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 00124掠奪:南疆為妝

    帝王之死,大喪之音,舉國哀悼,大赦天下

    朝廷之中,因為南域錦和巫羨的死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南域錦的權力一下子被盡收在我手中!

    短短的幾天時間,我成了居然很把持朝政的妖后,我並沒有殺人,我也沒有懲罰任何人。

    只不過我光明正大的和南行之一起坐在那高座之上,看著文武百官竊竊私語,敢怒不敢言

    對了,他們的家眷,他們的孩子都在皇宮裡呢,他們只能把憤怒壓在心底,不敢擺在明面上

    羌青是西涼的大司徒,現在留在了南疆,教南行之帝王之道,如何運轉一個國家,如何看奏摺如何在文武百官的言語之中,找到他們的漏洞與不忠心

    南霽雲那一宮的妃嬪們,我問她們要不要去守陵,還是回家更改姓名另行嫁人。

    她們簡直不敢相信的望著我,不管哪一個國家的妃嬪沒有生下孩子,便要去殉葬,我非但沒有讓她們去殉葬,還要給她們自由,所以她們一個二個,眼中浮現震驚的光芒不敢相信我是如此善良的人。

    被她們眼中的光,閃了一下眼,再一次的問道,「青燈古佛,皇陵為伴,還是各自出宮隱姓埋名的嫁人,各位選一個吧,若是不想,要待在宮中,哀家也不勉強!」

    妙齡女子,妙齡的年華,有些在宮中甚至呆了十幾年,聽到我的話,不自主的哭泣起來,跪在我面前:「太后,臣妾願意出宮,隱姓埋名不會給先王貫上任何污名!」

    「想清楚了。本宮讓你們的家人來接你們!」我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身後此即彼伏的哭聲,這些哭聲可比南霽雲死的時候讓她們哭的更真情實意一些,他死的時候,這些妃嬪們的哭聲中帶著恐懼,害怕去殉葬,害怕青燈古佛。現在這些哭聲中帶著重生的欣喜。

    是啊,不用死就是生

    一入宮門深似海,作為曾經帝王的妃嬪們,是不能嫁人的,現在我讓她們重新生,她們居然要歡喜雀躍的

    可是我讓她們重新生了,沒有人讓我重新生了

    手中把玩著兵符,坐在皇后正殿的院子裡,陽光微射,令人昏昏欲睡。

    南行之下了朝就過來,今日跟他一道的是忘憂,忘憂身後還跟著四個老者,四個老者目光如炬,全身上下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像埋在地下許久剛爬起來似的,我忍不住看了看走廊下曬太陽五爪,它沒有吃下所謂的蠱蟲,身上重新被一層層鱗片覆蓋,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脖子上多長了一片小小的金色鱗片。

    忘憂很怕我,和我說話都忍不住的看向南行之,仿佛我隨時隨地都能把她給吃了。

    四個老者是巫族的前後左右護法,他們給我行禮問安,我的手敲在石桌上,悠悠然的問道:「哀家身上的情蠱,有沒有解?」

    南霽雲是死了,情蠱不會讓我和他同生共死,但是我身上的情蠱仍在,仍然沒有解,我不知道這情蠱放在我身上,到最後會發生什麼,現在我擁有了一切我不讓自己有任何閃失出現。

    一個老者上前,替我把脈,沉思片刻,便道:「太后,您身上的蠱蟲無解!」

    「無解是什麼意思?」我眼帘一抬,望進老者渾濁的眼中,「你的意思,哀家這輩子就跟這個蠱蟲有緣了?」

    「可以重新種植!」忘憂脫口而出道:「左護法,古籍中有記載,以蠱養蠱」

    「忘憂!」老者臉色一寒,「太后娘娘千金之軀,怎可以蠱養蠱?你現在是巫族現任族長,沒有把握的事情,不要輕易說出口!」

    忘憂黑曜石般的雙眼,忙不迭地垂下,向我請罪,道:「忘憂該死,設想不夠周全,還請太后娘娘恕罪。」

    南行之坐在石桌的另一邊,琉璃色的眼眸一派平靜,視線掃過忘憂停在我手邊的茶盞上。

    忘憂著一身黑裙,俯身跪在地上,我睨著忘憂,手指不自覺的敲在石桌上,這個孩子,對我充滿敵意,仿佛像我奪走了她什麼東西沒還似的!

