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相依,他一聲喟嘆似緩解他的疼痛,血紅的雙眼被燒得完全沒了理智,眼中看不到一絲清明。
身上的傷,血染床被也未讓他停頓一下,心中無盡的絞痛也沒他的刀傷讓他來的痛苦。
我目光緊緊的鎖住他,直到他的手摸到我腰間,解開我……
突如其來的撫摸,讓我全身打了寒顫,心中難以控制地竟起了不可言表地歡喻之感。
一雙眼瞪得滾圓,不該如此,難道是他身體裡的情蠱和我身體的情蠱產生了共鳴?
這樣的認知,讓我從心裡發怵起來,姜翊生像完全喪失理性,大手本能的在我身體上遊走,胸前滴落的鮮血,也撼動不了他想要在我身上尋找更多急切的宣洩的口子。
鳳目血紅,從我的唇上移到我的脖子,我得到喘息的機會,伸手去推他,他喪失了所有理性一般,對我的推桑不理會,口唇繼續向下移,我的衣裙你被他撥離一大半,心中一驚,無意碰到他胸口的傷,便聽到他悶哼一聲,雙眼之中閃過一抹清明。
我急忙叫道:「翊生,不要被一顆蟲子迷失了本心,你快醒醒啊!」
姜翊生一把抓住我推在他胸口的手,停頓了他所有的動作,在我身體上方居高臨下的望著我,嗓音啞得厲害,似破了音色:「姜了!」
我慢慢地抽回手,他沒有阻攔,而是伸手籠了一下我的衣襟,俯身手臂穿過我的脖子,把我摟在懷裡,不管胸前的傷,在我耳邊低語:「一想到要失去你,我就沒有一絲理智,我就想迫不及待的得到你,恨不得把你鑲入我的骨血,再也不分離。」
他的身體抑制不住顫慄,我的目光直落在床頂之上:「翊生,是情蠱的蟲引在你體內作祟,你剛剛差點迷失了本性。」
他的頭在我的頸肩搖了搖,「這是我心中所想,只不過這個蟲子把我心中所想無限放大,姜了,未真正得到你,我與你似隔天隔地!」
我靜默不語,直到衣裙全染了他的鮮血,他才鬆開手,我不知道一個人身上的鮮血可以流這麼久,血染床被,血染了他和我。
我下了床,像從血中撈出來的一樣,他斜靠在床上,虛弱地促狹一笑:「我希望我們成親之時,遍地的大紅色就如這鮮血一樣鮮紅,才好看!」
面如雪白,他還有精神在這想這些久遠不可能的事情,我瞪了他一眼,往門口走去,剛走到桌前,咽喉一股血腥味要噴涌而出,我的手一下撐在桌子上。
姜翊生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姜了,你怎麼了?」
「沒怎麼了,起身太猛,有些頭昏!」我扶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收緊,指甲都桌子上劃出一道痕跡,嘴角溢出鮮血,死的咬著嘴唇,把即將吐出的鮮血,狠狠的又咽了下去,整個嘴巴中如鐵鏽般的血腥味蔓延著。
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轉身沖姜翊生一笑,「我去吩咐淺夏!」
姜翊生微笑頷首!
