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 0043誓言:步步殺機

    他緊緊的纏著我不讓我有任何逃脫的機會,我全身打著顫,極力地喘著氣,用盡全力想掙脫

    黑影地力氣太大,我被他死死地壓住,密不透縫

    脖間一熱,黑影壓在我的脖間,使勁嗅了一下,與在梧桐宮的聲音不同,此次他的聲音低沉微啞,「姜了,我想你了!」

    我靠在冰冷的宮牆上,望著那漆黑的夜,「齊驚慕,你真的把姜國的後宮當成你北齊的太子府了嗎?」

    去而復返,喬裝打扮變成北齊使臣,來到姜國,一邊說娶頤和給她獨一無二的寵愛,一邊又對我說,姜了,我想你了

    我姜了就這麼廉價,用得著他想嗎?

    齊驚慕呼出來的氣息在我的頸間,猶如火燒火燎燙著我的肌膚。

    他的聲音微啞,說不出的雄厚好聽,「姜了,在北齊我念念不忘的就是你,你可知道幾番三次我九死一生,我告訴自己不能倒下,我不能死,姜了還在姜國等我,等我去接她。我許她北條風光萬里,以野馬為鄰,羚羊為伴,自由自在。」

    七年了啊,他還是這麼念念不忘要把我和頤和都收入暖帳之中嗎?

    我試著伸手去推他,他卻紋絲不動的抵在我身上,我不由得譏諷:「這樣的話,說一遍是好聽,說兩遍也是好聽,說給別人聽,再一字不落的重複說給另外一個人人聽,那就是拾人牙慧毫無新意可言。」

    齊驚慕身體一僵。摟我摟的更緊,「姜了啊,你還是不信我你的心可真硬啊」

    我輕輕的笑出聲來,「齊驚慕你既然都回來了,你找的人不是我,不要逼我,頤和沒有認出你來。如果我旁敲側擊的告訴她你已經回來了,她會不會欣喜若狂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讓你所有的希翼變成了一場空?」

    齊驚慕像吃定我似的:「姜了,你不會,我知道你的心裡有期待,北齊不會是牢籠,你會在哪裡過的笑魘如花,你會在哪裡過得如你的容顏一樣,梨渦淺笑,搖曳生姿!」

    我微微一愣,脫口道:「齊驚慕,當上太子是比做他國質子的時候變得猖獗,不過我想你想錯了,我寧願嫁到南疆去,也不會跟你去北齊!」

    齊驚慕笑了,那笑聲猶如在譏誚我一般,仿佛在說我是自不量力,仿佛在說我玩的心計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小把戲而已。

    「姜了,如果說你不在乎我,怎麼會和我置氣呢?」

    忽然之間,我靜靜不語,過了良久,齊驚慕斂去笑聲,低頭凝視著我,黑暗中,他下巴依然帶著鬍鬚,臉上多是坑坑不平,狹長的眸子猶如天上的星辰,散發出耀目光芒。

    「姜了長大了,我說過,我會等你長大,我只會有你一個人。」齊驚慕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他的心跳聲透過衣袍傳到我的手心。

    我的心跟他的心跳動在一個頻率上,撲通撲通的跳著讓我完全控制不住。

    他認真的眼,沙啞的聲音,如誓言般的言語,像毒藥一樣頃刻之間侵入我四肢百骸,骨髓血液

    可是同樣的話他也跟頤和說過,說過之後,他不也毫不猶豫的讓頤和一個人對抗著姜國的皇上,無論頤和如何輸得慘敗,對他來說他徹頭徹尾都是那個大贏家。

    而我他這樣對我說,又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難道是想如果頤和慘敗,還有我這個替補與北齊永結秦晉之好嗎?

    如果是這樣,他的如意算盤可真是打錯了,皇上對我沒有愛,所謂親情根本就不存在,他如果想得到姜國兵力的支持,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嘴角揚起一抹淡笑,「齊驚慕我也是想你的!」說話之間,我伸手回摟他強有勁的腰身,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聲像一個美妙的樂章提醒著我,這個人不管做什麼事情,對什麼人他都是抱著算計的心。

    對於我的主動,齊驚慕像是瞬間被驚喜淹沒,手臂強勁有力恨不得把我揉碎了。

    「姜了你終於信我了對嗎?」

    只是因為我的一句話就高興成這個樣子嗎?善於偽裝的他,可真是不簡單呢,明明剛剛還在說,姜了,你的心可真硬啊!