    「你說說,什麼叫以蠱養蠱?」巫族的長老都反對這個法子,忘憂就像無意間脫口而出一樣,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既然如此,我何不順著她的意。

    給我把脈的老者聽到我的話,忙道:「太后娘娘,忘憂年幼無知,雖身為巫族族長,但對蠱術所學不過皮毛,還請太后娘娘再給老臣們幾日時光,好好教導教導於她!」

    今日碰巧這四個人來,不會只是教導教導她這麼簡單吧

    忘憂一直俯在地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大人的原諒

    我手一收,聲音一冷:「那就帶回巫族好好教導教導,哀家可不希望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巫族族長,在皇宮裡伺候王上,伺候哀家!」

    「是!」老者對我甚是恭敬。

    忘憂身形微僵,暗自抬起眼眸有些不可置信,我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在想,這孩子在算些什麼?

    對我哪來的敵意?

    站在旁邊的另一位老者,眼神有些陰鬱,上前聲音洪亮道:「啟稟太后娘娘,巫族聖物五爪,每年四月長鱗片,現下已四月中旬,老臣特地來接五爪回巫族,以蠱養之!」

    我半眯起雙眼,巫族的前後左右護法,這四個人是她找來的她不止一次向我提出讓五爪去黑宛,倒不是我不願而是五爪不願意跟她走。

    想到此處,我開口道:「各位護法,五爪就在廊下曬太陽,你們帶它離開便是!」

    四個老者面面相視,對望一眼,有人往五爪身邊走去,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巫族族長巫族新任的族長,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子,對我這個太后充滿敵意到底是太小了不懂掩蓋敵意,這可真是要不得的敵意。

    老者過去,卻被五爪用尾巴抽了一下,臉上瞬間出現血印子,其他三人紛紛上前,被抽的老者,卻是一把攔住其他老者,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第三片金鱗。你們看,五爪時隔百年竟然長出第三片金鱗了!」

    五爪似被老者激動的聲音吵著了,長長的尾巴胡亂飛舞,老者躲閃不及,每個人都被它抽了一尾巴。

    南行之視線還停留在我的茶盞上,對這裡這麼大動靜仿若充耳未聞,我看了一眼淺夏,淺夏忙讓人砌了一杯茶過來,南行之這才把目光收了回去,原來是渴了。

    忘憂神色有些緊張,有些猶豫的開口道,「王上,您救救護法他們,護法年齡大了,經不起五爪這樣抽打!」

    我暗暗的蹙眉,南行之端起茶盞,用茶蓋撇了一下茶沫子,輕抿一口,淡淡的說道:「你求情不應該求太后嗎?五爪跟孤並不親厚!」

    忘憂臉色白了白,先對我磕了三個頭,眼中蓄滿擔憂的淚水:「太后娘娘,您救救他們,五爪是巫族的聖物,沒有人敢動它,你看護法他們,個個都受了傷,這要出現什麼閃失,忘憂怎麼向整個巫族交代啊!」

    「不用不用」先前給我把脈的老者連忙說道,「五爪不需要回巫族,它現在狀態好的很,就讓它繼續保持這個狀態,是我們太過擔憂了!」

    我勾起嘴角,看著圓滾滾氣呼呼的五爪,招手:「過來!」

    五爪這才停止了攻擊,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四個老者見狀,眼中出現了驚奇難以置信。

    五爪蹲在我面前,伸出它那長長的信子舔在我的臉上,我端起面前的茶水,放在它的面前,它的信子才收回去,攪動在茶水中。

    忘憂眼中閃過一抹妒忌,我瞥著臉上滿是血印的四位老者,「五爪,現在跟哀家在過,若是非得吃什麼蠱蟲,把蠱蟲帶進宮便是,黑宛那麼大,惜時池裡蠱蟲不在少數,各位認為呢?」

