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姝蕭慎遠 第143章 此事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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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皇上喜怒無常，對待身邊人甚是冷漠，倒也不全是，晉王倒是與皇上手足之情頗深。樂筆趣 m.lebiqu.com」姜靜姝把玩著空酒杯，看著熱烈的火苗舔舐著熱酒壺的壺底。

    「畢竟皇兄他，在這世上的至親手足，也就只有我了。」蕭清墨的語氣很是淡漠，「從前的兄長，不是過不長久，就是被發配到偏遠之地。」

    「或許，是為了晚年有個人陪著一同思念亡故之人吧。」

    姜靜姝雙眼微張，有些觸動。

    蕭清墨又何嘗不是被發配至偏遠之地，蜀南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但又怎麼比得上自小長大，繁華熱鬧的京城呢。

    只是蕭清墨年紀小，又或許只剩下了蕭清墨一人，稍加警惕便不足為患。

    至於手足之情，姜靜姝嗤笑，皇上若是有心，怎會只留下年齡相差如此大的蕭清墨呢。

    「嗯，只是來凜朝之前，皇上身體似乎有些抱恙。」姜靜姝隨意說著，「臉色常顯蒼白，不知是否是太過勞累。」

    蕭清墨手上一頓，眼神幽深地看向姜靜姝。

    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只要他一彎腰，就能將她攏入懷中，讓她感受到自己為她熾熱跳動的心。

    一縷青絲自手中滑落。

    蕭清墨自嘲般地搖搖頭，他們之間不能說的太多了。

    「皇兄身子一直不適，近兩年也愈發嚴重了。就連太醫都不曾瞧出是各種病症。」蕭清墨的語氣不咸不淡，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皇上洪福齊天，定會安然無恙。」姜靜姝輕聲道。

    前世皇帝也是身體抱恙，最終在動亂中死於惡疾。

    蕭慎遠與蕭清墨陪著他最後一程。

    據蕭慎遠後來說，那時皇上只剩最後一口氣，任憑太醫如何診治，都已無力回天。

    「嗯，凜朝的皇帝，命中都有此劫。」蕭清墨輕笑道。

    姜靜姝倒是很難不贊同地輕輕點頭。

    「倒是你，你對安乾將領的了解，倒是不亞於我。」蕭清墨好奇道，多了片刻，補充道「莫說是大將軍告知於你的，大將軍知曉的，不可能如此詳細。」

    姜靜姝手上依舊把玩著酒杯，對蕭清墨這樣的詢問絲毫不慌。

    今日對戰之時，她就隱隱有所察覺，蕭清墨對自己也是有所懷疑的。

    「嗯，不錯。確實不是父親告知的。」姜靜姝笑道，「凜朝不是有個玎璫樓麼，告訴晉王也無妨。」

    蕭清墨手上一頓，笑道，「玎璫樓？」

    「不錯。」

    蕭清墨若有所思，「拿錢辦事的主，你是如何讓他們替你做這些事的？」

    姜靜姝挑眉，拿了你蕭家的假玉璽。

    當然她的酬勞可不是用來打聽這些前世就知曉的事。

    「嗯，自然是有他們看得上的。父親從軍多年，也從塞外帶來不少東西，總歸有稀奇的。」姜靜姝狀似隨意道。

    蕭清墨笑著「嗯」了一聲，看著姜靜姝的眼裡有些狡黠。

    姜靜姝不疑有他，雖然蕭清墨也從玎璫樓打聽過消息，但玎璫樓的規矩她也是知道的，絕不外泄僱主消息。

    火爐中的火跳動著，兩人一立一坐。

    一人青絲披下，一人於身後整理，火光搖曳中，沒有了戰場的急迫與殘酷。

    倒像是一對璧人，丈夫為心愛的妻子綰上青絲，恩愛有加。

    然而，實際上兩人之間並不如此美好。

    姜靜姝從余光中看見自己的頭髮一縷一縷的掉下。

    心中難免有些不安，蕭清墨莫不是給她剪的差不多了？

    她清了清嗓子，試探道「得有半個時辰了吧。」

    「嗯？」蕭清墨一怔。

    看著手上不小心剪去的長長一段髮絲，猛然陷入了無措。

    他有些僵硬地站著，面對姜靜姝的詢問，斟酌道「沒有，不過兩刻鐘。」

    「剪的如何了？」姜靜姝平淡道，看著地上的青絲問道。

    「快了。」

    蕭清墨拿著短刀有些無措。

    若說姜靜姝從前的長髮及腰，此刻刀是剪了兩寸下去。

    然而，因著是短刀的緣故，剪的可謂是參差不齊，若是姜靜姝自己能瞧見，恐怕寧願不剪。

    最後一縷頭髮落地，蕭清墨瀟灑的收起了短刀，得意道「好了。」

    姜靜姝伸出手，把頭髮攏到身前，看著比方才短了不少的頭髮，又看看地上的一堆。

    她蹙眉道「晉王，這……」

    蕭清墨面具窘迫之色，半掩嘴唇，不敢直視姜靜姝，「原本只想去掉這點。」

    他伸出手張開約摸一指的距離。

    「然而，這動起手來，才發覺此事艱難。」

    蕭清墨嘆了口氣，「先是不整齊，再是右邊長了些，總而言之，剪剪補補，就去掉了這麼多。」

    他看向地上零零碎碎的髮絲，頗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姜靜姝哭笑不得，蕭清墨先前真誠的模樣，倒真是讓她相信了。

    何況，蕭清墨這人，不知為何，姜靜姝覺得他應當就是什麼都會，什麼都必須會。

    沒想到在這件事上栽了。

    她搖頭一笑，拿過一旁的髮帶，學著蕭清墨一貫雲淡風輕的語氣，「無妨，不過幾個月就長了。」

    蕭清墨看著她說完之後，為了便利，把髮帶用唇齒咬著。

    與凜朝京城裡嬌生慣養的姑娘比起來，姜靜姝氣色很好，面容白皙紅潤，絲毫不顯病態。

    脖頸微微前傾，露出一段細膩優美的後頸，如同天鵝引頸高歌。

    低垂著眼眸，睫毛忽閃，唇齒間含著紅色髮帶，如同抿著胭脂花片。

    蕭清墨從不覺得自己是因為容貌而喜愛姜靜姝。

    姜靜姝在戰場上的灑脫豪放才是他所看中的。

    因此不論姜靜姝什麼模樣，他都會對她產生愛慕之情。

    然而此刻佳人在前，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他已然愛慕了姜靜姝的所有。

    從前並未多關注的容顏，此刻竟然對他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

    因為是姜靜姝，就算有女子有天人之姿，也比不上她一星半點，更無法進入他的眼帘。

    蕭清墨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姜靜姝聽見他的笑，稍微抬起頭看他，疑惑道「笑什麼？」

    「姜姑娘，不若我來幫你？」

    姜靜姝聞言有些探究地看著他。

    方才剪頭髮已經錯信了一次，蕭清墨若是再折騰自己這一頭青絲，不知道會不會難以彌補。然而看著蕭清墨躍躍欲試的神情，姜靜姝又有些於心不忍。

    罷了，不若就讓他來吧，大不了待會兒自己找個地方重新綁好了。

    姜靜姝把髮帶遞給蕭清墨，笑道「有勞晉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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