后很是高興,可是皇子被穩婆抱出來的時候,太后當場變了臉色。
這個孩子有六個指頭,雙手就有十二根指頭,瘦瘦小小的躺在抱被中,從出生到現在沒有哭上一聲,雙眸純淨帶著如貓眼般的琉璃色!
皇上當場拂袖而去,欽天監監正夜觀星象,天現異象,當晚便稟了皇上,說,此子不祥之兆,十二指頭,滅國之災。
皇上聽後面色如夜,下了旨讓人把十二指頭皇子連夜給送出宮,具體送到哪裡,還是被連夜處決了,無人得知。
宣貴妃哭昏在宣和宮,之後的第十日,我收到一封信,來自北齊的,信上短短几語:姜了,對我送給你的禮物可是滿意?至少現在你的母妃生下皇子,在我回來之前,無人可以撼動你母妃的位置!即而也無人能撼動你的位置。
把信一點一點撕碎,讓麥穗拿去燒了,齊驚慕真是運籌帷幄,思量夠遠,貓狗是他有意為之送給頤和的。宣貴妃生下不健康的皇子也是他早已想到過。
這就是他所謂的補償,為我的手腕給我的補償,我很滿意,至少現在皇上對生下逆天之子的宣貴妃不再那麼熱衷。
臨則安和鳳貴妃同一天生下皇子,皇上在臨則安的宮殿中等著,太后來到挽心宛。
母子平安,皇上封了臨則安為貴妃,鳳貴妃跟著如願晉階,變成了鳳貴妃,變成了真正的鳳貴妃。
我看著紅紅皺皺巴巴的孩子,這個是皇上的大皇子,比臨則安的兒子早出生半個時辰。
鳳貴妃虛弱的對我說道:「姜了,他是我們這一生的希望,叫翊生好不好?」
「翊生,姜翊生?」我慢慢地咀嚼著名字中的含義,問道:「皇室宗親,皇室貴胄,凡是寫進姜家玉冊寶牒都需要經過宗人府,翊生的名字怕是過不了宗人府的!」
翊生一生鳳貴妃期望著這個孩子是我們一生的倚仗。
鳳貴妃拍著孩子,「沒有什麼不可以,玉冊寶牒上恰好姜家名諱已經到了翊,宗人府的人,本宮現在貴為貴妃幾分薄面還是會給的。」
翊生,一生,這個名字真好聽,我伸出手,小心翼翼戳著姜翊生紅紅的小臉,「母妃,我喜歡這個名字,我也喜歡這個弟弟,他很安靜,他很懂事!」
我的力氣把姜翊生戳醒了,他黑幽幽的眼睛,嘴角上吐著泡泡沖我笑了起來,我的心瞬間的像被扔進蜜罐里一樣,從未有過的甜蜜,從未有過對生的渴望,姜翊生我會護著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樣,你會是我們一生的倚仗。
宣貴妃因為生下不詳的皇子,宣和宮已經沒了往日的輝煌,也沒了往日的門庭雀羅。
兩個孩童滿月之際,皇上大肆擺了一宴席,臨則安的孩子叫姜翊琰,琰,取自抱朴子外篇:崇琬琰於懷抱之內,吐琳琅於毛墨之端,形容姜翊琰往後德性高雅,有容忍之量,對兄弟姐妹更是親厚無比。
臨則安把野心全放在這個名字上了,她在告訴我們。她生下姜翊琰,就衝著這個「琰」字,將來姜翊琰當上太子,會對我們有容忍之量,會對我們品性親厚。
我有十多日沒有瞧見宣貴妃了,她好像不再出席任何宮宴,每日在宣和宮中,尋找她的孩子。
頤和深得太后的寵愛,並沒有因為宣貴妃的失寵受到絲毫的影響。
我正在和淺夏玩著猜拳的遊戲,鳳貴妃抱著姜翊生過來,看了我們一眼:「姜了,隨母妃見個故人!」
我心中一緊,把滿是汗水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笑著對鳳貴妃道:「去哪裡?母妃?」
鳳貴妃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容:「自然要去看,曾經猖狂的人,現在我們有能力給她致命一擊,不去對不起自己!」
聽到鳳貴妃這樣的話。我知道鳳貴妃對宣貴妃忍了這麼久,終於要爆發了。
我們一行人去了宣和宮,宣和宮的宮人太監臉上堆滿笑容,對鳳貴妃行禮。
我心中微微有些不解,鳳貴妃來看宣貴妃帶著姜翊生幹嗎?