    「是,太后娘娘所言甚是!」四個老者對我越發恭敬,眼中的敬佩之情,難以抑制。

    忘憂眼中閃過不甘與不願,但還是被四個老都帶走了。

    「太后!」南行之起身對我行禮道:「兵符,還是收起來的好!」

    我一愣,原來他不是一直看我手邊的茶盞,而是看我手邊的兵符,我輕笑道:「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哀家正想尋個好日子給王上送去,既然王上今日來了,那就拿回去吧!」

    南行之琉璃色的眼眸,閃過一道精光,「孤年歲還並不需要這樣的東西!」

    聞言,帶了一絲嘲諷道:「你父王,九歲登基,十五歲當政,二十三歲才肅清南疆里里外外,你不覺得這個時間有些久嗎?」

    南霽雲曾經苦苦的想要得到權力,時間確實有些久,現在我何不做一個順水人情,做個大方的人,把這些權利通通的給南行之

    南行之帶著一絲錯愕,目光落在我身上,半響才道:「孤現在撐不起兵符,太后還是自己拿著,孤不著急!」

    給他權勢都不要,這個孩子在想什麼?

    沒有權勢,怎麼配得起他冷漠無情的性子,沒有權勢,他怎麼能在南疆朝野上震住文武大臣。

    我瞥了一眼淺夏,淺夏早已把盒子拿了過來,我把兵符往裡面一放:「大刀開闊,有時需要極高的權力,帝王者,把權力抓在手上,才會底氣十足,拿去吧。哀家早晚得離開南疆,哀家不會帶走南疆任何東西,這南疆是你父王留給你的!」

    南霽雲留給我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會要,我會把他從我的世界徹底的清除出去,這個人,那麼讓我難過,我為什麼要記住他為什麼要留著他給我的東西。

    南行之頓了頓,幽幽地說道:「這南疆是父王留給您的,而孤也是父王留給您的,無論太后去哪裡,這南疆會一直在你的身後,孤也會在你身後。」

    天狼星的命格主侵略,冰冷,無情

    弧矢九星,羌青說無論他怎麼夜觀天象,只看見那一顆星,不知道那顆星在哪。

    我欲擺手讓他離開,外面人來報,「太后娘娘,北齊皇上求見!」

    齊驚慕還沒有走嗎?

    對的,他還沒有走,今天是第幾次求見了?

    南行之對我拱手道:「太后有客人召見。孤先回去了!」

    我唇瓣微動,卻道:「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王上若是沒事兒,可以在邊上聽上一二,哀家不知道北齊皇上如此執意求見哀家,到底所為何事!」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徒升一抹亮色,二話不說,重新坐了回去,這個孩子長得極漂亮,就如妖精般精緻漂亮,長大了,肯定會精緻得不像個人。

    齊驚慕到來見到南行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轉眼即逝,被他很快的掩蓋住。

    對我略略彎腰,南行之額首,仿佛眼前不存在這個人一樣,他只看見自己面前的茶水。

    齊驚慕望我的眼神,一點也不掩飾他眼中的炙熱,直接喚道:「姜了」

    「砰!」

    他剛叫了我一聲,南行之伸手拂去面前的茶盞,攥緊拳頭。聲不急不慢道:「北齊皇上,您面前的是南疆太后,請注意措辭。我南疆太后的名諱,不是你直接能喊得的!」

    齊驚慕嘴角一勾,眼中閃過一抹狠意,「王上,姜了並不是南疆太后的名諱,南疆太后的名諱是姜國,姜頤和公主!」

    在提醒我我與姜頤和錯嫁的事情嗎?他說的沒錯,因為錯嫁我現在的身份,是姜頤和,不是姜了,姜了早已暴斃而亡在北齊了。

    「朕喊姜了,只不過是在問太后,還記不記得她!」

    他這帝王當的可真的藐視群雄呢!