我一身血淋淋的出現在外面,把淺夏和艷笑嚇了一跳,他們還沒說話,我便道:「是我的血,打些水進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太子府里有多少是別人的人,又有多少是姜翊生自己的人,有沒有真正的固若金湯,還未可知。
淺夏立馬會意,哭喊著問我:「殿下,太子殿下到底如何了?」
我環顧四周,生怕隔牆有耳,只得高聲斥道:「你個狗奴才,太子殿下吉人天相,定然會醒來,你在哭,本宮擰你的腦袋!」
淺夏嚇得後退兩步,跪倒在地,我看了一眼艷笑,轉身回了房,沒有多大一會兒,艷笑端著水進來。
我正在脫衣換裙,姜翊生膽大包天的把他房裡衣櫥中,放了兩套我從裡到外的衣裳,似早有準備一樣。
隔著屏風,把衣裙換了,姜翊生見我穿著出來,點了點頭,道:「看來我目測的尺寸,極合姜了身段!」
及地的長裙,紫色偏暗,腰封和裙帶也是黑色,姜翊生似越看越滿意,「你腰帶顏色,就是我衣袍地色彩,旁人注意到,自然就把你和我連在一起!」
我從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漱了漱口,總算把嘴裡的血腥味沖淡了許多。
姜翊生見此眸光深沉,漱完之後,我又灌下去一杯濃茶,呵氣間,一股淡淡的茶味,倒掩蓋著血腥味。
完了之後,我去姜翊生換衣袍,他默不作聲的盯著我,一身裡衣擰著能滴血來。
「對此你有什麼看法?」我的手讓這些紅撲撲的,擰著帕子,擦在他的身上,好在淺夏在外面守著,水倒是一盆一盆的換著。
「不是一股人馬!」姜翊生淡淡的分析道:「姜翊琰和姜翊羽也不是一個人所殺,我的人和你的人一樣想著讓姜翊琰死在半道上。宮中傳來消息姜翊羽死於中毒,殺死是宣貴妃和姜頤錦。」
殺死姜翊羽是宣貴妃,我內心震驚,問道:「宣貴妃殺了姜翊羽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我想不明白!」
「為了讓你死!」姜翊生語氣一下子變得冷冽起來:「宣貴妃為了讓你死,因為南疆王不認她,她把所有的怒火都算在你頭上,你進宮帖子上蓋的鳳印,應該也宣貴妃所為!目的是利用太后對你的恨,想讓你死!」
姜翊生這一次受傷,恰好在胸口,致命的傷,刀口很深,見其骨,我竭力壓制自己心中大駭……
雙手顫抖,把他的傷重新裹好,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胸口,心跳動的地方,神色幽靜,湊近他,小聲的低語道:「皇上心房與別人長得不同!」
姜翊生眯起雙眼,聲音像覆蓋了幾尺寒冰:「如此說來他故意讓肅沁王殺了他自己,然後借太后的手殺了肅沁王,他恨肅沁王,一輩子都在恨他!」
皇上看是沉迷酒色,如此心機誰能比擬,用自己的性命讓太后親手結果了肅沁王,硬生生的讓太后把不捨得變成捨得,把下不去手,親自一刀一刀的把肅沁王給殺死。
「知道皇上不是正統的人,現在只有你和我,你我遭劫殺,會不會是皇上所為?」
我的猜測讓姜翊生靜默片刻,冷眼道:「極有可能,此事一旦天下皆知,姜氏宗親會揭竿而起,推翻皇上,太后會變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如何才能讓皇上自己醒來?」我盯著姜翊生說道:「我們現在太被動了,以防夜長夢多,逼宮造反是唯一的選擇!」說著我把兩塊兵符遞到他的手邊:「這是關將軍手下二十萬軍人的兵符,顧輕狂那一邊暫時性還是聽命於太后,沒有任何表態。」
姜翊生拿著兵符左看右看,我忍不住的加了一句:「關桑白對你一往情深,偷了兵符只想做你的正妃,現在關將軍沒有兵符,調動不了人馬,等同於這二十萬人已經在你的麾下,逼宮如此有幾分勝算?」
姜翊生把兵符緊握在手中,鳳目未抬:「我們倆都被劫殺,是時候反擊看到底是誰在做這些事情,他們能布局,我們也能布局。」
「所以你才放話出去,三日之內是危險的,若是醒不過來,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姜翊生把手中的兵符已收,緩緩抬起眼帘,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如此光明正大的殺你,又如此想置我為死地,若不好好回敬他們,他們真當我死了呢!」
「可有方法了?」我帶了一絲急切問道。
姜翊生伸手撫了我的臉頰,虛弱的笑笑:「自然有方法,嚇著了吧,看你臉上都沒有任何血絲了!」
「是嗎?」我心中閃過一抹驚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的確被嚇著了,不過不要緊,我等翊生去反擊呢!」
「嗯!」姜翊生應道。
來回折騰,已經到了下半夜,無論姜翊生如何面色難看,我在他房中軟榻上休息,背對於他,夜晚低咳了幾聲,幾次咽喉的血腥味翻騰,都被我竭力壓了下去……
太子遇險,一連三日未醒,太后本想壓住姜翊琰和姜翊羽死訊,奈何京城紛擾,謠傳已在百姓口中散開,就連太子遇險也被說的有模有樣,百姓口中更大膽的猜測,太子遇刺是太后所為,如此大膽的猜測,自然會傳到太后耳中……
太后迫於不解決此謠言,在第四日親自而來,聽到宮中傳來太后出宮的消息,我便後腳進了宮!