在鳳貴妃踏入殿中的時候,我拉了她的衣袖,語氣中帶了些許擔憂:「母妃,翊生還小,他不像姜了堅強!」
鳳貴妃騰出一隻手摸了摸我的頭,「你說的母妃都明白,母妃向你保證,不會拿翊生在做任何危險的事情!」
聽到這裡,我咧著嘴笑了,心安了,我害怕鳳貴妃為了徹底的除掉宣貴妃不惜代價用上姜翊生
宣貴妃穿著一身白色褥衣,青絲未束,見到鳳貴妃懷中的姜翊生,齜目憤恨:「賤人,你來做什麼?」
墨姑姑尋了椅子,撣了灰塵,鳳貴妃慢條斯理坐下來,輕輕拍著姜翊生,輕語傲然道:「本宮當然是來看你這個賤人現在的下場了,不然本宮來幹什麼呢?和你談談舊情?本宮跟你也沒有舊情可言啊!」
宣貴妃恥笑一聲微微上前,墨姑姑和喜樂跟著攔在鳳貴妃面前,害怕宣貴妃對姜翊生一利。
鳳貴妃手一揮,含笑道:「不用這麼緊張,宣妃妹妹不會傻到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今日本宮來看妹妹得到太后的首肯,若是大皇子有什麼不妥,謀害皇子的罪名,可是連同母家一起連坐,滅九族的大罪,宣妃妹妹不會這麼不識抬舉。」
鳳貴妃的話。讓宣貴妃立而不動,一臉憤懣警惕不平望著鳳貴妃。
恍若間,我和鳳貴妃曾經在她面前的處境就在昨日,一夜之間,我們調換了位子,現在是我和鳳貴妃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她如履薄冰地仰望著我們,這種感覺操縱別人生死的感覺,真心覺得不錯的。
「野雞飛上枝頭,你以為你能做的長久?」宣貴妃道:「鳳飛飛你以為皇上的容忍你?你鳳家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你生下皇子又怎樣,他這輩子也別想當太子,更別想踏上那至尊之位」
鳳貴妃淡然道:「就是本宮的兒子踏不上那至尊之位,你的兒子呢?禍國殃民的孩子,現在怕是連屍骨都找不到了吧!」
「宣妃妹妹,這樣的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叫?生下這樣孩子的你,這輩子也只能止步於妃位了。本宮不一樣,本宮現在有無數的可能,無數個可能」鳳貴妃把無數的可能,重複了兩遍,我知道,鳳貴妃曾經說過她是要生下皇子做太后的人,並不是說著玩的,她在謀劃,我們出得了冷宮,一直往前走,可不就是有無數個可能
鳳貴妃一提宣貴妃的孩子,宣貴妃惱怒斥責:「都是你這個賤人,若是你不出冷宮,本宮的孩子豈能是十二指頭,皇上又豈能不在寵愛本宮?」
「這就惱了嗎?」鳳貴妃輕聲地反問,「宣言景,本宮當初一無所有進了冷宮。也沒有像你這樣惱怒成羞,你這個樣子,跟九年前進宮一模一樣,絲毫沒見長進。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就算做上貴妃,瞧瞧你,依然掩蓋不了你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小門小戶上不了台面的味道。」
「哪裡容得了你教訓本宮?」宣貴妃手指著鳳貴妃,冷言譏諷:「當年要不是臨則柔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你以為你們鳳家都滅族了你還能存活?說到底你的命是臨則柔自戳雙眼換來的,她死了在冷宮裡,你活過來了,本該屬於她的殊榮被你無情的霸占了。鳳飛飛你占了別人的榮華富貴,你以為你比我能好到哪裡去?」
鳳貴妃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我神色如常,心中卻是什麼也沒有想,鳳貴妃說過,將來她會告訴我一切,我既然選擇相信她。就會相信到底。
見我沒事,鳳貴妃展顏笑開:「宣妃妹妹,當年的事情說明本宮命不該絕,你對本宮的事情,本宮記在心裡一絲都不敢忘!在冷宮裡八年,本宮午夜夢回可都記著你對本宮實行的巫蠱之術。」
「你想對本宮做什麼?」宣貴妃臉上有著一閃而過的驚恐,她在害怕,害怕鳳貴妃悄沒聲息地除掉她。
宣貴妃想錯了,鳳貴妃不會傻的現在除掉她,她畢竟生下個公主,並沒有在皇上面前真正的失寵,若有一天皇上想起她的時候,她依然是宣妃娘娘。
不過我知道鳳貴妃也沒有這麼容易放過她,從身體上鞭打,只會讓一個人心生怨念,對你念念不忘,從心理上鞭打,才會讓人潰不成軍,一蹶不振
