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最近春風得意,見誰都是笑眯眯的,連一直不對盤的九皇子他見了也是滿面笑臉。
「皇兄是否有什麼喜事,告知一下也好讓小弟同樂啊?」亦云擺著一副笑臉,死對頭活得太開心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風瀾嗤笑了一下,他又不蠢,哪兒會跟九皇弟同樂。
他們兩個人,但凡逮到對方什麼把柄,不往死里整就不錯了,還同樂?
「也沒什麼事,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本皇子高興。」
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輪到亦云嗤笑,蜀中的水患遲遲沒辦法解決,下屬來報西王又鬧失蹤。
「不知皇兄可知,大皇兄失聯一事?」亦云語氣很真誠,似乎很擔心西王。
風瀾睨了他一眼,莫不是他曉得什麼吧?不應該啊,蜀中遍地都是他的人,他有信心不會走漏什麼風聲,亦云不可能知道什麼消息。
加上蜀中那一幫人怕死得很,現在估計都還敢遞摺子給父皇。
亦云這麼問,必然是在炸他,他不能自露馬腳:「呵呵,本皇子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亦云可惜地哦了聲:「但願是下人傳錯消息了。」
風瀾最討厭他這種惺惺作態的模樣,橫著臉說:「皇弟何必裝模作樣呢,他遇到了什麼危險,最高興的不是你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他們兩個人斗得你死我活,不就是為了一個帝位。
月修竹以前對他們沒有威脅,可從青州回來後,勢力越來越大。真不知道是在扮豬吃老虎,還是他命好,什麼都不用謀劃就什麼都有了。
「皇兄在說什麼,小弟不知,還請明示。」亦云垂眉低眼,很恭敬。
「他要真是死了殘了,本皇子是恨不得高歌三日。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皇弟,收起你這幅可笑的樣子吧。」風瀾哈哈地大笑,絲毫不顧及此地是深宮,他還沒有坐上那個高位。
亦云溫和地笑著,絲毫不受影響,丞相說得是,他要想成大業,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喜怒不形於色。哪怕形於色,也不能叫人看透這個笑是真笑還是假笑。
「大皇兄自幼食藥,身體受損嚴重,體寒之症怕是難好了。真是可憐……」亦云頓了一下,「可憐了西王妃……」
體寒有什麼影響,風瀾是八皇子多多少少有了解。歷代后妃中,因體寒無子嗣的例子數不計數。
但這關西王妃什麼事?
「西王妃怎麼可憐了?」對西王妃,風瀾是放不下的,自古最難過的是美人關。
「可憐她要為西王困苦一生,但也難說,若是有人拯救她她也願意脫離苦海。這種事,不一定的。」
亦云說完,也不顧他的神色,唉聲嘆氣地走了。
風瀾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狂傲地笑了起來。真是天助他也。
西王自幼身體不好,還有寒症,一個沒有子嗣的皇子是根本沒辦法當皇帝的。身體受損嚴重,英年早逝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西王一死,西王妃就是他的了。
其實說起來,他也不是很喜歡西王妃。西王妃美是美,他這麼大見過的美人不少。他只是咽不下一口氣而已,憑什麼月修竹能得到美人如此真心相待。憑什麼她西王妃對他不屑一顧。
亦云寫了一封信,讓中州的好友去蜀中走一趟。中州就在蜀中的交鄰,來來回回的很方便。加上好友是個侯爺身份,替蜀中出一份力,朝中只怕是感激聲多。
順便去澆澆油添添火。
風瀾這麼得意,是有原因的。目前沒人曉得,只有自己人曉得。
那就是,西王妃,被他的人囚禁起來了。
逝煙醒來,眼前是漆黑的。
模糊的記憶在她努力回想之下,漸漸甦醒。她是從水路回漁村的,遇到一艘船,船夫在求救,說娘子要生了。出於醫者的救人本心,逝煙去搭一把手,未料在醫治中途突然眼前一黑。
再醒來,就是在這兒了。
「姑娘醒了。」有一道似乎在哪裡聽過的聲音,說著話。
還沒等逝煙想起來這人是誰,他就解開了綁住逝煙眼睛的布。
乍見光明,逝煙被光線刺得張不開眼:「你是誰?」
「我們不久前才見過,在漁村。」那時,他喬裝打扮成一個郎中。
他如今變成了自己的本來的模樣,逝煙一下子認不出來。
「在下衛泱。」
「把我騙到這裡,你意欲何為?」逝煙沒空跟他廢話,開門見山地問。
「西王妃,我這是受人之託,見諒。」衛泱是江湖中人,但他受過泯心的恩惠,泯心托他把西王妃帶來這裡。
事情已經辦到,人也甦醒了,他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西王妃好好保重,在下告辭。」
「你!」逝煙掙扎了一下,發覺自己的功力盡失,好卑鄙的公子衛泱!
環顧四周,是一間收拾得整潔的房間,她除了使不上內力,沒有感覺到不適。
逝煙自問與公子衛泱素無往來,他受何人之託?
再說,她從谷中出來,接觸的人不多,要說得罪人只能是宮裡的人。
而宮裡的人能和江湖中的人牽扯在一起的,莫非是八皇子?
真是他的話,就糟糕了。
衛泱彬彬有禮,出門後掩上門。轉身見到泯心,點個頭:「你所託,在下已辦妥,今後再見即是陌路。」
「呵呵……陌路?這就是你公子衛泱的原則和道義?」泯心嘲諷地笑了一下,傳聞公子拂桑與公子衛泱形影不離,是摯交好友。
然而不知為何,一夜之間陌路。
衛泱擰了擰眉,道:「從來江湖是江湖,宮廷是宮廷,不混為一談。如今在下出手騙了西王妃來,已是違背了江湖道義,你還要在下如何?」
「不如何,只是對公子衛泱的原則和道義有了深入的了解。受教了。」雖然是笑著,泯心心裡卻是不舒服極了。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被那人那般相待。
公子拂桑,你是不是有點蠢?為這人傷懷,退隱江湖?
他鬼醫泯心心心念念嚮往一見的人,竟被這人逼得避世,真是讓他不舒坦。
十分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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