喜樂腳掌的肉被削,走起路來倒是跛著,見我盯著他的腳看,他笑道:「沒了腳掌的肉,保住一條命,說到底是划算的!」
一別多年,我回來姜國也未好好看過人,此時用自己的方法守著對鳳貴妃的承諾。
「皇宮之中可聽到什麼傳言?」我低頭行走,讓自己不那麼惹人注意,不過到底是臉上覆蓋著面紗,路上倒惹得有人詢問。
好在喜樂是挽心宛地人,姜翊生現在又是太子之位,宮中的人倒都是額外敬他三分……
喜樂小心的與我並排而列:「除了養心殿重兵把守,其他倒沒聽到什麼聲響,太子殿下讓奴才額外注意宣和殿,三皇子,的確是宣和殿所為!」
中毒,在宮中不缺乏毒物,更何況姜翊羽已經沒了母家,莫說宣貴妃想讓他死,就是旁人想讓他死,也是簡單至極。
直接轉彎來到宣和宮,姜頤錦在院子裡玩耍,見到一愣一下,眼中閃過慌亂,院子裡的宮女上前斥責,卻被姜頤錦阻止道:「都下去吧,這位小姐姐,是來找本宮的!」
小小模樣,倒有一番氣勢,宮女們應聲而去,我舉步向前,姜頤錦抱著巨大的兔子玩偶,昂著頭對我說道:「小姐姐今日怎麼得空進宮?父王病重,頤錦可是聽說小姐姐意圖謀害父王,被皇祖母除了初一十五禁止入宮呢!」
「啪!」我伸手掌得過去,姜頤錦小臉瞬間紅腫,力氣用的比較小,她沒有跌倒在地,打完之後,彎腰含笑的望著她:「妹妹,你母妃呢?小姐姐今日是來看母妃的,都說長姐如母,你這樣橫加阻攔可真是不孝呢!」
姜頤錦豆大的淚珠一下脫眶而出,無聲無息的哭泣,讓人好不憐惜,「小姐姐果然不與我們親厚,打頤錦倒真是不手下留情呢!」
我伸手扯著她的小臉蛋,「怎麼可能不親厚呢,小姐姐要是不跟妹妹親厚,怎麼可能讓西涼的太子長大以後過來娶妹妹呢?」
姜頤錦目光一閃,強忍著疼痛,「母妃在房間裡等著小姐姐,小姐姐來得著實有些晚,按照母妃的想法,小姐姐應該在兩天前就應該來了,看看小姐姐也不是聰明的人!」
我的視線上調,望進正殿之中,宣貴妃站在門口一臉沉靜的望著我,離我和她在圍場分別時,現在的她面色可真是難看,仿佛像老了十歲!
我慢慢的鬆開扯著姜頤錦的手,緩緩的走向前,「母妃幾日未見,氣色倒是不好,宣太醫看了嗎?」
秋日風和日麗,宣貴妃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似在提醒我她在強忍她的怒氣和恨意,可是那又怎樣呢?她在深宮裡出不去,就算做再多的動作,也是為了引誘我來。
她唇角緩緩勾起,帶了一抹自嘲:「姜了,你與本宮的兒子相愛,就不怕遭天譴嗎?你們可是親姐弟!」
我抿唇輕笑:「貴妃娘娘還是在做不切實際的夢,沒有人說南疆王是姜國的皇子,你的孩子已經死了,在十六年前,被扔進護城河中淹死了。琉璃色的眼眸,十二指頭,現在的南疆王,是琉璃色的眼眸,十指如常,跟你那妖孽的孩子,十萬八千里打不到干係!」
宣貴妃對那個孩子,知道那個孩子沒死,一直帶著一種瘋狂的執念,我這樣提醒她,那個孩子的指頭被削,她眼中立馬被恨意點燃,厲聲道:「姜了,你怎麼不去死呢?本該屬於頤和幸福被你霸占,本該屬於本宮的太后之位被你霸占,你怎麼不去死呢?」
「所以你借太后的手,想殺了我?」我冷冷的問道。
宣貴妃眼中帶著瘋癲:「你不是自認聰明嗎?沒有殺了你,是本宮算計不夠得當!」
我的目光偏了偏,看了看姜頤錦,「宣貴妃,你是好日子過太久了嗎?你認為我不會對著姜頤錦下手嗎?」
宣貴妃瞳孔一緊,我手一指在我面前的姜頤錦,「南疆盛產蠱蟲,巫術盛行,本宮不才,只學會那麼一兩招,又養了那麼一兩個蟲子,宣貴妃你瞧,頤錦妹妹的眉心,像不像一顆鮮紅似血硃砂痣?」
宣貴妃一下從台階上撲了下來,到姜頤錦面前,捧著她的臉,檢查她的眉心。
姜頤錦光潔如玉的眉心,一粒紅硃砂光鮮奪目,剛剛我打了她那一巴掌,蠱蟲在我的手掌之中,借著重力,直接從她的臉上侵入她的身體,在她的眉心安了家。