殿外走來兩個身體力壯的宮女,鳳貴妃手微抬,雍容高雅:「本宮不會對你做什麼,本宮只不過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比如說,你知道你為什麼會生下十二指的孩子嗎?」
兩個身體力壯的宮女,默默的把屋子裡的花草都搬了出去,宣貴妃臉上疑雲大起,問道:「是你做的?」
鳳貴妃悠然起身,把姜翊生給了墨姑姑抱,移步來到宣貴妃面前,手對我招了招,我幾步上前,站在鳳貴妃身側。
鳳貴妃手掌壓在我的頭頂,「怎麼可能是本宮做得?若是本宮下手,你跟孩子沒有一個人能活得成。本宮只想提醒你,你弄傷了本宮的女兒,本宮要你兒子的命,很公平不是嗎?」
「當然,你的兒子,不是本宮殺行的,是皇上下令扔出去的,本宮只不過借了他人之手而已。」
「是你這個賤人!」宣貴妃雙目刺紅:「鳳飛飛你這個賤人,九年前我就應該殺了你,你死了,就沒有這些事情,你還我兒子的命!」
「宣妃娘娘!」我一聲叫喚,制止了作勢要撲過來宣貴妃:「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姜了可以告訴你!」
宣貴妃略微一怔,鳳貴妃嘴角微勾,後退一步,我欠了欠身,對宣貴妃行了禮:「宣妃娘娘。您生下十二手指頭孩子的原因,跟我母妃沒有任何關係,相反您應該感謝我,頤和第一隻小白狗是我殺了的,不然的話,也許您的兒子不但手指頭有十二指,腳趾頭也可能有十二指!」
宣貴妃雙眸一驟然,凜然道:「你說本宮生下孩子,與狗有關?」
我直言不諱地夸道:「娘娘真是聰慧,姜了覺得母妃曾經敗在娘娘的手中不虧。您生下有殘疾的孩子,跟貓狗有關,這些貓狗是您的女兒養得,兇手是誰,不用姜了多說了吧!」
宣貴妃面若白紙,她生下殘疾的孩子,好不容易剛剛找到了自己自以為是的兇手源頭,我去把這個源頭引向真兇頤和身上,一個親生女兒,謀害了她的親生兒子,這個打擊絕對是漂亮至極。
「你胡說!」宣貴妃踉蹌後退,差點摔倒,咬牙切齒痛恨地說道:「是你是你鳳飛飛,是你害了我兒子,是不是?」
我拉了一個凳子,踩在上面,比宣貴妃高出一個頭來,「宣妃娘娘,太醫院的太醫有沒有跟你提醒過貓狗不利胎兒?」
宣貴妃瞳孔驟變,我嘴角的弧度拉大,又問道:「是不是因為貓狗進入宣和宮,你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宣貴妃唇色發白,整個人都在晃蕩,搖頭,滿目的不可置信。「不會的,頤和是本宮的親生女兒,她不會這樣做的胡說,你們胡說」
過了半響,我給了宣貴妃重重地一擊:「不是她又是誰?她從宮外帶進來貓狗,養在宣和宮,一屋子的貓,身上有多少病因?太醫當初的警告,您可以回想看看,就算到了最後,滿屋子的貓被悶了,太醫們是不是又說讓您遠離它們?您沒有,因為你從頭到尾信任您的女兒。可是您的女兒,卻不想讓她的弟弟存活,自己遠離宣和宮,讓您宣和宮生下病兒,讓您的恩寵不再了。她依然得著太后的寵愛!」
「宣妃娘娘,姜了真是替您悲哀,養了一個如此蛇蠍心腸女兒。毫無容人之量的她,連自己的弟弟都容不下,您不知真相,也是可憐。」
我的話語如淬了毒的刀捅進宣貴妃心上,讓她無處躲閃,宣和宮的貓狗頤和從未假他人之手,加之太醫早有告勸,我一說,她稍加一想,從頭到尾所有的關健她都能貫穿起來。
貫穿起來以後,所有的矛頭都落她心愛的女兒身上,這種被自己親生女兒捅刀子,想必比任何人陷害都要來得痛徹心扉撕心裂肺吧!
「不是的,不是的」宣貴妃捂著耳朵好似掩蓋住我的聲音,我嘴角的弧度一斂。沉聲道:「來人,給宣妃娘娘宣太醫,宣妃娘娘身體不適!」
殿外的人應聲而去。
我眼色一抬,臉一昂,衝著鳳貴妃道:「母妃,我們回去,翊生快要醒了,莫要讓翊生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醒來,我怕他會嚇哭得。」
鳳貴妃伸手撫在我的頭上,冷瞥了一眼有些瘋癲的宣貴妃,我從墨姑姑手上接過姜翊生,軟軟的身體抱在懷中,燥熱的天氣也顯得冰涼。
甬長的宮道,厚重的宮牆,我奔跑在青磚石上,身後姜翊生邁著小短腿追著我,叫著:「姜了。姜了,等等翊生等等翊生」
我跑著止不住回頭張望,望著這一個已經長了七歲的孩童眉眼之間儘是著急。
七年過去了,翊生已經變成了小小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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