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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喜有點挫敗。
她都躺平任由太后娘娘處置了, 娘娘竟然說沒有興致?這簡直是對她魅力的侮辱啊!不爭饅頭爭口氣, 今兒這一千兩銀子她還掙定了!
不就是勾引得太后娘娘情難自禁把她那個了麼?她和娘娘兩情相悅的, 此刻又無旁人在殿內, 沒什麼放不開的。
姚喜從冰涼的地上爬起身,好不容易才做好心理建設。勾引人這種事兒, 她真的是兩輩子以來第一次做。其實厚著臉皮去勾引娘娘不是難事兒,她本來臉皮就不算薄的, 在娘娘身邊伺候的日子還有日漸增厚的趨勢。
她最怕的其實是娘娘出爾反爾。
「娘娘可要說話算話!從現在開始, 只要娘娘主動碰奴才一個手指頭, 就算奴才成功了。」姚喜需要一個保證。別她豁出去搔首弄姿了半天,娘娘看完樂完把她□□完就拔手無情了。
萬妼見姚喜不停深呼吸, 還喃喃地說著給自己加油打氣的話,期待感驟然上升。「哀家說話算話。只要公公有本事逗引得哀家主動碰你, 那一千兩就是公公的了。」她其實沒想到重金誘惑對姚喜會這麼有用,姚家雖然沒落了, 蘭貴人卻正得聖寵, 姚喜隨便跟她姐開口要個千把兩還是不難的。
可是姚喜沒有, 非得掙她的銀子。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丫頭明明對她嚮往已久樂在其, 不過礙於主僕身份不敢對她造次罷了。她稍微給個機會,姚喜就摩拳擦掌誓要使勁渾身解數的樣子。姚喜這丫頭雖然貪財, 但畢竟是姑娘家,總不至於真的為了一千兩做這樣另人害羞的事?
所以, 姚喜這麼做其實根本是為了她這個人。
或許這就是相愛的人之間才會有的默契。她玩笑著給姚喜表現的機會, 姚喜則以貪財為藉口牢牢抓住了這個機會。
「娘娘請稍等片刻, 奴才去去就回。」姚喜表情壯烈地沖太后娘娘行了個禮,往寢殿的方向去了。
「???」萬妼滿臉疑惑。
姚喜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問太后娘娘道:「奴才可以用一點娘娘的胭脂水粉麼?」
萬妼點了點頭:「哀家的東西你盡可以用。」丫頭這是要打扮成女子挑逗她麼?萬妼更加期待了,她還沒見過女子裝扮的姚喜。
進了寢殿,姚喜關上門坐到妝鏡前,解開了方才幾經折騰已經有些鬆散的髮髻。她進寢殿除了想好好打扮一下,更為了讓娘娘等一會兒。娘娘等得心癢難耐的時候,她再華麗登場極盡誘惑,拿下娘娘這種純情小姑娘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所以她一點都不著急,慢騰騰地往臉上撲著粉。勾引人當然要用我見猶憐的醉酒妝,她又用指腹沾了胭脂抹在眼窩臥蠶和眼下的兩頰,等上完唇妝描好眉,姚喜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起自己的臉來。
她以前照鏡子總覺得是在看別人,或許是與這具身子相處久了,漸漸地那種疏離陌生的感覺淡了許多。隨著靈魂與**結合得越來越牢固,夢境裡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原主孫喜寶的記憶。她不確定那是她穿越之前孫喜寶的真實經歷,還是孫喜寶結合經歷、夢境與臆想虛構出來的記憶。
因為夢境裡出現的地方太過陌生,而據她所知,孫家自三代前就住在她穿越過來時所住的偏僻巷子裡,從未遷居過。
估摸著娘娘該等急了,姚喜今日第無數次整理起解開的衣裳,又梳好了髮髻。她還穿著那套薄香色的男子常服,髮髻也是男子式樣,臉上卻畫的是嬌媚惹人憐的醉酒妝,手裡還拿了件娘娘的粉色披帛。
這就叫剛有娘,娘帶剛,娘剛之氣最令人難以抗拒。
萬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姚喜那丫頭哪怕要換裙子梳妝也不該用這麼久啊?不過她心裡再焦急也沒有挪步去寢殿催促的念頭,仍是定定地坐在椅子上。
就在萬妼以為姚喜在寢殿睡著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用披帛遮住臉裊裊婷婷地向大殿走來。萬妼看不清姚喜的臉,卻看得到她仍穿著男子的衣裳,不禁有些失望。
姚喜隔著紗質的披帛看著前路,她沒有走到太后娘娘面前,而是在大殿正的柱子旁停下了。她化了性感的妝,還要跳最性感的舞。
鋼管是沒有的,大柱子卻有的是。
姚喜站到柱子旁,輕輕甩開遮臉的粉色披帛,露出化了醉酒妝的臉,然後一扭腰媚態萬千地只手扶住了柱子。當年學校匯演的時候她跳過as的《初戀》,現在還勉強記得一些動作。
腦自動播放起bgm,姚喜視線固定在太后娘娘身上,開始了她的表演。
萬妼的心情幾起幾落,先是看姚喜穿著男裝出來覺得失望,等披帛揭去,看到姚喜嬌艷欲滴的妝容後心又是一顫,再看到姚喜圍著柱子開始跳起舞來,就有些……想笑。
只是姚喜表情認真,像條蛇似的圍著柱子扭個不停,還時不時沖她拋媚眼,她也不好辜負孩子的一番心意,便強忍住了笑認真看著。
姚喜見太后娘娘看得入神,信心倍增,高難度動作一個接一個,甚至雙腿纏著柱子騰了空。
這個動作很難很難,卻並沒多少美感。因為柱子很粗,不像鋼管那樣纖細,姚喜如果是抱著鋼管跳舞或許挺性感,抱著柱子的畫面別說性感了,簡直沒眼看。
她像一隻緊緊抱著大樹搖搖欲墜的熊。
萬妼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丫頭到底是想勾引她還是想笑死她啊?