    現在就能沒事人似的,因為我的話高興得像個孩子,這樣的他讓我如何去相信?

    我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微微掙扎:「你把我弄疼了!」

    齊驚慕高興之餘,鬆開了手勁,我慢慢的抽回手,佯裝羞澀,趁他不備,一把推開了他,自己側身跑到宮燈之下。

    望著陰影處的齊驚慕,口氣中說不出的生哽:「齊驚慕我信你會帶我離開姜國,不過我離開是光明正大的離開,如同蛇蟻般的離開,那不會是我,你明白嗎?」

    我不會委曲求全,頤和對他來說都是可以利用的,何況是我這個毫無用處只會在後宮之中耍一些小把戲保全自己的人。

    就算在暗處,齊驚慕的眸子也是亮的驚人,我竟看到他嘴角凝著笑意:「姜了,只要你信我我會三書六禮把你迎回北齊!」

    三書六禮正妃的規格!

    我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是北齊的太子,太子妃以及他以後當上皇上後,後宮的皇后,只能是一個正妃皇后,他現在許諾於我,他置頤和與何地?

    若是他運籌帷幄,我與頤和雙雙嫁他,太子妃之位,皇后之位,我與頤和不死不休如此以來,我從姜國的後宮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這樣的結局,我要他來做什麼?

    我輕輕地問道,「會不會等很久?齊驚慕如果跟你去不了北齊,我會去南疆!」

    既然相逼既然要相互利用,我為什麼要深陷其中讓他人牽著走?

    齊驚慕聞言。異常堅定道:「我不會讓你去南疆,我說過,你只能是我的,三書六禮我只為你!」

    我抿嘴一笑:「好啊,我等你,真的不要讓我等太久,等太久了我會捨不得離開姜國的!」

    齊驚慕,三書六禮正妃之位只能是一個人的,就算是我一個他國的公主,怎麼可能在自己的敵對國欣賞風光萬里自由自在?

    我要的你永遠給不起就像你一直優柔寡斷想扯著頤和拉著我一樣,你明知道我和她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永遠都想置對方於死地你還偏生火上澆油讓我們為你爭鬥!

    他的眉間都染了笑意,誓言脫口而出:「我定不負你,若是負你,不得善終!」

    我恩了一聲,淺夏已經察覺與我走失了返了回來,急喚道:「公主公主您在哪裡?」

    我望了齊驚慕一眼,又道了一句:「我等你的好消息,不要讓我失望!」

    齊驚慕應聲,我向淺夏那奔去,這姜國的後宮的侍衛和太監真是死絕了嗎?若是來一個刺客想要皇上的命,可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淺夏見到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公主,奴才正講到天龍八部中的天山童姥,一轉身您就不見,可是把奴才嚇得夠嗆,還以為公主真像話本上所說,欲修煉成仙了呢!」

    我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嘴角,打趣道:「我若修煉成仙,誰來奴役你呀,所以給你表忠心的機會到了,我往後去哪裡都帶上你,怎麼樣淺夏?」

    淺夏滿臉喜色,猛地點頭:「公主說的自然是最好的,奴才要一輩子伺候公主,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跟公主在一起,奴才怎麼樣都可以的!」

