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太有威懾力了,兩人打了個激靈,窮喊了一路,這一嚇酒醒了大半,孟希一看時間急道:「糟糕了,十一點半,老闆娘鎖門了,要是被她發現我們砸門壞她的好事,不把我們咔嚓了才怪。」
羅明轉頭就跑,叫道:「趕緊跑啊,還等什麼。」
兩人撒丫子就一路狂奔,跑出很長一段距離,只聽到老闆娘的怒吼:「兩個王八羔子,有種別跑,看老娘不弄死你。」
轉了幾個彎這才氣喘吁吁停了下來,兩人都是大口喘息,呼出的氣都成了白霧,孟希叫道:「沒被看到吧?老闆娘這會兒正跟她姘頭干好事呢,被我們打擾了,肯定沒好果子吃。」
羅明坐在地上,又喘了兩口,拍拍胸口,還是一陣後怕,「應該沒看到吧,反正我們死不承認就是了,這下子老闆娘更吃不飽了。」
說到吃不飽的問題上,兩個損友又得意地大笑起來,這要是平時還真不敢敲「吃不飽」的門。
兩人歇了會,羅明問道:「招待所是回不去了,今晚上乍整?網吧混一宿啊?」
孟希手一揮,很牛逼地說道:「混什麼網吧呀,後半夜困得要死,咱開房去。」
羅明哭天抹淚地仰天長嚎,「蒼天吶,沒想到老子第一次開房竟然是跟一個男人。」
曾經有一首歌曲,叫:那一夜,那一夜,你沒有拒絕我!那一夜,我傷害了你!那一夜,你滿臉淚水!那一夜,你為我喝醉!那一夜,我心兒哭醉!
兩人一早起來,羅明拉著床單一副天真少女的無辜模樣哀嚎起來,「蒼天吶,大地吶,我竟然跟一個男人睡了一晚上,這要是被妹子們知道了,我以後還怎麼混啊。」
孟希笑道:「現在一男一女睡一晚上不稀奇,兩個女人睡一晚上也不稀奇,兩個男人睡一晚上在圈子裡可最流行,王家偉拍了一部《**乍泄》拿了一個戛納最佳導演,兩個男主角張國容拿了寶島金馬影帝,梁超偉拿了香江金像影帝,就連最佳攝影都收入囊中,還有一部《藍宇》,拿獎拿到手軟,你不是要當影帝嘛?這點為藝術的獻身精神都沒有?要不我執導,現在就給你來一部大片?」
羅明神色飄忽無不神往,臉上露出一副羨慕的表情,半晌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哎?沒辦法,入法入戲,想我一個這麼直的直男實在沒辦法掰彎了演這種角色,實在不行,我還是學習徐進江老師好了,當一個三級片大帝。」
孟希掀開被子起床了,一邊穿衣服一邊踢了羅明一腳,「起床啦,肚子餓死了。」又嬉笑道:「一個好的演員必須超越性別、取向、年齡,你還差的太遠。」
羅明看著孟希的身材,遲遲不好意思穿衣服,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氣憤道:「我草,你丫身材跟個女人似的!」
孟希展示了一下肌肉喝道:「瞎了嘛?這哪裡跟女人像了,看你細皮嫩肉的,比個女人還白倒是真的。」
&麼不跟女人似的,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羅明一臉的憤恨。
&的怎麼還不起床?」孟希又踹了羅明一腳。
&我喜歡裸-睡,你讓我怎麼起啊?」
&哈哈,大男人的,害什麼臊呀!」孟希大笑道,還是刷牙去了。
羅明起床之後,把賓館裡的東西一掃而盡,自鳴得意地說道:「這些東西都是花了錢的,怎麼能不要?好歹老子也住一會賓館。」
兩個漂泊在燕京的追夢少年,五百塊錢一個月的地下室都快住不起了,住一回賓館確實是奢侈的事了。
退房之後,兩個一人來了一碗羊肉湯配蔥油餅,吃得稀里嘩啦之後才返回招待所,羅明先是鬼頭鬼腦東張西望,心裡還都是惴惴不安,一看老闆娘不在,就要溜進去,剛下去老闆娘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出現了,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軀截住了兩人,那眼神如同刀子一樣殺向兩人。
&嘿,早啊明一臉賤笑地打著招呼。
孟希趕緊扭頭,老闆娘板著臉,偏偏眉頭亂動,眉心那顆大痣上的黑毛也跟著動,差點把早飯給吐出來。
&們兩個昨天晚上跑到哪裡去了?」
&去哪兒,房間裡睡的好好的呀。」羅明嬉笑著回道。
&昨天晚上砸門的兩個小王八蛋給我聽好了,若是被我抓到了,非扒皮抽筋不可。」老闆娘握著拳頭砸著門兇悍地說道,眉心跟著動呀動,孟希的胃也跟著攪啊攪,無意中看了一眼,趕緊扭過頭去。
說到底還不是搞不清楚昨天晚上是誰,本來也不是多大點的事,用得著上綱上線指桑罵槐的嘛,孟希眼睛看著別處說道:「老闆娘,我們可都是交了錢的,你這樣攔住我們不讓進,不太合規矩吧?」
羅明拉了拉孟希,示意別跟老闆娘頂,說點軟話混過去算了,孟希偏偏不願意再受這等勢力小人的窩囊氣,一甩袖子身體就跟著頂了上去,老闆娘再不讓步就撞過去。
