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嵐瑜是真心希望小蝶去告狀的,自她回來,陳氏便一直虛情假意,表面上裝的大度,暗地裡小動作不斷。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們還是早撕破臉皮為好。
冬至過後,整個京陽城便冷了下來。
寒風呼嘯,整個春梅院裡縈繞著濃濃的中藥味,那是一直立志要養好身子的徐嵐瑜病了。
「蘭兒姐姐,你說這大夫開的什麼藥啊,小姐吃了這麼多天怎的一點起色也沒有。」綠梅剛從裡屋退出來,緊了緊身上的夾襖,對坐在一旁繡大氅的蘭兒抱怨道。
「噓!」綠萼趕忙放下針線,起身接過綠梅手中的托盤和藥碗,手指放在嘴唇上。
「大夫是老爺用慣了的,嚴嬤嬤都說沒問題,你別在這瞎說。許是小姐不適應京城氣候,咱們仔細些照顧小姐便是了。」綠萼知道徐嵐瑜自小生活在魏國最南端的楚州,那邊氣候溫和宜人,不像京陽忽冷忽熱,隨時能把人折騰病了。
「綠萼說的沒錯,綠梅你的嘴可要管嚴了,別像某些人吃裡扒外。」嚴婆子正端了老爺新賞的兔皮回來,身後還跟著小蝶,她聽見幾個小姑娘說話,斜了身後人一眼,滿不在乎地道。
「嚴嬤嬤,這是什麼?」蘭兒不願讓小姐聽見這些,便主動拉著嚴婆子說話。
「蘭兒姑娘,你不必袒護她,小姐心疼她一個孤女,但人家怎麼回報的,竟還悄悄去打小報告,盡說咱們小姐的不是。」嚴婆子把兔皮放下,便拿著筐子離開,與小蝶錯身時還故意撞了對方一下。
「小蝶,這邊沒事了,把東西放下你就去伙房幫小姐燒一盆銀碳來吧。」蘭兒搖頭,對此她也不好處置,畢竟小姐發了話。
不論小蝶怎麼做,她們都不准管,除非芝蘭院那邊主動出手。
可這還沒等到芝蘭院那邊出手,小姐的身子就頂不住了。
「蘭兒!」徐嵐瑜呼喚著。
她發覺最近自己特別嗜睡,之前即便是病著也從來沒有這般難熬過,那貼藥喝了便睡不省人事。
這副身子就算虛了些,也不至於總是昏睡懶怠,此次生病,抓藥煎藥都是蘭兒親力親為,要是有什麼問題定然也是出在根上。
這位大夫,雖說嚴婆子看過沒問題,但嚴婆子此人性格懦弱,喜歡說三道四,亂搶功勞,比那小蝶更加讓人防不勝防。
這樣一個人,她的話自然要打幾分折扣的。她是徐念洲送過來的沒錯,但若是有人暗中調換了人選……
徐嵐瑜在病倒前一晚,便是瞧見了嚴婆子命運之事:她因出賣徐家,在徐家滿門抄斬時被人換走,保住一條老命,但最終被兒子當街打死。
既然未來她會出賣徐家,那此刻也不一定會是誰收買的人了。
「蘭兒!」徐嵐瑜又喊了一聲。
「小姐,你怎麼樣了,要不要喝點水?」蘭兒從外間跑進來,她先是摸了摸徐嵐瑜的額頭,發現已經不怎麼燙了,才稍稍放下心。
「不喝,蘭兒,你拿著大夫開的方子上街去問問其他藥堂,再重新找人開付藥回來。」徐嵐瑜虛弱地喘著氣。
「小姐,您是懷疑這藥?」蘭兒把藥方拿在手裡反覆看,但奈何她不識藥理,只能幹著急。
「蘭兒別慌,此事你知我知,若是沒問題,你就回來吧,我的病聽天由命就好。」徐嵐瑜略懂一些,但並不精通,所以也只是懷疑。
「小姐你不許胡說,奴婢一定會幫您找個大夫回來的。」蘭兒抹掉眼角的淚,找來綠翹,吩咐她寸步不離地守著小姐,才肯放心離去。
徐嵐瑜躺在床上,氣虛淺淺,綠翹不懂,坐在地上磕著瓜子。
徐嵐瑜被她氣笑了,能不能有點當婢女的自覺,這副樣子仿佛篤定她絕對不會有事一般。
「綠翹,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麼到京城來的吧?」徐嵐瑜啞著嗓子問。
「我嗎?哦不,奴婢,嗯……奴婢家鄉在恩州,常年發大水,爹娘嫌棄奴婢吃得多,就趁還沒餓瘦把奴婢賣了……」綠翹認真說著自己的經歷,徐嵐瑜就在她的說話聲中安心地睡了過去。
蘭兒一路過於順暢地出了府,抓了一貼新藥回來,剛拐過一個小巷子,就遇到一夥子乞丐,把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搶走了。
她想著只要能平安回去,就當破財消災了。
誰知對方依舊覺得不夠,把她抓的藥一腳踢走不說,還想對她圖謀不軌。
較為年老的那名乞丐命人控制住蘭兒,從她的頸間解下一枚玉佩,拿在手裡掂了掂。
蘭兒一見,那是老夫人說的她娘留給她的信物,怎麼可以被這些人拿去?