    「嗯!」我輕輕的一笑:「看你這麼忠心的份上,明日我的肉全部給你,不給翊生吃!」

    淺夏嘿嘿直笑:「奴才哪能跟大皇子搶肉吃大皇子一直都叮囑奴才,要把最好吃的都留給公主呢!」

    情愛只不過是籠罩人心的手段,只有親情,只有我一手帶大的姜翊生他才會想到把最好的都留給我。

    「好呢!就這樣決定了!我們讓翊生明天沒有肉吃!」

    「嗯,奴才謹遵公主之意。」淺夏對我福身作輯道。

    我剛欲讓他免禮,麥穗一臉慌亂地從遠處跌跌撞撞的跑來,我一個正色,忙上前去扶她。

    麥穗抓住我的手腕,吞著口水喘著氣說道:「公主,大事不好了,娘娘出事了!」

    「母妃怎麼了?」我反手一抓,我不知道我的右手還能使出這麼大勁來。

    麥穗神色凝重著急:「娘娘送言妃娘娘回宮,娘娘前腳離開,宣妃娘娘就出現了腹痛,驚動了太后!」

    宣言雨!今日宮宴之後,她讓鳳貴妃送她回去,我想不明白她和是鳳貴妃與我和從無深交,見面不過點頭而已,她怎麼就陷害起鳳貴妃了?

    姜國後宮依然無後,臨則安和鳳貴妃相互平衡,就家世而言臨則安技高一籌,鳳貴妃除了這個貴妃的位份,就只剩下姜翊生和我了。

    臨則安不同,雖然她是臨家的庶女,但一榮則榮,一俱則俱,我母妃臨則柔已經死了,臨則安現在貴為貴妃,還生下了二皇子,若是鳳貴妃無辜受到牽連,被人拉下台的話,那麼臨則安的兒子姜翊琰會是這姜國的太子

    今日之事是一個圈套讓鳳貴妃往裡鑽,目的就藉助謀害皇嗣之罪把鳳貴妃拉下來。鳳貴妃一下台,姜翊生如果不死,這一輩子只能是一個閒散的王爺,連親王都算不上

    鳳貴妃一下台,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臨則安和姜翊琰,不對臨則安今日沒有出席宮宴是故意把自己摘除在外的

    我趕到宣言雨的宮殿外,三四個太醫都在門口候著,鳳貴妃脫簪披髮一身素衣跪在宮殿外,見到我來,機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不是她做的,我猜的沒錯,是有人下了一個套讓鳳貴妃鑽。

    太后坐在宮殿內。見到我來,便是一聲斥責:「姜了,沒看見言妃現下生死未卜,你居然穿了個大紅色的衣裳,你這寓意何為?」

    撲通一聲,我連忙跪地:「稟太后,姜了聽聞言妃娘娘身體不適,心中甚是著急,便忘了換衣裳,還請太后念在姜了心系言妃娘娘一時慌亂。」

    太后威嚴依舊,厲聲道:「慌亂?哀家是看你巴不得言妃肚子的孩子不保,穿了這麼個大紅衣裳,就是來慶祝的!」

    鳳貴妃俯地叩首:「太后,言妃妹妹是臣妾送回來的不假,臣妾送回來之時,言妃妹妹好好的,一旁宮人都可以作證,臣妾並不想狡辯什麼,臣妾只求太后明察秋毫,還臣妾一個公道!」

    鳳貴妃說話之際,為了不惹太后無故發火。我連忙脫去紅色衣裙,麥穗把自己的宮裝脫下來給我穿上,我都瞧見她在瑟瑟發抖還在逞強的跪在我的旁邊。

    太后的語氣稍緩,色厲內荏仍在:「鳳貴妃你的意思是說言妃冤枉於你?」

    七年了,鳳貴妃自從生下姜翊生,只要太后不禮佛,不管太后曾經說過初一十五來請安得話,從來一天不落的早晚一次請安。

    太后也樂呵呵的從來不喚她一身鳳貴妃,而是親密地喚她鳳丫頭,可是太后口中的鳳丫頭也只是在她口中。

    鳳貴妃沒有抬頭,俯地稟道:「一切要等言妃妹妹醒來才能知曉,臣妾從無害人之心,還請太后明鑑!」

    太后臉色相當不悅,「讓哀家明鑑?哀家不知道這到底有沒有人包藏禍心,容不得皇上的子嗣出生!」

    太后的話,讓我打從心底寒悚起來,今日之事不一定是臨則安做得,也有可能是太后做的,她此時的言語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鳳貴妃的意味,是什麼事情讓她當了七年的好人,現在迫不及待的讓鳳貴妃死?

