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師離開湯家之後,由湯權莉引發的家庭大戰仍在繼續,就因為湯權貴那句「老大不小了還在哥哥家住」,湯家差點被尋死覓活的湯權莉掀了房頂。湯奶奶心疼女兒,又捨不得罵兒子,哭得幾乎要背過氣去,湯爺爺一看老伴暈了,像個炮一樣炸開。萬芸想要出來打個圓場,哪想到被化作瘋狗的湯權莉撞個跟頭,當場流出不少血。雞飛狗跳的一家人嚇傻了,也顧不上再撕逼,立刻叫救護車將萬芸送去醫院。
湯臣的臥室里,望月宗主聽見亂鬨鬨的一家人關上別墅大門,用指尖揉了揉太陽穴,輕嘆一聲:「哎,總算清淨了。」
湯臣沉默了一瞬,才小聲道:「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厚道,但是看他們掐在一起……真是痛快啊!」
&是到這種程度,你就痛快了?」望月宗主說著又將那張曹大師孝敬給他的銀`行卡拿出來,往桌上輕飄飄一放,「那麼再加上這個呢?」
湯臣一看那銀`行卡才想起來,他爸湯權貴送出去的兩百萬,還沒涼透,就轉手了一圈落到他的腰包里,也不知道他爸知道後會露出什麼表情,湯臣心痒痒的,突然有點期待。
&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他原本打算給陳雷的那筆電影投資。」湯臣說,「難怪他不讓湯天擇將那筆錢歸賬。」
望月宗主沒理會湯臣,徑自走到衣櫃前,打開門一看發現裡面是空的,衣服早就被湯臣搬走了。
&找什麼?是要換衣服麼?」湯臣好奇,不知道高深莫測的宗主大人又要做什麼。如今湯臣已經對望月宗主佩服得五體投地,覺得他一舉一動都有深意。
望月宗主內斂地一點頭,顯出幾分嚴肅,「嗯,出門。」
湯臣打起了精神,「出門做什麼?」
望月宗主:「我想吃巧克力,我要出去買巧克力。」
湯臣:「……」
湯臣這幾天被望月宗主英明神武的高大形象蒙蔽,差點忘了那些天他背著自己偷偷嗑掉的巧克力。
望月宗主似乎感覺到湯臣情緒的微小波動,疑惑地頓了頓,挑眉問:「怎麼了?」
湯臣:「沒,沒事。就是比較好奇,宗主為什麼會喜歡吃巧克力。」
望月宗主回答得實誠:「我喜歡甜食,巧克力在我生活的那個年代裡沒有。」
因為沒吃過,所以才這麼愛吃麼……
可是再這麼吃下去,他就要成為第一個因為蛀牙而沒法進入娛樂圈的准鮮肉了。
考慮到宗主大人對牙膏的厭惡,湯臣是不抱希望他在用自己的牙齒吃過巧克力之後會去乖乖刷牙了,但是他還不打算完全放棄自己的牙齒,於是決定走曲線救國的路線。
湯臣:「其實,你沒有吃過的甜品還有很多,不只是巧克力。」
望月宗主:「比如?」
湯臣循循善誘:「比如冰激凌。」
於是十分鐘後,望月宗主用湯臣的身體離開了湯家別墅,踏上了前往冰激凌店的路。
既然知道望月宗主是幾千萬年前的鬼魂,湯臣為他考慮,體貼地提出建議:「我們要去的那家冰激凌店距離這裡比較遠,宗主您可能不認路,要不讓我掌控身體帶您……」
然而湯臣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因為他看見望月宗主掏出了他的手機,點開了高德地圖。
湯臣:「……」
說好的幾千萬年前的古代亡魂呢?為什麼會用高德地圖?
這腦內不幸地被望月宗主聽見,望月宗主露出了看見弱智的表情,冷聲道:「我看到你用過。」
湯臣:「……」
為什麼腦內想的話他也能聽見?簡直鬼故事!