「你怎會如此蛇蠍心腸?」宣貴妃憤恨的說道,「把解藥給本宮拿出來,不然本宮讓你死在這皇宮裡!」
我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她的威脅:「貴妃娘娘,我無聲無息的下了對姜頤錦蠱蟲,對你也可以一樣,你不是不甘心我得了你應得的一切嗎?你就這樣甘心的死去!你就這樣的甘心的那你唯一可以抓牢的女兒死去?」
宣貴妃眼神陰冷:「毀了你,本宮一樣……」
「是嗎?」輕輕拍起了手掌,有節奏的拍著手掌,姜頤錦眉間的那粒紅硃砂,在她的皮膚里遊走,痛得她叫抓臉,驚得她驚恐的叫著:「母妃,頤錦的臉好痛,有蟲子在遊走,有蟲子在頤錦臉上爬!」
小手的指甲夠鋒利,小臉蛋都被她抓出血印子出來,紅色的小蠱蟲她臉中快速的爬著,我拍打的節奏越快,爬的越快。
宣貴妃抱著姜頤錦,姜頤錦在她懷裡掙扎,宣貴妃怕她把臉抓得更爛,牢牢的抓住她的雙手,目光兇殘:「姜了,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快住手!」
「跪下來求我!」我睥睨的看著她,「你想殺我手下會留情,我為何要對你留情,想讓我住手,跪下來求我!」
「母妃……」
「母妃……頤錦好疼啊……」
姜頤錦清脆的聲音,都變了音調,努力的哀求著宣貴妃道:「有蟲子在頤錦肌膚里跑,母妃你快幫頤錦抓一抓……」
做母親的不管多麼強硬,見到自己的兒女受傷,就立馬心軟如水,什麼樣的形狀都能做得出來。
宣貴妃眼中帶著怨恨,撲通跪在我的面前,我手上動作一停,故作驚訝道:「貴妃娘娘這是在做什麼?真是折煞本宮,快點起身!」
姜頤錦在我的動作一停,也不在疼痛了,在她臉上遊走的蠱蟲重新回到她的眉心中間,靜靜的趴著,像一粒鮮紅似血的硃砂痣一樣勾人心魄。
「母妃!」姜頤錦湊近宣貴妃身邊,眼中的驚懼還沒有消散,小小的眼神之中,充滿恨的望著我。
「砰!」一聲響。宣貴妃把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額間都磕紅了,「公主殿下,南疆太后,本宮錯了,懇請南疆太后饒過本宮和本宮的孩子,從此以後,本宮久居深宮,不再算計殿下!」
我撩起裙擺,慢慢的蹲在她面前,抽起手帕,擦了擦她紅了沾滿灰塵的額頭:「貴妃娘娘這是在做什麼?本宮不過小懲一下,怎麼?你就怕了嗎?你不應該跟本宮繼續鬥智鬥勇,拿回你自認為是屬於你的一切嗎?」
姜頤錦不自覺地往宣貴妃身後躲去,生怕我在拍著手掌,她額間那粒硃砂在出現什麼么蛾子。
宣貴妃嘴角微抽,咬著唇道:「本宮技不如人,甘願認輸,還望殿下大人大量不與本宮計較!」
隔著面紗,我微微一笑,「宣貴妃大人大量,不和本宮計較才是,那麼本宮想知道,帖子上的鳳印,是你私自做主,還是你身後有人!」就算她在宮裡根深蒂固,我也不相信這麼大的事情是她獨自一個人能完成的,更何況皇上並不是真正的重傷昏迷。
宣貴妃眼眸微垂,閃爍著冷光:「自然是本宮一個人做下的,本宮只想殺了你,奪回本該屬於本宮的一切,南疆太后的位置本來屬於本宮的,那個孩子對你的感情,本來是屬於本宮的!」
「你不是說那孩子對我是情愛嗎?」我輕輕地反問道:「你知道男人嘛,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上自帝王王侯將相下至百姓,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宣貴妃前後矛盾的語氣,從你口中說出,倒真的一點也說服不了別人。」
宣貴妃眼中閃過一抹陰毒,沉默了半響,伸手打落我的手,慢慢的站了起來,冷眼道:「你知道又如何,知道了你能算計過天嗎?」
