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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喜用力揉掉面前的鬼畫符, 扔下毛筆痛苦地抱住了頭。她要是敢把這樣的畫呈給娘娘, 娘娘便是菩薩性子也會炸毛的。
可她真的已經竭盡全力試圖用畫筆去勾勒出太后娘娘的美貌了, 然而她心裡想的,和筆下真正呈現出來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兒嘛。娘娘在她眼裡是美輪美奐的精靈仙子,在她筆下卻丑得跟地精似的。
新裁好畫紙,姚喜鼓起勇氣開始了又一次嘗試——
果然, 一切都是徒勞!
可是太后娘娘已經見識過她的字有多醜了, 應該能原諒她這比字更丑的畫?這麼一想姚喜心裡踏實了不少,她畫得很認真很仔細,美是別指望了, 但至少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姚喜正聚精會神地創作著, 殿外忽然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
姚喜知道,這是太后娘娘領著人從皇后娘娘的坤寧宮回來了。娘娘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婆媳之間就那麼不對付, 完全沒話聊嗎?皇后娘娘也是的, 怎麼也該留太后娘娘用了晚膳再走!母儀天下的人居然連待客之道都不懂, 大興要亡啊。
萬妼才走過杏花林,就見大殿的門敞開著,姚喜坐在書案前拿著筆寫寫畫畫。
她嘴角不禁又浮現出笑意。老實說要是姚喜那丫頭把她畫得過分美麗,還真讓人有點不好意思。萬妼萬分期待地將伺候的人留在外面, 獨自進了大殿。
姚喜見太后娘娘回來了, 趕緊把之前畫的那堆亂七糟的東西揉成一團扔到了桌子下, 又裝模作樣地在方才畫的那張紙上新鋪上了幾張乾乾淨淨的畫紙。
她還是不敢把畫給太后娘娘看。儘管以她的標準, 最後那幅畫得還不錯, 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人類不說, 甚至隱約有些表現主義派畫家的風彩。
「小姚子,畫得如何了?」萬妼走到姚喜面前,將一直藏在袖口裡的手銃掏出來拍在了書案上。手銃可不輕,她拿了一路實在是累了。
姚喜的小心肝被手銃嚇得一顫。娘娘這是啥意思?畫個肖像畫而已,至於玩命麼?
她心虛地把腳下的廢紙團又往桌下踢了踢,然後笑著對太后娘娘道:「回娘娘,奴才苦思許久,還是覺得這些庸筆俗墨無法畫出娘娘的驚世美貌。」
這話萬妼不愛聽。
她這人愛書畫,所用的筆墨彩料都是世間最好的。而姚喜這丫頭竟然說她的東西是庸筆俗墨?可真敢說啊!「公公是覺得哀家宮作畫的物什太俗氣,配不上公公超凡脫俗的畫技麼?」
「不是啊!娘娘你聽我解釋……」姚喜慌了。
「既然不是,那就畫!」萬妼看姚喜面前的畫紙上一片空白,拖了把椅子到姚喜對面施施然坐下後道:「正好哀家回來了,公公照著哀家畫總沒問題?」
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啊!
姚喜擱下筆,可憐巴巴地說:「奴才真的不會畫畫,怕畫出的東西娘娘看了會生氣。」她說完眼睛不自覺地看向那把填滿了彈藥的手銃。
「哀家不是同你保證過麼,無論你畫成什麼樣哀家都不會生氣。動筆!」萬妼笑著道。
娘娘您會後悔的!姚喜提起筆,咬緊牙關,開始照著葫蘆畫西瓜。因為太后娘娘就在面前,姚喜反而比之前獨自創作的時候更為緊張,筆下的線條時粗時細,歪歪扭扭。
畫完一看,這幅畫還不如之前那幅呢!她趁娘娘不注意,趕緊把畫揉了扔到桌下。
姚喜是真不敢把這麼個破玩意兒獻上去。她覺得這事兒還是想法子躲過去的好,千萬別惹娘娘生氣,娘娘要是動了怒她的日子也好過不了。可是想什麼法子呢?
「娘娘渴了?」看到桌上的熱茶姚喜靈機一動。
萬妼還真有些渴了,她在坤寧宮和皇后說了許多話,又一直不敢喝皇后宮裡的茶水,回來的路上就口乾舌燥的。「是有點。」
姚喜聽娘娘這麼說,趕緊起身端起茶壺倒了滿滿一杯茶,然後端著茶碗晃晃悠悠地朝太后娘娘走去。走到半道上,姚喜假裝不小心手一哆嗦打翻了茶碗,滾燙的熱茶瞬間澆了姚喜一手。
「啊——」姚喜尖叫著扔掉茶碗,緊緊捂住右手蹲到了地上,五官疼得糾結成一團。她是真疼啊!不過被茶水燙這麼一下,總比惹怒太后娘娘要好得多。姚喜的手是疼的,心裡卻樂開了花。
這一劫可算是躲過去了!
萬妼看姚喜被燙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到櫥櫃前拿來了常備的燙傷藥膏。她拔開藥瓶塞子,蹲到姚喜身旁心疼地拉住被燙得通紅的小手,邊抹藥邊道:「不想畫就不畫,何苦弄這麼一出?不知道哀家心疼麼!」
「娘娘……」姚喜沒想到自己的演技那麼爛,竟然被娘娘一眼看穿。她感動地微紅著眼,深情地望著太后娘娘道:「娘娘對奴才而言,美過世間的一切。」
萬妼扯了扯嘴唇,沒說話。
藥膏清清涼涼的,很快緩解了疼痛。姚喜覺得手不那麼痛了,就伸手想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誒!」萬妼瞪了姚喜一眼。「有的是人收拾,你仔細手上的傷,哀家還想掙你那一萬兩呢!」
啥一萬兩?姚喜半晌才反應過來,紅著臉低下了頭。
萬妼將藥膏放回原處時,路過書案,她看到白紙下有張若隱若現的畫。「這不是已經畫好了麼?」
姚喜嚇得倒吸了口涼氣,太后娘娘竟然抽出了她之前畫的那張表現主義派作品。矮子裡拔高個,她對那幅畫是勉強滿意的,可是也沒法入太后娘娘的眼啊!
