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弛的聲音順著風傳了過來,「不熟悉。
但她和我嫂子是朋友,我救她完全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
不知為何,齊楚聽見這話,眼眶澀澀的,一滴淚砸在手背上。
姜綰像是沒看見一般,輕柔的替她擦著頭髮和手背。
「楚楚,回去得熬些薑茶,免得生病。」
「嗯。」
齊楚對姜綰擠出一抹笑容,接過她手裡的毛巾擦著頭髮。
程錦和宋九淵依然背著身子,好在這湖本就不大,很快就到了岸邊。
方才已經看見動靜的秋娘忙不迭的讓青山將馬車趕到岸邊。
「姑娘,齊姑娘。」
「我先和楚楚回去了,不能讓她生病。」
姜綰和宋九淵以及程錦分開,帶著齊楚上了馬車。
馬車遮掩住外面異樣的視線,齊楚這才忍不住落淚。
「姜姐姐,我好像很難過。」
「乖。」
姜綰將齊楚抱在懷中,「方才我本想下去救你的。
不過看你會游泳就沒下來,可宋九弛的腦子趕不上行動,他那時候肯定很擔心你。」
「姜姐姐。」
齊楚吸了吸鼻子,難過的說,「方才你送我的劍,也掉下去了。」
「我知道,晚些我和王爺說,讓他著人去打撈。」
姜綰知道她為什麼難過,但也沒有拆穿她的小心思。
馬車很快就抵達姜府,秋娘和邱雁麻利的準備好熱水。
又給齊楚準備了新衣服,而姜綰親自去廚房熬了薑湯。
剛將薑湯端到前廳,宋九弛便急急忙忙趕來。
「綰綰姐,楚楚呢?」
「在洗漱。」
姜綰冷了臉,「女子不能輕易著涼,我讓她泡一泡澡。」
她的目光落在宋九弛身上,他大抵換了一身衣服,只是頭髮還是濕的。
「青山,去拿塊帕子來給二公子擦擦。」
姜綰倒了一碗薑湯推到宋九弛面前,「喝吧。」
到底是宋九淵的弟弟,姜綰看在宋九淵的面子上,沒有甩臉子。
宋九弛端著薑湯一口悶了下去,像是雕像一樣坐在那兒等著。
也不說話。
姜綰懶得管他,剛洗完的齊楚抬腳剛走進來,看見宋九弛,她轉身就要走。
「楚楚,我可以解釋的。」
「你找我解釋什麼?」
齊楚想了想,還是沒走,她直接坐在姜綰旁邊。
「姜姐姐,這是你給我做的薑湯吧?謝謝你。」
她對姜綰甜甜的笑笑,直接端著薑湯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正在舀薑湯的姜綰手微微一頓,她能說那是方才宋九弛喝過的?
不能吧,不然楚楚這會兒肯定會炸。
「怎麼了?」
齊楚茫然的抬眸,就對上滿臉漲紅的宋九弛。
「楚楚,那是我喝過的。」
吧嗒
齊楚手裡的勺子掉在碗裡,她呸呸了幾聲,故意說:
「晦氣。」
「楚楚,這是給你裝的。」
姜綰重新給齊楚裝了一碗推到她面前,宋九弛躊躇的搓著手。
「綰綰姐,你能出去一會兒嗎?我有事想單獨和楚楚說。」
姜綰下意識答應,「可」
「不用。」
齊楚直接說:「我和姜姐姐關係好,沒什麼是她不能聽的。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說完趕緊滾!」
「你確定?」
宋九弛目光灼灼的望著齊楚,這三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姜綰識趣的起身,「楚楚,你們慢慢聊,我剛好有些事情要忙。」
這電燈泡,姜綰選擇不當。
聞言齊楚不好再勉強姜綰,只是偏過頭不再搭理宋九弛。
出了前廳,一側的秋娘忍不住好奇的問姜綰。
「姑娘,二公子可是心悅齊姑娘?」
「你才看出來啊?」
姜綰忍不住噗嗤笑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唯獨楚楚不知道。」
「這一次二公子怕是忍不住了。」
秋娘表情有些揶揄,主僕倆在花園坐了一會兒,便瞧見齊楚滿臉漲紅的從前廳小跑出來。
見著姜綰,忙不迭的衝到她面前。
而宋九弛,遠遠的看了她們一眼,倒是沒過來,只是說揮了揮小手離開。
等人走遠了些,姜綰才揶揄的打趣齊楚。
「楚楚,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了呀?」
「姜姐姐。」
齊楚拍了拍粉嫩的臉頰,「宋九弛就是和我解釋他不是故意爽約的。」
「所以你原諒他啦?」
姜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齊楚更加不好意思了。
不過她沒想瞞著姜綰,「原諒說不上,就是不記仇而已。
畢竟他也救了我嘛,再說了,他那麼做也是為了咱們九洲。」
「為了九洲?」
姜綰挑起眉梢,這個答案倒是讓她有些意外啊。
齊楚壓低了聲音說:「宋九弛偶然發現連翹和她的婢女說的不像咱們大豐話。
許是北朝話,他擔心對方是針對王爺而來,所以想探探虛實。」
姜綰下意識想起宋清和宋大娘子說的話,如今北朝對九洲虎視眈眈。
還真有這個可能。
「這麼說的話,還真情有可原。」
姜綰摸著下巴仔細的想了想,「為了九洲和王爺,宋九弛犧牲大了,還得犧牲色相,唉。」
「姜姐姐,別這麼說他。」
齊楚眸色認真,「宋九弛也是為了九洲好,那連翹既是花魁還能不賣身。
指定有本事在身上,說不定就連紅袖閣,都是北朝人的暗網。」
她的話讓姜綰神色嚴肅了幾分,「我知道了,這種事情確實不能兒戲。
宋九弛有分寸,王爺也會解決的,看來今天咱們差點亂了宋九弛的計劃。」
說起這個齊楚也有些懊惱,她嘆了口氣。
「我要是知道實情,就不鬧騰了,你送我的劍也不會丟失。」
「不怪你。」
姜綰揉了揉她的發頂,「那個劍沒了我可以再送你。」
「那可是姜姐姐第一次送我的。」
齊楚想出門找劍,姜綰攔不住,誰料才剛到湖邊,就瞧見湖邊圍了不少人。
而宋九淵和程錦,他們居然也在,姜綰有些疑惑。
「你們一直沒回去?」
「回去過。」
宋九淵無奈扶額,「宋九弛那小子非要下水替人找簪子。
還引得這麼多人看熱鬧,我怕他出事。」
姜綰這才注意到,紅袖閣的船還在湖中央,而連翹站在湖邊往那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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