太后娘娘的笑聲深深傷害了姚喜的自尊心。想當年她在學校跳這舞,還收穫了不少追求者呢!看來得用狠招了。
姚喜腦切換了bgm。
悠揚的旋律響起:
她是悠悠一抹斜陽
多想多想有誰懂得欣賞
……
姚喜背靠著柱子舉起雙手交疊在頭頂,然後扭著腰肢緩緩滑落,眼神挑逗地看著太后娘娘。她忘了這是今日第幾次解開腰帶,她解得很慢很慢。
是時候扯下裹胸布給太后娘娘變個魔術了。
bgm繼續: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來啊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萬妼不覺間抓緊了椅子的扶手。姚喜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直白地向她傳遞了一個信息:娘娘我要!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步向柱子那裡走去。
姚喜見娘娘向她走來,忽然心悸起來,她拖著披帛唱著歌向太后娘娘走去,到了娘娘面前,姚喜輕輕扶住太后娘娘的腰,踮起腳在娘娘耳邊曖昧地唱道:「啊~~~癢~~~」
萬妼的身子一顫,被姚喜小貓似的慵懶嗓音撓得心癢難耐。
姚喜邊扯開領口露出一邊肩頭,邊低聲唱著:「大大方方愛上愛的表象,迂迂迴回迷上夢的孟浪,越慌越想越慌~越癢越搔越癢~~~」
曲畢,姚喜抓起太后娘娘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笑著道:「是娘娘幫奴才解開,還是奴才自己來?」
萬妼咽了咽口水。透過姚喜微敞的衣,她看到了緊裹著姚喜胸脯的布條。那布條似曾相識……原來丫頭不是用來上吊的。她的手緊緊貼在姚喜的胸上,時間像是停滯了一般,姚喜一臉渴望地望著她。
她知道。姚喜不是想要銀子,而是想要她。
姚喜目光灼灼,心裡想著:娘娘您快動手啊!我的一千兩銀子就能到手了!
大殿的門忽然開了。
萬妼轉頭望去,只見明成帝牽著蘭貴人站在大殿門口。
她的手還在姚喜胸上,而姚喜的衣裳已經亂成了一團。「啊——」姚喜也顧不顧會不會驚駕了,尖叫著把露出的半邊肩頭遮了起來。
萬妼伸手將姚喜攬入懷,用外衫的大袖擋住了姚喜。照她以往的脾氣,肯定厲聲叫門口的二人滾。可皇帝最近經歷了太多不好的事,好不容易才振作了一些,蘭貴人又是姚喜這丫頭的親姐姐。她便按下了怒火,一手擋住姚喜,一手替姚喜整理衣衫。
姚雙蘭早已別開了臉。她知道弟弟在太后娘娘身邊伺候會受委屈,只是沒想到弟弟的日子這般水深火熱。好好的少年郎畫成女子模樣不說,太后娘娘還青天白日地對弟弟上下其手……姚雙蘭偷偷抹去了心疼的淚水。
明成帝也尷尬地低下了頭。萬妼這丫頭當真是久旱逢甘露麼?和這個太監黏糊得要死。也怪他忘了萬妼已經是有男寵的人,不能像從前那樣開這種玩笑了。
姚喜整理好衣裳,躲在太后娘娘懷裡低頭用袖子胡亂擦去了臉上的妝,耳朵根臊得通紅。萬妼心疼地拍了拍姚喜的背。丫頭本來就害羞,因為愛她才肯在她面前放縱一些,剛才那一幕被旁人瞧見肯定羞憤難當,更別說瞧見的人還是姚喜的姐姐姐夫。
「沒人教過皇上進人屋之前要先敲門麼?」萬妼沒忍住訓了明成帝一句。
明成帝低著頭道:「是朕的錯。」
「你回暖閣去!」萬妼抱著姚喜輕聲對她道。
明成帝接過話吩咐姚喜道:「還是先出去一下!朕與太后有事相商。」暖閣雖離大殿有些距離,畢竟是相通的,他帶著蘭貴人來給萬妼奉茶,不想有外人在。
姚喜壓低了聲音問太后娘娘道:「娘娘方才抱了奴才,那一千兩是不是算奴才成功了?」
「……」萬妼聽姚喜這麼說,不禁懷疑丫頭是真貪財,而不是為了她。「算。先出去,等皇上走了再進來領賞。」
「是。」姚喜臉上瞬間有了笑意。她沖太后娘娘行了禮,又沖皇上和蘭貴人行了禮,然後紅著臉逃似地跑了出去。