絕對不可以被他們搶去!
要是她娘來尋她了,該怎麼認她啊!
蘭兒心急,咬了身邊鉗制她的人,立馬掙脫他們,也不顧此刻衣冠不整,一把死死抓住玉佩另一端的繩子。
「臭娘們兒!放手!」穿著破爛襤褸的老漢猛踹了一腳蘭兒的腹部。
蘭兒忍著疼,依舊不肯撒手。
「臭娘們兒!你給老子識相點,你的身子遲早都是咱們的,不就先拿點錢財用用。你就別鬧騰了,乖啊?」一個青年乞丐猥瑣地笑道,跟著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呸!」蘭兒寧死不屈,正要一頭撞死,卻又想起府里病重的大小姐。
就算是拖著殘花敗柳的身子,她也要把藥送回去給小姐!
正是拼著這股信念,蘭兒最終決定:「幾位大爺,這玉佩我不要了,但我家中姐姐病重,她需要這副藥救命,你們行行好,先放我回去煎藥好不好,求求你們了。」
蘭兒最終放了手,與救她養她的老夫人和大小姐相比,那個素未謀面的母親又算什麼。
蘭兒一邊哭求一邊磕頭,趁眾人不注意時,撿起柴堆旁的藥包往前頭的巷口衝去,一邊跑她還一邊呼救。
「光天化日之下,是何人在此強搶民女!」房頂上傳來正義之聲。
蘭兒腳步不停地跑著,聽到聲音回過頭就看到一位青衣劍客與幾個乞丐纏鬥在一起,一時不察便與街面上一清俊男子撞在一起。
男子身邊的護衛紛紛拔刀相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蘭兒被撞得一個踉蹌,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姑娘,你沒事吧。」另一名華服男子脫下外袍罩在蘭兒身上,派人圍在四周,及時擋住了街上百姓鄙夷的目光。
「幫我!公子!求求你幫幫我!」蘭兒死死護著懷裡的藥包。
諸葛敬祁讓手下把蘭兒抱起,就往杜家名下的客棧趕去。
「公子,您怎麼樣,撞疼沒有?」袁來財見他家少爺還在發呆,便緊張地湊上前。
「走,咱們也去瞧瞧!」袁甫輝一合摺扇,敲著袁來財的腦門道。
「公子,您別敲奴才了,待會被您敲傻了!」袁來財嚷嚷著追上去。
「你本來也沒聰明到哪去。」一身青衣的安兒神出鬼沒。
「少爺,你看他又欺負我!」袁來財生氣跺腳。
……
天將黑,蘭兒還沒回來,急壞了綠梅和綠萼。
要說有什麼讓這兩個丫頭為難地事,便只有蘭兒臨走時特意吩咐的綠翹了。
小丫頭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徐嵐瑜,謹遵蘭兒的命令,誰來也不讓開。
徐嵐瑜一直在昏睡,吃飯喝藥都用不著,綠翹依舊分毫不讓,急壞了兩個丫頭。
「嚴嬤嬤,綠翹是個死腦筋,她一直堵在那兒,小姐怎麼辦啊?」綠梅擔心地說。
「要不去請老爺夫人過來做主?」綠萼提議。
「你是不是被凍糊塗了,夫人是會管咱們小姐死活的人嗎,老爺今天在司里當值,怕是不好傳信進去。還不如去找萍姨娘?」綠梅說。
「好,我這就去找存菊堂找萍姨娘!」綠萼自告奮勇。
「嬤嬤,奴婢聽說您家那口子在老爺身邊當差,不如您去傳個信?」綠梅咬著牙去請嚴婆子幫忙。
別看嚴婆子平時嘴巴挺利索,一到讓她做事,她就三推四阻,這回關乎春梅院存亡,只希望她能幫上一點是一點了。
可事情並不順利,綠萼從春梅院到萍姨娘的存菊堂,途中必須經過池塘,池塘邊的路下了雪本就濕滑,她走得十分小心。
也不知是誰暗地裡推了她一下,她整個人就跌進了冰冷徹骨的池塘里,部分水已經結了冰,把她身上撞得青紫一片。
沒一會兒,小丫頭就無力掙扎,整個人沉了下去。
另一邊的嚴婆子給丈夫傳了口信去請老爺,被陳氏派來的人攔下,又是一陣威逼利誘,嚴婆子服了軟,回去後一言不發。
綠梅見綠萼久去不歸,嚴嬤嬤也沉默不言,以為小姐沒救了,登時嚎啕大哭起來。
就在春梅院亂成一鍋粥時,蘭兒回來了。
她不是一個人,還帶了一個御醫,是長公主殿下親賜的御醫。
這下陳氏那邊也不敢攔著了,直接就給人領到了春梅院,連徐念洲也聞訊從司里趕回來。
等鬍子花白的御醫把了脈,道出徐嵐瑜是中毒了之後,蘭兒的心又是提高了八度。
「大夫!我家小姐還有沒有救!你快說啊!」綠梅抓著老頭子不停搖晃,蘭兒亦是著急地看著他。
吳老太醫被綠梅搖晃得兩眼昏花,一句話都說不整全。
倒是一旁的綠翹看不下去了,一把拉開綠梅,又扶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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