    「哀家不記得了!」我隨即吩咐道:「來人,被北齊皇上看坐!」

    「不用了!」齊驚慕狹長的眸子帶著不可一世的傲然,就著石桌下的石凳一坐,「朕坐在這裡,跟太后聊天跟王上聊天比較有親切感!」

    我挑了挑眉,把自己的茶推給南行之,長嘆道:「往事不可回首,北齊皇上是在向哀家討回自己曾經的侍妾嗎?」

    「若是如此。可真是抱歉,那個女子,已經被哀家挫骨揚灰了,北齊皇上可以使勁的呼吸一下,她的灰被揚在空中,北齊皇上,可以呼吸到她!」

    南行之微怔了一下,氣息漸漸穩,剛剛的他拂下茶盞的時候,情緒太過外動。也不怪他,齊驚慕太過於盛氣凌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看向我的眼神也儘是侵略之意。

    齊驚慕也不惱,視線落在我的眼中,聲音低沉:「一個賤妾而已,死就死了,朕曾經許諾姜了,北齊風光萬里,奔跑的羚羊為伴,草地為席,朕只想過來告訴姜了,朕現在可以做到了,也可以許諾一歲一枯榮一世一雙人!不太后,可否替朕轉告於姜了,朕的一番良苦用心。」

    我眯了眯眼,齊驚慕故意說這樣的話,當著南行之的面,他因為知道南行之的身世,言語之間根本不把他當成南疆的王上

    真是替姜頤和悲哀,我就不該殺了她,留著她一口氣,讓她好好在這裡聽著,她這一輩子的謀劃在別人眼中,只不過是一個賤妾。

    南行之琉璃色的眼眸,冷冷的盯著齊驚慕。

    我淺笑一聲,道:「哀家不認識什麼姜了,就算認識,也替她悲哀,這帝王的許諾,怎麼就當真了呢?北齊皇上,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下得了手毒害,說不準哪天厭倦啦,伸手一把掐死她也是可能的!」

    齊驚慕瞳孔一驟,被我戳痛了痛腳。

    我停頓了一下。又道:「做人要向前看,天下美人何其多,不要停頓在原地,更不要自以為是的認為所有的人都會在原地等您。北齊皇上,您說就像哀家這樣的女子,是南疆最有權勢最尊貴的女子,您說哀家習慣了前呼後擁,怎麼可能再去低聲下氣呢!」

    齊驚慕狹長的眸子灼灼生光,似在估量我口中話,似在估量我這個人,似又在想著把南疆收入囊中

    「哈哈哈!」他突地爽朗的笑了起來,「太后可真風趣,太后可曾記得你與朕在姜國初時,是何等情深意重,現在太后位高權重,倒是忘了舊情!」

    舊情!可我談論舊情?

    我的眼神霎那間冰涼:「哀家與你的舊情,就是不死不休,除此之外,哀家可想不出來與你有何舊情?」

    我的目光冰涼,他的目光倒是亮得驚人,猝不及防問,他伸手撩起我的下巴,狹長的眸子,映著我的臉,與我近的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出的氣息!

    「姜了,你是愛我的,你我自小相識,你知道北齊的皇后之位我一直給你留著,跟我走,我許你幸福,我許你一歲一枯榮,一世一雙人,我的孩子只跟你一個人生!」

    「然後呢?」我的聲音越來越涼,我的眼神越來越寒,齊驚慕聲音卻帶了一絲雀躍,見我沒有反抗,手從我的下巴上移到我的右臉上,描繪著我右臉上的舍子花,眼神炙熱的恨不得把我吞下去。

    「你本來就是要嫁給我的,我們讓所有的事情回到原點,姜了什麼南疆,南霽雲愛的是姜頤和,你為他落淚,你在他墓前哭紅了眼,他愛的依然是姜頤和!所以」

    「所以」我接下齊驚慕的話,「哀家跟你走,帶著南疆的兵符,跟你走好不好?」

    齊驚慕瞳孔猛然劇變,這次不是他湊近我,而是我湊近他,「驚慕哥哥,你知道嗎?南霽雲這個傻子,把南疆送給了哀家,哀家因此變成了南疆最有權勢的女子,別人都是垂簾聽政,哀家是兼政,驚慕哥哥您知道兼政是什麼意思嗎?」