    鳳貴妃道:「皇上子嗣延綿。是臣妾們做妃子的本分,臣妾早已吃齋念佛,希望皇上千秋萬代,子嗣無數。」

    太后面色稍齊,語氣徒轉,猶如一個憂心憂兒的慈母:「鳳丫頭啊,自從你與臨妃生下翊生和翊琰之後,這後宮之中便鮮少有喜事發生,哀家心裡著急,好不容易盼得星星盼的月亮,言妃有了身孕大喜事一樁,今天這一出,讓哀家心生惶恐,生怕會出什麼亂子來。」

    鳳貴妃不卑不亢:「皇上洪福齊天,太后福澤恩厚,言妃妹妹跟孩子定然會沒事的。」

    太后的雙眼眯了起來,坐在主殿內望著殿外,眼中的狠厲並沒有消散,我猜測,她可能在等,等宣言雨醒等太醫最後的稟報孩子保不住

    驀然,內是傳來一聲尖叫,太后從座位上驚起,連忙問道:「怎麼了?言妃怎麼了?哀家的孫子有沒有怎麼樣?」

    鳳貴妃抬頭沒有看殿內,而是看向我,我從她的嘴型里看出來,她說:「姜了,有人想讓我們死,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動手了!」

    我微額,我知道有人想要我們死,可是誰讓我們死?太后,臨則安?還是其他人?

    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今天之事完全猝不及防,我們沒有任何城府來布局,來想解決的方式。

    太后問話剛落,太后身邊的依姑姑來報,說江太醫到了,宣不宣?

    「宣!」太后厲道:「若是言妃有什麼三長兩短,哀家定不饒你們!」

    江太醫的到來,讓我和鳳貴妃小舒一氣,他是太后信任的人。多次暗中幫過我們,七年來,除非太后有什麼不適會宣他進宮診治,其他的妃嬪鮮少能請動他。

    江太醫拎著藥箱進來,步履有些闌珊,路過鳳貴妃的時候,暗中瞅了我一眼,踏進去對太后行禮。

    太后忙道:「江太醫,快快去給言妃看上一看,哀家要她們母子平安!」

    江太醫沒有停留,進了內殿,宣言雨斷斷續續的痛呼聲傳來,太后現在也顧不得我和鳳貴妃而是著急地等待。

    我跪著慢慢移到鳳貴妃身邊,伸手握了握鳳貴妃的手,鳳貴妃一閃擔憂,我知道宣言雨沒事便好,一旦有事,鳳貴妃就是謀害皇嗣,按姜國律法,死罪

    江太醫進去片刻,宣言雨的痛吟聲漸止,不太一會,江太醫出來稟道:「啟稟太后,言妃娘娘已並無大礙,不過動了胎氣,有一些滑胎之象,心下好生靜養已無大事。」

    太后面色緩和,依姑姑彎腰給她順氣,好似她因為擔擾宣言雨胸口一直憋著氣似的。

    「那就好,哀家就說,哀家的孫子有著龍氣庇佑著,豈能說沒就沒的!」

    江太醫拱手道:「太后之憂,姜國之福!」

    太后欣慰的點了點頭,嘴角浮現一道弧度,我卻在太后眼中看到了失望的表情,想來她是沒想到宣言雨腹中的胎兒能保住吧!


    太后賞賜了江太醫,卻沒有問江太醫宣言雨因何故動了胎氣,好像剛剛對鳳貴妃和我的責罵不過是我們的錯覺。

    她依然是那慈祥的老者,親自過來扶起鳳貴妃,拉著她的手,輕輕拍道:「鳳丫頭,哀家一心心系皇嗣。著急之際,總是有些錯怪於你。」

    鳳貴妃也不言語,雙眼含淚的望著太后,驀地又跪在地上請罰道:「太后,臣妾自持多年以來安守本分,言妃妹妹今日之事,卻是臣妾送回來的,是臣妾疏忽,不知妹妹身體不適,臣妾理當送妹妹回來的時候宣太醫診治一二。臣妾自知有罪,懇請太后罰臣妾閉門思過,抄佛經以示警告!」

