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飛章一覺醒來,外面天光大亮。
他猛地從床上爬起來,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周放的公寓客房裡了。
賀飛章:「???」頭好痛,好像做了一個不太美妙的夢?
門口傳來「叩叩」兩聲敲門聲,賀飛章坐在被子裡,有些茫然的看過去。
周放靠在門沿,一手屈指象徵性地敲了敲門板:「下午三點,你可真能睡。」
「啊,周哥……」賀飛章揉了揉額頭,痛苦道:「頭好疼啊,怎麼回事……等等,下午三點?!」
把床頭柜上的手機抓起來一看,賀飛章驚呆了:「今天有專業課,完了完了,我的全勤!」
他還在被子裡捧著手機痛心疾首,周放已經走過來,隨手抽走他的電話。
他可能剛剛還在工作,竟然還帶了一副無框眼鏡,配著淺灰色的長袖襯衣和休閒褲,強烈的高逼格學者氣息撲面而來,簡直帥了賀飛章一臉。
賀飛章知道他經常在家利用電腦辦公,並不怎麼需要去出版公司上班。
周放把他的手機揣進自己衣袋裡,隨口道:「我幫你向學校請過假了,你有整整一個月時間可以待在我這兒,休養生息。」
「啊?」賀飛章眼睜睜看著他把被子掀到一邊,一把將他從床上撈起來,表情迷茫:「為什麼我要請一個月假?周哥慢點兒,真的頭疼!」
周放仔細看著他:「昨天晚上的事不記得了?」
這句話不對啊,下一句難道是「我們已經xx過了我會負責的」?
賀飛章揉著額頭:「昨晚……」
微彎的斜月,和游泳館裡的浮屍。
賀飛章猛的驚醒,他一把抓住周放的胳膊:「對了,有人死在游泳池裡!」
昨天他和周放一起在游泳館裡,面對著一具屍體。好像前一秒他還在和周放討論屍體的死因,後一秒就立刻斷了片,什麼也不記得了。
那麼,最後他是怎麼回來的?屍體怎麼處理的?
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的死亡會不會是他造成的。
賀飛章仔細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他和周放到底說了什麼。這太奇怪了。
周放道:「你先收拾收拾,廚房有飯,熱一下就能吃。我的工作還沒完成,有什麼問題,晚點兒再說吧。」
他都這麼說了,賀飛章滿腹狐疑都只能按下不提:「謝謝,我先去洗個澡。」
眼看他回到自己房間關上了門,賀飛章才收回視線,內心的想法怎麼也按不住了。
周放真的只是一個出版社主編嗎?
昨晚,他是怎麼進入游泳館的。
賀飛章突然發現,他對周放這個人認識得太少了。
他自認自己身上沒什麼能被人惦記的東西,如果周放真的別有所圖,那麼他能想到的原因,只有還在刑偵大隊擔任隊長的老爸。
畢竟見識各種病人的故事這種說法,也太牽強附會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警惕一點吧。」賀飛章想著想著,一邊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除了頭還是很痛,四肢手腳竟然完全沒有久睡之後的酸澀感。
他忍不住趴在地上做了一百來個俯臥撐,爬起來的時候發現連一滴汗都沒流。
「哦靠,我以前最多也只能做五十個啊。」
賀飛章被自己驚呆了。
另一間房間裡,周放坐在書桌前打字。
趙博明:周先生,您的調閱申請已經通過了,加密資料在今晚十一點整會發送至您的個人郵箱。
周放:非常感謝。趙博士怎麼親自發消息過來,讓ao後勤的人說一下就可以了。
趙博明:冒昧打擾,主要還是為了您的監察對象。
周放一手撐著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可惜網線另一端的人看不到。
趙博明:a05寄生者雖然已經沒有能力,但他情緒多變,很容易進入狂暴狀態。但即使他沒有了異能,狂暴之後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抗的,所以他的危險評級一直都是a。
趙博明:當然,他的資料您接手的時候一定也看過了,那您更應該明白,一旦停止記憶清除,a05隨時可能再次失控。
趙博明:他是個好孩子,我希望他少受些痛苦。
趙博士打了一大串字過來,周放並沒有不耐,反而一字一字仔細看完,這才回復他。
周放:趙博士,您的意思我知道了。感謝您對a05的關懷,但我不太贊成這種保護方式。一味保護有時候也會造成傷害,我認為,勇敢面對也不失為一種成長。