門口的宮女也看到了剛才那一幕,姚喜無意與宮女對視了一眼,又都心照不宣地移開了視線。姚喜覺得在太后娘娘宮裡有些呆不住了,想起之前答應幫隆宜公主替太后娘娘選節禮的事,迴避著眾人的視線往溪水那頭去了。
隨皇上進殿後,姚雙蘭親手合上了殿門。
「坐!」萬妼臉色難看地望著明成帝:「皇上怎麼來了?」
「太后不是定的今日升雙蘭為婕妤麼?朕已下了詔,就帶她來給太后奉茶了,也想著端午佳節該陪太后說說話。」明成帝笑著道。
萬妼看明成帝心情好了許多,也欣慰了不少,她是真怕明成帝一蹶不振。天子若是頹喪了,後果是不堪設想的。「說話就不必了,奉完茶就回去!」
明成帝愣了一下,想起了剛才所見的一幕。他打擾到萬妼了。
殿裡就有熱茶,姚雙蘭上前倒了兩杯,一杯遞給皇上,一杯自己端著。
明成帝端著茶走到萬妼面前,躬著身正要說話,萬妼打斷他道:「皇上見誰家給長輩奉茶是站著給的?」萬妼得意地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抬頭沖明成帝挑釁地笑了笑。
明成帝想了想,帶著蘭貴人一起跪下了,恭恭敬敬地端著茶碗道:「太后請用茶……」
萬妼又笑著打斷他道:「太后?皇上要是這麼沒誠意,又何必弄這些虛招子呢?」
「母后請後茶。朕……」
「朕?皇上既然不把哀家當長輩,還是回乾清宮去!」萬妼起身欲送客。
明成帝無奈地笑著對萬妼道:「兒臣帶姚氏給母后奉茶!」
萬妼這才又坐下了,臉上帶著滿意的笑。馮乾這倒霉孩子,總算正兒經認她這個母后了。「既然叫了,以後可不許改口!」
明成帝給萬妼奉茶的時候也有些感慨。他娶皇后朱氏時是給太妃和先皇后奉的茶,彼時二人尚在人世,那日太妃接過茶盞時很開心,因為有朱家可以幫他穩固儲位。今日萬妼也很開心,只是開心的理由比之太妃要單純得多。
姚雙蘭也跪下了,敬上茶道:「臣妾姚氏給太后娘娘……」
明成帝輕聲提醒道:「雙蘭,叫母后。」
「別!」萬妼嚴肅地制止了蘭貴人:「還是叫哀家太后!」姚喜的姐姐叫她母后,總覺得怪怪的。
「太后!」明成帝以為萬妼還對蘭貴人心存不滿,臉色有些不快。
兒子都認了,不認兒媳確實不妥。萬妼妥協道:「叫!」
***
姚喜到了隆宜公主宮裡,見院裡已經擺上了幾口空箱子。
「公主殿下已經收拾上啦?」姚喜和院裡的宮女打招呼。
宮女的臉色有些異樣,不自然地沖姚喜笑了笑:「姚公公來啦?我馬上進去告訴長公主。」
隆宜正在用午膳,聽說姚喜來了,扔下筷子胡亂擦了擦臉和手就趕了出來。她走下台階進了院子裡,笑著問姚喜:「怎麼這個點來了?不必伺候太后用午膳嗎?」
姚喜如實道:「皇上和蘭貴人有事找太后娘娘,我就趕緊過來了,幫公主殿下挑好節禮再趕回去也來得及的。」
「太后知道你過來我這裡了嗎?」隆宜今日笑得格外和煦。
姚喜笑著搖了搖頭:「奴才想著反正也耽擱不了多久。」她本來沒想現在過來,只是勾引太后娘娘的那幕被不少人瞧見了,這個丟人的風口浪尖上她還是躲開得好。
可是她看著隆宜公主的笑容忽然心虛起來。
這個笑容她見過太多次了,那是太后娘娘給她挖坑時的笑容啊!
隆宜笑著點了點頭,沖院裡的宮女道:「動手!」她一早就吩咐好了近身伺候的幾個心腹宮女,一有機會就把姚喜捆上送去封地。
姚喜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突然衝上來的宮女們制住了手腳,嘴裡也塞上了巾子。
「姚喜。你別怪本宮。」隆宜還想多解釋幾句,礙於宮女在場也不便提及姚家之事,便轉頭對宮女吩咐道:「把轎子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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