「畫得挺快的嘛!」萬妼笑著誇讚姚喜道。她拿起已經干透的畫掃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慢慢冷卻了。這個方腦袋歪下巴大小眼高低肩手腳畸形的人是竟然她?「呼……」萬妼長噓了一口氣以疏解心的怒火。
她答應過的,不管畫成什麼鬼樣都不能沖姚喜發脾氣,再說丫頭手上還帶著傷。而且姚喜隱瞞畫技是有苦衷的,不想暴露姚家才女的身份……
呸!再有苦衷也不至於這樣糟踐她?要麼就別畫,要畫至少畫得像個人啊!萬妼自己都找不到藉口替姚喜解釋了。
姚喜看太后娘娘瞬間面若冰霜,知道娘娘這是生氣了。「娘娘……奴才真的不會畫畫……」姚喜委屈巴巴走上前,用傷手輕輕替娘娘捶著肩將功補過。
萬妼暫時無法從畫像對她造成的衝擊緩過神來。「呼……」她又長吁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才對姚喜道:「哀家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公公眼裡是什麼模樣,公公難道想告訴哀家,哀家在你眼裡就是這幅畫上的樣子?」萬妼把畫舉到姚喜面前冷著臉道。
「娘娘誤會了。奴才畫的不是娘娘,而是自己啊!奴才久不作畫,怕筆法生疏冒犯了娘娘,就先拿自個兒練的筆。」姚喜的求生欲熊熊燃燒著。太后娘娘就站在書案邊兒,伸手就能夠到之前放在那裡的手銃。姚喜當然不認為太后娘娘會傷害她,但還是出於本能的有些害怕。
「公公,這分明是女子畫像!」萬妼又不傻。
「奴才也不是真太監啊!奴才進宮前都是作女子裝扮,記憶的自己自然也是女兒家的模樣了。」姚喜苦苦掙扎著。她絕對不能承認畫上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太后娘娘,絕對不能!還好她畫技粗糙,衣裳頭飾都沒啥細節,不然就沒法兒往下編了。
她更後悔自己沒有把這張畫一起揉了扔掉。因為實在是沒想到可以燙傷手糊弄過去,所以才把最滿意的那幅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萬妼看了眼姚喜受傷的小爪子,哪怕心裡的氣還未平,也不忍心再和她計較了。
「你去寧安宮找芫茜姑姑支取些東西,晚飯就在寧安宮用,用完再回來!」她約了隆宜一起用晚膳,還有蘭婕妤,她想問問二人姚和正案子的事。替姚家翻案,接姚父姚母回京這事兒,萬妼打算先瞞著姚喜,事成之後直接把姚喜送到家人跟前去,給孩子一個大驚喜。
「是……」姚喜委屈地吸溜了下鼻子。娘娘真的生氣了,都不想和她一起吃飯了。
「多帶幾個人跟著,手上有傷別碰重東西。」萬妼叮囑道。姚喜好不容易回到她身邊,不能再讓孩子獨自一人在宮裡溜達了,指不定又碰上什麼事呢!
「嗯嗯。」姚喜開心地點了點頭,好在娘娘還是關心她的。
***
姚喜失蹤的幾日,擔心她的其實不止太后,還有東廠的孟德來。
孟德來甚至吩咐手下暗地裡找過姚喜,可惜他不知道姚喜何時何地失蹤的,沒有半點線索,苦尋幾日也沒找到人。正當他放棄之時,又聽宮裡傳出消息,說太后娘娘身邊的姚公公忽然回宮了。
他要再不用姚喜,或許就沒機會用了。萬一又失蹤,或者被刺殺太后娘娘的刺客誤殺就太可惜了。姚和正的女兒姚雙蘭夠爭氣的,從冷宮出來了不說,還住進了皇上的乾清宮,出來沒多久就從貴人直晉為婕妤。照這勢頭,怕是衝著皇后之位去的。他要不給姚家添把火,姚家翻身不過是時間問題。
朱國丈被抄了家,朱皇后產下的二皇子馮忻又有謠傳非皇上所出,朱家基本完蛋了。另孟德來不安的是,朱家被抄,監管抄家之事的鄭大運似乎搗鼓出不少偽證打算污他一把,罪名無非是侵占民田一類的。這罪名也不能算是污告,只不過朱向昌手裡不可能有他的罪證。
他為人一向謹慎,唯一失算的只有太后那裡,他真是死也沒想到天下第一富商竟然是太后。
鄭大運得除掉。唐懷禮日夜在宮裡伺候皇上,只要把他這些個礙事的乾兒子除掉了,唐懷禮分身乏術,只怕就顧不上司禮監的事了。
至於姚喜。那小子成了太后的人,他行事必須格外小心。別姚家沒害著,把自個兒給搭進去了。上次借康嬪獻畫似乎沒用,太后娘娘竟然完全不為美色所動。
既然無法用男色讓太后娘娘冷落姚喜,就只能從姚喜那邊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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