我跟著站了起來,抖了抖裙擺:「既然算計不過天,那就去看看,本宮倒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麼,又許諾了你什麼,皇后之位?送你去南疆?」
宣貴妃一下子狐疑起來,我伸手拍了拍姜頤錦的頭頂:「妹妹好好在宣和宮呆著,千萬不要在走錯地方,拿錯毒藥,已經沒有第二個小哥哥讓你毒死了!」
姜頤錦向後退去,躲開了我的手,我挑了挑眉,不在意的說道:「貴妃娘娘,敢不敢和我一道去看看這個天到底許諾了你什麼!」
宣貴妃低頭叮囑了姜頤錦幾句,轉身高傲的往外走,我緊跟其後,疾步上前,挽住宣貴妃的手腕。
宣貴妃想要掙扎,我卻牢牢的挽住她的手臂,坐上轎輦的時候,我笑對她說:「貴妃娘娘,此時的場景讓本宮想起了小時候,本宮第一次見到貴妃娘娘的時候,心中可是充滿了妒忌和艷羨。」
遙遠的記憶,恍惚歷歷在目在眼前晃動,我努力的在這皇宮裡生存,為了就是能肆無忌憚的活著,不被人欺凌。
宣貴妃哼笑一聲:「上不了台面的人一輩子都上不了台面,你在本宮心目中永遠是得跪在地上仰視本宮的人!」
我也呵呵的笑了起來:「是啊,本宮這個仰視你們的人,親手殺了你的女兒,讓你的兒子對本宮為命是從,現在你另一個女兒的心沒有掌握在本宮的手上,本宮著實要好好的仰望著你!」
宣貴妃氣的把頭一擰,不再與我言語,這皇宮裡除了太后,現在就數她位份最大,所到之處,宮女太監見狀無一不跪地請安問禮。
太后離宮,養心殿的重兵比往常更多了一些,宣貴妃掏出令牌,守衛軍見狀,自動放行。
上次來我也沒有見到蘇時方,這次進了殿才看見蘇時方,他的背更加佝僂了,小心翼翼的站在外殿,見到我錯愕了一下,連忙上前行禮道:「貴妃娘娘怎麼得空前來看皇上!」
宣貴妃淡淡的說道:「本宮惦念皇上的傷,特地過來瞧瞧看看皇上有沒有好些!」
蘇時方走在前方引路,「貴妃娘娘真是有心,皇上現在好很多了,臉色也紅潤許多,呼吸也平穩了很多,太醫說,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皇上就能醒來!」
蘇時方說著偷偷看我,我與他對視一下,他似極不贊同我現在進宮。
宣貴妃說我算計不過天,她口中所說的天就是皇上,她故意的在喧囂著真正要我命的是皇上,她故意告訴我…她是那個知道皇上重傷昏迷是假的人。
我腳踏入內殿,砰了一聲,外殿的門被關上,心跳莫名的漏跳兩下,摸了摸帶過來的蠱蟲,雖然不致命,倒是應該可以應急。
把蠱蟲放在手掌之中,慢慢的半圈著掌心,蘇時方掀開珠簾時,皇上面色紅潤的坐在床邊,對我勾唇一笑,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與令人心裡發寒。
「姜了你來了!朕等你好久了!」
宣貴妃漫步渡了過去,對著皇上緩緩的施禮道:「皇上,頤錦被殿下下了蠱蟲,臣妾懇請皇上做主,臣妾現在就這麼一個女兒,她是臣妾的命!」
皇上站起身來,把宣貴妃扶起來,扶坐在床沿邊,一手攬著她,目光落在我身上,言語卻在安撫宣貴妃:「貴妃對朕的心,朕比任何人都清楚,頤錦也是朕的女兒,朕自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我的餘光看向蘇時方,蘇時方似從皇上醒來的震驚中還沒有醒來,滿目震驚的望著皇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您終於醒了,奴才找人通知太后,太后為皇上真是日夜擔憂,夜不能寐啊!」
皇上冷眼一瞟,「蘇公公替朕擔憂,朕可真高興的緊,不用通知太后,太后在宮中,每日傍晚都會過來看朕,到時候好好讓她老人家驚喜驚喜!」