    太后嘆息,自責道:「鳳丫頭,你是了解哀家的,哀家在這後宮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哀家在乎皇上的子嗣啊。近年來皇家子嗣本來就單薄,哀家一聽到有事,便是草木皆兵,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臣妾的錯!」鳳貴妃把責任往身上一攔:「是臣妾讓太后操碎了心,索性言妃妹妹沒有事,臣妾願意抄佛經來求我佛慈悲,保佑妹妹順利生產,還請太后成全。」

    現在鳳貴妃要做的只能讓自己逃避起來,對宣言雨現在只能敬而遠之,因為我們還不知道我們面對的到底是太后一個人,還是包括這後宮所有的人。

    太后幽幽長嘆,叮囑了宣言雨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好生伺候,拿來一件披風給鳳貴妃披上,拉著她的手起身:「還是鳳丫頭孝順,不過,今日之事你多少沾了一些關係,往後多來看看多來陪陪言妃便是!」

    鳳貴妃極力的想躲閃,卻被太后一句話說得無處可躲,太后見鳳貴妃不語,長唏哀嘆:「鳳丫頭,你這還是在怪哀家沒有問清楚便責怪於你嗎?哀家一顆做祖母的心,老了就越發脆弱了!」

    「臣妾不敢!」鳳貴妃含笑回答:「臣妾遵命就是,臣妾每日會叮囑太醫好生伺候言妃妹妹,太后放心,臣妾定然把言妃妹妹當成自己的命來伺候!」

    太后這才緩緩笑來,「還是鳳丫頭最知哀家的心,最知道哀家想要什麼」

    我心裡只想冷笑,太后這是明擺著告訴鳳貴妃於我,我們是逃不了的,除非宣言雨真的能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了,不過照此情形看來,宣言雨能不能活命還是一個問題

    「好了,好了」太后讓太醫在宣言雨宮中隨時候著,對鳳貴妃道:「回去吧,今日嚇著了吧!姜了,也快點起身吧,皇祖母一時心慌,責怪於你,是皇祖母的不是!」

    太后是這後宮得僅次於皇上掌管生死大權的人,她怎麼會有錯?有錯的是我們,該死的是我們。

    俯地額頭抵在地上,「是姜了的錯,姜了不懂事,還請皇祖母息怒!」

    太后拉著鳳貴妃往外走,對鳳貴妃直誇我道:「姜了這孩子被你教得甚是好,懂事的讓哀家心裡歡喜!」

    剛剛因為我穿了一件紅色的衣裙恨不得要我命的太后,現在又說喜歡於我。後宮長輩的喜歡,都只是嘴上喜歡,心裡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

    鳳貴妃答道:「臣妾這個孩子,終是木訥,這許多年來都改不了,曾經不止一次在說她,到底是嘴笨了一些!」

    太后淡淡夸道,「木訥,是她的真性情,難得的真性情!」

    鳳貴妃小心的附和,一直把太后送到鳳輦之上,立在身後,一直把太后恭送得瞧不見為止。

    麥穗和淺夏喜樂一直在我和鳳貴妃身後,小心的候著,鳳貴妃退後兩步拉住我的手,正色問道:「姜了。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我嘴角微微一勾,「母妃,言妃娘娘到底因何動胎氣這件事比較重要,只要查清事情的源頭,我們才好想對策不是嗎?」

    鳳貴妃擰起眉頭。「本宮好好送她回去,中間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與她也未多加言語。」

    我暗自咬了咬牙,「喜樂」

    我招手喜樂,喜樂附耳貼來,我吩咐了幾聲,喜樂點頭忙不迭地走了。

    我與鳳貴妃剛要準備回去,江太醫拎著醫箱從宣言雨宮殿中拐了出來。

    鳳貴妃與我對視了一眼,她便帶著麥穗和淺夏向前走去,江太醫走來,與他錯開一步,「太醫大人!」

    「殿下!」江太醫拱手對我行禮。

    「太醫大人免禮!」我忙阻止,江太醫仍然執意拱手對我行自大禮:「禮不可廢,老臣見過殿下。」

    他如此,我便受了他的大禮,江太醫行禮之後,伸手做了一個請得動作,我便抬步向前走,步伐緩慢,江太醫蒼老的嗓音對我道:「殿下,言妃娘娘是中毒,她肚子裡的孩子,早已是死胎,老臣今日不過強行保住不讓她滑胎!」

    我心中震驚,宣言雨中毒,誰對她下毒,她這個毒,她自己知不知曉?