    齊驚慕似被溫柔的語氣惑住了,點了點頭,手不斷摩擦著我的臉,帶著無限的繾綣,「驚慕哥哥知道,驚慕哥哥姜了這些日子受苦了,再也不會了,驚慕哥哥會帶你走,驚慕哥哥的江山廣闊,姜了可以肆無忌憚的活著。沒有人敢在欺凌你一根寒毛!」

    我輕眨著冰冷的眸子,溫言問道:「那這南疆怎麼辦,南疆土地這麼廣闊,哀家手上還有這麼多的兵力,該怎麼辦呢?哀家害怕跟你回去,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怎麼立足在北齊後宮呢?」

    「哀家可沒有忘,驚慕哥哥的太子妃是肅沁王的愛女呢?肅沁王何等人物?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女兒做一個妃子呢?」

    齊驚慕狹長的眸子,比那陽光還要耀眼,耀眼的刺目,耀眼的恨不得燃燒了我。

    帶著絲絲興奮,帶著高興帶著歡呼,帶著好心的提議道:「驚慕哥哥有能力照顧姜了,若是姜了害怕,大可把這些兵力帶回北齊,驚慕哥哥有能力養得起姜了帶過去的所有人!」

    「呵呵!」聞言,我嬌咯咯地笑了,帶著無盡的依戀,蹭了蹭齊驚慕的寬大溫暖的手掌。


    我的舉動讓他的眼眸跟天上滑落的流星一樣,拖著長長的尾巴,閃亮著整個夜空。

    齊驚慕快把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低聲呢喃:「姜了,無論你是什麼樣的身份,我對你的初心不變!所做的一切,不是因為你現在的身份,也不是因為你現在的權勢,從頭到尾只是因為你這個人。」

    「那哀家就帶著南疆嫁給你好不好?以南疆太后之名嫁給你,你敢不敢娶?」我眯起了眼,掩蓋住眼中所有的不屑與冷冽,這樣一個毫無主見的女子,詢問著自己心愛的男子一樣問道:「那哀家帶著男將嫁給你好不好?以南疆太后之名嫁給你,你說好不好?」

    齊驚慕眸光倏地像淬毒的幽冥之火,梵盡一切的焚燒,「你若嫁,驚慕哥哥就敢娶!」

    我興致勃勃,言語溫柔似水,「驚慕哥哥娶我,以南疆太后之名,告盡天下人,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齊驚慕狂傲邪魅的一笑,不可一世的說道:「你我南疆聯手,誰敢笑一聲?」

    是啊。驚慕哥哥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我猜的果然沒錯,這個人永遠知道權力給自己帶來的便利。

    「哀家可真是高興呢!」我言罷,頭擰了一下,看著坐在一旁的南行之示意齊驚慕,「驚慕哥哥,哀家帶著南疆嫁給你,他怎麼辦?於公於理於私,他跟哀家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呢?」

    齊驚慕狹長的眸子一下眯了起來,審視思量著,過了半響才道:「不如把他送回姜國去,他才是姜國大皇子不是嗎?」

    我的手摸向剛剛推給南行之的茶盞,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停留在我的手上,我揚起了一個天真的笑容,贊同道:「驚慕哥哥所言甚是,這樣姜國的欽天監在他一出世的時候就判定他是禍國殃民,這樣再一送回去,他只有死路一條,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威脅,驚慕哥哥心計真是無人可比呢?」

    送回姜國,他若不死跟姜翊生斗,他若死了,是他的命不夠硬。娶了我一個人,得到整個南疆天下,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裡認為我舊情難忘,我對他仍然念念不忘,是特別不同的?