皇上不知道太后出了宮去看姜翊生,他又害怕蘇時方出去通風報信說他已經醒來,由此可見蘇時方在他心目中早已變成了一個不可信的人。
蘇時方顫顫巍巍的應道:「是,奴才遵命!」跪在地上,退在一旁,跪在地上,把自己縮在角落之中。
宣貴妃見此,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往皇上懷中靠去:「臣妾聽到皇上此言,臣妾安心不少,皇上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姜了公主殺了臣妾的女兒頤和,又把臣妾的兒子迷得團團轉,如此心機,猶如蛇蠍一樣,臣妾還望皇上做主,還臣妾一個公道。」
皇上的雙眸眯了起來,經過這些天的修養,雖然臉上還有一抹頹敗之氣,倒是比先前好看了許多,他鬆開摟住宣貴妃的手,慢慢向我走來。
我忍不住的向後退去,手心中的蠱蟲在橫爬,皇上走到我的面前沒有上前,而是轉身對宣貴妃道:「愛妃著實辦事不力,先前讓你蓋個假鳳封,騙取她進宮,卻不曾想到讓太后發現,你說你是不是辦事不力呢?」
宣貴妃眼中一驚,嬌嗔道:「皇上,臣妾一切依照皇上的旨意來辦,太后前來著實令猝不及防,可是臣妾也依照皇上之意,殺了三皇子呢!」
虎毒不食子,皇上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殺,我在心中冷笑,嘲笑自己怎麼還把皇上想的太好,他都能借用自己房房與他人長得不同,殺了自己的親身父親,那麼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愛妃真是朕的一朵解語花,你放心,待朕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自然會把你送到南疆去,你們宣家可以舉遷搬到南疆,你就會變成南疆太后,你的女兒,就是南疆的長公主,愛妃,你說這樣可好?」
「皇上!」宣貴妃過來,年齡一大把,像個二八姑娘用手捶著皇上的胸前,「皇上是臣妾的天,天讓臣妾怎麼做,臣妾就怎麼做,臣妾不會違背天的意思!」
宣貴妃故意嬌滴滴的嗓音,讓我從心裡一陣惡寒,從假印章開始,皇上一直惦念著我進宮,他惦念著我進宮的目的是什麼?
似太后不讓我進宮,他卻反其道而行,拼命的想讓我進宮,為了我進宮,不惜殺了姜翊羽……
「姜國皇上可真是運籌帷幄啊!」我迅速的冷靜下來,壓下心中的不安,「二皇子去寧古城的路上被殺,想來也是皇上的手筆吧!」
皇上瞅了我一眼抬起宣貴妃的下巴,當著我的面,與她口舌相溶,宣貴妃柔弱無骨的癱在他的身上。
一吻罷,皇上推開宣貴妃,「皇兒,天資聰慧豈會想不出來是誰的手筆?朕的,亦是太子的?當然以皇兒對太子的心思,一定會猜測是朕的手筆!」
宣貴妃風韻優存,媚眼如絲,我慢慢地又後退了一步,「皇上怎麼不說也有可能是太后的手筆,畢竟臨家知道了這個天大的秘密,皇上和太后要把知道的所有秘密的人殺之而後快,就像皇上前些日子派人截殺我,截殺太子一樣!」
宣貴妃靠在皇上懷中,眼中精光一閃,我的話成功的讓她感了興趣,有興趣就好,有興趣就跑不掉。
皇上忽然陰鬱起來,咬牙切齒般道:「果然是朕的好女兒,舉一反三的能力就是強,既然如此,你猜朕該怎麼處置於你?」
宣貴妃既然跟皇上是一道的,那就留她不得,我要死,就必然拉上她做墊背的,「對於知道皇上是北齊肅沁王的兒子,我當然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條,這個不讓皇上費心,皇上九死一生和貴妃娘娘設下這個局,要的不就是我的命嗎?我的命在這裡,你來拿好了。」
宣貴妃瞬間全身僵硬起來,眼中盛滿恐懼,我喜歡看她眼中的恐懼,抑制不住的開始慢慢想脫離皇上的懷!
