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錄本 第二十八章素紗襌衣28

    「鏘鏘鏘……」

    步伐聲伴隨著兵器還有鎧甲的聲響越來越密集，很快不少的禁衛軍隊在大殿集齊，劉邦坐在高座之上，沒有給呂后和蕭何開口的機會直接宣布：

    「叛將韓信入宮行刺，如今陰謀敗露，私自帶領家眷逃跑，禁衛軍帶領兩隊士兵埋伏，務必抓住叛將！」

    「諾！」

    士兵們整齊劃一的回答後，就整裝待發的離開大殿。蕭何無力阻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禁衛軍的離去，他雙眼無神的望著高坐在大殿上的帝王，撲通一聲雙膝緊緊跪地：

    「陛下，韓信並不會因為此番而背叛您，您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哼！」

    劉邦毫不在意的冷笑：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人。」

    「當日他敢殺朕，不保他，他日就會再次投靠項羽！」

    這番話一出再也不管蕭何是什麼樣的反應，直接從後殿離開，毫不留戀。呂雉安靜的坐在一旁無聲無息的看完這一場鬧劇。

    她沒有言語的來到蕭何面前，將他慢慢扶起：

    「陛下因為辛追的美貌已經迷失心性，如今為了讓大漢繼續下去，陛下不在魔入人心，蕭何只有靠你了。」

    「靠我？」

    蕭何兩眼無神的重複著這句話。

    「嗯。」

    呂雉說著從袖套里掏出一對腰牌，遞交給蕭何：

    「你帶著這個連夜去尋找韓信和辛追，不管如何先將他們安頓還再說，如果可以勸韓信回來那麼最好不過，如果不可以，也不要勉強。蕭大人你要記著你曾經說過的，你說這世上只有韓信可對項羽。」

    蕭何似乎被這話猛然擊中，是的，自己曾經說過這天下間只有韓信可以殺掉項羽，幫助劉邦一統江山。可是一想到劉邦對韓信的做過的那些事，蕭何內心又有些掙扎，一邊是交心的知己，一邊是自己決定要終身追隨的帝王。

    自己到底是選擇忠，還是選擇義。真是進退兩難……呂雉知道蕭何如今真是糾結之際，也沒有打擾蕭何獨自一人離開大殿，讓空曠的未央宮裡只余蕭何一人。

    呂雉步於庭院，正巧看見了站立在中央的劉邦，嘴角彎彎一抹嘲笑，走上前去：

    「臣妾以為陛下已經離開了呢，卻沒想到陛下如此好心境啊。」

    劉邦右手背在伸手，抬頭望天：

    「朕為了得到自己心愛之人，使些手段有何不可。」

    「哈？」

    呂雉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劉邦聽到呂雉的笑聲轉身怒斥道。

    「呵呵，不好意思。」

    呂雉拿袖袍遮住自己的掩面，好不容易的止住笑容：

    「愛情？陛下你確定真的愛辛追嗎？到底是愛？還是求而不得的惱恨與不甘心？陛下還是思考清楚吧。」

    說著呂雉側身從劉邦身邊走過，在他耳邊輕聲言語了一句：

    「陛下，你懂愛嗎？」。

    說完也不管劉邦扭曲憤怒的面孔，掩面嬉笑而去。可是誰又知道在嬉笑之下已經是一顆破碎的心。

    蕭何依然站在大殿裡，手裡的對牌握的咯吱發響，這一刻的靜心思考，他想起好多事情，他想起劉邦在攻城之時驕傲得意的神情，他還記得他說「蕭何，朕一定要讓著天下百姓都過上幸福安康，無憂無慮的日子！」時的雙眼充滿期頤的神情。

    那時的劉邦一點都不想這樣，可即使是現在這樣的劉邦他依然記得那大雨之中的知遇之恩，劉邦夜夜求取治國之道的謙虛與卑微。即使現在這樣，自己依然無法背叛他，因為從一開始似乎就註定了的結局，他註定要忠於劉邦，至死都為劉邦效力，因為那是他唯一的王。

    這樣想著，蕭何心裡對韓信輕聲說了句對不起，手拿著對牌轉身朝大殿外走去，眼神更加的堅定，神色更加的堅毅，腳步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猶豫，一切似乎都變得理所當然，只要為了大漢的基業，什麼都可以捨去。或者說自己對劉邦還存有一絲的希望，因為他真的，真的很禮賢下士啊。

    劉邦在庭院的拐角看著蕭何的離開，他伸手朝牆面敲擊了幾下，三長兩短，不一會兒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面前，單膝跪地：

    「主上有何吩咐。」

    「跟緊蕭何，必要時刻追殺他們，不過記住，韓信，我要活的！」

    聲音冷酷，不待一絲的感情，誰也無法看出這個人就是那個一直禮賢下士，面帶笑容，似乎對誰都一臉和善的帝王劉邦。

    「諾！」

    暗衛似乎沒有奇怪的表現，淡定的接下任務，飛速的離開了。僅僅只在地面上留下一個燕子的標牌。這是只屬於劉邦的個人的衛隊，叫做堂前燕。

    是一支連呂后都不知道的黑暗存在，只聽命與劉邦，為他做任何黑暗的事情。每一個人出任務的時候都會將自己的燕子留下，等到任務完成時在將燕子收回。

    劉邦彎下腰將燕子收入自己的袖口中，嘴角陰測測咧開，笑了幾聲，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在外面遊玩的開心的辛追韓信還不知道，如今自己已經是腹背受敵，自從得到韓信離開的消息，除卻劉邦基本上是八方出動，四方來襲。誰都想分杯羹，得到韓信這員猛將。

    韓信和辛追剛剛從長安離開不久，正在朝江夏路途前去，他和辛追商量好了準備回到江夏王府那座的翡翠山，徹底過上隱世的生活。當辛追和韓信到達另一個小鎮的時候，看到很多人圍繞著告示觀看，他們也好奇的擠進去圍觀。

    下一瞬間，韓信和辛追就逃了出來，原來告示上貼著的是他們的畫像，韓信和辛追兩人避開人群來到人跡罕至的山林，辛追有些擔憂的問道：

    「這下怎麼辦，看來身後的幾個關卡已經設立兵將檢查了。」

    韓信站起身，朝遠處望了望，看到小鎮四周都是巡邏的士兵：

    「劉邦並未死心，看來之後的路途要難走很多，只有走山路了。辛追怕嗎？」。

    「不怕。」

    辛追望著遠處的城關嘴角帶笑的說道：

    「只要離開那個四角天空，怎樣都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