    齊驚慕言語之間,深情地仿佛這天地間只有我跟他:「這一切都是為了姜了,驚慕哥哥一直都知道姜了喜歡一望無際的草地,所以驚慕哥哥所做的一切,所有的權勢都是為了姜了!」

    「真的嗎?」我一聲欣喜,握著茶盞的手,指尖都在泛白,「驚慕哥哥,姜了真是太高興了,姜了高興的願意把南疆這萬里江山給你,姜了願意在你身邊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子,你說好不好?」

    齊驚慕沒有絲毫的猶豫,眼中激盪,欣喜若狂,聲音高亢:「好!」

    「砰!」一聲,我拿起茶盞狠狠的砸在他的腦門上,他一下子被砸懵住了,捂著腦門兒。鮮血順著他的手縫流了出來,他頭暈目眩的起身退了兩步。

    眼中浮現震驚和不可置信,輕聲喚了我一聲:「姜了」

    茶盞跟腦門比起來,到底是杯子硬了些,杯子還好好的在我手上,一點都沒有破碎,只不過水濺了我一手,有些微燙

    我慢慢的站起身來,看著他狼狽的捂著自己的腦門兒,冷笑一聲:「哀家也覺得好,北齊皇上算計的可真好,好的讓哀家都忍不住的跟著你一起演戲,想要看看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你果然沒有讓哀家失望,南疆的江山給你,你也不怕撐壞了肚子,死在北齊的皇位上!」

    齊驚慕驀然一下站起身來,手離了腦門兒,腦門上被我砸了個血窟窿,我都看到骨頭了呢。

    「姜了,你瘋了!」他不在於我委屈,聲音薄涼帶著抑制不住的怒斥:「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你以為一個八歲的孩童坐了江山就能保護你了嗎?你以為南霽雲給你謀劃的一切你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活著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看吧這個人的所有情深。所有眷戀,對我所有的許諾,都是在他自以為我會聽他的話份上

    幾個月帝王當的,這個人膨脹的像個球,自負的以為所有人都是糞土,就他一個人高貴,就他一個人能算計別人別人就該躺著乖乖讓他算計不發出一聲來。

    「侵略嗎?」面對他的怒斥,我笑著問道:「北齊皇上,要擴張疆土嗎?要侵略南疆嗎?」

    齊驚慕微微上前,雙眼死死地盯著我:「姜了,你又在逼我?你的心怎麼那麼硬啊?」

    我唇角揚起的弧度很大,心情很歡暢:「心腸不硬怎麼能配得上北齊皇上的算計呢?」

    齊驚慕恨得牙關作響,威脅我道:「你一個女子,帶著一個孩子,你就不怕我真的攻略南疆嗎?到時候你一樣會待在北齊的後宮裡,哪裡也去不了!」

    我臉上的笑容一隱,看向南行之,問道:「這是南疆被滅了?你怕嗎?」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比我還平靜,緊繃的小臉,跟死水一樣沉,「生何歡?死何懼?姜了不怕。行之不該活在這世界上的命數,又怎麼會怕呢?」

    聽到他的話,嗯了一聲,點點頭,目光落進齊驚慕狹長如黑夜帶著斑斕的眼中,「有本事,哀家等著你!」

    「姜了!心若磐石的你,可真是驚慕哥哥越來越驚喜了!」

    他的眼中的光很炙熱,帶了一絲瘋狂,毀滅的瘋狂

    鮮血流滿了他的臉,他的一雙狹長的眸子閃爍著吞噬的光芒,仿佛只要他願意,這南疆,我都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砰的一聲!」把手中的茶盞擲在地上,茶盞四分五裂,毫不畏懼的對上他:「北齊皇上,也是讓哀家越來越驚喜,這權勢,高位上的滋味,的確不錯!」

    齊驚慕頂著滿臉的鮮血,凝視我半響,變成了那情深的齊驚慕,「姜了,你要等朕,朕一定會掠你走!」

    「好,哀家等著!」我沒有一絲害怕的應答。

    齊驚慕聞言,拂袖而去,眼中帶著掠奪一切,想要站在更高的瘋狂。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慢慢就著石桌沿,坐了下來,淺夏神色憂憂。

    我搶在南行之開口之前,率先道:「王上,哀家不會讓任何人奪了你父王的江山,若是害怕,哀家寫信於西涼」

    「不用!」南行之涼涼的開口道:「孤不害怕,孤可以學習治國打仗,也可以學習先發制人!」

    齊驚慕已經變了,完全變了,高位給他帶了來瘋狂

    我沉默下來,思忖片刻,才道:「好,我們不求任何人,只靠自己!」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光一垂,「謝謝姜了!」