    我輕聲問江太醫:「太醫大人,言妃娘娘肚子裡的死胎,還能保多久?」

    江太醫神情瞬間凝重,摸著鬍鬚,「十日也有可能七日,死胎在肚子裡本身就會影響身體,加之老臣用針穩住終不是長久之計,此番之事過後,言妃極有可能終身不育!」

    我的心中起伏不絕,「太醫可有什麼藥物,讓人臥床不起十日到十五日?」

    宣言雨腹中的胎兒不保,太后又讓鳳貴妃隨時隨地去照顧她,這樣的照顧,只要孩子掉了,鳳貴妃難辭其咎

    江太醫顫顫巍巍從懷裡摸出一包藥粉。雙手遞將給我:「殿下,十日不行,二十日切記要小心行事,貴妃嫁娘現在的命跟您的命是掛在一起的,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不測,您在宮中會舉步維艱,如履薄冰」

    江太醫說得我何嘗不明,我與鳳貴妃在姜家玉冊文牒上是親生母女關係,在這後宮母妃一旦失寵,我已經十五歲了,不可能再找另外一個人來養著我,七歲的翊生可能會給沒有孩子的妃嬪領養去長大以後什麼也不是。

    我蹙眉接過藥包,「多謝太醫大人提醒,我明白,不過,言妃娘娘到底是中的什麼毒藥?為何這麼多太醫都沒有診治出來?」

    江太醫花白鬍子一顫一顫的,「他們不是沒有診治出來,而是他們診治出來早就是一個死胎沒有稟報太后而已。殿下應該知道,太后對言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抱有多大的希望,若是讓太后知道這個孩子早已經死了,太后一怒。血洗太醫院倒是有可能的。」

    江太醫的話無疑在提醒我,只要這孩子一死血洗太醫院就是一個藉口,重新整頓後宮才是真第一個用來開刀大扺是鳳貴妃!

    我對江太醫行自半禮,江太醫忙道:「公主,使不得,您這是折熬老臣!」

    我道:「太醫大人,您知道我的生母不是鳳貴妃,姜了懇請太醫大人,幫助姜了度過這一道難關!」

    有藥讓鳳貴妃二十日病臥在床是遠遠不夠的,現在十萬火急不為過,只要宣言雨肚子中孩子一出她的肚子,我們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維持的局面,就會土崩瓦解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江太醫捻著鬍子沉思片刻,「除非有更大的事件讓太后無暇顧慮言妃」

    我一聽,心中飛快的開始想著什麼樣的事件讓太后顧不得這後宮,對著江太醫言道:「麻煩太醫大人,明日不今日下半夜我挽心宛去請太醫的時候,太醫大人派一個可靠的人前來!」

    江太醫微微一嘆,問我道:「殿下,您想離開這後宮嗎?若是老臣」

    江太醫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說。如果我想離開這皇宮,他會想辦法用藥讓我成為一個死人離開,可是我離開皇宮,鳳貴妃,姜翊生又該怎麼辦?

    「太醫大人!」我沖他笑了笑:「您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是我的母妃優柔寡斷溫柔的只會自己逃避。」我的母妃臨則柔她太軟弱了,明明是皇后了,怎麼會讓自落入那冷宮悲慘的下場?

    鳳貴妃說得沒錯,我的母妃是軟弱無能沒用的人一個連自己都保不住,還能保住誰?