望月宗主適時地又給這鬼故事加了些恐怖的陰影,森然一笑,「你想什麼我都知道,小蠢蛋。」
湯臣:「……」
望月宗主用高德地圖查了一下路線,原本打算坐公交,卻發現最近的公交站台離這個家家有豪車的高級別墅區要走上半小時,於是望月宗主十分與時俱進地放棄了公交,退出高德地圖,又打開了滴滴快車。
湯臣:「……」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死了幾千年的鬼魂兒到底掌握了多少現代文明的高科技?
望月宗主叫滴滴叫得十分手熟,還非常有品位地選擇了專車,挑了個最貴的車型。
等他們成功坐進網約車時,湯臣終於壓抑不住心中好奇,問:「宗主,您不是說您是陣法師麼?不是可以用陣術嗖的一下瞬移麼?居然也要叫車?」
怎麼說得天花亂墜,到實戰的時候卻不行了呢?
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容忍別人說他不行,腦內說也不行。
望月宗主冷哼道:「還不是你的身體太沒有用了,如果是用我自己的身體,還需要這麼麻煩?」
湯臣:「我的身體和宗主的身體區別很大麼?」
望月宗主:「當然,我很強,你以後試試就知道了。」
然而湯臣並不理解望月宗主想要他以後怎麼試,難道要打一架麼?
當曹大師將那張銀`行卡給望月宗主時,湯臣曾問過他,為什麼曹大師會這麼做。按照常理,風水大師之類的人,看到附在人身上的鬼魂,第一反應不是要驅鬼麼?怎麼反倒交出自己的銀`行卡?還差點跪下叫爸爸?
於是望月宗主向湯臣解釋,曹大師之所以那麼忌憚,是因為他不是一般的鬼魂,他是一個陣法師。
&底什麼是陣法師?」湯臣已經聽過好幾次,還是搞不明白這陣法師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和算命先生不一樣?
&地萬物皆由金木水火土五種元氣組成,因此懂得操縱五行之氣的人,便可藉此施展陣術。天下無物不可入陣,小到隨意畫一張符籙,排兵布陣,大到斬破時空阻逆,變幻滄海桑田,只要不出陰陽五行,皆逃不出陣法師的掌控。」
湯臣聽得一知半解,又經過望月宗主詳細的一番闡述,什麼叫傳送陣,什麼叫傳聲陣,什麼叫召喚陣……終於在腦內將電視劇《仙劍奇俠傳三》和時下流行的一款手遊《陰陽師》結合在一起,外加一些高中時代看的修真小說,拼湊出一個勉勉強強的世界觀,然後一針見血地問——宗主你能御劍飛行麼!
望月宗主:「……我不能御劍,能御你。」
湯臣:「……」
好像就是從湯臣問出那個御劍的問題以後,望月宗主再也不肯和他說有關陣法師的事了。
此時坐在車裡,被望月宗主嫌棄,湯臣非但沒有自慚形穢,反而很善解人意地安撫:「宗主你不要擔心,我答應一定會幫你找到身體,助你復活!」
望月宗主通過後車鏡,丟給湯臣一個情緒莫辨的眼神,「你就不怕我復活以後,會有什麼後果。」
湯臣茫然:「嗯?會有什麼後果?」
望月宗主盯著鏡子裡湯臣的臉,半晌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還能有什麼後果?自然是我離開了你的身體,不再上你了。」
湯臣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望月宗主的用詞:「宗主,是上我身,不是上我。」
可是望月宗主卻好像沒聽見一樣,閉目養神去了。
車子駛入薊城的商業街附近,快要下車時,湯臣的手機響了。
望月宗主拿出來一看,發現竟然是個陌生的號碼。
&不要接?」望月宗主問湯臣。
湯臣點頭,「一定要接,可能有活。」
望月宗主懶得管湯臣生活里其他的雜事,將身體控制權還給湯臣,讓他自己處理。
湯臣如今已經非常適應和望月宗主交替控制身體了,在意識與實體中自由轉換,接過手機說話時,連個卡殼的間隙都沒有。
&您好?」湯臣應了一聲,然而對方的身份卻讓他意外。
這竟然是那天拍巧克力廣告的導演。
&湯臣是麼?我是徐導,巧克力的廣告樣片出來了,投資方很滿意,有個大秦傳媒的經紀人朋友想簽你,我記得你身上還沒有約吧?怎麼樣,有興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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