    「不用客氣!」我含笑道。讓南行之把兵符拿走了

    南霽雲讓這孩子護著我,到底是我讓他捲入這紛爭之中,在我回姜國之前,我也能護著他

    荷塘中綠葉青青

    我沒事和宮中的文武百官的家眷吃吃茶茶,看著她們琴棋書畫,日子倒也過得安詳

    姜國沒有傳來有關姜翊生的一切,我除了他還活著,對他的一切一無所知

    淺夏命人摘著荷葉,對我恭敬道:「殿下,大皇子說,他一切都好,殿下只要等著他來接就好,其它的無需操心!」

    荷葉曬乾,解署熱煩渴,水汽浮種自從齊驚慕走後他倒真的是小動作不斷,在邊關滋事不斷

    我接過荷葉放在鼻尖聞了聞,很清香,南行之最近著急上火的歷害

    「殿下!」

    羌青人未到聲先到了。

    我拿著荷葉轉身望去

    羌青一身白袍一如當年,八年前一樣,一塵不染,仿佛歲月除了讓他更風淡雲起,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跟在他身側一起而來的南行之著一身暗紅色的龍袍便服,精緻的五官波瀾不驚的琉璃色眸子,比話本上的妖精還好看三分。

    八年,一晃而過!

    我覺得我的身體裡寄居著一個老的靈魂,就連笑,也形成了一個習慣的弧度!

    「殿下,怎麼對著一池的荷花有了興趣?」羌青從我手上接過那片荷葉,「這不是頂好的?殿下怎麼就對它情有獨鍾了?」

    我身邊的人宮人,紛紛對南行之行禮問安

    南行禮對我問安時,我手微抬制止對羌青道:「近日閒來無事,想著羌兄給哀家看的醫書,就想擺弄擺弄看看到底學了幾層,恰好瞧著這一池的荷葉,不錯,就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羌青意味深長的說道:「我還以為姜了看見你羌兄我,著急上火,給我搞點荷葉茶喝呢!」

    南行禮緊抿薄唇,伸手把羌青手中的荷葉拿過,遞到我手中,嗓音淡漠道:「羌大人,邊城之中,孤認為不用一味的忍讓了!」

    我習慣性的弧度翹起:「你們既然有國事要商,怎麼來到了後宮之中了?」

    羌青猛然搖頭,笑道:「我是沒事做,尋你來喝杯茶,至於王上為什麼來,我就不知道了。」羌青說著,直呼我的名字道:「姜了,請我喝茶,我可一直對你的茶念念不忘呢!」

    八年了,我在後宮之中,別得沒學會,倒學會了泡一手好茶,也許因為太靜了,靜地我需要做一件事情來轉移自己心中的胡思亂想。

    我拿著荷葉,徑自越過他們道:「走吧!」

    裙帶飛袂,我在南疆呆了八年多了,還沒有等到姜翊生來接我,現在的我愈來愈來平和了,心靜地嚇人!

    南行之無論多忙,不論朝廷之事多讓他勞神,他每天都過來給我請安,我若早睡晚起,他就會在殿外站一會才走。

    淺夏說,「殿下。王上長得不像個人,他像一個妖精,好看的像話本上的黑色罌粟花,宮中很多朝臣的女兒,都想嫁給他為妃!」

    南行之十六了,我幾次和他提醒該納妃了,南行之眸光平波,冷淡的說道:「孤不需要女人來鞏固地位,這些年來,就算北齊騷擾南疆邊關,孤也扛過來了,為什麼還要女人來讓自己的權勢更加鞏固?」

    面對他的問話,我長嘆一聲隨他去,文武百官的家眷們,陸續的放出宮中

    潺潺倒水聲,羌青伸手搖晃在我的眼帘,「殿下,你在想什麼?走神了!」

    我一下從回想中醒來,看見面前的杯子水都快溢出來了,慢慢停下手,翻手傾到杯子,一杯水倒掉!

