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蘭苑來人把逝煙接走了。
玉流倚著西樓小築的院門,在等著。
隔了不久,見著清央小小的身影走來。
瞧著他了,清央笑了笑:「喲,篤定我是會來見你怎麼的?」
「唉,清央,我就想要你一句話,那袁馨姑娘怎麼回事?」講真的他也不太信袁馨會破壞他小師妹和月修竹兩個人。
看著,袁馨根本不像那樣的人。
「我與姐說過了,人心易變。這世上,有什麼是不可能變的?」清央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莫不是你看上了她了?」
「胡說八道!」玉流端正著一張臉,不容她胡說。
「好好好,我胡說。」清央難得服軟。
有的事她沒跟逝煙姐明說,跟玉流說說倒無妨。
袁馨確實有她的苦衷。
「她的舅舅,正是入獄的官員之一。袁將軍常年在打征戰,袁夫人和她多年受著凌家的照拂。如今她舅舅出事了,她怎麼可能不幫忙。」
逝煙姓凌,知道的人不多,但不表示沒有人知道。
皇帝老爺就是知情人的其中之一。
恐怕,那位老爺早把逝煙的底兒給摸得透透的。
他一直沒有動過逝煙,這無疑會成為有心人利用袁馨的理由。
玉流這才明白,清央千交代萬交代要逝煙小心袁馨的原因。
「那依你看,月修竹會幫袁馨嗎?」就算袁馨想借月修竹的勢,如今皇帝老爺正寵著他,他要開口說句話,皇帝老爺應該會給個面子。
「難說。男人的心啊,海底針。」
幫不幫,肯定是會幫的。至於怎麼幫,就看月修竹的了。
逝煙一回到西苑,倒頭就睡,再也提不起什麼精神來。
月修竹從宮裡回來,廚房給逝煙熬的藥好了,正巧給他碰上。
「藥給我吧,你去忙。」
「是,王爺。」
月修竹轉身要走,身後的下人又喊住他:「王爺,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便是。」
「娘娘近日來病著,精神不是很好,雖有玉先生相伴說話,可終究您和娘娘才是夫妻。王爺顧及朝中事,也要顧及娘娘才好。」
月修竹揉了揉額角:「我幾時不顧及她了?」
「是奴婢多嘴了,請王爺恕罪。」
「罷了,你下去吧。」
最近蜀中那一帶關於水患的摺子如同臘月的雪花一樣,堆在一起飛來,他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知道逝煙病了,這不,才和丞相商議完就趕忙回來看看她好些了沒有。
平白無故一個下人還來指責他對逝煙的不關心。
推門進去,聞到一股藥味。跟藥草打了多年的交道,這種味道月修竹並不陌生。
一肚子話要說,看到榻上躺著像沒有生氣的人,月修竹就
心軟了。
那是他最心愛的姑娘。
「逝煙,起來喝藥。」月修竹拍了拍她的面頰,發現燙得厲害。
玉流在搞什麼鬼,治了這麼多天還沒治好。
「你回來了……」逝煙撐起身,喝下藥。
然後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有事跟他說。
「怎麼了,難受嗎?」
逝煙搖搖頭:「你沒話要跟我說嗎?」比如納側妃的事。
「哦,是有一件。我過幾天要去蜀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本來想帶你去的,可是你現在這樣,我不忍心讓你陪我一起折騰。」
「咱們以後有機會再去,蜀中風光好是好,現在到處發洪水,也沒什麼看頭。」
逝煙靜靜地聽著,心裡頭卻是一陣煩躁。明明她想聽的不是這個,他不會不知道她最近被他的仰慕者煩得不勝其煩。
「現在你就安心地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事咱們以後再說。」月修竹溫溫柔柔的,這幅模樣卻讓逝煙很窩火。
「那袁姑娘的事,也要以後說嗎?」
月修竹一愣:「你知道了?」
逝煙深呼吸,儘量不跟他吵:「你是問我知道哪一件事?袁姑娘?華姑娘?還是沈姑娘?」
「我知道你今時不同往日,是手握重權的西王,有許多的姑娘愛慕著你。關於我們倆,我一開始說的就很清楚,只要你開口我會離開。」
她是挺累了,不止身體上很疲倦,心理上也承受不起什麼壓力了。
基本上每天,都會有人來西蘭苑找她,讓她退位讓賢。
好,只要月修竹開口,她就讓。
她不會非賴著月修竹不可。
月修竹皺眉,溫言細語道:「胡說什麼!乖,別亂想,氣話說過就算了,我不當真。以後別說這樣的話了,乖啊。」
他越是溫柔,越是逃避她的話,逝煙就越覺得心煩:「我也不想變成現在這個可憐的模樣,修竹,我拜託你好不好,讓她們不要來找我了。」
她們……月修竹有了底。
「逝煙,你別管這些,我來處理。」或許,真的該認真地跟皇后談一次了。
他對皇后是感激的,可那點感激,也被皇后揮霍得差不多了。以前拿他來爭寵,後來拿他來換名位。
現在呢,居然還想操控他什麼?
「我只問你一句,袁馨有難,你是不是打算娶她來渡過難關?」
「聽誰說的?」月修竹真是哭笑不得。
袁馨是有這個提議,被他拒絕了。西王側妃這個頭銜,確實能夠幫袁馨救出她舅舅。這個辦法卻根本不合理,只要他還是西王一天,西蘭苑就只有一位娘娘,那就是逝煙。
不會有什麼側妃,什麼夫人。
再說,袁馨應該遇到屬於她自己的姻緣,那裡面,不會有他。
發過一通火,逝煙慢慢也冷靜下來,聽到他這個語氣,見他這個反應,心知這件事是沒譜的。頓時就高興起來,面上卻還是冷若冰霜。
「你先處理吧,你什麼時候處理完,我什麼時候回來。」
不顧他的挽留,逝煙拔腿就走。
月修竹在後面追,追到門口才追上:「唉,我錯了我錯了,別離家出走了啊。」
逝煙給他一個冷笑。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是涼國公府的。
馬車旁邊站著的,不是華佳人是誰。
先前跟月修竹已經撒過火了,此時見著華佳人,逝煙也不生氣了。反而端著一張笑臉,清清淺淺的笑紋暈開,很好看。
「華姑娘,講真的,這個王妃娘娘,一點都不好當。你想來試試,我沒意見,你要是有本事讓他答應娶,那我絕對不反對。」
華佳人望著月修竹的眼神,溫柔得都能滴出水來。
逝煙不生氣了,月修竹反倒氣了,拉過她,親上那張讓他恨不得怨不得的紅唇。
西王月修竹,慣有月下修竹溫潤君子的美稱,如今在人前做出驚世駭俗的舉動來。一時之間,華佳人也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
頭腦一片空白,只聽見她夢中肖想了多年的情郎,用那一腔好嗓說:「抱歉,我只喜歡這個人,一生一世都只鍾情這個味道。」
「娘子,為夫只喜歡你的味道。」說罷,不顧逝煙已經紅透的臉頰,又湊上去啄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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