周放:他的能力太過強大,他現在需要的是認識它,然後約束它。
那邊好久沒有回覆。周放將聊天窗口關掉,接收了同事傳來的,前一天晚間嚴京大學游泳館的監控資料。
調閱人:周放。調閱時間:2xxx年9月18日下午十五點二十七分。請調閱後及時查看,本次視頻文件將在2xxx年9月18日晚二十二點整自動銷毀。請調閱者周放進行臉部掃描確認。
周放隨手摘掉眼鏡。
直到工作將畢,電腦右下角又有頭像一閃一閃的跳動。周放挪動鼠標點開。
趙博明:您說得對。我會儘量爭取讓研究院不過問這件事。
周放:非常感謝您的贊同。
周放笑了笑,關閉聊天軟體,合上電腦。
賀飛章有些緊張的坐在客廳餐桌前。
平時他們大部分交流都是在窗前小吧檯上進行的,這回不僅換了地方,再加上周放不像往常那樣悠閒的神態,他立刻察覺,這可能是一次比較嚴肅正式的談話。
尤其是周放還拿了個平板電腦過來。
賀飛章看到他坐在自己對面,手指在平板電腦上點了幾下。
哦豁,還是有備而來。
周放不知在弄什麼軟體,還將大拇指放上去掃了指紋。然後,賀飛章看到他更誇張的把臉湊過去,竟然又開始掃描虹膜了。
賀飛章看得目瞪口呆:我有點方……
「賀飛章,看這邊。」周放突然說。
賀飛章條件反射抬起頭,就見他一手舉著平板,將屏幕對著他。
賀飛章一臉迷茫:「你這是幹嘛?」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關係到國家機密。賀飛章,你能保證我們的談話結束後,不會向任何人透漏或暗示此次談話的內容嗎?」
周放手中的平板屏幕上,主界面是低調的深灰色,上面全是飛速穿梭的代碼,只有右上角有個小窗口,畫面上正好投射出他此刻一臉智障的表情。
賀飛章:我還只是個孩子,你拿這種黑科技對付我是不是太抬舉我了啊!
「只是例行的保密措施。」周放表情平和,另一隻手指了指平板上的畫面:「它的工作是記錄我們的談話內容,不要緊張,我們不是什麼恐怖機構或者邪教組織。」
接著他拿出一張證件,翻開讓賀飛章看清楚。
周放:「正式介紹一下,我是你的特派監察員周放,隸屬於國家安全部第二十局。」
黑色證件的皮夾里一個醒目的警徽,下面「國安」兩個大字尤為明顯。證件下半部分是周放的半身照,照片上的周放一身警服,看得賀飛章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那麼問題來了,國家安全部的警官證件,被造假的可能性能不能超過百分之一?
賀飛章一副大腦放空的表情:「第二十局……安全部有這麼多部門嗎……」
周放稍微出示了一下警察證就把它收了起來,接著微微笑道:「我們不可能將所有秘密,全部公之於眾。」
賀飛章:……你說得好有道理。
「我稍微說一下這個部門吧,國安部第二十局,負責對寄生者的行為進行監管、糾正及懲戒。」
賀飛章臉色一變。「寄生者」這個詞,他絕對接觸過,但若仔細回想卻又毫無印象。
周放一直在關注他的反應,這時看到他眼神的細微變動,說:「你對這句話有觸動,能告訴我是因為什麼嗎?」
賀飛章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慢慢道:「恩……」他不太清楚該不該跟周放坦白,雖然他出示了警察證,但這不就說明,之前周放特級護工的說辭其實是假的?
那麼他的醫生郝嘉慕,會不會也另有身份呢。
心思百轉千回饒了一通,最後他還是說:「寄生這個詞總感覺很熟悉,但是我不知道是在哪裡聽說的。」
已經沒有這部分記憶了,卻還是會對某些詞語激發反應。
不愧是a級寄生者,記憶清除似乎對他不能做到百分百成功。周放思索著,繼續說:「稍後我會在限定範圍內解答你的一些疑問,現在我們先來說一下寄生。」
「寄生,你可以直接按著它的字面意思來理解,生物a依附在另一生物b體內,以求b為它供給養料、提供保護或進行繁衍等,使a得以生存。」周放為了使賀飛章聽得更明白,一字一字向他解釋:「在國安局,專門針對寄生物,設立有兩個部門。」
「這兩個部門我不便告訴你,我們現在說回到寄生物上來。」
賀飛章問:「類似於跳蚤、鐵線蟲之類的東西?你們負責物種入侵和病毒感染這方面嗎?」
周放搖搖頭:「遠比這些要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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