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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圍裙還是當初姜辭憂買的。
有一陣子,她心血來潮,想要研究廚藝。
但是她壓根就沒有進過廚房。
反而這件圍裙順理成章的出現在了薄靳修的身上。
因為是女士圍裙,薄靳修穿著有點小。
高大頎長的身材,配上這件小熊圍裙顯得有些滑稽。
但是卻不能否認,這個男人此時此刻,是極其帥氣的。
傍晚的陽光從窗戶外面照射進來,透過窗前的一棵柿子樹。
斑駁的光影在男人身上閃爍,如同水面泛起的層層漣漪。
他的側臉仿佛浸在光中,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碎金。
他的神情專注,切菜的動作確實從容優雅。
仿佛並不在做菜,而是在創造一件藝術品。
姜辭憂斜倚在門上,嘴角微揚,欣賞著這令人賞心悅目的一幕。
薄靳修也察覺到了人影,轉過身來。
就看到姜辭憂正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醒了?」
「嗯。」
「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吃晚飯了,今天有你最喜歡吃的糖醋小排。」
姜辭憂走了過去,膩歪的勾住薄靳修的脖子。
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嘴唇:「我覺得你比較好吃。」
薄靳修的眸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
但是耳朵上卻迅速爬上了一層紅色。
「姜辭憂,你再這樣,我保證你西個小時之內吃不上晚飯。」
姜辭憂迅速放開薄靳修,往後退了幾步。
笑意盈盈舉手做出投降的動作:「吃飯,先吃晚飯。」
今天的晚餐格外的豐盛。
姜辭憂也吃的很香。
看她的模樣,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
似乎己經完全恢復了。
但是薄靳修心裡卻還是有些難受。
原來她過往經歷過那麼多,原來她心裡藏了那麼多事。
原來她碰到事情,都是在自我療愈。
原來她燦爛明媚的背後有著不可磨滅的陰影。
原來,她在他跟前展現的自我,從來不是真正的自我。
「對不起。」
薄靳修終究還是開口。
姜辭憂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對不起。
他現在知道了她的過去,大約是為了之前和嚴楓較勁的事情道歉。
「不用跟我道歉,對不起我的人,從來都不是你。」
姜辭憂看上去雲淡風輕。
但是薄靳修心裡卻很不好受。
她似乎並沒有跟他交心。
可是他們的關係特殊,他現在亦不能給她任何未來,他有什麼立場去要求她全心的依賴他,信任他呢?
「薄靳修,幫我找一個人。」
姜辭憂突然開口。
薄靳修收回了思緒。
他似乎知道姜辭憂要說什麼。
薄靳修開口:「刀疤翔嗎?」
聽到這個名字,姜辭憂的手指捏緊。
「我要讓他牢底坐穿,我也不能讓這種人渣去禍害其他人。」
事情既然己經發生了。
姜辭憂知道自己不能沉湎過去。
其實不發病的時候,她還是很清醒的。
被侵犯並不是她的錯。
真正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是那些施暴者。
她要報復,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然後再送他去坐牢,一輩子在監獄之中不見天日。
她願意出庭作證,哪怕是暴露在陽光之下。
這種人渣絕不能逍遙在外。
薄靳修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他很平靜的開口:「他己經死了。」
姜辭憂很震驚。
良久,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做的?」
薄靳修抬眸,看向姜辭憂:「不是,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就在事發兩天之後,溺死在附近的水庫之中,警方當時也有調查,說是他喝醉酒,失足溺亡,他沒有親人,所以很快就結案了。」
姜辭憂沒想到竟然能會這樣。
良久,她才吐出一句:「惡有惡報。」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姜辭憂的心裡很不安,心臟突突的跳。
總覺得吳翔死的太蹊蹺。
薄靳修嘆了一口氣:「反正他己經死了,這件事,你就放下吧,千萬別再折磨自己。」
這幾天,薄靳修調查了一下姜辭憂吃的那些藥。
也終於知曉,這些年,她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的原因。
他心疼的不得了。
薄靳修抓住姜辭憂的手:「我知道這很難,但是我會永遠陪著你,姜辭憂,你要記住,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姜辭憂看著薄靳修深邃的眼睛,似乎愣了一秒。
但是隨即又笑了。
「就我們倆的交情,你就不要這麼深情了,好嗎?」
薄靳修嘆了一口氣。
不說了。
再多說一句,她該就要提分手了。
姜辭憂的表情卻斂了笑容,多了一絲嚴肅。
「薄靳修,我早就沒有愛人的能力了,對嚴楓如此,對你也是如此,所以,你也不要愛上我,我們就開開心心的在一起,過一天,算一天,好嗎?」
薄靳修抓著她的手也緊了幾分。
但是最終吐出一個字:「好。」
接下來的生活,似乎恢復了平靜。
夏靈突然消失在了姜辭憂的生活之中。
其實自從那天之後,嚴楓也沒有再出現在她的跟前。
只是在從青城山別墅出來之後的第七天。
姜辭憂收到了嚴楓發過來的一條信息。
「一切己皆如你所願。」
姜辭憂當時盯著這幾個字看了好久。
她似乎還能察覺出這幾個字之中的不甘和微薄的怨氣。
夏靈和嚴楓的孩子己經沒了嗎?
這真的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姜辭憂並不高興。
哪怕他們失去一切,也無法彌補她所失去的。
比如她的睡眠。
那種吃藥都無法入睡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這比被刀子捅還叫她覺得痛苦。
因為那種痛苦是暫時的,傷口會結痂,會痊癒。
但是這種失眠,每當入夜就仿佛有蟲子啃食她的神經,疼痛,疲憊,煎熬。
她的失眠症越來越嚴重。
只能再去找蕭鶴川。
蕭鶴川自己開了一個私人診所。
只接待老客戶。
姜辭憂手臂撐著額頭慵懶的窩在辦公室的沙發裡面。
「你說我怎麼就睡不著呢?」
蕭鶴川說道:「辭憂,你要知道,身體只是我們盛放靈魂的容器,百年之後,都是一坯黃土,你不必過度在意你的身體曾經經歷過什麼。」
蕭鶴川己經知道了所有真相。
姜辭憂撓著頭髮:「我沒在意,我真的沒太在意,可我還是睡不著。」
蕭鶴川起身走了過來。
「那是因為你心裡堆的事情太多了,心結太多,無人傾訴,在心底潰爛。」
姜辭憂疑惑的抬頭:「可是我跟你傾訴了呀,你知道我的一切。」
蕭鶴川沉默了一會兒:「大約我在你心裡並不是什麼重要之人吧。」
「辭憂,不妨對你愛的人敞開心扉。」
姜辭憂微微有些愣住。
愛的人?
她愛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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