    江太醫一愣,彎腰俯身:「殿下已經長大了,老臣送給殿下的醫書,話本,殿下好生仔細,這世間的故事大抵如此,熟讀爛於心中,往後碰見什麼事,也就不怕了!」

    「多謝太醫大人提醒!」我執手還禮,「夜深露重,太醫大人注意腳下。」

    江太醫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聲若蚊語轉身說著:「像這模樣太像了。幸不幸,老臣拼了性命在所不惜啊!」

    我不知道,江太醫這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我現在首重之要想盡辦法保全鳳貴妃和姜翊生。

    月如鉤,銀光傾泄落在這皇宮之上,樓台玉宇,起伏不絕,青磚紅瓦,在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夜如涼,光刺目,步步殺機,我快步走在宮道上,回到挽心宛。挽心宛燈火通明,門戶大開,我心中微微納悶。

    在門口來回走動的淺夏見我回來上前就道:「公主,您可回來了,殿下落水受驚了!」

    我一把揪住淺夏,「你說什麼?翊生怎麼了?」

    淺夏抹著眼角:「公主,殿下落水受驚了,現下娘娘正在安撫呢,您快去看看,殿下最聽您的話了!」

    我急忙撥開淺夏,衝進挽屋內,鳳貴妃眼眶蓄滿淚水,姜翊生被她摟在懷裡,輕聲安撫。

    我低低地問道:「母妃,翊生沒事吧!」

    姜翊生一聽到我的聲音,從鳳貴妃懷中掙脫,展開手臂,讓我抱。

    我上前從鳳貴妃懷中接過姜翊生,抱在懷中,姜翊生的小臉還有淚痕,鳳貴妃拿出帕子抿了一下嘴角,起身坐在桌前。

    我低眸看著姜翊生的眼眸道:「翊生,是最勇敢的孩子,姐姐可是聽說晚上哭鼻子人,夜裡睡覺會尿床哦。翊生都是小小男子漢了,要尿的滿床該如何是好?」

    姜翊生小臉貼在我的懷中,長長的睫毛都是濕漉漉的,聲音有些咽道:「翊生沒有怕翊生沒有哭,只不過是井裡的水,跑進翊生的眼晴裡面了。翊生在把水倒出來。」

    挽心宛有井,還蓋著井蓋,除了日常用水打開井蓋,平常都是小心翼翼的預防姜翊生趴在井口張望會掉下去,今日怎麼就湊巧了姜翊生掉進井裡?

    我抱著他搖晃起來:「那姐姐幫你一把,咱們來一把到立怎麼樣,進你眼裡的井水嘩啦一下就出來了,省得你從眼睛中一點一滴的擠出來,你說姐姐的主意好不好?」

    姜翊生破涕為笑:「姐姐的主意自然是好的,不過姐手上沒個輕重,翊生害怕姐姐給翊生來個倒蔥頭,翊生的頭會起個大包的!」

    我佯裝生氣,「好你個姜翊生,姐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這麼大你居然嫌棄姐姐,不可原諒,姐姐要罰你三天不准吃肉,然後把四書五經抄個十遍!」

    姜翊生一聽我的話,小臉瞬間苦哈哈的,向鳳貴妃求救:「母妃,你看姜了,她在欺負兒臣!」

    鳳貴妃斜視過來。看了我一眼,視線停留在姜翊生身上,溫和的說道:「母妃也覺得四書五經抄個十遍有些少,不如來二十遍怎麼樣?」

    姜翊生頭一下歪在我的懷中,我瞅著他這個樣子,心中脹脹酸酸的難過,帝王家,又是大皇子,姜翊生在學習上已經出類拔萃。太傅都說姜翊生聰慧伶俐,易舉一反三。

    姜翊琰比起姜翊生就顯得中庸了很多,我和鳳貴妃知道,姜翊生這樣努力的學習,只不過是想讓皇上多看他一眼。

    他不是我,自小在冷宮我就沒有嘗到皇上所謂的溫情,皇上每次來對他都是有期許的,這個傻孩子,為了能看見皇上眼中的高興,七歲的年齡,他一心撲在如何治理國家,如何做才能替皇上分憂。