皇上自然能感覺懷中的女人在遠離他,大手一壓,緊緊的把宣貴妃壓在懷裡,讓她動彈不得……
知道了真相,皇上怎麼能輕易的讓她離開……
「皇兒可真是想錯了呢!」皇上帶著宣貴妃上前一步,伸手扯掉我的面紗,手中搖著我的面紗:「顧盼生輝,搖曳生姿,瀲灩隨波決艷,你即已知道朕不是先皇的孩子,那你就應該知道朕也並非你的親生父親!」
面對皇上突如其來的動作,我雖心中一緊,依然淡淡的開口道:「皇上並非姜國正統,皇上所生下的孩子,都是亂臣賊子,本宮是先太子的孩子,才是姜國最正統的長公主!」
宣貴妃全身僵硬,見我的神色像見魔鬼一樣,抑頭看皇上全身抖擻地不停,這一下她非死不可,皇上不是先皇的孩子,我不是皇上的孩子,這兩件事一件事關乎皇上的顏面,一件是皇上關乎性命的秘密,無論哪一件拿出來說,都屬於驚天秘密。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姜國長公主?姜了你可知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現在都是死人一個,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你?把你關在宮中宮?成為朕的妃子怎麼樣?」
宣貴妃一下子跌倒在地,整個人顫抖不已,皇上低眸看了她一眼,剛剛的柔情蜜意,現在卻是一腳踹了過去:「真是一個不懂看人臉色的妃嬪,朕都如此說了,不應該跪地恭喜朕喜得一個絕世美人嗎?」
宣貴妃口齒哆嗦,趴在地上,連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皇上……皇上……臣妾什麼……都不知道……臣妾什麼都沒聽到……」
我心中猶如驚濤駭浪翻騰不已,難道這就是皇上迫不及待設局讓我進宮的目的,他知道我已經知道他不是先皇的孩子,便跟我挑明了這一層關係,挑明跟我毫無血緣關係,即而名正言順的把我關在宮中宮……
「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呢?」皇上語氣溫柔,眼神情深,彎腰慢慢地把宣貴妃扶了起來,仿佛剛剛一腳踹過去的人不是他似的。
宣貴妃十分抗拒皇上的攙扶,但是不敢掙扎,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皇上伸出手縷了縷她的頭髮:「愛妃是朕傷重,朕唯一信賴的人,現在又知道如此兩樁天大的秘密,愛妃你說,朕該如何獎賞於你?」
宣貴妃腿腳發軟的站不住,全是皇上用力的支撐著,牙關打顫:「臣妾不要任何獎賞,臣妾只想安穩度日,臣妾什麼也不想……臣妾什麼也不想了!」
「琉璃色眼眸,十二指頭欽天監說那妖孽會顛覆姜國的孩子,愛妃不是想和他在一起?愛妃不還念念不忘想去南疆當太后嗎?」皇上越發溫和的聲音,就像從地獄發出來的冥冥之音一樣,明知道是招魂之音,卻讓人逃不脫。
「臣妾什麼都不想……臣妾什麼都不想了……」宣貴妃滿是驚恐地重複著她的話。
皇上手一松,宣貴妃落在地上,一把抱住皇上的腳踝,哀求道:「皇上,臣妾自求去冷宮,帶著頤錦去冷宮度日,臣妾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太晚了!」皇上聲音突地一變,彎腰一把扼住宣貴妃的脖子,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面目可憎的說道:「當年皇后為了鳳貴妃自戳雙眼,那麼漂亮美麗的一雙眼睛,朕記得當著你的面戳瞎的,你說朕那麼愛皇后,對你到底有沒有恨呢?」
宣貴妃聞言面如死灰,為了活命,竟是說道:「皇上,臣妾這麼多年為你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臣妾不求別的,只求把現在唯一剩下的女兒撫養長大。若是皇上怨恨,臣妾願意自瞎雙眼,懇求皇上放臣妾一條生路!」
「放你一條生路?」皇上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怒道:「當年你可沒說放鳳貴妃和皇后一條生路,皇后一雙眼睛瞎了跟你脫不了干係,鳳貴妃死也跟你脫不了干係,一個朕愛的,一個愛朕的,你們通通給朕毀掉,現在你必須得死,朕讓你死!」
皇上的手在使勁的用力,一個剛剛重傷未愈的人,把一個百十來斤的人扼住她的脖子提了起來。
宣貴妃腿腳撲騰,手使勁的掰著皇上的手,無論她怎麼使勁,臉色漸青,呼吸漸漸不暢,嗚咽地聲音也漸漸停止……
漸漸的腿腳也不再撲騰,掰著皇上的手慢慢的垂落下來,皇上紅了眼,就算宣貴妃死了,皇上還高舉了她半響,而後手一甩,把宣貴妃的屍體甩到外殿中……
猙獰地雙眼死死地盯著我,我已經退到牆角,手扶的牆角上,皇上過來,「姜了,你跟朕並沒有血緣關係,朕沒有碰過你的母妃,你不是喜歡朕的兒子嗎?只要你肯待在朕的身邊,姜國的江山,朕可以送給你喜歡的人!」
「皇上在說什麼笑話!」我開始揣摩這宮中有多少皇上的人,宮中禁衛軍是不是全是皇上的人,姜翊生到底留了多少人在宮中,皇上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逼宮造反迫在眉睫!
