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如是將酒葫蘆裝滿後,將酒罈重新埋在了桃樹下。此時六月,桃花早已凋零,但花瓣全都被她收藏起來埋進了樹下,待下一次取出酒罈,這酒便更加的香醇。
舞如是隨意的靠在樹上,摩擦著酒葫蘆,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莫測。
下一個死的,會是誰呢。
提起酒葫蘆,她步伐悠然輕鬆的朝著亭子走去,這亭子倒是有一個很別致的名字,悟道亭。
舞如是走進去時,火爐上的茶壺已經了起來。
清幽的茶香溢出,讓人渾身都輕鬆了起來。抿一口茶,似睡非睡中三千大道如同一條條長河從她身前涓涓流過。
舞如是沒有為眼前的一幕而驚訝,這十個月間她已經見過兩次了。
她盤膝坐下,將注意力集中在流淌過去的河水,細細的捕捉著大道的痕跡,參悟著道的起源。
時光流逝,亭外的月季開合了三次,舞如是依舊如同一具雕塑般坐在那裡。
虛空,慕言看著手裡最近兩個月一直閃爍的碎片眼裡略過一絲無奈。最初的驚喜激動早就被磨光了。
這碎片乃是楚宗主的佩劍,只要楚宗主的轉世在附近,碎片定然會給出警示,可這兩個月過去了,每次亮了以後卻都找不到人,即使以慕言的心性都有些抓狂了。
&前面死人了。」一位修士匆忙朝著前方跑去,在他身旁,好些看熱鬧的修士都跟著前去湊熱鬧。
慕言遠遠看去,龐大的神識已經看到地上死的是一個和尚。
從四年前太一仙宗與佛宗勢如水火之後,佛宗一直都處於下風。白軒有手段,寧息有心計,這兩人即使再怎麼不合,面對宗主的命令也會拋下一切合作起來,佛宗當然敵不過。
這就是大宗門傳承的力量,他們即使內部不團結,但面對外在敵人時,能第一時間拋下一切成見,哪怕將外界事情解決掉後再廝殺起來。
在一次次的碰撞後,魔天神的忽然出世、魔氣的爆發、魔化人的出現更是將那次針鋒相對的矛盾推上了頂峰。
人們拿魔氣和魔化人沒有任何辦法,沒有誰能完全的將魔氣毀滅。
當魔化人站在你面前時你甚至都沒有辦法將他殺死,或者說不敢。因為魔化人死去的同時魔氣會鑽入你的體內,那麼你會在同一時間變成魔化人。
即使有修為高深的強者能第一時間躲過魔氣,可那又有什麼用,魔氣又不是消失了,而是換個人附身。
魔氣和魔化人帶來的恐懼讓所有修士都恨上了佛宗。
他們都在唾罵著和尚,如果不是當初佛宗信誓旦旦說舞如是入魔了、說她喪心病狂、說她是魔頭、對她圍追堵截,而是任由她將魔氣祛除乾淨,將魔化人全都殺死,如今他們也不會有危險了。
就因為聽信了佛宗的讒言,所以他們逼上劍道宗,害得唯一有辦法對付魔氣魔化人的人成為廢人,斷了仙緣。如今四年過去,魔氣將人間搞得民不聊生,劍道宗卻依舊封山,沒有半分解除禁制的意思。他們即使想要道歉,想要商量解決的辦法,想要尋找助力都不行。
四年時間裡,魔氣帶來的恐懼有多重,人們的怨恨便有多重。這也就導致了修士對佛宗沒有一絲好感,反而是如同殺父仇人般的恨意。在外行走碰到和尚喪命都成了常事,總有一些悲觀絕望的人想給自己找一個理由發泄,佛宗剛好便成了出氣筒。
人類總是意識不到自己的過錯,錯的都是別人,然後再用極端的手段來掩蓋自己的心虛,希望藉此抹去心裡的愧疚不安和包袱,仿佛將罪惡扔給別人後能讓自己站得更加端正。然後再掛上虛偽和正義的面孔痛心疾首地指責著別人,毫無愧疚感的說著我也曾經懷疑過,只是被讒言誤導了。
是啊,我沒有錯,錯的是那個在我耳邊進獻讒言害得我做錯事的人。我是不想這麼做的,早知道結果是這樣,我也肯定不會做。
他們自欺欺人的安慰著自己,然後厚顏無恥的守在劍道宗下等待著山門打開,恬不知恥的叫囂著讓舞如是拯救人類。
慕言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這叫喊怒罵的場景看得他都忍不住想要拔劍將這些人全都殺了,想想首剎峰上驚才艷艷的女子,慕言心中隱隱閃過一絲遺憾。
在他離開後,一個小少年緩緩地經過了他之前站立的方向微微停頓了下,轉身離開。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吊兒郎當的聲音漫不經心道:「誰啊?」
&少年清脆的聲音帶著點點清冷傳了進來。
房門打開,男人一身藍袍晃動著手中的摺扇將小少年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後,這才皺眉道:「殿下又去殺人了?」
少年眼裡閃過一絲狠戾:「是由如何?那些和尚難道不該死嗎?」
從房內房內走出一個粗獷的大漢,漢子伸出蘿蔔般粗的手中一把捏住少年的耳朵,極力壓低聲音卻依舊震如響雷:「你不要命了,即使現在佛宗再怎麼衰落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每天這麼殺下去哪天被逮住了我看你怎麼辦?」
少年推開他的手,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他握著胸膛冰涼的金牌,眼裡才有了一絲安慰:「崔叔叔,聯繫上季叔叔了嗎?」
崔鑫搖頭,他朝著屋內招招手道:「殿下已經回來了,你們都出來吧。」
內屋的門打開,郭峰和薛淨也走了出來。
郭峰一身褐黃色書生打扮,像極了他那個古板的太傅老爹。薛淨一身淡青色錦袍,看上去就像是從大家族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楚天一身藍衣,晃著終年不離手的摺扇,嘴角一抹壞壞的笑容像極了花花公子,但他的語氣卻十分嚴肅:「殿下,你忘記來之前答應過陛下的話了?」
柳暗咬了咬唇,倔強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眉宇間透出的冰冷傲然像極了某個女人。
郭峰頭疼的說:「落仙山下,你跟柳雲止呆的時間應該更長些,怎麼長了幾年後卻越來越像那個女人了。」
瞧瞧這一身冰冷的劍氣,瞧瞧一言不合動手殺人時的乾淨利索,他記得在凡塵這孩子還是很乖的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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