    而我七歲的時候,想的卻是如何能吃飽,如何能讓食物溫熱的進入我的口中,如何在這後宮裡活下來。

    我附合鳳貴妃的話:「母妃所言甚是,我也覺得我們的翊生這樣聰明,二三十遍對他來說,都不值得一提!」

    姜翊生嘟著嘴,堵氣道:「母妃和姜了,就知道欺負兒臣,兒臣不跟你們玩了,姜了,你陪我去睡覺!」

    我打趣道:「都不跟姐姐玩了,姐姐怎麼會再陪你去睡覺,你都是男子漢了,哪有讓姐姐陪的道理,將來娶了妃子,難道還要姐姐陪呀?」

    姜翊生臉蛋瞬間湧現紅暈,可比我剛剛進來,臉色好看多了,頓時我心安大半,鳳貴妃手沉思了一下,方道,「姜了。你先帶翊生去睡!」

    鳳貴妃的吩咐,讓姜翊生很是高興,我偏頭想了想,自從姜翊生三歲以後,我都極少陪他睡在一張床上。

    我順道:「是,母妃!」臨行之前,把從江太醫那裡拿來的藥,放在桌子上。

    姜翊生見狀問道:「姜了,這是什麼?」

    我把姜翊生的頭搬到我的肩膀上,壓著:「菜花種子,一種種在花壇中春天可以開出黃色的花朵的種子!翊生不是一直嘮叨著挽心宛太過單調嗎?這是姐姐特地到御花園暗處去尋得!」

    姜翊生哦了一聲,趴在我的肩頭不語,鳳貴妃把藥捻在手中,沖我微額,我抱著姜翊生回了房。

    再有一年,姜翊生八歲了,皇子不似公主可以一直在母妃身邊長大,姜國的皇子八歲,會去乾東所居住,一直住到十六歲封了王,出宮開府建邸。

    我給姜翊生洗腳。姜翊生支著下巴望著我:「姜了,你說你為什麼是我的姐姐?」

    我一怔,含笑的問道:「怎麼會如此一問?我是你姐姐,我們倆才是這天下最親密的關係,血濃於水,書上可都是這樣說的,難道你沒有百~萬\小!說嗎?」

    姜翊生一臉的認真:「可是翊生喜歡姜了啊!」

    我笑道:「姐姐也是喜歡翊生的啊,還記得姐姐跟你說過,韜光養晦,不爭就是爭嗎?」

    姜翊生點了點頭:「記得,不過翊生喜歡看見父王眼中的欣喜。」

    我拿起干布給他擦完腳,拉下他的褲管,麥穗過來端著盆把水倒了,我擦了擦手,姜翊生自覺往床內躺去,我上了床放下床幔,支著頭,輕拍姜翊生。

    姜翊生一個翻身側臥,滴溜轉的眼晴地望著我:「姜了,其實我是知道父王不喜歡我的,可是。我還是努力的想做到他喜歡我!」

    「帝王家是無情的!」姜翊生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得學會自保,不然的話就像今日一樣,我和鳳貴妃總有顧不上他的地方。

    「話本上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對皇上而言,只有君臣,兒子也是臣,女兒也是臣,所以我們在他面前才會自稱兒臣。我們不是尋常百姓人家,根本就享受不了什麼天倫之樂,翊生,姐姐說的話你能聽懂?」

    姜翊生欲伸手咬著,我阻斷了他,他一雙眼睛印著我,懵懂純淨,「翊生是明白的,可是翊生想著也許我們的父王,跟史書上所有的皇上都是不同的。」

    我心中冷冷的一笑,只要是帝王,就沒有什麼不同。他們薄情他們寡義他們冷血他們狠絕他們誰的手上不是沾滿鮮血,誰的心腸不像石頭一樣硬。

    我淡淡的笑問道:「今日落入井中,真的只是翊生一不小心嗎?」

    姜翊生眼中浮現沉思,過了半餉,衝著我打了個哈氣,扭過身子去,背對著我:「姜了,翊生困了,你拍翊生,哄翊生快點入睡,明日還要背論語呢!」

    我嘴角的笑一凝,伸手拍在姜翊生的背上,釋然的笑了,我姜了帶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是一隻紙老虎?怎麼可能不知人心薄涼反覆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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