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淵趕在天黑之前回了。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剛進國公府大門,就被蔣仕煜叫去了書房,別說是看媳婦抱兒子了,蔣慕淵連給長公主問安都沒有顧上。
父子兩人關著書房大門,神色凝重說了一番正事。
倒也是速戰速決,商議完了就好,一道往後院去,免得長公主等久了。
顧雲錦帶著祐哥兒,和壽安一道都在長公主屋子裡等著。
待他們父子來了,長公主直接讓嬤嬤擺桌。
說是接風,實則簡單。
自家人也不講究那些虛的。
長公主其實也有不少話要和兒子說道,但想著,人回來了,她也不急於一時,叫他們小夫妻兩個先熱絡熱絡。
她才不是蔣仕煜那個實心眼的,兒子前腳進門、後腳就挪了書房,換明兒不行嗎?
沒瞧見,在飯桌上,雖是安安靜靜用飯,蔣慕淵的眼神就粘在他媳婦兒身上了嘛!
黏黏糊糊的。
黏糊也挺好,長公主就喜歡兒子、兒媳和睦親近。
天家也好,平頭老百姓也罷,說到底,都是過日子,而日子漫長,蜜蜜的,才不會乏味了。
因此,晚飯後,她也沒有留人,讓他們都散了。
祐哥兒玩鬧了一下午,剛吃了奶,這會兒正困著。
蔣慕淵來抱他,他也不掙,小屁股坐在他爹的胳膊上,腦袋往蔣慕淵肩膀上一趴,睡得香甜。
小娃兒奶香奶香的,蔣慕淵抱在懷裡,心都化了。
他也沒捨得把祐哥兒交給奶娘,自己一手抱兒子,一手牽著顧雲錦,兩人一道往回走。
蔣慕淵笑著道「皇太后還說,祐哥兒不認得我了,怕是不給抱,這不是抱得挺好的?」
顧雲錦莞爾。
六月的晚風帶著暖意,還伴著些夏花的清香,身邊的嬌娘輕聲與他絮絮說家中瑣事……
直至此刻,蔣慕淵才感覺到了踏實。
他是真的回家了。
家裡的氣氛,就是如此。
回到屋裡,剛剛還打瞌睡的祐哥兒突然醒了,圓溜溜的眼睛瞪著蔣慕淵,然後嘴角一垂,哇得哭了。
一面哭,一面還揮拳頭,張望著要找顧雲錦。
顧雲錦趕忙過來,把兒子抱在懷裡好一陣哄,看著抽抽搭搭的小東西,她好笑地睨了蔣慕淵一眼「抱得挺好的?」
吹了還沒有一刻鐘的牛,被混蛋兒子給捅破了。
蔣慕淵好氣又好笑。
沒辦法,誰讓他離開了這麼久,兒子都不認得他了。
寶貝疙瘩一個,還這么小,凶是不可能凶的,只能好好哄。
顧雲錦給兒子擦臉,柔聲細語地問「這是誰呀?」
祐哥兒大半張臉都埋在母親懷裡,被哄了會兒,才賞了個面子,側過頭看了蔣慕淵一會兒。
父子兩人大眼對小眼,祐哥兒忽然開始「姨姨娘娘」的亂叫了。
蔣慕淵啼笑皆非,握著兒子的小手掌,道「叫『爹爹』。」
祐哥兒不肯,他只挑他樂意的那些叫,蔣慕淵越是讓他叫「爹爹」,他越是不肯,除了「姨姨娘娘」,後頭連「吶吶」、「哭哭」之類的都出來了。
蔣慕淵在信上聽顧雲錦提過,吶吶是奶奶,哭哭是姑姑,小娃兒口齒不清,叫人就很好玩。
哥兒也就一周歲,長公主說了,不著急擰他的發音,等再大些,自然而然就好了。
當然,這麼逗趣的時候也就一去不復返了。
叫做爹娘的又是可惜又是懷念。
蔣慕淵逗了兩刻鐘,收穫了兒子送給他的半張臉的口水,勉強聽到了一聲「爹爹」,歡喜極了。
等奶娘把祐哥兒抱回去歇了,蔣慕淵都沒有回過神來,依舊在品那滋味。
心花怒放,人生樂事,喜得他摟著顧雲錦就不想鬆手了。
沒有那麼好的媳婦兒,哪裡會有那麼好的兒子?
只是可惜,他這一年征戰南北,沒有陪伴妻兒,把十月懷胎時跟自家臭小子養出來的那點兒感情,全霍霍光了。
偏局勢不穩,今兒在御書房裡雖應付過去了南陵之行,但以聖上的脾氣遲早要再提。
他能推自然會推,推不出去的也不得不辦。
如今能做的,就是趁著他在京中的這些時日,儘量多陪伴家人。
扣著顧雲錦的腰,蔣慕淵嘆著道「要『委屈』你,再當幾年的世子夫人了。」
顧雲錦聞言,微微一怔,待反應過來,奇道「前世不是二十八年才承爵的嗎?這才二十三年呢。」
「前世是平定蜀地後承的。」蔣慕淵說完,想了想,又細細解釋了一番。
當時情況與今世有相似之處,但也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那場耗了數年的蜀地戰爭,幾乎拖垮了國庫,一些本就貧苦的地方,百姓生活艱難,在朝廷征蜀地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動盪之事了。
打下蜀地,自然少不得論功行賞。
可聖上能賞寧國公府什麼呢?
蔣仕煜就和蔣慕淵商量了,在聖上開口賞金銀之前,讓兒子承爵,也算晉了,賞過了。
彼時也不是沒考慮到聖上心意,只是當時孫睿地位超然,舅甥、表兄弟關係穩當,考量就少了一步。
今生局勢渾濁,寧國公府自然不會去開那個口。
何況,聖上剛說了欠蔣慕淵封賞,他們再提這事兒,倒像是跟聖上作對似的。
眼下還是以「平穩」為主,不變應萬變。
顧雲錦嘴上道著「可惜」,一副「奸詐小人」模樣,夫妻兩人唱戲似的樂得不行,可心裡都知道,她的喜歡、愛慕、眷戀的就是蔣慕淵這個人,什麼世子夫人、國公夫人,都不要緊的。
夜深入眠時,身邊能有那麼一個人,聽見他平緩的呼吸、沉沉的心跳,踏實又安心,等天亮了,一睜眼又能看到他,眼神對上了眼神,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能甜到心裡去。
比起厚重的頭銜,這樣的日夜生活,叫人心心念念著。
顧雲錦枕著蔣慕淵的胳膊笑容莞爾,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見廂房那兒傳來祐哥兒大哭的聲音。
她撲哧笑出了聲,拿手指戳蔣慕淵的胸口,樂著道「兒子叫你起來了,每天到點就哭,比西洋鍾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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