    新鮮的荷葉。倒不是我第一次泡水,用剪刀剪著荷葉,羌青支起了下巴凝視著我,道:「殿下被歲月沉澱的越發美了,一雙眸子含情脈脈,平靜中隱藏著故事,很美!」

    我略微抬了一下眼眸,看了一眼羌青,「羌兄要活得像個妖精,不知年歲,沒有絲毫變化!」

    羌青握拳低笑,「原來殿下發現了,羌青就是跟五爪一樣的千年老妖,不死不滅厲害吧?」

    我點了點頭,「很厲害!」

    荷葉飄蕩在茶壺內,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我慢慢拎起茶壺搖晃兩下,給羌青倒了一杯清茶,這幾年來,若是沒有他,南疆不可能這麼太平,南疆的邊關被北齊騷擾也不可能每每驚險化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羌青見我給南行之倒水。出聲道:「要不要聽?」

    我偏頭凝視著他

    羌青一本正經道:「西涼王上個月生了個兒子,乳名叫了了!」

    南行之端水的動作一停,也就那麼一瞬時間,舉手把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我念笑對南行之道:「去庫房,挑幾個好的物件,讓人送過去聊表一下心意,別讓西涼王笑話南疆連孩子的滿月都躲著不來!」

    南行之把杯子一放,沉聲道:「是,孤待會著手去辦!」

    「你可真沒勁!」羌青眼中帶了一絲嫌棄:「殿下,羌某告訴你這件事情,難道你就不趁機親自去看看?在這後宮裡呆了八年?你就沒有一點著急?」

    我繼續給南行之續杯,淡雅道:「哀家不能走,哀家不想走」

    南行之六個指頭握著杯子,指尖在用力杯中的水有些蕩漾

    羌青說的話總能戳到我心中,「你害怕你走了,和姜國大皇子錯過,所以你寸步不離的呆在在南疆的後宮裡。」

    是啊,我害怕和姜翊生錯過了,八年來,我說到做到沒有去看南霽雲一眼,不曾踏出南疆皇宮一步

    南霽雲的樣子已經被我牢牢的封鎖在心中,當別人提起他的時候,我這也起不了一絲波瀾仿佛這個人,從來沒有在我的世界裡停留過,我曾經哭的撕心裂肺,痛徹心扉都是假的

    我坦然的承認,「是啊,八年了,我都忘記了他長什麼樣子了,我害怕我一離開南疆後宮,他就來接我了,我害怕與他錯過了,我不想和他錯過!」

    「咔嚓一聲!」杯子破裂的聲音,我尋聲而望,卻是一隻黑色的大蜈蚣落了下來。

    南行之伸手用衣袖一拂,連同手中的杯子和那隻黑色的大蜈蚣一起甩了出去。

    他的手掌被杯子劃破,那隻大蜈蚣摔到地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往它的主人身邊跑去

    忘憂端正的五官,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特別引人注目。

    著一身黑裙,厚重的額發遮住額頭,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閃著光。

    「忘憂參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南行之負手而立,修長的四肢,凌厲的氣勢,壓著一絲戾氣,「這隻蜈蚣,今晚孤要看見它分成八段,躺在孤得案桌上!」

    忘憂眼底的戀慕壓過了驚懼

    這些年來,我倒是看出來忘憂愛慕著南行之可能她的喜歡,對我就帶了一絲敵意,認為我架空著南行之的權力

    「是!」忘憂輕咬著唇瓣應道。

    「哎!」羌青一聲哀嘆,「看來茶喝不成了,殿下與我殺一盤棋如何?」

    「不了!哀家乏了!」我淡淡的拒絕道:「羌兄自便吧!」

    羌青一臉無奈,「真是可惜,本來想著你與我殺上一盤,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除了終亂生了兒子,還有什麼好消息?

    除了姜翊生,便沒有什麼好消息

    我緩緩的搖了搖頭,淺夏攙扶我起身,我道:「哀家回去了,王上荷葉茶多用些。」

    南行之額首。

    我帶著淺夏離開,快到拐彎的時候,羌青揚聲道:「殿下!今日收到線報,姜國大皇子來接你了!」

    「什麼?」我猛然回身,平靜地心,心快速的跳動起來我的翊生來接我了,他終於來接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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