老闆娘一看這還了得,這小子是要反天了,看都不看老娘一眼就這麼沖啊,惡狠狠瞪著孟希,見他始終不看自己,只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其他租住的同學們看到動靜也出來看熱鬧,都為孟希捏了把汗啊。
這可是吃不飽啊!得罪了她還能有好果子吃嘛。
老闆娘見自己的氣勢對孟希根本無用,肥碩的腦子轉動起來,她是很擅長無理鬧三分的,但是總得有個說頭,孟希要進去還真沒理由一直擋著,一看到一臉苦著的羅明記上心來,摸起掃地的掃帚砸向羅明。
一邊打一邊如殺豬一般喊叫道:「小王八羔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老娘叫板了是不是。」
羅明哪能老實著給她打,嬉皮笑臉叫道:「哎呀,姐,我錯了,好疼啊。」
老闆娘打得不爽,直接一巴掌抽了過去,惡狠狠地叫道:「誰讓你笑了,給老娘哭,欠我這個月的租金呢?拿到,要不然馬上捲鋪蓋滾蛋。」
原來羅明把房租先借給自己應急了,他卻跟老闆娘求爺爺告奶奶的寬限幾天,孟希一股火就往上涌,縱身往上一衝,用盡力量抓住了老闆娘伸起來要打人的胳膊。
看也不看她一眼。
實在是不敢看,眉心抖動的黑毛太噁心了。
&話就說話,不要動手打人,不就是五百塊錢的租金嘛,誰沒有難處的時候?老虎尚且能落平陽,何必不依不饒呢。」
這孟希今天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頂撞老娘的面子!
老闆娘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彰顯著此刻她是多麼的憤怒,粗大的嗓門撒潑兒叫道:「我呸!你算老幾,老娘收租金管你鳥事,你自己都是一尊泥菩薩,還學人家打抱不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幾斤幾兩。」
孟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拿出了一千塊錢來,「這是羅明欠你的這個月房租和下個月房租,我都替他給了。」
老闆娘一見到錢,一把抓到自己手裡,吐了口唾沫,一張一張數起來,然後對著陽光看了看水印,確認是真錢之後才哼了一聲,趕緊收進了兜里。
羅明被一通打,半邊臉都紅了起來,頭上被掃帚打的全是灰,臉上還掛著笑,這就是夾縫中生存的不易,總要笑臉迎人,孟希心頭火氣,緊握的拳頭就想抽老闆娘一巴掌,羅明看到了趕緊偷偷抓住了他那隻手,輕輕晃了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孟希拉著羅明就往裡走,老闆娘肥胖的身體擋在路中央,擦身而過撞了她一個踉蹌,這要給以往她的性格肯定得衝上去打人,只是剛才孟希表現出來的氣勢,她滯了滯沒敢上去,心裡窩了團火沒處發。
&看你們兩個那吊樣,還學人家講理想當明星,我呸,連王保強那樣的小土冒癟三都能混出來,你們也不行,那德行!」老伴娘在兩人身後呸地吐了口唾沫罵道。
孟希心裡想著,既然選擇留在燕京,就要努力奮鬥,市井小民永遠都是勢力的,拿得出錢來就是爺,拿不出來,想著法兒的奚落你。
羅明感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跟著孟希回了房間,道:「兄弟,多虧了你。」
孟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罵道:「去你的,我們兩兄弟還用這麼客套嘛,別來肉麻兮兮那一套。」
羅明隨即笑呵呵地說道:「得嘞,要是那個吃不飽打你的主意,我堅決不讓她得逞,我……我替你去。」
&你的,那賊婆娘也就是欺軟怕硬的主。」說完之後,孟希眼神看著窗外,認真地說道:「兄弟,我該感謝你才是,你自己都沒錢交租了,之前還借給我。」
羅明滿不在乎道:「不讓我說,你又來了,我當時就想反正我已經欠了兩個月了,大不了就從了吃不飽,反正燈一關,是個女人都一樣,嘿嘿,還是兄弟總結的到位,這賊婆娘可不就是欺軟怕硬的嘛,主要足夠硬,保准收拾得她服帖。」
孟希知道羅明的個性,總是嘴上說的輕鬆,恐怕心裡也一直提心弔膽的,笑罵了一句,「你這張嘴就是臭,什麼話到你嘴裡都沒個好。」認真說道:「我們兄弟好好努力,就不信沒有出頭的日子。」
羅明的眼神也少有的認真起來,充滿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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