「太后會同意嗎?現在的你又有多少人可以讓你用?」
皇上目光十分駭人:「姜了,你今日是無聲無息進宮的,沒有人知道你進宮,朕把你關在宮中宮,沒有人會知曉!」
「真的嗎?」我握著手中的蠱蟲,慢慢的上前了一步,皇上眼中閃過一抹欣喜,我緩緩的勾唇一笑,皇上有一霎那間的目光停頓,就在此時,我猛然向他甩手過去,一道紅影閃過,手中的蠱蟲飛向他的臉頰……
皇上伸手一擋把我的手打了回來,我整條手臂被他震得麻痹,整個手臂都在抖,好在蠱蟲落在他的臉頰之上,見肉就往裡面鑽。
皇上用手一抓臉,雙目欲裂:「姜了,你對朕做了什麼?」
手臂半垂,我冷笑道:「皇上不是那麼喜歡讓人死嗎?本宮姜國正統,今日就殺了你這個不正統!」
皇上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個黑點,那個黑點就是蠱蟲,蠱蟲快速的在啃食他的血肉,痛得他齜牙咧嘴。
皇上忍著痛,一個跨步上前,我還沒來得及躲閃,皇上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我腳下不穩,往後摔去,扯斷珠簾,珠子像調皮搗蛋的精靈,落在地上蹦蹦跳跳滾向遠方。
我摔倒在地,身下也墊了珠子,咯地後背生疼,皇上大步走了過來,一把緊緊地掐住我的脖子,「賤人,朕對你一忍再忍,你既然全然不顧朕的心,死命的踐踏著,朕要把你殺了!」
我的臉脹得通紅,死死地盯著他,「皇上你捨得嗎?我要是死了,在這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相似的眼眸了!」
皇上鐵青的臉,滿目凶光,「有什麼捨不得的,你是她的孩子啊,我從來沒有碰過她,朕都給過你們機會了,你們卻從來不好好珍惜,反過頭來怪朕狠辣無情,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們如此認為朕不是一個深情的人!」
皇上手中的力道越來越大,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皇上卯足了力要自我為死地……
我掙扎得沒了力氣,驀然間,皇上猛然鬆開手,伸手去抓他的臉……
我得到自由大口的喘氣,著急忙慌的就要往外跑,到了門邊卻發現門怎麼也打,任我怎麼拍打,門還是死死地緊閉著……
皇上不知從哪裡拿了一個匕首,紅的一雙猙獰的雙眼,看著我做困獸之鬥,他的手慢慢的摸著他的臉上,黑色的蠱蟲一下子被他按在指腹之下。
匕尖反轉,一聲悶哼,皇上連同他臉上的肉和黑色的蠱蟲一下子挖了出來。
蠱蟲落地,剛剛展開翅膀,皇上一腳踩下,狠狠的用腳碾了碾,怒吼道:「姜了,你真是太天真了,一個小小的蠱蟲,以為能要了朕的命嗎?」
我重重地喘著粗氣,後背抵在門上,只覺得手腳冰涼,「我就是想要你的命,你殺了我的母妃,殺了鳳貴妃,重傷姜翊生,這些事情你都怪別人?難道這些事情不是你在主導嗎?身為一國之君,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算什麼一國之君?」
「哈哈哈!」皇上仿佛變得瘋癲一般,哈哈大笑起來,「朕本來就不是什麼一國之君,你說了,朕並非姜國正統,朕連自己親生父親都殺,別人對朕來說更是可有可無!」
皇上現在理智正在慢慢的喪失,似我已經把他相逼在絕路上。
「那你殺了我好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兒子你都能下得了手,對我,你不用客氣!」
皇上笑聲一止,頂著血跡斑斕的臉,慢慢的向我走來:「朕現在不殺你,朕要先折磨你,朕的兩個兒子對你情深固重,朕就要看看,當朕的好兒子看見你躺在朕的床上,他還會不會對你深情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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